《明末国色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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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国色江山-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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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道临刚钻出车厢尚未来得及行礼,众弟兄立即向朱道临拱手贺喜。

“等等!哥几个怎么回事?”朱道临不解地问道。

众弟兄哈哈大笑,英国公世子张世泽上前半步:“看来兄长是身在局中真不明白,呵呵!”

“兄长恐怕不知道,昨晚皇上连夜召见兄长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兄长与皇上之间关于瀛洲岛的对话,如今已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都知道瀛洲岛不是蛇蝎横行荒无人烟的小岛,而是个拥有数百年砍不完的珍贵大树和各种矿产、周边到处是鱼虾还能一年四季出海盐的大岛,足有三个上等县加起来那么大,令人无比向往啊!”

“我家老爷子感慨地说,皇上这一手绝了,不但为兄长洗清冤屈,还让天下百姓看到兄长的功绩,看到我大明君臣的精诚团结和雄心壮志!”

朱道临百感交集,感谢崇祯皇帝给予自己信任的同时,心底里也油然多了几分警惕。

第三〇六章朝会

一阵笑闹过后,徐文爵和张德忠上来告诉朱道临,京城众弟兄已经在护国寺东口的柳泉居定下宴席,快点更衣一起去,不醉无归。

朱道临欣然答应下来,歉意地先进去换上便服,众弟兄乐呵呵回到正堂,继续天南地北地聊起来。

杨君武悄然跟在朱道临身后进入东面的卧房,禀报说已经把礼物送到京城五家勋贵手里,每份礼物均为1件宝石首饰、1座红木大摆钟、2块金怀表、2面大镜子和200斤白霜糖,一式五份家家一样。

朱道临非常满意,脱下朝服告诉杨君武:“宝山卫的两艘货船最迟三天内到达,上面装有献给皇上的20万斤紫铜,你吩咐通州货栈要做好准备。”

“其次,我在京城待不了多长时间,你和那些愿意与我们长期合作的商家打个招呼,方便的话明晚找个僻静地方见个面,他们什么想法和意见尽管提出来,我也会把我们的条件毫无保留地告诉他们,能合作最好,不能合作交个朋友。”

杨君武非常高兴:“通州货栈半个多月来存下的铜铁、毛皮和药材都已准备好,随时可以装船,在下等会儿就前往后海程家花园打招呼,由京城商界魁首程家出面举办此次会面。”

“这个程家,是不是万历年出过两位王妃的程廷翰家族?”

朱道临依稀记得此事,要真是这样,这个程家就是隆平侯张拱薇家族的三代远亲,很可能是从张拱薇那里得到提醒才找上自己的。

杨君武重重点头:“正是,程家如今的老家主叫程文越,由于年岁已高,这几年不怎么露面,寻常事务都由程家第七代掌门人程允璋打理。”

“这程允璋是个人杰,能守成,也能开拓,我们博孚钱庄四牌楼分号的200万两银子,就是他悄悄存进来的,而且一存五年获取最高利息。他和属下交情不错,若不是将军此次进京面圣,说不定他已经到金陵拜访将军了,眼下的朝政和时局让程家上下忧心忡忡啊!”

朱道临心里有底了。

这个程家祖辈就是随同永乐皇帝迁到京城的庐州富商,也是皇家指定的药材和木材供应商,一代代人苦心经营下来,如今已是良田千顷,家资千万。

崇祯二年,满清鞑子破关而入,到处烧杀掠夺最后合围京城,程家散布在周边各府的产业损失惨重,百万石粮食连同上千头耕牛马匹被抢掠一空。

预感到乱世到来的程家这几年一直想迁回江南,又担心触怒皇家和内廷,所以犹犹豫豫不敢轻举妄动。

这也许就是程家要求合作的根本原因,且不说什么狡兔三窟,是人都想为自己留条后路,何况是家业逾千万的程氏家族?

朱道临换好衣袍,告诉杨君武明天下午提前一小时前去拜访程家父子,杨君武立即心领神会,拱拱手告辞离去。

当晚的酒宴非常热闹,京城有头有脸的勋贵子弟几乎尽数到场,柳泉居二楼被纨绔弟子们全部包下,整个晚上欢声喧嚣,杯盏交错,直到午夜时分把慷慨仗义的朱道临灌趴下,众纨绔才心满意足。

凌晨四点,睡得迷迷糊糊的朱道临被亲卫长郭中骏叫醒,忽然记起自己今早要上朝,连忙掀开被子爬起来,发现自己竟然光溜溜的寸缕皆无,立刻拉过被子遮住雄赳赳气昂昂的私处:“谁给我洗澡的?”

