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择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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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择凤-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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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边并未叫人跟随,突然传来的声音,让锦月惊了一下,促然转身,发间的珠钗散落,噗的一声落在水中,而眼前是一个健硕的身躯,他竟然离她如此之近。

    “璎珞给王爷请安。”

    锦月侧身后退一步,附身行了礼,面上那瞬息一闪的惊恐褪去,换上一副清淡似月的神色。

    “小姐珠钗掉了,要不要本王帮小姐去捡?”

    他说的是帮她去捡,而不是派人去捡。锦月眼眸微瞪,有些惊异之色。

    “一支珠钗而已,岂敢劳王爷大驾。”

    成王嘴角扬起,似是在笑,却又不像,即便善察人心,此刻也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噗通一声,成王纵身跳入水中,锦月愕然,不太敢相信成王真的跳下去帮她寻珠钗去了,是她刚才没说清楚,还是他理解有误,或者他就是故意的。

江清月近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香雾噀人惊半破

    与拱桥相对的是一八角凉亭,亭中挂着一盏琉璃宫灯,灯下摆着一把古琴,方才弹琴的竟是他。

    锦月出神之际,成王已经上了岸,是从凉亭另一端上来的,锦月只得下了拱桥朝凉亭走,而在锦月不紧不慢的朝凉亭走时,成王如一座巨峰,挺然屹立,给人莫名的压力。

    “簪花成月,真是配小姐。”

    这珠钗是寻得米粒大小的珍珠串成月牙的形状,锦月已经记不清是何时做的,若不是掉落水中被成王捞起,她估计也不会注意青灵给她佩戴了什么首饰。

    “璎珞不过是一介风尘女子,岂敢去配明月,王爷谬赞了。”

    成王翻手将珠钗握住,似乎并没有还回来的意思。

    “听闻右相千金素有月神之名,小姐可曾见过她。”

    他不还,锦月也不开口去讨,此时跟她提及月神之事,怕是心中早有疑虑,但经昨夜之事,便有些动摇,毕竟一府千金做不来为他人宽衣解带之事。

    “仰慕已久,可惜始终缘悭一面。”

    成王身上还在滴水,在这冷秋之际,他依然如此淡定的如他小谈风月,此种坚韧耐力便是常人不及的。

    “是吗?本王倒是见过。”

    成王说这话是紧紧盯着锦月的面孔,似是要捕捉些什么,看锦月神色如常,并无异样,才缓缓接着话说。

    “不过那时她尚在襁褓之中,还看不出有倾城之色。”

    她与弦阳出生那日,满城牡丹绽放,日月同辉落于左右相府之上,可谓惊煞整个天朝,先皇让人将她们同时抱入皇宫,想是在那时成王见了她吧。

    “世家小姐势必要养在深闺之中,确实不易见。”

    成王眉心挑了挑,铁青的脸色似是有些缓和。

    “说的也是,想当年本王与你父亲那般关系,也没见过小姐不是吗?”

    锦月低头不语,那时成王临都的人还没被全数剪掉,他知晓璎珞的身份也不足为奇,当年事出突然,怕是他至今都不知,皇上是何处寻的他叛逆的证据。

    “小姐弹的一手好琵琶,不知是否会弹琴。”

    成王在古琴旁落座,挽了挽衣袖,将手掌附在琴上。

    “方才原是王爷抚的琴?”

    成王有些落寞的笑了笑,在他人眼里他是一介粗鲁的莽夫,弹琴确是会让人诧异。

    “我只会弹这一首曲子,是我母妃教的,可惜她来不及教更多。”

    先帝是踩着兄弟的骨血登的基,成王当时因为年幼,先帝觉得他尚且没有资格对他的皇位有威胁,便只杀了她的母妃,留了这最小的皇弟,怕是没有想到日后他威胁的确是自己儿子的帝位。

    “王爷方才弹的是凤求凰吧?”

    成王眉心凝在一起,一脸的狐疑。

    “凤求凰?”

    虽然他弹的断断续续生疏的很,但锦月还是可以听出是什么曲子,可笑的是他自己竟然不知,或许他母妃还未来得及告诉他,毕竟那时他也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子,懂不得什么叫做凤求凰。

江清月近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忆来何事最销魂

    “自本王记事起,几乎未曾见过父皇来宫中见母妃,母妃便在冷清的宫中日复一日的弹这曲子,本王知道,她是含恨而终的。”

    宫中往事锦月知道的并不多,对于成王母妃更是一无所知,至于她与曾经的皇上有怎样的渊源,怕是早就埋葬在深宫之内,不留一丝痕迹,更何况那皇宫之内,这样的女子一直存在。

    “璎珞只有一只手可弹,王爷可愿屈尊合奏?”

