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慧普觉禅师宗门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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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慧普觉禅师宗门武库-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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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以警后世。
  保宁勇禅师二上足处清处凝。同参白云端禅师。凝在侍者寮最久,端有膈气疾,凝常煨芦菔,以备无时之需。端作傅大士讲经因缘颂曰:大士何曾解讲经?志公方便且相成。一挥案上俱无取,直得梁王怒眼睛。举为凝曰,努底是什麽?此一句乃为凝说老婆禅也。凝以为亲闻,故缀于颂下,后住舒州天柱山。清住笼舒太平,有大机辩,五祖演和尚畏敬之。清谓凝曰:吾弟禅,乃是为老和尚煨芦菔换得底。
  政和间有熊秀才,鄱阳人,游洪州西山过翠岩。长老思文嗣佛印元禅师,亦是鄱阳人,遣二力篮舆至净相。所经林壑阴翳,偶见一僧,貌古神清,庞眉雪顶,编叶为衣,坐于盘石,如壁间画佛图澄之状。熊自谓曰:今时无这般僧,尝闻亮座主隐于西山,疑其犹在。出舆踧踖而前问曰:莫是亮座主麽?僧以手向东指,熊方与二力随手看,回顾失僧所在。时小雨初歇,熊自登石视,坐处犹干。踌躇四顾太息曰:夙缘不厚,虽遇犹不遇也。
  开先暹和尚。为归宗南禅师作禅床铭曰:明珠产蚌,凉兔怀胎。观此禅床,证道之媒。南次为归宗作铭曰:放下便稳。开先深肯之。
  宣州兴教坦禅师。温州牛氏子,世业打银,因磨洗银瓶次忽有省,遂出家受具游方,为琅琊广照之嗣。怀禅师住兴教,坦为第一座。及怀受别请,欲举坦继住持。时刁景纯守宛陵,怀恐刁涉外议,乃于观音前祝曰。:若坦首座道眼明白堪任住持,愿示梦于刁学士。刁夜梦牛在兴教法座上。怀凌晨辞州,刁举夜所梦,怀大笑。刁问其故。怀曰:坦首座姓牛又属牛。刁就座出帖请之,坦受请升座。有雪窦化主省宗,出问:诸佛未出世,人人鼻孔撩天,出世后为什麽杳无消息?坦云:鸡足峰前风悄然。宗云:未在更道。坦云:大雪满长安。宗云:谁人知此间,令我忆南泉。拂袖归众,更不礼拜。坦云:新兴教今日失利。便归方丈。坦令人请宗至云:适来错只对一转语,人天众前何不礼拜盖覆却?宗云:大丈夫膝下有黄金,争肯礼拜无眼长老?坦云:我别有语在。宗乃理前语,至未在更道处。坦云:我有三十棒,寄你打雪窦。宗乃礼拜。
  圜悟和尚初在沩山。一日真如和尚问曰:如何?悟云:起灭不停。如曰:可知是博地凡夫,老僧三十年在里许,秖得个相似。次见晦堂。堂曰:我住院十二年不会,如今方会,脚尖头也踢出个佛。悟后住昭觉。有长老问:刘铁磨到沩山问答,并雪窦御街行颂,未审此意如何?悟曰:老僧更参四十年也不到雪窦处。长老叹曰:昭觉和尚犹如此说,况余人耶?
  钱弋郎中,访真净说话久,欲登溷,净令行者引从西边去。钱遽云:既是东司,为什麽却向西去。净云:多少人向东边讨。师云:恶。便是赵州问投子:不许夜行,投明须到。亦不如此语好。
  南康诸山相会,佛印后至。真净问曰:云居来何迟?印曰:为着草鞋从归宗肚里过,所以迟。净云:却被归宗吞了。印云:争奈吐不出。净云:吐不出,即屙出。
  真净和尚,有时遽唤侍者,将老和尚来。侍者将南禅师真展开,净以手加额云:不是这老和尚岂能如此?辄颦蹙半饷却戒收之,每每如此。潜庵源和尚每见南禅师真即泪下。师每岁得时新,必先供佛及圜悟,然后敢尝。谓左右曰:非佛与老和尚,我安得如此?
