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道传--又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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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道传--又四十年-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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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团结; 我们应当承认各教会、各宗派、各个神学观点间的区别; 确立互相尊重的原则。”(注) 这些话的实质; 就是要基要派(即福音派)尊重现代派(即不信派)的信仰; 与他们和平共处。对于现代派那些假先知、假师傅所传讲的异端之道不能揭露; 也不能批评; 因为一揭露; 一批评; 就破坏了团结。既要和不信派搞团结; 就不能坚持圣经上“你们和不信的原不相配; 不要同负一轭”(林后六章十四节)的真理。既要搞团结; 就要跟假先知虚与委蛇; 就不能遵行主耶稣的教导:“你们要防备假先知”(马太七章十五节; 约贰七至十一节)。基督徒撇开圣经; 撇开信仰; 去跟不信派的假师傅们搞团结; 其结果可想而知; 必然是十分严重的。 
会议中还举行了控诉大会。由于王先生拒绝接见北京和上海的两批代表; 大会特地请出安息日会的单乐天牧师来控诉王明道。安息日会跟其它教会向来是格格不入的; 这次大会也把他请了去; 作为代表登台控诉。他说: 
“我很知道王明道的事。今天我告诉你们一件事; 是你们大家不知道的。在日本人占领北京的时候; 他给日本人献过铜。他谄媚日本人; 帮助日本人。当日本人需要铜; 用铜来打中国人的时候; 他就领着大家给日本人献铜; 这是多么严重的事啊!”单牧师的意思是想堵住王先生的口; 并且告诉他:“你也有把柄在我们手里。现在你若不来参加大会; 我们就要追究你以往的事。”王先生没有理他。对这件事; 王先生说了这么几句话: 
“那不是献铜; 那是征铜! 北京市长命令每一家市民都要交铜。保、甲长挨家挨户地去送信; 告诉人要交多少铜。大户人家、中户人家、小户人家各交多少; 都有规定; 少一点也不行。市民把铜送去; 他们还要拿秤称; 秤砣低一点都不行。交了铜以后; 就发给你一张小单子; 上面印着两个红字“铜品”; 要市民把它贴在大门的门框上; 不然还得再交。这个单子在会堂门上贴了不少日子; 可能单乐天看见过。今天旧事重提; 为的是要找把柄来控告我亲日、媚日。” 
大会快要结束的时候; 与会代表、《荒漠甘泉》中文本译者唐守临弟兄去看王先生。适巧他不在家; 出去理发了。王太太见到他; 就问他说: 
“听说与会的代表们今天都去游园了; 你怎么没有去?” 
“琴还挂在柳树上; 我哪儿有心去游园啊!”他这句话透露出了一个有生命的人的心声: 中国教会已经被掳了; 哪里还有心去游山玩水啊? 
会议结束后; 发表了一份《告全国同道书》; 正式宣布把“三自”原有的名称改为“中国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 并且成立了它的全国领导机构ΔΔ 中国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 

注: 一九五四年九月三日《天风》第三十;三十一;三十二期 

第 十 二 章 全 国 会 议 以 后 

八月五日晚上; 王先生夫妇乘火车到北戴河去了。第二天一早; 徐州的王恒心牧师去会堂找王先生; 请他在一张反对原子战争的签名单上签名。王先生不在; 迟太太接见的他; 告诉他王先生夫妇都到北戴河去了。于是他对迟太太说: 
“那就请你代他签个名吧!” 
