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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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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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庙前有数百株红梅,如胭脂一般,映着雪色,分外显得精神。这茱萸本就爱梅成痴,便立住了,要细细赏玩一番才好。

    只见着远处板桥之上,有一人打着伞走来,走近了,方认得是河阳王,彩莲忙行了礼。

    茱萸正思绪间,循声望去,恰撞上了周筠生如炬之眸,一时乱了心绪,低声道,“王爷安好。”

    周筠生望着茱萸,笑笑,“歆才人好雅兴,这里赏梅么?”

    “正是,方才瞧这红梅开的正艳,反倒是一时出了神,倒叫王爷见笑了。”茱萸规规矩矩回着话,也不敢走动。

    周筠生抬起左手,拉近了顶上的梅枝,在鼻尖一嗅,“今年这花开的不如往年好,香味太浓,反掩了原有的娇态。”

    茱萸瞧着他,扯梅的竟是左手,远不如往昔那般利落。又想起前次关海营长内皇帝的试探,心下徒添了几分忧思,这王爷总不至是与勿洛人交手之时伤了哪里?

    “哟,才人妹妹也在呢。”丽妃于前方笑意盈盈而来,见了周筠生也笑道,“这是吹得哪阵风,王爷怎也来此处?”

    茱萸顺着与丽妃客气见了礼,只听着周筠生道,“想着开春便要去东山封地,便想再来太庙上柱香,敬些心意罢了。”

    茱萸听了,心下大惊,下意识退了几步,差些没站稳。

    丽妃忙扶住道,“妹妹可是身子尚未养好?要不回去喊太医来瞧瞧?”

    “无碍的,只是方才站这里贪赏红梅,一时忘了时辰,脚下发了麻。”茱萸竭力压着嗓子,方才不至失了仪态。

2 第六十九章 太庙

    听闻周筠生要去东山封地,茱萸满腹皆是心事,一路也顾不上丽妃所言,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太后、皇帝等,各乘着八人大轿后至,内宫诸人,皆按品级,穿着正服,入太庙朝觐。

    听是太后来了,茱萸方才回过神来。

    这太庙气势磅礴,黑油栅栏内三十六间大门,正中央悬有一匾额,写着是“太庙”两字,旁书“衍圣公孔令书”。

    两旁各有一副长帘,写道:以天之名,兆百姓苍生福祉;光昭日月,承已后儿孙福德。看这字迹与落款,当是孔圣人后裔孔令亲书无疑了。

    进入太庙内,白玉甬路,两处皆是苍松翠柏,月台上早已设着西周传下的青绿古铜鼎、祭壶等器物。

    古铜鼎上方面悬一九龙金匾,上书“帝王业”三字,草书穷劲有力,乃先帝御笔所提。

    屋内,已是万事俱备,香烛辉煌,锦帐绣幕,云烟绕绕,虽列着太祖以来的诸位先祖,但牌位却看不真切。

    只见着诸人排班立定:皇帝主祭,河阳王、太后陪祭,丽妃献爵,锦妃献帛,茱萸与孙瑶环各接过一把香捧着,淑妃守着焚池。

    青衣乐师奏乐声起,婉转动人,演奏的乃是太祖开国的大业,又有歌颂各代君王的励精图治,福泽万民之幸事。

    丽妃恭谨三跪立,献上爵。锦妃燃起帛,茱萸与孙瑶环各插上敬香。皇帝领着诸人献祭酒,礼乐声止,青衣乐师依次躬身退出屋外。

    众人围着周昶景至正堂之上,影前锦幔高挂,彩屏张挂,茱萸瞧瞧瞥了眼周筠生。他也正往此处看来,两人一时对了眼,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人又不动声色各自转过头去。

    上面居中悬挂的是大钺开国太祖遗像,茱萸微微抬头,见这太祖,果真如民间传闻所言,乃是一麻子脸,鼻部奇大无比,两眼突出,无半点真龙之像。再看两边几排先祖皇帝,皆是龙带披肩,面貌庄严。

    皇帝与河阳王,亲手将祭祀菜式捧奉与太祖像前八仙桌上。太后则在菜前一一倒满祭酒才算归了位。

    周昶景先是拈了香,香高于顶,礼重下拜。

    众人跟着齐齐跪下,一时间,这前后几十大厅,内外廊檐,台阶上下,乌压压一片,且塞的这太庙是无一丝缝隙。

    太庙内鸦雀无声,无人敢出半点大气。偶有玉佩、钗饰,风中摇曳,发出清脆声响。诸人一拜、又拜、再拜,前后三轮,才算行完了大礼。而后,后宫内命妇等,又齐向皇帝行了一礼。

