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剑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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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剑狂花-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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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欣赏的是哪一种女人。
  她是怪自己糊涂,作了那么多错误的尝试,其实白天羽所欣赏的女人,她应该心中早就
有个底子了。
  在大门口,就是因为她笑谑谩骂,把五大门派的长老嘲弄个够,才赢得了白天羽的友谊
和信任。
  很少有男人会喜欢尖刻泼辣的女人,但白天羽偏就是少数男人之一。
  谢小玉的兴趣提高了,她要从事一项新的尝试,试图征服这个男人。
  不过她也有点惶恐,在她的经验里,她从没有尝试过这一类的角色,她不知道自己是否
已不给她机会了。
  “谢小姐,现在可以去请令尊出来了。”
  “怎么?”她一怔:“你还是要找家父决斗?”
  “是的。”他淡淡的说:“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谢小玉的脑子里不知动了多少转,想了多少法子,但最后都放弃了,她已不知用什么方
法去阻止这一场决斗,她只有轻声的问:“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认为你不该死。”
  “如果我该死呢?”
  “那么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不是谢晓锋的女儿。”白天羽看着她,淡淡的说:“我一
定不会饶过你的。”
  谢小玉伸了仲舌头,俏皮的说:“我一定要随时提醒自己。”
  “那么你就别做那些自以为聪明而又令我讨厌的事。”
  “白大哥,我实在不知道你讨厌什么事?”
  “我最讨厌的就是不守本份的女人,以及想插手到男人之间的女人。”
  “白大哥,你误会了。”谢小玉歉然一笑:“我无意要阻止你跟家父的决斗,好坏也不
是我能阻拦得了的,就正如我无法把家父请出来一样。”
  “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他此刻是否在家?”
  “什么?”白天羽一怔:“刚才你不是说——”
  “不错,不久之前我见过家父,跟他谈过几句话,可是他对决斗的事并没有表示过什
么,既不说接受,也没有拒绝。”
  她看见白天羽的脸色已变了,立即又说:“这件事我实在无法代家父决定什么,唯一的
办法,只有带你去找他,看他是什么个意思。”
  …
  武侠林 扫校
 标题 
古龙《怒剑狂花》第二部
第八章 名字叫“和尚”的女人
一一
  藏花在济南城里住了很久,当然知道城北那块空地上的小吃摊,也就是前两天她和任飘
伶带面具去解救白天羽的地方。
  可是她实在想不到任飘伶不但知道这个地方,而且跟那儿的人都很熟。
  黄昏未到,将到。
  夕阳已染红了空地,小吃摊又开始一天的忙碌。
  阴阳怪气的小伙计依旧阴阳怪气的整理桌椅,小吃摊的老板将一块块卤好的牛肉,猪脚
从锅里捞起摆在柜子里。
  天未黑,那已被油烟熏的灯笼却已燃起,这盏灯有点跟没点差不了多少。
  小吃摊还未全部弄好,却己有五六个客人在等着吃了。
  藏花他们来时,那位阴阳怪气的小伙计正好阴阳怪气的将面、菜放到那五六位客人桌上
面。
  看见任飘伶,那位阴阳怪气的小伙计居然像是变了个人,脸上居然有了亲切的笑容,而
且还居然恭恭敬敬的弯了弯腰,陪着笑上前招呼他们坐。
  “今天想来点什么?”
  “你看着办吧。”任飘伶笑着说。
  “还是老样子好不好?”
  “好。”
  “要不要来点酒?”
  “今天晚上我还有事。”
  “那就少来点。”伙计笑笑:“斤把酒绝对误不了事的。”
  “好。”
  “马上就来。”
  小伙计又弯了弯腰,才带着笑走。
  藏花看着离去的小伙计背影,不解的摇摇头:“我好像记得这里吃来吃去,一共只有两
样莱。”
  她回头看着任飘伶,又说:“他有什么好问的?”
  任飘伶一笑,然后眨眨眼:“也许他只不过想听我说话。”
  “听你说话?”藏花说:“有什么好听的?”
  “有很多人都说我的声音很好听。”任飘伶悠然的说:“你难道没注意到?”
