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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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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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看电视,声音放得大大的,她出来了,把声音放到适中。他说,我不想现在写。如果要我写,就让我边抱着你边写。我从九岁开始写,在家里父母要我写,在你这里也要我写,真是索然无味。
  她说,你觉得什么不是索然无味的?
  他笑道,和你在一起。他咬了咬嘴唇说,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任何时候都想和你在一起,尤其是现在。
  她拿眼睛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她说,我做错了一件事情。
  他问什么事。她说,我们不应该发生任何事情。
  他嗫嚅着说,自从认识你,我现在做任何事都魂不守舍,我上班经常走神,我想让你给我一句实话,你爱不爱我。我是一个男人了,我想做男人应该做的事。
  她问他想做什么。
  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娶你回家!
  她脸色突然变了,很久才坐在他身边,抚着他的头说,你应该在休息时也学点东西,尤其是你这特长,不要放弃。我不想改变你,男人不要把时间都放在感情上,要做大事,儿女情长会影响你的成长。
  他点点头说,我会的,每天下班后我都看书,就是和你聊天也是看书,我知道应该怎么做,只是我想和你在一起,给你快乐,让你开心。我不想看你流泪和委屈,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她说,现在社会竞争太残酷,你还很年轻,要不断的学习,才不会被淘汰。我不管你是否成为一个注册会计师。但我希望你成为一个出色的书法家,我希望你的将来,不是因为遇见我而改变。
  他也在认真的听着,这些话有些像是妈妈说过的,但又不完全像。他觉得非常温暖,这个女人让他长大了。他说,他的记性很好,不用她担心,在学习上他从来不费力气。
  他们就这样开始各干各的,到做饭的时候,两人一起做,他抱着她的腰说,你去休息吧,我来。这里油烟太大你出去吧。她听他的,享受着他的手艺。吃过饭后,她拎着水想浇花,他接过来说我来吧,这花是我养大的,我知道她想喝多少。她笑他像小孩子。
  到了傍晚,小海正在练写书法,听到从书房传来依兰的哭声,小海紧张地推门而进,看到她伏在桌上自个儿哭,身子不停地抽泣着。小海问她怎么了。依兰说他死了,我不想让他死的。小海摸不着头脑了,问谁死了,谁的死活你能决定吗?依兰指了指电脑,小海看了一会儿,原来是她正在写的剧本里的人物啊?
  他从书房抱她到客厅,放在沙发上,放了音乐,然后说,我给你跳舞吧,说完用他那拙笨的舞姿大跳霹雳,只是为了博得郁郁寡欢的依兰一笑;他又跳又唱的,表演到一半的时候,她竟然大声笑了起来,他不觉得难堪,还把刚浇完水的郁金海香花捧到她面前,他俯首轻轻的吻着她的额头,在接过他递来的花盆时,她同样给他一个亲吻,他们都感觉到对方的需要,但依兰不能,她知道自己已经做错了事,她想好好把握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对此他好像也察觉到了,听到她的呼吸有些加重,他像个孩子耍赖道:我要!
