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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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更-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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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月国都,会不时出现的乞丐,也早已从人们的目光中绝迹,这些都是这位少年天子羽炎的功绩。
  
  “皇上回来了。”街头出来了俏丽艳姿的女子,在小声的交头接耳。
  
  大街上的女子越来越多,都巴望着能离那辆小马车再近一些,那小马车中的少年,对她们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年少、英俊、聪颖、善良,除了打小就落下的病根,使他长年倚靠在卧榻上外,他简直可以说是完美无瑕。
  
  九牧山都城与巍巍九牧山,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很难让人相信,这一派太平的景象,全部出自一位十五岁病患少年之手。
  
  羽炎回到旧日的行宫,今日的皇宫,遣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陷入沉思。他在思考,该如何去救他的皇兄。
  
  皇兄,这世上最美的地方,离珠熙、琅月都遥远的地方,没有战乱、瘟疫侵袭的地方,炎儿已经建成了,我还在高耸的九牧山上为你建了一座金碧辉煌的“蜻蜒宫”,只等你回来那里才算有了主人。在那里你可以远眺山河,绣尽你所见美景。
  
  皇兄,父王已经死了,炎儿再没有顾虑,我一定要迎回你,尽一切可能,不惜任何代价的迎回你...因为在这个世上,除了你,再没有让炎儿牵挂的人了。
  
  九牧城成了一个新的皇都,只是与其他的皇都相比,这座皇都稍嫌小了些,而且还没有国号。
  
  远在珠熙皇都的新王羽莫得知羽炎自立为帝,勃然大怒,先下令将那些追杀羽炎功败殉职的杀手株连九族,再发动两路人马共五万大军,直取九牧山而去。
  
  五万大军杀气粼粼的进了九牧山的属境,他们脸上带着冷笑,他们盘算着,在屠城前他们还能做些什么。
  
  一阵响箭窜上了天空,在他们茫然的瞬间,平地里几支人马窜了出来,在那些兵士茫然还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时,原本安静的属地边境已经开始了杀戮。
  
  九牧城里的小皇上,只说了一个字:灭。羽炎对来讨伐他的兵马。没有更多的指示。
  
  他说的是灭,不是杀,那意思就是挑明了让来犯的人马全军覆没,他知道他有这个实力。在父王还没有过世时,他就来到了离珠熙、琅月都颇远的九牧山,并在这里建起了行宫。一方面为了养病,另一方面却默默的收留饥民难民,让他们开垦荒野,让他们勤练兵马。数年来的默默耕耘及建造,已经使得九牧山可以自给自足,并拥有了坚固的都城与军纪严整的军队。
  
  好不容易在乱世中,享有了一片和睦与完美的九牧百姓,却被这远道而来的讨伐军搅乱,想到战败后就要生活在残暴的珠熙新王统治下,这些士兵都杀红了眼,他们没有给讨伐大军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们像是一匹匹猛虎般,扑向讨伐军。刀光剑影中,鲜血不断的溅出,讨伐大军在九牧山属境,就停止了他们的移动,再没能向前迈出一步。
  
  消息传出后,珠熙朝野皆惊,并于数日后再派人马征讨九牧。
  
                  镇国府
  五万大军,这已不是个小数目,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全军覆没,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震惊,都在疑惑一向无人问津的九牧山那里,究竟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珠熙王羽莫没有想到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自己本想杀掉同父异母的四弟羽炎,好让身边彻底清净,高枕无忧,没有想到换来的结果,竟然是损失了五万大军。
  
  怀揣着一股怒火,羽莫再次发兵十万征讨九牧。这一消息传出,不止珠熙举国震惊,就连邻国琅月也深感恐惧。
  
  琅月边境,二皇子元彷听到这消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殿下,咱们何不趁此机会偷袭珠熙?”
  