    干净不染纤尘的笑颜,让成王慌了一下神,想到昨日属下跟他禀报之事,他着实难以相信,会是眼前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能做出的,她是被迫的吧。

    “来”

    成王将身侧的位置留出,锦月落了座,纤指附在琴弦之上,随着成王的韵律轻佻琴弦,一人只用一手,琴声依然断续,但比之方才流畅不少,也悦耳不少。

    一曲未尽,突然传来掌声,远处一抹玄紫衣衫款款而至,脸色却是铁青不悦,锦月立马收了手,起身诚恐垂立。

    “大人”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落在耳畔,火辣辣的疼,锦月动也不动,生生应下来,眼泪顺着眼角下流,让人看了格外的心疼。

    “凤求凰,本官对你好几分,你便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噗通一声,锦月跪在地上,不对自己作一句辩解,倒是成王皱了皱眉,开口说了话。

    “太宰大人何须如此动怒,是本王……”

    “还不给我回去。”

    赫连鸣谦厉声将成王的话打断,锦月从地上起来,附身行礼后,梨花带雨的离开。

    “王爷,是下官管教不严,冲撞了王爷,给王爷赔罪了。”

    成王本还想说些什么,赫连鸣谦却没给他机会,便匆忙离开了,脸色一直带着温怒。

    方才挂在苍穹的那抹月色已经被乌云遮住了,脸上传来的痛感还未消退,若她不愿,这世上没人有能力敢对她动手,即使只是做戏,原来她还是在乎的。

    “小姐。”

    青鸾一直在暗处跟着,走到凌秋阁门前才看到一直等他的青灵,其实赫连鸣谦那一巴掌打的并不算重,却偏偏在脸颊上留下骇人的印记。

    锦月对着青灵无力的笑了笑,踏门进了散着黄橙清香的院子,跪了下去。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锦月这一跪,惊动了凌秋阁所有的婢女,不解的看着这一场景。

    “青灵进去。”

    青灵立在院中未动,暗处的青鸾突然出现,一把将她扯走,这院中有无数的眼睛盯着她,直到赫连鸣谦阴沉着一张脸回来,才尽数退了下去,却径直从锦月身边过去,直接进了屋。

    锦月垂眸笑了笑,余光还能看到他玄紫的衣角飘过,不知跪在这里的是弦阳的话,他是否能狠得下心来。

    静夜无声的沉寂着,藏青色的锦被盖在身上,翻来覆去都不曾入眠,直到天色微亮时分,才迷糊睡去。

    耳边突然传来悦耳的琴音,成王心中一怔,这琴音似乎是母妃的,他惊慌中起了身,夺门而出,竟然回到了幼时的宫殿,前厅的殿门敞开着,一个素白的身影背对着他。

江清月近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仿佛梦魂归帝所

    他依稀记得这颜色是母妃最喜欢的,他忘不了母妃挂着甜美的笑容说,那年春初之时,她在竹林抚琴,父皇狩猎惊了马,误闯了竹林,看到一身素白纱衣的她,惊为天人,一道圣旨,让她一个孤女飞上枝头,宠冠后宫,可惜好景不长,不过短短三载,那多情的帝王就再也想不起她了。

    母妃的琴声很柔,如一条潺潺而过的清水,让人通身舒畅,如沐春风,此刻他忘记了母妃早已仙逝,像一个久经离别渴望回到娘亲怀抱的孩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抚琴的女子身旁。

    在还有一步之遥之处,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近乡情怯,伸出的手掌颤抖不已,许久才落到那白纱女子肩上,她抚琴的手掌便停了,附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他似乎能感觉到她细似凝脂的肌肤,温软柔和,让他格外的心安。

    她长发如瀑没曾束发,缓缓转头,一双秋水明眸盈盈的望着他,一张精巧的面孔清清淡淡的美,仿似天际高挂的明月,美的惊魂动魄。

    “皇上”

