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家燕子傍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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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家燕子傍谁飞-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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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真切切地感到那双在自己身上动作的手,感到他指节内侧常年射箭磨出的茧子,难过得快要哭出来了,拼命想要挣扎,但身上酸软无力,仿佛被盖了千斤的重量,只是手臂微微抬了一抬,脚趾微微动了一动。她感到一只膝盖压在自己大腿上,皮肉间隐隐作痛。

    他似乎看到了她的动作,低低一笑,反倒将她搂在怀里,用力捏着她的手臂腰肢,牙齿轻轻咬着她的耳廓。鬓边滚烫,模糊的声浪传到她的耳朵里。

    “好软的身子……你练了多久……跟谁学的功夫?”

    电光火石间,奉书突然抓回了即将滑走的理智。这不是梦,梦里没有这么清晰的声音。

    她如同五雷轰顶,登时魂飞魄散,周身冰凉。这根本不是梦!

    她看到他扯开领口的扣子,脱掉贴身的白绢汗衫,赤了上身,一面将自己覆了起来,右手一面向下探去。她感到了他胸膛上迫人的热气,浑身发抖,突然间无师自通,明白了他的所有意图。

    他、他要和我生孩子!

    从未经历过的恐惧像蛛网一样缠住了她的全身。突然,什么障碍被冲破了,奉书听到了自己细若蚊蝇的声音:“别、别碰……不要……”

    胡麻殿下听到她出声,微微诧异,然后用力掐了一把她的大腿,笑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奉书气急,眼角扑扑落下泪来,想挣扎,可躯体却仿佛成了一团泥。她心中彻底后悔了。要不是自己傻得把自己饿了那么多天,现在也不至于一点也动弹不得。

    她只能反反复复地说:“你敢碰我,我以后做鬼也不放过你……”

    他嘻嘻一笑,伸手在她脖颈上摩挲着,说话的热气落在她的脸蛋,“做鬼也要缠着我吗?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奉书拼命转头,想要躲开他让人心悸的目光,说出的话变成了呜咽:“住手,别……我害怕……”

    “可是你全身上下却软得像一滩水,邀请我在上面胡作非为。真是奇怪了,口是心非的姑娘,我该信哪一边呢?”

    奉书又羞又愤。他说着侮辱她的话,并且显然乐在其中,若是在以前,奉书非不顾一切地扇他不可。可眼下她却是一颗心沉到了底,只想:“我没邀请……可、可为什么一点都动不了……我没有口是心非……”

    胡麻殿下的手伸到她的衣领下面,勾住她贴身短襦的前襟,用力往下一扯。她全身像被火烧一样,咬着牙,顽强地控制着即将滑入深渊的知觉,颤抖着举起一只手,想要阻挡,可却被他像拂拭灰尘一般,轻而易举地拨开了。

    她感到微凉的空气扫过自己□□的皮肤,耳中听到他揶揄的声音:“真美……新鲜得像刚挤出来的牛奶……连味道都带着牛奶气息……蒙古的姑娘天天饮奶,怎么没人长成你这个样子?……唉,你的内衣小了,太不好脱,多久没做新的了?太子府的人是不是克扣了你的衣料?”

    奉书知道自己应该愤怒,应该破口大骂,应该拿出宁死不辱的气节,可是当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心里剩下的,就只有铺天盖地的惊惶和畏惧,除了乞求的话,什么也说不出来。

    “放了我……不要……我一辈子感激你……”

    腰间的唐裙被不紧不慢地解了下来,丢到地上,“我若继续,你会更感激我的。”

    “你有王妃……你是皇孙……府上有那么多女人……有我姐姐……不缺我一个,真的……求求你……求求你……”

    “倔强的姑娘头一次开口求人呢……让我给你上第一课吧。成吉思汗的子孙持身谦逊,可只有两样东西从来不嫌多……”嗤的一声,短襦终于被不耐烦地扯成两半,“另外一样,是土地。”

    奉书徒劳地挣扎着,小腹被他的膝盖顶着,双肩让他牢牢按在床上。最贴身的肚兜露出来。那是她为了新年避邪特意给自己做的,热情的桃红,俏皮的碎花,此刻让别的男人看在眼里,她几乎羞耻得要死掉。

    胡麻殿下的眼神却明显惊喜了一下子,喘着粗气说:“一朵骄傲的小白玫瑰,里面却穿得这么花俏明艳……从里到外都在勾引人……是不是早就为今天做准备了?这是谁教你的?”