“我不能代他签。”迟太太说;“签名要由他自己签; 我代他签不合适。” 
他们所以要王先生签名; 是因为大会的会员名册上印有王先生的名字:“王明道 北京基督徒会堂负责人”。可是实际上他并没有参加。如果王先生在上面签了名; 那就可以说他去参加会议了。既然迟太太不肯签; 他也只好走了。 
王先生夫妇在北戴河住了十几天。回来以后看见《大公报》上刊登了一则消息; 说美国人造谣王明道被政府枪毙了。为什么《大公报》要在这个时候刊登这个消息呢? 因为以英国前首相艾德礼为首的英国工党代表团; 应中国外交学会的邀请; 八月十四日到达北京访问; 并将于十七日上午与中国基督教、天主教界人士举行座谈。现在刊登出来; 为的是叫他们知道王明道依然健在。所以这个消息一出来; 陈见真主教就迫不及待地发表谈话说:“外面传说王明道被政府枪毙了; 没有这回事! 我去见过他; 他仍然在北京; 而且很安好。”于是这件事就成了一个把柄; 说王明道不肯辟谣。 
九月廿三日; 王先生收到北京市宗教事务处的一个通知; 邀请所有不参加三自会的团体; 在九月三十日上午到中山公园中山堂后面的议事厅去开会。这是政府的又一次争取活动。 
那天应邀赴会的教会团体计有基督徒会堂、基督徒学生会、基督徒聚会处、香山灵修院、香山恩典院、杨襄城先生的福音堂、彭鸿亮先生的东大地福音堂; 以及杨牧师的美以美会教会等十一个团体; 共一百余人。基督徒会堂出席的人数最多; 约二十人。那时的气氛已经相当紧张; 基督徒会堂的一位刘姊妹; 因为不是教会的执事; 没有被邀请参加会议。但她很爱王先生; 怕王先生被逮捕; 就悄悄地到公园里去观看动静; 直到散了会才放心地回家。 
议事厅里的主席台上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现任的宗教事务处处长; 另一个是未来的宗教事务局局长。会议开始; 首先由李处长讲话; 劝大家都参加“三自”。讲完以后就问: 
“大家有什么话要说; 可以随意发言。” 
王明道先生第一个站起来; 激昂慷慨地讲了大约一个小时; 述说他为什么不参加三自会。他说:“我完全不能参加三自会; 因为三自会中有人连上帝都不相信; 我怎么能跟他们在一起呢?” 
李处长当然明白他指的是吴耀宗先生。李处长在谈话中也提到美国人造谣; 说王明道被政府枪毙了; 可是王先生对此却没有辟谣。王先生说:“北京城里跟我在一个地方的人造谣控诉我; 我都没有办法限制他们; 何况远在万里之外的美国; 我怎么能干涉得了他们; 叫他们不造谣呢?” 
王先生发言以后; 还有好几位相继发言。最后李处长说:“本来我预备请大家在这儿吃午饭; 因为今天下午我们还有会; 所以就不能留大家了。”这是因为印度尼西亚总统苏加诺当天到达北京; 政府要在中山公园开欢迎大会。散会时; 李处长请大家每人拿一本有关控诉美帝国主义的书回去; 这是政府送给赴会的人的。 
会议中有一个小小的插曲: 当王先生激昂慷慨地讲论他不参加“三自”的理由时; 一位与会的老太太主动给王先生倒了一杯开水传过去; 放在王先生跟前。王先生正讲得口渴; 拿起杯来; 一饮而尽。主持会议的人聚精会神地听着; 点燃了一枝香烟; 夹在手指间未吸; 直至燃尽。而后又点燃了一枝; 还是夹在指间未吸; 直至燃尽。于是有人写了一句对偶句:“一杯开水饮尽; 两枝纸烟未吸。”用以形容主持会议的人的紧张神情和信徒对王先生的敬爱。 
散会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钟了。从香山来参加会议的人赶不回去; 王先生就请他们到会堂去吃饭。他们对王先生说:“你今天在会上讲的话; 等于给我们开了一次查经会。” 
开过这次会以后; 政府知道王先生的态度非常坚决; 绝对不肯参加‘三自’; 就另提出一个建议; 告诉这些教会的负责人说:“你们既然跟他们不一样; 可以不在一起学习。好不好你们另外成立一个学习组织; 由政府派人来领导你们学习?” 