  要什么?她故意问。嘴里说自己不曾有过这种念头,可心里竟在发虚。
  不知是因这停电发生了那件事以后,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从那以后,依兰开始用心来关注他,怜惜他,并用少女般的矜持在表面上依旧对他保持若即若离的态度。她的剧本写得很顺利,林导演看过前半部后非常满意,在北京郊区的一个度假村给她租了一间房子,让她专心写作,她知道这是林导演喜欢奖赏人的方式,和他合作过的人都认为他善用人,和他合作很愉快。依兰给依然发邮件,把最近的事情跟她说,但没有说和小海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她想了很多,因为她知道,他们的结合会招来世人的唾骂。想到唾骂,她背就发凉,她不能不想到方惠芬那手脚齐上和唾骂声向她袭来的情景。
  小海开车送依兰来到度假村,给她买了好多吃的。她说来到这里不用买什么东西的,吃住用都由林导演负责。第二天的时候,林导演带着几个人来到这里,其中有一个是有名的女演员,晚宴时,当女演员看到依兰时,问林导演,这位是林导演所说的女一号?她的话里含着醋意。林导演反问,你觉得可以吗?那位女演员说,林导演的眼光不会错的。她说着指了小海说,这位是男一号还是二号?依兰在桌低下扯一下小海的衣服,让他别吱声。林导演笑而不答,他看上去四十多岁,留着列宁一样的胡子,说话速度很快,而且跟他的职业一样,几乎没有一句废话。这样的场合依兰经常出席,因此没有像小海一样感觉有什么新奇。晚宴结束后,林导演来到依兰的房间,这是一套公寓,里面应有尽有,林导演说,吃饭都由自己跟厨师交待,跟以前一样,定时送上来也可以自己到餐厅点菜,吃完签字就可以。末了林导演说,一会参加篝火晚会,还有一些人要来。依兰说好的。
  晚会开到一半的时候,天有些阴沉,像要下雨。应酬后,依兰和小海悄悄的开离人群,走向一条小道。
  这是一片宽阔的草地,四周的山水如水洗过一般,月夜星空下的田野里洒了一地的清辉,依兰和小海携手漫步于阡陌交纵间,踩着沾染着露水的野草,草筋断裂的声音依稀可闻。小海笑依兰心不在焉,因为一路上他一直在说他们俩将来的事,他还背起依兰唱的那首山歌,“感谢父母,赐给我一条生命,也给我太多的幸福。他们不仅给我一张美丽的脸,还给我两只漂亮的眼睛,让我能睁开眼睛看世界的时候,首先看到了你。”依兰说,你只听一回就背下来了?小海说,自己高考的前一晚才好好的看书,急得他父母在他的房间外面转来转转去,等到小海拿到录取通知书,两个老人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他呵呵的笑,对着夜空笑,依兰听起来觉得他的笑有些放肆。
  依兰说,我教你说几句我们家乡的方言吧。小海很高兴,依兰就教他了,边教边笑着,小海其实学得很像,但他以为自己学得不行,要不依兰怎么老是笑呢?
  你别笑啊,错在哪里,我的语言还是有一点天赋的。
  我骂了你大半天了,你还不知道呢。
  什么?
  我刚才教你的全是骂人的。依兰又笑起来。
  哎呀,你真坏!他抬手要打她,她跑了,边跑边说,你不也在骂我吗?
  我没有!
  还说没有!我教你一句,你跟着一句,那不是骂是什么?
  小海哈哈笑起来,重复着她刚才教的话。
  依兰说以后不要再提婚姻的事。他问为什么。依兰说再提我天天用方言骂你。我也会骂了,不怕!
  我现在不想嫁人。她说。是的,她现在真的害怕这个执着的男孩,他说,你是不是要我跪下求婚才答应。她往前走,没有回答他。他跑到她面前,咚的跪了下来,平时高大伟岸的身影蜷缩着跪在了黏湿冰冷的草地上,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寂无助。依兰也屈膝蹲在了他面前,再多的道歉也不能给他些许释怀了,在潮湿的地上,跪到双腿没有了知觉,直到有人经过这里才站起。
  他们回到篝火晚会场。整个晚上他闷闷不乐的,他的心思和眼睛没有离开过依兰。
  第二天,他开着车自己回去了。
  自那晚后,依兰的世界里失去了他的踪迹,剧组的一些人经常来玩,依兰也会偶尔带上小海跟他们出去热闹,但是,平时他爱去的场所也找不到那个曾带给她阳光的身影,仿佛一夜之间,他消失了。没有他在身旁的时候,她开始思念,想着他对自己的种种好,可她不敢去找他,怕自己的出现会让他平静的心再起涟漪。
  差不多半个月之后,他来看依兰。每一次不欢而散后的重逢,他们都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倒有小别胜新婚的感觉。小海依旧俊朗的身影,依旧还是情深款款的眸子,如果不是那张消瘦了很多略显憔悴的脸庞,她会怀疑那晚的事究竟有没有发生过。天突然飘起细雨,他们跑进亭子里,在石亭边的杨柳树下,他举手折一枝柳树条,轻轻的拂弄她的长发,耳旁不时的掠过那令人沉醉的气息,他说想听她唱歌,在雨丝轻飘如细帘的夜晚,她用心的为他轻声吟唱,片片相思,种种愁绪,都在那萦绕石梁的歌声里表露无遗。站在身后的他紧紧的环绕着她的腰,俯首不停的亲吻她的发丝,那一刻的温情,成了依兰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经意的回忆往事时永恒的画面。夜深了,雨下的大起来了,他背着她沿着崎岖的山路回到公寓。道旁的路灯在雨中发出朦胧的光芒。