  李和文都尉,请琅琊觉和尚注信心铭。琅琊大写一句,下面小写一句,和文一见大称服。
  舜老夫。一日问秀圆通:闻你见怀和尚是否?秀云:是。舜云:有何言句?秀云:有投机颂曰:一二三四五六七,万仞峰前独足立。夺得骊龙颔下珠,一言勘破维摩诘。舜云:不好,别有什麽言句?秀云:一日有长老来参,怀举拂子云:会麽?长老云:不会。怀云:耳朵两片皮,牙齿一具骨。舜叹云:真善知识。从此服膺。
  筠州黄檗泉禅师。初习百法论,讲肆有声。更衣南询,见真净和尚于洞山,有悟道颂,其略曰:一锤打透无尽藏,一切珍宝吾皆有。机锋迅发莫有当者。真净尝叹曰:惜乎先师不及见。后上堂说法:不起于座而示寂灭。真净之言益验。
  三佛在五祖时,尝于一亭上夜话,归方丈,灯已灭。五祖乃于暗中曰:各人下转语。佛鉴对曰:彩凤舞丹霄。佛眼曰:铁蛇横古路。佛果云:看脚下。五祖云:灭吾宗者,乃克勤尔。
  草堂侍立晦堂,晦堂举风幡话问草堂。堂云:迥无入处。晦堂云:汝见世间猫捕鼠乎?双目瞪视而不瞬,四足踞地而不动,六根顺向,首尾一直,然后举无不中。诚能心无异缘,意绝妄想,六窗寂静,端坐默究,万不失一也。
  清素首座。闽人,依慈明十三载,年八十寓湖湘鹿苑,未始与人交,人莫知之。偶从悦首座,处州人,与之邻居。悦因食蜜渍荔枝,素过门。悦呼曰:此老人乡果,可同食也。素曰:自先师亡后,不得此食久矣。悦问曰:先师为谁?素曰:慈明也。悦乃疑骇,遂馈以余果,稍稍亲之。素后问曰:子所见何人?悦曰:洞山文和尚。又曰:文见何人?悦云:南和尚。素曰:南匾头见先师不久,后法道大振如此。悦益异之。一日持香诣素作礼。素避曰:吾以福薄,先师受记不许为人。于是经月余。怜悦之诚乃曰:子平生知解,试语我看。悦具通所见。素曰:可能入佛,不能入魔。又曰:末后一句始到牢关。如是半载,素方印可。仍戒之曰:文示子者,皆正知见。吾虽为子点破,使子受用自在,恐子离师太早,不能尽其道。他日切勿嗣吾。后出世嗣真净,乃兜率悦是也。
  云居悟和尚在龙门时,有僧被蛇伤。佛眼问曰:既是龙门,为什麽被蛇咬。悟即应曰:果然现大人相。后传此语到昭觉,圆悟云:龙门有此僧耶?东山法首未寂寥尔。
  草堂与师邂逅于临川,韩子苍请师过私第。问曰:清公如何?师云:向闻其拈庞居士问马大师不与万法为侣因缘。清云:鱼龙虾蟹向甚处着?若如此亦浪得其名。子苍持此语达草堂。堂曰:公向他道,譬如一人船行,一人陆行,二人俱至。师闻此语,乃曰:草堂得也。
  须菩提解空第一,生时家室尽空。世尊才升座,须菩提便出众云:希有世尊。且道见个什麽道理便恁麽道?天亲菩萨作无量偈,只赞希有二字。圆悟禅师云:一句是一个铁橛,故六祖闻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便悟去。
  圆悟佛眼佛鉴,同在五祖。一日相谓曰:老和尚秖是干嚗嚗地,往往说心说性不得。因请益佛身无为不堕诸数。祖曰:譬如清净摩尼宝珠映于五色,五色是数,摩尼是佛身。圆悟谓二老曰:他大段会说,我辈说时费多少工夫,他秖一两句,便了分明,是个老大虫。祖闻之乃曰:若说心说性,便是恶口。又曰:猫有歃血之功,虎有起尸之德。所谓驱耕夫之牛,夺饥人之食。若不如是,尽是弄泥团汉。
  师一日谓赵巨济曰:老和尚忽退去,别有人来教你禅,这一转因缘怎生会,那一转又如何会,便将热屎泼记取。
  师在云居作首座。一日到西积庄,遇一暂到,从圆通来云:因看首座颂女子出定话有个悟处。特来求首座印证。师云:你去,不是。僧云:某甲未说见处,为什麽道不是?师再三摇手云:你去,不是不是。僧懡罗而退。圆悟一日到首座寮因说:密印长老四年前,见他恁麽地。乃至来金山升座,也秖恁麽地。打一个回合了,又打一个回合,秖管无收杀。如何为得人?恰如载一车宝剑相似。将一柄出了,又将一柄出,秖要般尽。若是本分手段,拈得一柄便杀人去,那里秖管将出来弄。时有僧闻得谓师曰:某前日因看他小参语录,便知此人,平日做得细腻工夫,所以对众秖管要吐尽,一段了又一段不肯休。师曰:事不如此,如龙得半盏水,便能兴云吐雾降大雨,那里秖管去大海里滚,谓我有许多水也。又如会相杀人,持一条枪,才见贼马,便知那个定是我底,近前一枪杀了贼,跳上马背便杀人去。须是恁麽始得。