    他当然知道这衣服穿着比脱了更有趣。不再解她的肚兜,火辣辣的目光将她全身扫了个遍,忽然落在她的左肩上。那里,一道暗红色的伤疤划破了细腻的肌理,好像漂浮在牛奶中的玫瑰花瓣。

    他微微皱眉,凑过去吻着那道疤,心疼地道:“这是怎么回事?谁这么狠心下的手?”

    奉书被他的发辫拂在肌肤上,肩头如同被饥鼠咬噬,难过入骨,终于失声痛哭起来:“师父……我师父……”

    她清清楚楚地忆起来那个夜晚。那时候她心里的痛恨和害怕,和现在相比,已经显得微不足道了……师父给她留下这道伤疤,是为了给她留一个教训。可是现在……她要让他失望了……

    胡麻殿下吻过了她的肩膀,又顺着吻过她的脖颈,最后来到她面孔上方。征服者的目光。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六神无主的影子。

 第162章 0142

    ·晋‘江独家发表·

    胡麻殿下吻过了她的肩膀,又顺着吻过她的脖颈,最后来到她面孔上方。征服者的目光。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六神无主的影子。

    突然奉书头脑中轰的一下,天旋地转,电闪雷鸣。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不正常的疲倦?为什么会那样急不可耐地想安眠?为什么全身无力?为什么会变成一滩水?就在不久之前,还明明可以站起来,可以走……

    受伤的那一晚,师父对自己说的话,此时一字一字地响在耳边:“这世上除了你亲生爹娘,都随时有可能对你不利。除了你亲生爹娘,你对任何人,都不能失了防人之心……包括你师父。”

    也包括姐姐……她端来的那碗粥……

    她还向自己保证过,说现在绝对安全。她说,他出城去了。

    她顺顺利利地将自己从囚室中带了出来,一路上没有任何阻碍。

    这些念头只是转瞬即逝,带来的却是无边无际的悔恨、暴怒、灰心、绝望、恐怖……原来这就是让最亲密的人背叛、算计的感觉……

    奉书全身仿佛被火焰吞没了,口干舌燥,如痴如狂。师父把告诫刻在自己身上,两年了,自己却视而不见!

    身体里的药力一下子被愤怒冲淡了。奉书蓦然咆哮出声,一把推开了往自己胸脯上抓的那只手,扭头避开了一个轻佻的吻。她既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异状另有源头,手上便忽然来了些气力,狠命推他,用指甲抠进他的肌肉里,用力,手指头是软的,用力……

    胡麻殿下没料到她会突然激烈起来,脸色一沉,抓住她的手腕,按在她肚子上,毫不留情地加劲,带着粗重的喘息,说道:“乖乖的别动,否则待会更疼。”

    她的力气和他相比仍然微不足道,无法将他撼动分毫。她用力咬着自己的唇舌,咽下自己的血,疼痛带来刹那间的清醒。师父教过她如何控制心神,避免陷入昏厥……不知道眼下会不会管用……

    她感到一只手在解自己的亵裤,立刻拼命挣扎扭动,自由的那只手在床铺上乱摸乱抓。她需要绣花针、剪刀、瓷片、裁纸刀、解手刀……若是摸到了,先给自己来一下……然后……

    可是床上除了被褥和七零八落的衣服,还有方才她喝粥那只细木勺,没有任何可用之物。

    意志和药性在顽强地搏斗。腿被往上抬,她用力往下压,力气像棉花。

    奉书感到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突然开口,迸出一句她自己也不知所云的话:“我要在上面。”

    胡麻殿下怔了片刻,手上一停,然后眯起了眼睛。他眼中的神色,和那日真金接到阿合马死讯时的神色一模一样。

    然后他笑了,松开了顶着她小腹的膝盖,双手托住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

    “聪明的姑娘,没学会走路,就想骑马了?真像个蒙古人。”

    这是他一生中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暂时腾不出手去钳制她了。这是他一生中犯的最后一个错误。