    待得太庙祭祀结束,诸人各自回了住处。茱萸才卸下珠钗,却又听太后有请,只得匆匆换了头素白银器,便往大明宫而去。行至半路,恰是遇着张黎儿等,便一同前往。

    太后殿内,早已是铺了猩红毯子,茶案两头,也是金丝镶边的小毯铺着。

    太后座上,有一对大红彩线手艺——苏州制造局特制的蟠桃云凤靠背引枕。

    引枕下还铺了一层上等的黑狐皮褥子作坐垫,丽妃等扶着太后坐了上去。

    两旁座位,也各铺陈了白狐狸皮的褥子,诸人依次落座,每座下皆配有一个脚炉,炉里都是今冬新上贡的无味薪炭。

    茱萸按着份位,在张黎儿边上挨着坐下。

    曦嬷嬷先捧了茶于太后,与秧姑姑一一捧与诸位娘娘茶几小案上。锦妃抢在丽妃前头,先伺候着太后吃了口茶。

    太后顺了口气,笑言,“哀家许久不见如此热闹了,今年这宫里头人多,真是看着心里都觉着欢喜。”

    锦妃道,“那都是太后您老人家后宫治理有方,这不才落得处处都是祥和之像。”

    丽妃笑道,“锦妃说的极是,这后宫如今这新气象,皆是拜太后所赐。”

    太后指着淑妃道,“你这孩子,今儿个怎么一声不吭的,往日倒是见你叽叽喳喳,也不肯落于人后。”

    “臣妾是想起,先帝在时的光景。我等同事跟随太后左右,与先帝闲话家常。想起来,倒有些恍惚了。”淑妃吞吐道。

    太后叹了口气,“到是难为你,还记得先帝那时候。哀家这夜里,也常梦见当年景象,可不想,先帝就这么着急去了,也没等哀家一同赴黄泉去。”

    “瞧太后说的,您这呀,千岁千千岁,怕是这天大的福气还没享受完,又有佛祖相保佑,怕是阎王爷也得敬你三分。”孙瑶环边说,边又殷勤上前给太后斟了新茶。

    诸人皆点头道,“可不是,太后您那,必是长长久久,臣妾们都指着太后您照拂呢。”

    太后笑笑,“你们那,这嘴巴,可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哀家那,年纪大了,可说不过你们了。”

    “倒是差些忘了,方才可有派人去太庙看着香火?论今年轮值,该是轮着内宫的人来守夜了。”太后想着念叨了句。

    “方才见诸姐妹走得急,太后您又没吩咐下来,臣妾便自作主张,先让底下的丫鬟去太庙正殿守着,待您想好了人选,便去换回来就是了。”茱萸柔声道。

    “要说仔细呀,这宫里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歆才人的。她打礼音娘子那会起,可就是知晓人意,贴心的紧那。你们那,也可多学着点。”太后训诫道。

    诸人皆点头称是,太后又道,“秧丘,今夜你且先去当值,到了午夜时分,我再寻人来替你。可要好生看着,这香火之事可是大事,断不可大意。”

    秧姑姑福身道,“奴婢恭听太后懿旨。”说着边答应着,边恭恭敬敬退了下去,便往太庙方向而去。

    曦嬷嬷又从外间断了新的火盆进来,当着众人面,将松柏、芝麻籽、倒入里头焚烧。殿内偏间,有一佛堂,此时也焚香上了贡品,佛堂口处点缀的皆是天地纸马香贡。

    张黎儿闻着味,一时胃中翻滚,作呕了起来。

    茱萸帮着轻抚背部,替她顺了口气。

    太后见状,忙问道,“近日身子,可是有什么不适?”

    张黎儿羞涩别过脸去,摇了摇头。

    太后便又道,“是怀了龙嗣?”张黎儿绞着手,微微点了头。

    太后喜不自禁,“好呀,真是好呀!张贵人可是年前带来了这头份喜事。可禀告皇帝了?”

    张黎儿道,“皇上这几日朝政繁忙,也顾不上来我那里坐坐,便还未有禀报。”

    孙瑶环瞧着,心下分外眼红,只掐着扶手,断了长甲也浑然不知。

    茱萸将她所为,皆瞧进了眼底,想着,这宫里怕是又没太平日子可过了。

2 第七十章 除夕(一)