郭中骏咧嘴一笑:“四个教坊司的女佣……昨晚你没吐,回来是自己走进澡堂的,脱光后爬进热气腾腾的大木桶,泡了一会儿你睡着了,四个女佣尽心尽力为你洗头洗身子,最后我把你背回来放床上,放心吧,别的事你都没干。”

朱道临大出一口气:“狗日的张世泽,还有威远侯朱纯武和耿家老三,一帮人里数他们三个最坏,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们……昨晚坐我身边那个娘们儿叫什么来着?”

郭中骏睁大了眼睛:“老天!她可是迷死半个北京城的扬州名妓褚宝莲啊!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从不出门陪客的清倌人,要不是你琴圣的名声和流传天下的《春江花月夜》等曲子打动了她,面子再大银子再多也请不到她出来陪酒啊!昨晚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死你了,你真记不得啦?”

朱道临搓搓胀痛的太阳穴:“只记得猜单双她赢了我几杯酒,长什么样我忘了……褚宝莲?这名字没印象,不管了,帮我把**、**拿来,快洗漱一下填饱肚子,然后立即上朝,这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上朝,得好好珍惜才是。”

被朱道临怀恨在心的张世泽非常够义气,朱道临刚用完早饭他就乘车到达,周到地将朱道临送到已站着不少显赫武将的右掖门外,看到他病恹恹的老爹张之极含笑迎来,他才把忘在车上的笏板拿出来塞进朱道临手里,然后恭恭敬敬退到一旁。

英国公张之极热情地拉着朱道临的双手上下打量,边看边大声说好,成国公朱纯臣和长兴侯耿琮等勋贵很快围上来,戏谑地询问朱道临昨晚喝好了没有?

朱道临连忙弯腰致礼恭敬问安,如同寻常晚辈一样不敢有半点造次,惹来勋贵们的阵阵笑声。

郎朗笑声很快惊动了左掖门外的数十文官,几乎所有文官都惊异地望过来,看到身材高大、面目陌生的年轻武将之后,立刻猜出此人就是素来与朝野文人为敌、刚入京城就获得皇帝召见的江南水师宝山卫指挥使朱道临。

其中几个官员迅速跑到停在门口的马车旁,争相向车厢里的首辅大臣、东林党魁首周延儒禀报。

周延儒同样不知道朱道临获准上朝的事,立即拉开遮住车窗的帘布细细打量,沉思片刻转向左侧低声吩咐。

第三通朝鼓骤然响起。

文武百官立即整理衣冠,列队进入左右掖门,入内后先在金水桥南依品级序立,当威严的朝鞭“噼啪”抽响,文武百官依次过桥,分别站在御道两侧相对而立,设置在丹陛左右的钟鼓声奏响,大殿陛前的锦衣卫大汉将军身穿明光铠列队而出,分成两列手按刀柄肃立在文武官员身后。

文武百官手捧笏板,低眉顺眼肃立不动,唯独站立在武官队伍末位的朱道临四处张望,看得津津有味的同时,还对肃立身后凶神恶煞的大汉将军咧嘴一笑,把牛高马大的大汉将军给笑蒙了。

第三〇七章朝堂对阵

悠扬而庄严的礼乐奏响,文武百官列队进入乾清宫,肃立于大殿左右耐心等待。

崇祯皇帝在一群锦衣力士和王承恩、张彝宪等四名内侍官的簇拥下隆重登场,百官匍匐在地,山呼万岁,站在西面武官末位的朱道临有样学样,亦步亦趋,表现得中规中矩,毫无差错。

随着礼毕、平身、归位的一步步进行,朱道临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忽然觉得没必要出席今早的朝会,猜想皇帝之所以让自己上朝,无非是想告诉文武大臣有个新崛起的武将存在,让朱道临亮亮相表示一下存在感而已。

他悄悄望了一眼高高皇座上的崇祯皇帝,想了想干脆眼观鼻鼻观心,默认肃立,打算竖起耳朵听个有趣看个新鲜就算完事儿,散朝立刻回去,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抓紧时间可不行了。

第一个站出来奏报的是户部尚书毕自严,述说各地盐税拖欠严重,导致国库无以为继,无力支付山西平叛军费,奏请皇帝责成江淮盐运使,将45万两银子的欠税直接解送开封,以便剿匪各军能够及时购买军粮发放军饷。