  “不急,等他们打完再说。坐山观虎斗,等他们两败俱伤,咱们一并打到他的王都去。”元彷自信满满的说。珠熙羽莫当真是个白痴,才刚即位,就弑手足起兵战,劳民伤财,当真不是个做帝王的料,这样的君主,早晚都只有一个灭亡的下场。
  
  琅月国都的昊天,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因为已经被下了兵权,即使他心里再有什么打算,也都无济于事。
  
  看着空中的圆月,昊天躺在屋檐上,对着圆月轻声说道:“元彷,如果你不是个傻瓜的话,就该趁机去偷袭珠熙,借机再拿下几个城池。若你想等他们斗完再做打算,那么你没什么便宜好捡。”合上嘴,沉默了一会,他又自言自语道:“羽炎?怎么以前都没有听说过?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五万大军都奈何不了你?那么这一次的十万大军呢?你会怎么去做?你可思虑的长远些?”嘴角浮现出一丝窃笑,昊天看着月亮就像看着一位老朋友一般说道:“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两下子。”
  
  风冷冷的吹着,寻思着是该回屋的时候了,昊天起身,看着身边不远处趴着的银狼,正要命令它跟自己一起跳下房顶,心中忽地一动,悄声对着银狼低喝道:“银狼,叫!”
  
  “嗷呜!”“嗷呜!”
  
  狼吼声一声连着一声的在镇国府里叫喊着。端坐在屋檐上的昊天,就见眼皮底下的一间房门打开了,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孩子走到院中,看着屋檐上对着月亮一个劲嚎叫的银狼和狼身边端坐的少年,使劲的翻着她俏丽的白眼。
  
  一猜就是他!
  
  “你们在我屋顶上做什么?”知更忍无可忍大声问道。
  
  “我们在我家的屋顶上赏月!”昊天张口就说,一脸漠然的回答着。
  
  被他的回答噎住,知更狠狠的跺了下脚,看着那个可恶的少年怒喝道:“赏赏赏!但愿那月饼掉下来把你们砸成肉饼!哼!”说完话走回房间,“嘭”地将房门使劲关上。
  
  “银狼,她诅咒月亮掉下来砸咱们两个,她还摔咱家的房门!”昊天冷冷的说道。
  
  “呜呕...”银狼在他身边低声附和。
  
  撇撇嘴,昊天说道:“一会等她睡着了,你去她门口叫!哼!敢说咱们,反了她了!叫她今晚上一夜都别想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喜欢找她别扭,总之看到她生气,他就开心。现在整个镇国府里,他最喜欢见的人就是她,如果能时不时的跟她斗嘴,那他就更开心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流逝,昊天等来了他最想知道的消息,珠熙派出讨伐九牧的十万大军,在九牧山再次全军覆没,无一人活着返回王都。珠熙朝野间,处处是哀鸣与痛哭,九牧山在人们的眼里、心里,变得恐怖、可憎起来,九牧王羽炎一夜之间,成为人们心目中的恶魔。
  
  昊天坐在屋里咽着茶水,他在思量着这个羽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心里有种预感,他和这个羽炎,迟早会在战场上相见。张开嘴,昊天喃喃说道:“元彷,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去打珠熙,否则,你就完了。”说完这话,他又咽了口茶水,眼看着银狼再不说话。
  
  冬去春来,时光须臾,镇国府里的人都各做各事,悠闲自在。
  
  对于知更来说,她最痛恨的人就是昊天。
  
  每当她正全身心投入的起舞时,他就会偷偷潜入自己的房间,躲在一旁偷看,等到自己跳完,总会被突然冒出来的他吓个半死。那一刻他总会翻着白眼说:“这是我家,我在检查房屋,检查府里的安全。”
  
  真想掐死他!可是他比她高一头有余,抬头看着昊天俊冷的脸,知更小脸上的大眼睛中,满含着愤怒与气愤。
  
  阿庄坐在一旁,一边绣着衣服一边观望着他们,每当看到他们斗嘴时,他的眼里都会闪过一丝冷落。看得出,知更还是很在意那个少年的。虽然她心里恨他,可是每当跳完舞他不在时,她的眼里都会闪过一丝失落的神采。仇恨和思念在她的身上交替着,只是她不曾发觉而已。
  
  一年之后,知更的功课更加的繁忙,对于针线,在阿庄的指导下,她已经得心应手,她所绣制完成的东西,不仅能鱼目混珠的拿进琅月皇宫,穿在众皇亲的身上,还时常被人夸赞缝制的好,织绣的巧妙。
  
  对于舞技,尽管婼师傅心里总想夸赞,却一直强忍着不说。十岁的知更,舞技已经超出云楼舞姬数倍,只可惜她还太小,全身的骨格尚未伸展开,使得躯体无法最大限度的表现出舞姿的那种魅力、诱惑力。
  
