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怂且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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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怂且甜-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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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乐偷闲,旁的什么事都做不了。
  趁这空档,她总算可以细细回想那名皇城司武官带给她的古怪熟悉感。可她左思右想整两日,挠破头皮也想不起究竟是几时在何处曾见过此人。
  这些年凡她有疑惑时,头一个想要求助的人总是赵澈。可自从官考第二日黄昏两人说了会儿话后,之后这几天外头不知出了什么事,赵澈早出晚归忙得不见人影,她便只能在心中憋出内伤。
  三月十一黄昏,徐静书去承华殿向徐蝉问安时,徐蝉拉着她的手,笑吟吟道:“过两日姑母打算领大家往泉山去小住几日,可巧你这段日子不必忙学业,便也一道,好么?”
  位于京畿道入口的泉山是个宝地,漫山随处是温泉。前朝时曾在那里置过行宫,之后行宫因为各种原因逐渐,最后被划分赐予宗室、重臣置温泉别业。
  武德二年,皇帝陛下循前朝旧历,将泉山各处分别划给宗亲、勋贵们,这两年各家陆续将自家在泉山上的别业行馆做了重新规划与修缮,时常去小住暂歇,冷清几十年的泉山才有重新有了人迹。
  因着寻常出入泉山的都是贵重人物,皇城司与执金吾名下北军都特意调拨了人力在那里驻扎巡防,倒是安全无虞。
  正直盛春,在泉山上既有温泉热汤可泡,又是个踏青的好去处,徐蝉便打算带大家过去住几日,顺便不着痕迹替侧妃孟贞解了“禁足令”。
  “阿荞、三公子和小五儿也去的,”徐蝉见她踌躇,温和笑着拍拍她的手背,“你们几个小的热热闹闹也有伴。”
  之前赵淙与三公子赵渭一道在储君驸马苏放门下受教两三年,因天分有限,跟不上苏放的教学,年前便去应了明正书院入学考,眼下已进书院读书,没法子跟着去玩了。
  而小五姑娘赵蕊眼下受教于柱国神武大将军钟离瑛。钟离瑛大将军年事已高,早年戎马又落下一身病痛,开春后旧疾复发,暂时无法当面亲授,便权当给赵蕊放了春假。
  “三公子不必去驸马那边了吗?”
  徐蝉道:“储君驸马近来事务繁忙,暂不便当面授课,只开了书单叫他自己念。你表哥说在他素来勤勉,在哪里念书都一样,去山上清闲些也不会耽误什么,总是要寓教于乐的。”
  “寓教于乐”这个词在徐静书这里颇有点敏感,她忍不住红了脸,点头应了,也没敢问赵澈去不去。
  她与赵澈如今处在一种微妙的态势里。要说两心互许,好像是那么回事;但若说什么海誓山盟,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这种状况下,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徐蝉,轻易不敢在姑母面前露什么“马脚”。
  因为她不知姑母将如何看待此事。
  一直以来,徐静书从不抱怨自己的出身与遭遇,也甚少因此自怜自艾。
  因为姑母的关爱收留与表哥的悉心照拂,让她能吃饱穿暖、有书读、有人关爱,更有了宝贵的机会可以努力去改变许多事,可以拼尽全力去让自己变成更好的徐静书。
  从前种种遭遇在她心里烙下的苦痛痕印,在几年来所有无声的温情中悄无声息就被消弭于无形。她少吃了许多原本注定要吃的苦,相比外间许多同样生长于乱世的人,她活得已经足够好运。
  所以,真的不该抱怨什么。
  但自从与赵澈之间变得有些不一样后,每每面对徐蝉,她心中时常有些忐忑不安,总怕自己正在做一件错的事。
  当姑母只是“姑母”的时候,对待形同孤苦的远亲侄女自能怜爱疼惜;可若这个侄女要拐走她的爱子,事情就很难说了。
  离开承华殿时,徐静书破天荒向徐蝉行了隆重大礼,在徐蝉诧异惊呼的拦阻中,默默咽下心中那杂陈百味。
  ****
  三月十五的午后,信王府一行乘马车上了泉山,进入位于南麓半山腰的信王府别业。
  若说泉山是“风水宝地”,那这南麓便是宝地中的宝地。因为南麓之下就是气势磅礴的涟沧江,前朝史书有载此地“足踏青山俯瞰沧海,朝沐日出夜揽月华”,足见其历来就是泉山最珍之所在。
  被禁足在府中一年有余的孟贞很是开怀,全无半点劳顿疲态,下了马车就叫人抱着小六姑娘赵蓁,约着徐蝉往山上的涟沧寺去。
  “涟沧寺虽不大,却是百年古刹,据说祈福占卜都很灵,战时也未断香火的,”孟贞道,“你们几个小的也一道去吧?”