  第十一章
  整个夜晚,秋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小海送依兰回房间后,自己也回房休息了。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依兰靠着他在一棵树上坐着,脚下是一条小溪,依兰低头看着打湿自己脚尖的溪水,两人在不停的说着什么。他只顾看着她打湿了的脚尖在水中划过留下的弧线,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小海感到梦境逐渐变得暗淡,夜幕降临了,依兰被一阵风刮走。她随着风坐上云朵,向地面上的小海撒着鲜花,小海叫着她的名字。
  天空飘动的花朵变成一颗颗星星闪烁起来了,星星落在依兰家中的小提琴上,奏出优美的旋律。依兰在弹凑《梁祝》,弹着弹着,小提琴的线变成一张张落叶,飘在空中。依兰被落叶盖住了,她伸长了脖子,翘首企盼着什么,她的双手从一堆落叶伸出来,叫着小海的名字,小海牵着她的手,在风中飞舞着。落叶飘零,清风吹拂。一股大风把他们吹散了,依兰在梦中幽幽哭泣,呼叫着小海。因为树叶全落了,因为夜深了,小海没有看清依兰在哪里。他只听到她叫自己名字。他被她的声音从梦中惊醒。
  天亮的时候,雨终于停了下来,小海站在自己的房间,对着窗外看着风景。他觉得是该走的时候了。他现在所想做的是回到家中,郑重其事地把自己和依兰的事再一次向父母挑明,他要和依兰享受彼此温暖。如果他再不赶紧提出的话,依兰会离自己越来越远。自那晚发生的事以后,他们再没有身体的亲密接触,他的渴望把他燃烧得只有骨头了。现在,他看到一对对年轻人成双成对手挽着手走过雨后的草地,拥抱着,亲吻着。就想到自己和依兰。小海被失望压得无可奈何,于是他向依兰的房间走去。一对快乐的情人,对万事万物及任何人都熟视无睹从小海面前走过。他们的快乐让小海感到十分孤单,在那么多高高兴兴作乐的人当中只有他形单影只,真令他有钻心之痛。
  留下还是走掉还是回去。这种事非作决定不可,使他伤脑筋,他这样纠缠下去永远没有结果。他向依兰住的楼层走去。小海准备在依兰开门的一刹那给她作了个鬼脸。当昨晚什么也没说过一样,和她一起吃早餐,然后说,自己不再逼她嫁给自己,她需要时间,尤其是现在。她和李文斌的事,还有现在她手头的工作,一定让她同样心烦意乱。他不能帮她什么,那就给她时间吧。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就让她自己决定好了,只要经常看到她,能陪在她身边,说说话,这样总比她在自己的生活中消失更实在些。
  其实,拥有一个人的心和拥有一个人的身体是不一样的,身体只是一时的快乐,而精神是永恒的。小海在和依兰相处的这一段时间里,知道一男一女大可住在同一屋檐下精神恋爱。事实上他们已经历过冲动和升华,他想要好好的把握住和依兰的这种关系,却敌不过事情的发展。好在依兰没有怪他的鲁莽,她在他的身体底下的温柔令他销魂,每每一个人独住时,想起他们的缠绵时,他身体就会有所反应,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像她的身体。
  小海站在走廊里胡思乱想着,他突然醒悟到站在那里不动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他要见到依兰。
  他匆匆迈步向前,差一点一头冲撞上迎面而来的人。
  两人都想闪躲,却都选择同一方向,左一回、右一回的闪避,这种熟悉的模式,对于旁观者来说很有趣,对于当事者却很费时,在类似某种复杂舞步的动作中,平白拖延了不少时间。小海却没抬头看对方一眼。
  终于,对方主动结束那种场面,他停下脚步。小海过于紧张的身体随着不耐烦的心情反应,差一点因试图闪避而跌倒的关头,对方稳稳把他拥抱在怀里,而且是紧紧的拥抱着,他感觉是个男性的身体,让他更反感并努力推开对方。
  “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这么熟悉的声音小海当然知道是谁了。他给张健平胸前捶了几拳,张健平呵呵大笑。说,这样追女孩会把人家吓跑的。尤其是依兰这样成熟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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