政府提出新的建议; 不参加“三自”的团体当然要作出回应。于是彭鸿亮先生和杨襄城先生召集没有参加“三自”的人去基督徒会堂开会。通知信是由杨襄城先生出面寄发的; 以后这就成了他一个很重的罪名。 
那天的会议有十几个人参加; 由杨襄城先生作主席。他先讲了几句话; 然后各人发言; 谈自己的看法; 最后由王镇牧师作总结。他说:“每个人参加学习; 都是以他个人(即市民)的身份参加; 不以传道人的身份参加。团体也不以教会的团体参加。”这样; 就把李处长的新建议给拒绝了。 
争取的办法看来不行; 政府就另换了一个办法: 召开控诉会; 对王先生进行打击; 迫使他就范。 
十月初; 北京市掀起了一个控诉王明道的运动; 这是单乐天牧师在全国会议上的控诉的延伸。作法是无论哪个团体; 凡是有基督徒会堂信徒的; 哪怕是一个市民小组; 都要开展这个运动; 来控诉王明道给日本人献铜。控诉会全是由上面布置下来的; 并且派有专人报告王明道献铜; 而且讲的话几乎完全一样:“日本人要灭亡中国; 他们没有铜; 不能造子弹; 王明道就给他们献铜; 这说明他是亲日派、媚日派。”参加控诉会的基督徒会堂的信徒们都纷纷站起来反驳说:“这不是献铜; 是征铜! 就像上税一样; 非交不可; 不交就犯法。不是王明道一个人给日本人交铜; 北京的市民; 除了讨饭的和外国人以外; 谁都得交铜。” 
在交通大学的控诉会上; 一位教授听了报告以后就站起来; 对那个主持会议的秘书说: 
“先生; 不要再说下去了。我认识王明道; 他不会给日本人献铜。他曾抗拒过日本人组织的‘华北中华基督教团’; 怎么能说他谄媚日本人? 你们控诉他; 太没道理。” 
“我也不晓得这些事的详情。”秘书说;“上面叫我怎么说; 我就怎么说。” 
协和医院也开控诉会; 医生、护士、教授都参加了。孙振陆弟兄站起来说:“你们说王明道给日本人献铜; 谄媚日本人? 王明道完全不是这样的人。他在日本人占领中国的时候; 始终不肯参加日本人组织的那个‘华北中华基督教团’; 怎么能说他媚日呢?”孙弟兄很有口才; 说话也很有力; 对协和的控诉会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所以在他发言之后不久; 就被调离北京; 到长春第二军医大学去了。 
此外在道济医院、市民小组; 都有人站出来为王先生说话。在西城; 还有李再生先生和另一位信徒到市政府去; 说: 
“搞出这么一个控诉会; 说王明道先生给日本人献铜; 没有这个事儿。这是征铜! 我们都交过铜; 只要是住在北京市的市民; 哪家都得交铜; 怎么能说是王明道先生‘献’铜呢? 他不只没有献过铜; 而且始终不肯参加日本人搞的伪组织。” 
控诉会的目的原是要对王先生施加压力; 迫使他参加三自会; 谁知基督徒会堂的信徒们都敢于站起来反驳; 结果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 就不了了之了。 
打击的办法仍旧没有奏效; 政府就再变更策略: 团结已经参加“三自”的; 争取除基督徒会堂外那些可以争取的; 以孤立王明道; 使他感到大势已去; 不得不来参加。 
一九五五年一月下旬; 北京市宗教事务处李处长发出请柬; 给全市各教会团体负责人; 邀请他们在一月廿六日到新桥饭店去聚餐; 但基督徒会堂负责人王明道和他的同工石天民没有被邀请。令人不解的是; 王先生的同工、基督徒会堂南城布道所负责人杨润民却被邀请了。这里有一段故事; 道出那个原因: 
一九五四年; 北京市民政局向全市各市民团体发出通知; 要求他们填写团体之名称、地址、产业、领导人及其成员等等。因为圣经里讲教会只有两种职称; 即监督(或称长老)和执事; 王先生在填写“教会领导人”时; 就只填了这两种人。在“监督”一栏里他填了两个人; 即王明道和石天民; 在“执事”一栏里却填了十一个人; 其中之一就是杨润民。杨先生看了以后很生气; 就说:“这是王明道想要开除我; 不叫我在基督徒会堂里工作。”于是他跑到宽街基督徒聚会处去讲; 后来这个消息传到宗教事务处李处长的耳中。处长以为杨润民跟王明道之间有矛盾; 所以这次邀请各教会团体负责人聚餐时; 就特地邀请了杨润民; 而没有邀请王明道。其实李处长不晓得; 基督徒会堂里反对“三自”最厉害的人; 第一个是王明道; 第二个就是杨润民。杨先生收到请柬后不但没有去赴宴; 而且连个回答也没有; 可知他的态度多么强硬。他说:“我才不回答呢! 宗教事务处请教会的人吃饭; 没存好心; 就是想消灭教会。” 
不参加“三自”的传道人出席这次聚餐的; 只有杨襄城先生一个人。基督徒聚会处的人虽说准备去的; 但实际没有去。很有趣的是; 聚餐的时候李处长说:“现在大家吃饭前要谢恩。”可是谢恩的时候; 只有三自会的牧师们留在那里; 政府的人都退出去了; 等谢过恩再回来; 令人啼笑皆非。 
当天晚上; 基督徒会堂有个特别聚会。王先生在会上重点叙述一九五四年灵战的经过; 虽然出席者只有廿五人; 但包含的地区却相当广泛; 有来自酒泉的; 天水的; 上海的; 沈阳的; 天津的; 哈尔滨的; 保定的; 昌黎的; 赤峰的和太原的。王先生从一九五零年的基督教访问团讲起; 一直讲到一九五四年终。这个见证被带到各地去; 使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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