    似深谷黄鹂般的嗓音擦过耳畔,她唤的是他吗,他已经是皇上了吗,他低头一看,明黄的衣襟上绣的是五爪飞龙,威严肃穆,好不威风。

    她依偎他怀中,彼此的体温只隔着一件薄衫传递,他的手温柔的穿过她纷飞的发丝,猛然之间,一个突如其来的力道将她一把拉走,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她已经在他三步开外。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她脸颊上,赤红的手印格外的醒目,连带着她嘴角都在淌血,着手的触目惊心,让他心疼不已。

    “放肆”

    “王爷。王爷。”

    一声嘶喊,随后一个轻声的呼唤,成王便醒了,一张紧张关切面孔正望着他,成王深深吸了一口气,手覆在额头上,他竟然出了一头的汗水。

    “什么时辰了?”

    身边温顺的女子,拿丝帕帮他拭去额头上汗水,伸手将他扶起来。

    “回王爷,卯时了。”

    深秋的天虽然亮的晚,可此时已经大亮了,看着身边温顺的一张面孔,成王脑海里却浮现另一张脸,那张带着月晕的面孔虽也是温顺,却在那盈盈透着秋水的眸子中压制着一份倔强跟坚韧。

    “凌秋阁可有消息传来?”

    此时他的侍妾已经取来了衣衫,边帮他穿衣,边回话。

    “听闻昨夜太宰大人回去后砸了不少东西,璎珞姑娘在院子里跪了一夜,现在,还跪着。”

    床头小几上还放置着那枚珠钗,昨夜他不过想要试探一下,她究竟是不是他心中所想之人,因为提及到母妃,便忘情了,没想到给她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明媚的晨阳照进院子里,这凌秋阁有太多双眼睛盯着,想找人替她跪一会都不能,她无声跪了一夜,他亦是在窗前看了她一夜,往常总觉得她不过比普通女子多些聪慧,没到她既然能够如此坚韧,不愧是有凤凰临世之名。

江清月近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道字娇讹苦未成

    透过窗纱,她仿似可以看到他,眸光微澜,淡然而笑,似一朵开在山间的茶花,清清淡淡,浸入骨髓的美,下一刻,那双秋水明眸开始涣散,挺直跪着的身体倒下,心中一惊,疾步夺门而出。

    “小姐”

    青灵快他一步将锦月扶起来,昨夜那一巴掌留下的印记还未消散,脸色却惨白的厉害。

    “小姐发烧了。”

    赫连鸣谦附上锦月的额头,果然滚烫,像她这般养尊处优的女子,那里经得起这样跪一夜。

    “去请大夫。”

    再次醒来的时候,赫连鸣谦不在,睁开眼却看到一张满是胡须,眼眸铮亮,笑嘻嘻瞪着她的面孔,这世上会用这样表情看着她的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

    “楼主,你可真有本事,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扮演我见犹怜呀。”

    锦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想要起身,膝上传来一阵刺痛。

    “别动,好不容易包好的。”

    锦月皱了皱眉,将身上的锦被掀开,果不其然,两个膝盖被厚厚的纱布缠出十寸之高。

    “用的着这么夸张吗?”

    叶阑挑了挑眉,从小几上端出一碗黑漆漆的药过来,递给锦月,只闻味道就让人作呕。

    “乖,来。”

    锦月往床榻内侧躲了躲,秀丽的眉心宁城一团,一脸的嫌弃。

    “你拿着它离我远点。”

    极少有机会看到锦月这样怕的样子,叶阑倒是心情大好,不怀好意的看了看手中的药,倒是听话的放回了小几上。

    “行,那我走了。”

    说着叶阑就起了身。

    “站住,东西留下。”

    叶阑抚了抚贴在下巴上的假胡子,一向聒噪的他倒不说话了,锦月眉心拧的更紧,往外挪了挪,从小几上端出那碗药,咬了一下唇角,两三口喝完,苦的她整张脸都扭曲了。

    “你这是放了多少黄连?不怕吃死我。”

    叶阑嘿嘿笑了两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锦月一把夺了过去。

    “不给你长点记性,你能记住吗?谁让你把听风楼的人调走的。你说你这么聪明一个人,也会用苦肉计这样低俗的伎俩。”

    锦月没有搭话,翻开叶阑递给她的册子,心思却不在这上面,若要达成目的,她的确有更好的方法,可她偏偏要选这样一个。

    “这才几天呀,先伤了手,又伤了腿,加上这一身风寒,楼主你先给我打声招呼,下次你决定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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