  傜娘时常会进府来看知更等人,与婼师傅一样,她也惊讶于知更舞技的长进。若不是她的岁数太小,她到真想一年后的魁斗,换知更上去比试。想总归是想,尽管她们对六年后的魁斗抱满了信心,可是她们也在怀疑,国事动荡不安,六年后,她们中还有几个人能支撑着活下来。
  
  随着时间的消逝,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眼看着知更就十一岁了。这把年纪的她,出落的已是亭亭玉立,娇艳妩媚,若不是被昊天护在府里,拘谨着自由,论她的模样长相,名声只怕是早已传遍了琅月的大街小巷。
  
  又一年雪花飘,又一年过去,眼看着五年一次的魁斗比试就要来临,云楼、颜阁都在为各自的舞姬备着新衣,做着准备。
  
  那一天终于到了。
  
  换过一身素色衣衫的知更,随婼师傅回到云楼,与众舞姬一起前往舞魁之斗的场所,皇城右侧的“摘星台”。
  
  满脸好奇之色的知更,第一次来到这里,大眼睛不停的来回转悠,看看这,打量打量那,全不管她自己也是别人打量的目标。但见摘星台下,密密麻麻的跪坐着好几百个舞姬,个个容貌秀丽,气质优雅,举止非凡。想到一会就能看到台子上,云楼、颜阁两大烟花馆争夺魁首的舞姿,知更心里就乐个不停。
  
                  星台前
  随其他人一起跪坐在摘星台下,知更心里的兴奋感丝毫未减。
  
  “更儿,头抬起来端坐好了,不要左顾右盼。”知更身边的婼师傅轻声提醒道。
  
  知更闻言,忙将头抬起,这才发现云楼舞姬跪坐的地方,竟惹来无数眼光的追看。
  
  “婼师傅,有好多人在看着我们啊。”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知更小声说道。
  
  婼师傅脸上淡淡一笑,说道:“云楼在琅月可是与颜阁齐名的双馆之一。有魁斗实力的也只有这两家舞馆而已,其他人当然要站在我们的身后看着了。”
  
  瞧着婼师傅脸上那一道颇为自傲的神情,知更好奇的问道:“师傅啊,那是我们厉害些,还是颜阁的人厉害?”
  
  婼师傅听知更这么一问,先前脸上的那一抹笑容渐渐隐去。
  
  “颜阁现在的主事就是以前云楼的主事,因为旧时的一件事,被迫离开了云楼,却又在一个人的暗里支持下,起了一个阁子取名颜阁。云楼她太了解了,而她自己也有一套管治舞姬的方法,所以这些年来,琅月的云楼与颜阁形成了对立,至今尚未出现一位公认的舞魁。”
  
  “那个主事很厉害?能跟咱们一直对立啊?”知更瞪大了惊奇的双眼。
  
  “唉,傜娘和师傅以前也不过是云楼众舞姬中的一员,当年傜娘硬着头皮接过来这云楼,哪里有什么开馆的经验?加上她为人总心存厚道,只想以一人命换所有人的命,根本不在意魁斗的结局,自然就落了下风。而颜阁,虽有前主事的本事,但是人员都是新找来的,加上教习师傅人手欠缺,水准低劣,整体来说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两馆才会一直对峙着,谁也占不了便宜,谁也讨不到好。”
  
  “一人之命换所有人命?”知更的眼里满是疑惑的眼神,她看着婼师傅问道。
  
  婼师傅长叹口气,说道:“更儿,师傅和傜娘都没有告诉你,魁斗其实就是生死斗。只有胜的那一方才有活着的权利。”
  
  “师傅您刚才说琅月已经很久都没有舞魁了,那就是说,这么多年来,谁都没有赢?”
  
  “对,所以参加魁斗的舞姬都知道,她们来这里不过就是送死而已!”
  
  “啊?”片刻前的新鲜及兴奋在这一刻荡然无存,知更看着婼师傅的眼里,只有惊诧。
  
  “更儿,对不起你。”婼师傅低垂下眼帘。
  
  知更慢慢的扭回头,低垂下眼帘望向身前的地面,眼里再没什么精神,心里一阵难受,不知道那滋味是苦是涩。
  
  “颜阁的舞姬来了!”身后忽然传出一声低呼。知更抬眼看去,眼里更增加了一抹恐惧。不止是知更,云楼所有人的眼里都盛满了恐慌与绝望。
  
  颜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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