  藏花立即弯下腰,捧住肚子,作出好像要吐的样子来,却又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听的笑话。”藏花大笑。
  “我忽然又想起了一句。”任飘伶淡淡的说:“这句话不但有趣,而且有理。”
  “什么话?”
  “一个女人若在你面前装模作样,那就表示她已经很喜欢你了。”任飘伶说。
  “狗屁。”藏花大叫:“这种狗屁话是谁说的?”
  “我。”任飘伶笑了笑。“当然是我,除了我以外,还有谁说得出这种有学问的话来
呢?”
  “有。”藏花忽然板着脸。“还有一个人。”
  “谁?”
  “猪八戒。”

  东西很快的就送上来,除了牛肉猪脚外,居然还有各式各样的卤菜,只要你能想得出的
卤茶,几乎都全了。
  藏花看看这些菜,再看看小伙计,忍不住的问:“这里老板换了?”
  “没有呀!”
  “这里岂非只有牛肉跟猪脚?”
  “还有面。”
  “没有别的了?”
  “没有。”
  “奇怪,奇怪,我的眼晴是不是有毛病?”藏花揉了揉眼晴,“我好像还看见有别的卤
菜?”
  她再看着小伙计,又问:“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从锅里捞出来的。”
  “这里不是一向只卖牛肉和猪脚吗?”藏花说,“怎么今天忽然变了?”
  “没有变。”伙计笑笑:“因为今天你是跟任大哥一起来的。”
  “如果我自己一个人来呢?”
  “那就只有牛肉和猪脚。”
  小伙计不等藏花再开门,立即扭头就走。
  藏花怔了半晌,才开口问:“刚才那个伙计叫你什么?任大哥?”
  “好像是的。”
  “他为什么要叫你任大哥呢?”藏花说:“难道他是你兄弟?”
  “行不行?”
  “行,当然行。”藏花一笑:“看来任何人都可以跟你称兄道弟的。”
  “是的,不过有一点却是很重要的,那就是一定要是个人才行。”任飘伶淡淡的说:
“因为有些人根本不是人,只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世上的确有种人,虽然活着,虽然是人,但一举一动郡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
  这种人从来就没有过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他的一切都遵照操纵着他的人的意思而活。
  这种人千古以前就有,千年以后还是不会消失。
  看着任飘伶定向黑暗处和五六个人交谈,然后再看着他走回来,藏花忍不住又问:“刚
才和你说话的那个跛子也是你兄弟?”
  “他不叫跋子,”任飘伶喝了口酒:“从来也没有人叫他跋子。”
  “别人都叫他什么?”
  “张半城。”
  “他的名字就叫张半城?”
  “他的名字叫张继平,但别人却都叫他张半城。”任飘伶说。
  “为什么?”
  “因为这城里本来几乎有一半都是他们家的。”
  “现在呢?”
  “现在只剩下了这一块空地了。”
  “这块地是他的?”藏花怔了怔。
  “是的。”
  “他已经穷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将这块空地收回来自己做生意?”
  “因为他怕收回了这块空地后,上到了晚上就没有地方可走。”
  “所以他宁可穷死,宁可看着别人在他这块空地上发财?”藏花问。
  “他并不穷。”
  “还不穷?”
  藏花转头看着黑暗处的张半城,他身上的衣服几乎可以送到垃圾堆里去了,脚上的那双
鞋可以称之为“夏天极品”的“凉快鞋”。
  看着他一身的装扮,藏花摇摇头:“他这样不叫穷,要怎么样才算穷?”
  “他虽然穿得破破烂烂的,虽然将半城的地全都卖了,却换来了半城的朋友。”任飘伶
说:“朋友是金钱买不至的,所以他就叫张半城。”
  任飘伶看着藏花,又说:“所以他还是比别人都富有得多了。”
  ——在某些人看来,有朋友的人确实比有钱的人更富有、更快乐。
  藏花叹了口气,摇摇头,举杯干完,才说:“这么样说来,他也可以算是一个怪人。”
  “就因为他是个怪人,所以我才常常会从他嘴里听到些奇怪的消息,奇怪的事。”
  藏花的眼晴一亮:“今天你是不是也听到了一些奇怪的消息?”