御史余应桂立即站出来反对,认为此举不合法度,会使国家税收发生混乱。

御史张宸极接着站出来支持户部尚书毕自严,理由是特事特办,不能误了平叛大业。

右中允兼编修黄道周及时出列,痛斥张宸极危言耸听,强烈要求皇帝一切按照法度来办理。

于是双方引经据典,相互驳斥,声音越来越大,而首辅周延儒、次辅温体仁等五大阁臣则是沉默不语,冷眼旁观,两人身后的心腹官员也巍然不动,任由毕自严和黄道周口水横飞地吵个不停。

朱道临终于开眼界了,开始思考大明朝的政体存在的利弊,很快发现数百年后天朝分出那么多衙门是有道理的。

眼前的满堂大臣个个都苦读几十年孔孟经典的名流,吟诗作赋画画山水花鸟什么的都是个中高手,要说算数做帐搞预算,嘿嘿!全都是一群酒囊饭袋,更不要提什么排兵布阵等军国大事!

或者干脆是权力**使然,以为自己是治国安邦的大才,所以什么事情都要管上一管,却什么事都一知半解管不好,最后免不了误国误民的下场,究其根源,恐怕还得从政治体制上找原因。

十余分钟过去,争吵双方越来越激动,皇座上的皇帝不得不出言干涉,满脸通红的毕自严用力一甩大袖,大步回到位置上。

满肚子恼火的黄道周强压怒火,仰起高傲的头颅,气定神闲地归位,于是如何催缴欠税、如何弥补平叛大军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没人再提了。

不知道是朱道临捐献的20万斤紫铜即将到来,还是崇祯皇帝有了解决办法,宝座上的年轻皇帝很沉得住气,俯瞰一圈,便和气地询问诸位爱卿谁还有事要奏?看样子没事的话就要散朝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兵部职方司郎中周梦尹忽然出列,手捧朝笏大声奏请:

“皇上,臣久闻宝山卫指挥使朱道临将军练兵有方,半年前受江南水陆两军统帅之命,于金陵北城南大营招募数万新兵,授之以火器、火炮操纵之法,军纪严明,整齐划一,训练月余便已展现强军气概,如今已装备佛郎机遂发火枪上万条,可用健马牵引快速奔跑的大小火炮多达68门。”

“最近两月,南京兵部三次呈报,南大营上万新兵分两营轮番出动,开至钟山北麓荒野之处,苦练枪炮发射之术,枪炮声日日轰鸣,震动十里,南北两处兵部均认为现已大成,足可运用!”

“臣屈指一算,首批万余江南新军受训至今已有五月,完全可以调往宣大关隘独当一面,以替代戍边数年日渐糜烂的几支客军!”

周梦尹此言一出,满堂一片寂静,所有目光都投降西面武官队列末位的朱道临,谁知朱道临毫无反应,站在那里双目微闭气定神闲,像是睡着了一样。

朱道临前面的勋贵们担忧不已,又不敢为朱道临说话。

有人着急,有人惊愕,只有年老成精而且最了解朱道临的英国公张之极和成国公朱纯臣暗自佩服。

正中央的周梦尹看到朱道临这副样子,很快明白自己被朱道临无视了,恼火不已却又无法发作,孤零零站在那里非常尴尬。

东面的文官队伍似乎被朱道临的漠视态度激怒了,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不少人已经对朱道临怒目而视。

丹陛上的皇帝很快明白朱道临在装傻,想笑又不敢笑,涨红着脸忍得非常辛苦,站在二层台阶上的王承恩和张彝宪则是心平气和地看热闹。

忽然,文官中的左佥都御史杜三策毅然挺身,向皇帝鞠躬致礼之后猛然转身,并指如戟,遥指朱道临大声呵斥:

“朱道临,朝堂之上,岂是你一个区区粗鄙武夫放肆的地方?还不速速跪下,向皇上和众臣工谢罪!”

满堂一片凌然,都知道郑三策性情如火,嫉恶如仇。

此人是天启二年的进士,天启三年就敢于劈波斩浪出使琉球,向琉球王宣告大明帝国的威严,促使琉球王于次年遣使来朝称臣纳贡,其后他为扳倒魏忠贤,将生死置之度外,挺身而出冒死劝谏,历数魏忠贤十大罪状,获得朝野一片赞誉,被视为东林党中的第一诤臣,他的左佥都御史职位就是用命搏来的,至今没有哪个文武大臣敢在他面前放肆,就连京城勋贵见了他也得躲着走。

可偏偏朱道临不认识他,听到有人指名道姓喝斥自己,立刻睁开眼睛细细打量起来,足足看了一分多钟,看得42岁的郑三策胸怀起伏勃然大怒之际,朱道临才慢慢走上去,冷冷盯着这位身材高瘦骨架很大的著名御史冷冷问道:“你是谁?几品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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