  大愚芝和尚会中有僧,日诵金刚经一百遍。芝闻得令侍者请至,问曰:闻汝日诵金刚经一百遍,是否?僧云:是。芝云:汝曾究经意否?僧云:不曾。芝云:汝但日诵一遍,参究佛意。若一句下悟去,如饮海水一滴,便知百川之味。僧如教。一日诵至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处,蓦然有省,遂以白芝。芝遽指床前狗子云:狗子聻。僧无语,芝便打出。
  师云:大凡参禅,不必有机锋便言我是。昔云盖智和尚,道眼明白,因太守入山憩谈空亭。问:如何是谈空亭?智云:只是个谈空亭。太守不喜。遂举问本慕顾,本云:只将亭说法,何用口谈空?太守乃喜,迁本住云盖。若以本较智则大远,乃知真实事,不可以机锋取。宝峰元首座,亦有道之士,答话机锋钝。觉范号为元五斗,盖开口取气,炊得五斗米熟,方答得一转语。
  师云:今时人只解顺颠倒,不解顺正理。如何是佛?云:即心是佛。却以为寻常。及至问如何是佛?云灯笼缘壁上天台,便道是奇特。岂不是顺颠倒。
  师云:张无尽见兜率悦却讥晦堂,有颂曰:久响黄龙山里龙,到来只见住山翁。须知背触拳头外,别有灵犀一点通。当时诸方莫不叹服。山僧后来见得,惜乎无尽已死。彼云:须知背触拳头外,别有灵犀一点通。若将此颂要见晦堂,不亦远乎?灵源和尚尝有赞云:三问逆摧,超玄机于鹫岭。一拳垂示,露赤体于龙峰。闻时富贵,见后贫穷。年老浩歌归去乐,从教人唤住山翁。黄鲁直闻而笑曰:无尽所言灵犀一点,此藞苴为虚空安耳穴。灵源作赞分雪之,是写一字不着画。
  五祖云:三乘人出三界狱,小果必藉方便,如穴地穿壁及自天窗中出。唯得道菩萨,从初入地狱,先与狱子不相疑,一切如常。一日寄信去,觅得酒肉与狱子吃。至大醉取狱子衣服行缠头巾,结束自身,却将自己破衣服,与狱子着。移枷在狱子项上,坐在牢里。却自手捉狱子藤条,公然从大门出去,参禅人须是恁麽始得。
  五祖云:世人似发疟一般。寒一上,热一上,不觉过了一生矣。
  范县君号寂寿道人。在城都参佛果,果教渠看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是什麽?不得下语,不得开口,看来看去,无入头便觉栖惶。乃问佛果云:此外有何方便令某甲会去?果云:有个方便,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寿于此有省。乃云:元来得恁麽近。
  兜率悦和尚,首众于庐山栖贤。时洪帅熊伯通,请住龙安兜率。悦设三问,以问学者。一曰:拨草参玄,只图见性。即今上人性在什麽处?二曰:识得自性方脱生死,眼光落地时作麽生脱?三曰:脱得生死,便知去处。四大分离,向什麽处去?无尽有三颂酬之。其一曰:阴森夏木杜鹃鸣,日破浮云宇宙清。莫对曾参问曾晰,从来孝子讳爷名。其二曰:人间鬼使符来取,天上花冠色正萎。好个转身时节子,莫教阎老等闲知。其三曰:鼓合东村李大妻,西风旷野泪沾衣。碧芦红蓼江南岸,却作张三坐钓矶。悦住兜率五年,一日说偈曰:四十有八,圣凡尽杀。不是英雄,龙安路滑。奄然而化。
  梁山观和尚会下,有个园头参得禅。众中多有不信者,一日有僧去撩拨他,要其露个消息。乃问园头:何不出问堂头一两则话结缘。园头云:我除是不出问,若出须教这老汉下禅床立地在。及梁山上堂,果出问曰:家贼难防时如何?山云:识得不为冤。曰:识得后如何?山云:贬向无生国里。曰:莫是他安身立命处也无?山云:死水不藏龙。曰:如何是活水里龙?山云:兴波不作浪。曰:忽然倾湫倒岳时如何?梁山果然从法座上走下把住云:阇梨莫教湿着老僧袈裟角。师云:须知悟底人与悟底人相见,自然纵夺可观。
  湛堂和尚云:禅和家。乍入众时,初发心菩萨与佛齐肩,一年之外到佛腰边,恰如个琉璃瓶子相似。元初空裸裸地,净洁洁地,却着了半瓶不净洁底水。摇得来在里面,丁丁当当只管响。忽然着本色人,向他道:你这瓶子本自净洁,却被这些恶水在里面,又不满秖管响。要得不响,须是依前倾出扬却荡洗了,却满着一瓶好水便不响。因甚不响?盖谓满了。
  严阳尊者见赵州。有僧问:如何是佛?云:士块。如何是法?云:地动也。如何是僧?吃粥吃饭。又问:如何是新兴水。云:前面江里。师云:似这般法门,恰似儿戏相似。入得这般法门,方安乐得人。如真净和尚拈提古今,不在雪窦之下。而末流传习,却成恶口小家。只管问:古人作麽生?真如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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