  “朋友多的人,消息当然也多。”
  “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他告诉我,城西外有座废墟。”
  “废墟?”藏花一怔:“你觉得这消息很奇怪?只有一辈子没有看见过废墟的人,才会
觉得这消息奇怪。”
  她笑了笑,接着又说:“可是连只猪都至少看过废墟。”
  “他还告诉我,废墟里有二朵花。”
  “原来这个猪非但投有见过废墟,连花都没有见过。”
  任飘伶不理她,接着又说:“他又告诉我,这个废墟二十年前是南郡王皇甫擎天的妻子
所住的地方。”
  藏花的眼中已有光芒闪起。
  “他还告诉我,这朵花是二十年前皇甫擎天的妻子失踪后才长出来的。”
  “它是朵什么样的花?”藏花巳开始觉得这个消息有点趣了。
  “不知道。”
  “不知道?”
  “从来就没有人见过这种花。”
  “它长得什么样子?”
  对于花类,再也没有人比藏花更懂,更清楚。
  “它没有叶子,也没有根。任飘伶说:“它是从废墟阴暗处的蔓状植物根部长出的一种
花。”
  “没有叶子,没有根?”
  “它的籽不大,发芽后冒出花干。”任飘伶说:“得好几个月才能发育成熟,每年开一
次花,只盛开四天,随即凋谢,开的花却有如包心莱般大。”
  “这么大的花?”藏花吃了一惊。
  ——世上最大的花朵究竟有多大?
  “花的外形艳丽,五大花瓣上有抚状突起,所以花瓣太重,上有时边缘会下垂。”任飘
伶说:“这种花你见过吗?”
  “没有。”藏花说:“不过我听说过。”
  她又喝了杯酒,才接着说:“在遥远西方的一个属于热带雨季的国度里,有一种花,没
有叶子,没有根,它开的花朵大约有五、六岁小孩的高度那么大。”
  “在他们国废里,这种花叫什么名字?”
  “霸王花。”藏花说:“用他们的语言来说的话,就叫‘拉俄斯·阿诺’。”
  “这是什么意思?”
  “据说是二个人的名字。”藏花说:“是头一个发现这种花的人的名字。”
  “所以他们国度里的人就叫这种花为‘拉俄斯·阿诺’。”
  “是的。”藏花说:“所以在废墟里长出来的花,一定也是属于这种的花。”
  “他除了告诉你这些事件,还告诉你一些什么?”藏花有点兴奋的问任飘伶。
  “我记得好像有人说这些消息一点也不奇怪。”任飘伶淡淡的说:“你又何必问呢?”
  “谁说这消息不奇怪,谁就是猪。”藏花嫣然一笑。
  任飘伶笑笑,接着又说:“明天是皇甫擎天的妻子多踪恰满二十年的日子,也是那朵花
盛开的第一天。”
  “所以皇甫擎天明天一定会去废墟?”
  “一方面是去追忆,一方面去赏那朵旷世奇花。”藏花说。
  任飘伶点点头。
  “那么明天也是谋刺南郡王的好日子?”
  “大概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了。”任飘伶说:“皇甫每年的明天都会到废墟去,而
且一定是独自一个人去。”
  藏花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的喝口酒。“看来济南城的这场好戏主角,一定是南郡王
了。”
  任飘伶虽然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他只是浅浅的喝口酒。
  藏花将目光落在远方的黑暗中,忽然开口:“这里岂非已很靠近‘南郡王府’?”
  “很近。”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去王府内,将我们得知的事告诉皇甫呢?”藏花说:“还等
什么?”
  “等一个人。”
  “等谁?”
  “一个值得等的人。”
  “为什么要等他?”
  “因为我非等不可。”
  “他就有那么重要?”藏花问。
  “嗯。”
  “他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
  “嗯。”
  “这个消息也是关系到皇甫的事?”
  这次任飘伶连“嗯”都懒得“嗯”了,他慢慢的喝了杯酒,慢慢的拈起个鸭肫,慢慢的
嚼着。
  “你究竟想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人来的时候。”
  “人若不来呢?”
  “就一直等下去。”
  “那个人难道是你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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