    眼见着已是到了腊月三十,各色齐备。皇宫从外城门道大门、仪门、厅门、内三门等,一路到各宫所在处,玉阶下皆是朱红大高烛,远远瞧着,似两条金龙一般璀璨。

    各院各殿又按着各自习性,换了门神、联对、挂牌,也有詹楹皆插上了芝麻杆,床边悬金银八宝、西番经轮等,院中则都是焚柏枝柴的烟味。

    这厢晖春阁正门,也是挑着大明角灯,两溜高照。室内,彩莲等刚替换完毕,锦裀绣屏,全看着焕然一新。茱萸又特意赏了彩莲、鸳鸯一些绸布,也算都有了一身体面的衣衫。

    内宫宫女、太监们,各自排了一队,按着长幼品阶,依次行礼互拜。又有散压岁钱、荷包、金银粿等互相赠着,口中说些吉祥的话语来。

    熵邗宫前,设数十座灯山,灯火辉映,光耀天地。

    有小太监不断加泡香木于灯山内燃烧,殿内清香四溢。

    一座灯山需燃沉香数车,但凡是见着火光渐熄,必又要加上甲煎以助火势。

    薛巾领着太监宫女等,早已在备下数十席除夕夜酒。

    上座每一席便设有一几,几上又设了小玉炉,焚着龙涎香。又有八寸来长,翡翠宝石的小盆景,宝石下皆是新鲜的各色菊花花卉,锦绣盈牟。

    再细看,又有朝鲜新进贡的高丽青瓷,内盛着仿唐代秘色瓷的杯盏,并着小茶吊,里面泡着的是信阳毛尖。

    屏风上,乃是小紫檀木背景衬着的绣雕,并镶嵌着大红蚕丝镶金的璎珞,好不雍容华贵。

    这屏风,原来也是苏州制造局的绣娘所作,绣雕所绣的皆是自李唐以来的各色牡丹绘本,与往日的一位雕刻不同,绣雕凭添了几分富贵柔情。

    每一支牡丹,皆有相应的诗词可比对,也决计不是一般见识的绣娘所为。如今世上,也算是千金难求之物。

    下座虽与上座奢华不得相提,却也有紫口铁足的哥窑相称,里头点缀的皆是岁寒三友,以及一些吉祥富贵的新鲜花草。还有个别小珍珠,洒于几上,也算得上点睛之笔。

    皇帝搀着太后,于东边上座落了塌。此乃双龙双凤的黄梨木雕矮足长榻,靠背皆是太后所喜的千年狐皮所制。榻上有额外设的描金小几,几上有各色小物件,都是茶碗、漱盂、锦帕等,皆是为了方便太后所设。

    太后斜斜躺在榻上,与众人说笑道,“倒是恕哀家上了年纪,这使不得劲,今日竟就坐不住了,只得这样歪着相陪了。倒叫你们看笑话了。”

    皇帝有言,“这除夕家宴,就需得您在这儿,方才像那么回事。不然朕还真不如就在内殿随意打发一日便算了。”

    太后笑说,“你们瞧瞧,这皇帝呀,就是这样任性。这都登基多久了,还能说出这样的气话来,哀家也是无可奈何呀不是?”

    丽妃听了,直笑言,“皇上孝顺太后,乃是万民的表率。太后您也是这内宫里的主心骨,少了您,我们也浑身不得劲。”

    丽妃这一席,与淑妃、锦妃等同坐一处,另还设了一雅致小桌,上还放了酒杯汤匙等小物件。

    曦嬷嬷捧了米果来,先捧于皇帝、太后尝了,留在几上几个。

    太后瞧周筠生只喝着酒,便也让曦嬷嬷先分了几个果去,“生儿,这米果,你可得食一个,是曦梓亲手做的,你小时候每逢这一日,便最要吃的一份。”

    “谢太后记挂,臣吃一个便是了。”周筠生坐于皇帝西面,河阳王妃则挨着同坐。西面靠后,便是一对芙蓉彩穗灯,灯影向外照着,映衬的西面一片暖色。

    东面丽妃等坐处再往下,廊上几席,便是茱萸、孙瑶环、张黎儿等人,廊檐外的罩棚下,皆是各色绢灯、琉璃灯等,相互辉映。

    再往下,便是赵修仪、和夫人此类不再得宠的人儿。

    说起这赵修仪,孙瑶环等入驻西院,她则与其余等不受宠的妃子,退守到了距冷宫不过十步之遥的往菡院内,虽不是住于冷宫,却更甚冷宫,可谓无限凄凉。

    这难得热闹的日子,她们坐于廊下,反倒显得有些疏离。

    更有甚者,索性羞口羞脚,不惯见人者,也不敢来此。

    太后今年身子是不大好了,心下倒是想起这些人来,又多发了一些荷包予这些内宫的边缘人来,也算图个喜气。

    至于这受宠的几位,那更是包了满满一荷包。

    当下天未到二鼓,从宫外特意请来的戏班子在演着《王宝钗》。正是到了热闹之际,演到了薛平贵娶了西凉国公主玳瓒,皇帝下了席位,往西面走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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