    奉书右手紧紧攥住细木勺柄,趁着两人身子旋转的工夫,算准时刻,猛一咬牙,左手扳住他后颈,用力向怀中一拉。

    这一下用尽了她全身仅存的力气。结结实实地把他抱在了怀里,这是和他最亲密的一次接触,可怀里的人已经没有力气了。

    奉书只觉得身子一沉,抱着她腰的手一松,自己便骨碌碌滚下了床,后脑磕在地上,眼前金星直冒,突然不受控制地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水。她想伸手去拂拭,可是整个人瘫在地上,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房间内一片寂静。再没有轻薄的言语,再没有求饶的声音。她知道床上的那个人永远也没机会再羞辱自己了。细长的勺柄已经以一个精确的角度,从他的眼窝直刺进脑。他也许还沉浸在满足和傲慢中,连疼痛也没来得及感受到。

    奉书嚎啕大哭。心脏像被人攥在手里一样,又疼又胀,好像马上就要死去。她不敢抬眼向上看。她从没想过自己可以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温热的鲜血混合着脑浆,顺着床沿一滴滴落了下来,汇聚在她光裸的肩窝,消融在红色的伤疤上。她想躲,可是全身像被魇住了一样。药力还在持续。她想睡,可是她知道若真的睡过去,恐怕立刻就会被噩梦拖进无底的深渊。

    她不断地安慰自己:“他活该,谁让他先逼迫我,谁让他不把我当人看……师父说过,若是有人想碰我一个指头,就是该死……他早就该死一百遍了……我得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不能心软……”

    况且,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就算让她再选一次,她也多半会逼自己下这个狠心。

    可她仍是难受得几欲窒息。不仅是杀人的罪恶,还有羞耻和悔恨。自己是不是已经脏了……

    血滴的下落速度逐渐变缓,肩头的血逐渐冷却、凝固。奉书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挣扎着撑起身来,撑着墙角,哇的一声,将肠胃里的所有东西吐了个干净。

    也不知煎熬了多久,身体仿佛又回到了此前绝食时的感觉。大约是因为把药物吐出去了一部分,她的四肢逐渐灵活起来,扶着床沿,颤抖着站起来,小心不去看床上的那具躯体。

    此前进行的断水断食的训练终于显出了效果。她的身体极度虚弱,但终究保持着一线清醒,一小步一小步地挪了开去,拽过一角被子,用力擦掉身上的血迹。屋角还有一盆水,是方才柳亭给她擦洗身子的,此时已经冰冷。她蹒跚走过去,跪在架子前面,将整盆水兜头淋在自己身上,连打了几个冷战。

    但身上似乎是洗不干净了。白皙的肌肤上留着大片的青紫和红肿,手腕和手臂上犹甚,都是方才挣扎时,被捏、按、掐出来的。但体内残存的药性抑制了疼痛,全身只是有些麻麻的痛感。肩膀脖颈处还有些奇怪的红色印记。她哭着想把它们搓掉,但皮肤却越来越红。

    头脑终于逐渐清醒起来。奉书望着一片狼藉的地板,突然心中一慌,冷汗涔涔而下:“我杀了皇孙!在他的府上!我……恐怕我一出门就要没命……还有……他是会当皇帝的……他死了,大都城恐怕马上就要天翻地覆……他府上的这么多人,也……”

    可是师父告诉过她,必须不假思索地反击,不能总是想着后果,想着他死后留下多少个孤儿寡母……

    即使那包括自己的姐姐。狠心。做过的事就不能后悔。

    奉书靠墙休息了一会儿,穿上了鞋子。想找衣服穿时,却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全被或多或少地撕破了,有些还沾着不少血迹。现在她全身上下只有一条亵裤和一件辟邪的红肚兜,可总不能就这样出门。就算她不怕羞,在凛冽的冬日里,恐怕也立刻会被冻僵。

    原来的那身脏衣服呢?似乎已经被二姐带出去了。

    她咬咬牙,捡起地上胡麻殿下的那件狼皮外袍,胡乱披在身上,衣襟打了几个褶,用力系紧。那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气味,但是她不在乎。在那一瞬间,她又变回了那个从死人身上扒东西的蚊子。她伸手在袍子内外摸了一遍,摸出一个铜腰牌。她捡起地上的鸾带,从上面扯下他的金虎符。

    他肯定会随身带武器……她闭上眼,伸手在床上摸索着。从他尚未僵硬的腰间解下一柄小小的解手刀。随后又发现,他的靴筒里藏着一柄镶金匕首。

    她这才镇定了许多,深深吸了口气,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迈开虚浮的脚步,推开门,深一脚浅一脚地撒腿便跑。这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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