  面对孟贞的热情邀约,徐静书、赵渭与赵蕊都不好说出推辞的话,却又着实没太大兴趣,便全不吭声,埋头缩肩跟鹌鹑似的。
  大家天不亮就出城,一路车马颠簸而来,路上就垫了些点心干粮,这会儿是又累又饿,哪有精神再往山上去。
  赵荞打着呵欠对自家母亲摆摆手:“您同母妃殿下带小六儿去吧,我们先进去午歇片刻,等下午大哥来时再一道出来玩。”
  孟贞有些失望地笑叹一声,倒也没强求,就与徐蝉一道带人抱着小六姑娘自去了。
  别业里的侍者、侍女们早已准备停当,几人进去后便被领到各自房间歇下。
  徐静书原本还有些困意,可方才听赵荞说傍晚赵澈要上来,她又无端端有些心绪起伏,睡意全消了。
  这一不困就觉饿得慌。可大家都没问吃的就各自去午睡,她便不好意思去问侍女要吃食,只能四处溜达着转移饥饿感。
  顺着小径走出信王府别业,徐静书漫无目的走在山间道中。
  泉山上没有闲杂人等,只偶尔有皇城司或执金吾名下北军的兵卒巡山而过,这让她倍感安心。
  走了一小截后,她瞥见前头山道旁有一从挂了果的海棠林,顿时眼儿发亮,加快了步伐。
  正当此时,有一队巡山兵卒迎面而来,为首那人很是眼熟。
  “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那人眼中漾起浅浅笑意,大步流星走过来。
  正是之前官考时遇到过的那名皇城司武官。
  徐静书到现在都不知这人姓甚名谁,也不觉自己和他有见面必须寒暄的交情。可她这几日一直想不通自己对这人那种诡异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当下便也没再挪步。
  她抬手执礼,却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一张嘴开开合合半晌没憋出话来,无端闹了个大红脸。
  那队兵卒见自家头儿主动上前与小姑娘攀谈,本就面露古怪笑意。这徐静书脸一红,他们便仿佛窥破了什么玄机,隐隐发出怪笑。
  这下徐静书更窘了,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
  “皮痒?”那人扭头扫过在原地列队站定的一干下属,冷笑。
  那群兵卒立刻正色,目视前方,眼观鼻、鼻观心,噤若寒蝉。
  以冷眼“镇压”了一众下属后,那人转头重新面对徐静书,脸上重新有了点笑意:“你是今日上来的?”
  “嗯。”徐静书红面垂眸,总算憋出一字单音。
  “若我没记错,今日只有信王府的人上来了。”他淡挑眉梢。
  这话徐静书不知该怎么接,只能又“嗯”了一声,心中那种古怪的感觉愈发强烈。
  这人似乎对她随信王府的人上泉山来的事毫不意外。
  “你怎么独自出来了?这是要去哪里?”
  “没要去哪里,任意走走,”徐静书总算能答上话,讪讪看了一眼旁边那对假装目不斜视的兵卒,压着嗓子轻声问,“这里是不能独自出来的么?”
  那青年一愣:“倒也没有这规矩。”
  徐静书不自觉地蹙紧了眉心。这意思就是说,他知道她是不该落单的!
  是敌是友?好人歹人?她无法判断,心中顿时着慌,额角浅浅渗出薄汗。
  “你是要在山上歇到放榜之前才回城么?”
  “没,至多三五日就回,”徐静书强撑着不要发抖,“还未请教大人尊姓大名。”
  “你这么……”
  他话还没说完,眼神倏地一凛,跨步上前将徐静书揽到身后,长剑已出鞘在手。
  一切就在须臾瞬间,他拔剑出鞘的动作极其迅捷,快得划出一道银白残影。
  徐静书骇然望着他手中那把仿佛凭空出现的剑,喉中如有吸饱了水的棉花团堵得她发不出声音,两耳嗡嗡作响,对周遭所有动静毫无察觉,就那么傻愣愣站在他身后,盯着他仗剑立于身前的昂藏背影。
  ——你做什么这样握剑?和别人都不一样。
  ——这样方便以最快速度出剑,比别人都快。
  ——为什么一定要比别人快?
  ——因为我想守住的东西比别人都多。
  直到眼中有泪珠滚落,徐静书才惊觉自己好半晌没有眨眼了。
  她想起他是谁了,也明白了这几次相逢他古怪的态度从何而来。
  挡在徐静书跟前的青年朗然扬声,其音薄寒锐利:“来者何人?”
  这声严厉喝问将徐静书从混乱回忆中拉回心神,总算听到渐近的疾驰马蹄声。
  她抬起颤如蝶翼的睫毛,举目四顾,才见先前还在道旁列队的那群兵卒已在前头列阵。
  而山道上,有一辆毫无标识的马车正渐渐近前。
  车帘微掀,里头的人并未露面,却似乎掷出了什么东西,在午后春阳的照耀下破空划出一道白色的凌厉弧线,直奔他面门。
  这急转直下的形势让徐静书呆住了,懵懵看着他长剑一挥挡下那“暗器偷袭”。
  接着,马车里便有不算十分友好的笑音渐近:“李同熙,你再不站远些,只怕就要血溅五步了。”


第五十五章 
  照惯例,各家勋贵在上泉山之前都需提前向皇城司及执金吾通传行程; 所乘坐的车驾上也会挂好彰显各家身份的标记; 以免与巡山卫兵之间起了不必要的误会与冲突。
  向皇城司通传过今日会上泉山的只有信王府一家,且半个时辰就已道了。此刻这辆马车上什么标识都无; 连车辕上那个随从都只穿了坊间常见的素简武袍,看起来就是一副来路不明的模样; 不怪李同熙与手下兵卒要列阵警戒。
  还在发懵的徐静书泪眼看着李同熙长剑挽花,仿佛磁石般贴上那“暗器”将之勾到手中。
  那“暗器”来得势如破竹,加之东西本身也不大; 被李同熙收进掌心后就不露半点痕迹; 他身后的徐静书并未看清是什么。
  与此同时; 渐近的马车徐徐停在道中。随着车夫一声吁止,坐在车夫身旁的那个随从跃身而下; 恭敬掀起半面车帘。
  步下马车的人竟是成王赵昂; 这让所有人都惊得不轻; 连徐静书都倏地挺直了腰身。
  李同熙急急收剑入鞘; 前头列阵的兵卒也竖了长戈。
  “成王殿下安好。”
  随着李同熙执官礼问安; 兵卒们将手中长戈齐整顿地三下。
  兵卒们虽未出声,但十余人整齐划一以戈顿地气势十足,霎时惊起漫山飞鸟。
  赵昂眸色冷厉带讽; 直视着李同熙; 未发一言。
  方才坐在车辕上的随侍老远就瞧见李同熙带着队人将徐静书“堵”在山道间,后又见徐静书突然落泪,便赶忙禀了赵昂。
  赵昂曾听赵澈说过; 这小表妹是个上进乖巧的文静性子,平日里一心苦读,甚少接触外人,想来并不清楚这李同熙在镐京城内的“恶名”。
  虽赵昂与徐静书只去年樱桃宴上见过一面,但徐静书既是信王府表小姐,硬要攀扯的话与他算沾亲带故,他自不能视而不见任她受人欺。
  赵昂没吭声,他身旁那名随侍便扬声喝问:“李大人平常‘名声在外’也就罢了,怎的今日竟还趁着四下无人欺负起信王府表小姐来?!”
  李同熙被问得直发愣。
  “呃,不是,”徐静书后知后觉地听懂了赵昂那头的维护之意,赶忙站出来行礼并解释,“多谢成王殿下爱护。李……李大人只是与我寒暄了几句,并无冲突或欺负之事。”
  赵昂愣了愣,才轻咳一声:“只是寒暄两句,就将你给寒暄哭了?”
  李同熙闻言茫然回首,在看到徐静书那满面的泪痕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猛地倒退数步。
  周身上下无处不在喊冤。
  “哦,哦,”徐静书抬起手胡乱抹去面上泪痕,对赵昂挤出个无比僵硬的笑脸,气弱讷声,“我只是一直盯着他看,忘了眨眼睛。”
  场面陷入极度尴尬。
  好半晌后,赵昂敛容正色,若无其事道:“本王原是要过些日子才上来,便未将行程通传至皇城司与执金吾处。今日兴之所至,临时改了主意便来了,不妥之处,还请李骁骑通融。”
  骁骑?皇城司骁骑尉?徐静书好奇地瞥了李同熙一眼。
  她在万卷楼最顶层上读过各部典章,自明白“骁骑尉”是个怎样的官职。
  皇城司骁骑尉乃七等武官,在京中算是很不起眼,在成王赵昂面前更是不值一提。但这李同熙最多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若无家世背景、奇遇功勋的加持,全靠一己之力打拼到这等地步,那可绝非池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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