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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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绝刀-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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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朋友道:
  “我没有瞒你的必要。”
  冷见愁道:
  “这一切本来都无所谓,但凑巧的是你本是专门炼刀的人,而且炼的又是最辛辣的一门……”
  他的朋友惊讶地抬起眼睛,凝视着冷见愁,眼中现出警提惕之意。
  冷见愁道:
  “你专炼‘拔刀诀’,这是刀术中最辛辣可怕的刀法。”
  他的朋友忽然恢复沉郁神情,道:
  “世上已很少人说得‘拔刀诀’的刀法奥秘,你一定就是这几天轰动武林的‘天绝刀’冷见愁了!”
  冷见愁道:
  “我就是冷见愁,我也知道你本来不叫做了四,我只知道以‘拔刀诀’雄霸武林的闽南连家,所以应该叫你连四而不是李四。”
  他的青年朋友连四耸耸肩,道:
  “随便。”
  冷见愁道:
  “连四,你听着,像你这种刀客,怎可能被几个流氓欺负?而且,被他们期负了两三年之久?”
  连四道:
  “你要我回答么?”
  冷见愁道:
  “不必了,你能从脚步声分辨得出男女,这是‘视听’,能够喝二十斤花雕不醉,这是‘内功’,能够炼到手腕有一圈手银似的肌肉,这是拔刀的‘速度’。总之,你不必被任何人期负,除非你自己愿意。”
  连四简短答道;
  “是的!”
  冷见愁道:
  “这一切都与我们的友情无关,但刚才那个女子,把事情弄成很复杂,我不能不先问明白你的态度。”
  连四眼光中渐渐出现热切希望的神色,道:
  “我们还能够做朋友么?”
  冷见愁点头道:
  “当然,否则我何必费事。”
  连四长长透口气,一口气喝干满满一杯辛辣的高梁。
  他极为珍视这份“友情”,虽然彼此才见过两次面,他向来宁愿忍受奚落、侮辱、饥饿等,却不肯跟任何人做朋友。所以他自己亦觉得奇怪,冷见愁究竟有什么魔力?
  而店内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人,很静,外面的巷道没有行人,在阳光下显得明亮暖和,漫长的夏日已悄悄来到。
  冷见愁道:
  “那个女孩子名叫雪婷,名字并不重要,可能是假的,但她很野,野得很美,敢做一般女孩子不敢做的事,敢说一般女孩子不敢说的话,你认识她么?”
  连四道:
  “不认识!”他没有理由回答得不快,任何男人若是认识这样子的一个女孩子,何须思索记忆!”
  冷见愁道:
  “她认识你。”
  连四苦笑一声,道:
  “这却是奇迹了。”
  冷见愁道:
  “是事实,她远远瞧见我要会的朋友是你,立刻跑掉,看来有点匆促。”
  连四道:
  “就算是认识,也不必怕我呀!”
  冷见愁道:
  “你们必定认识,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而已!我再问你第二件事,那些流氓,背后被谁指使的!”
  连四道:
  “我不知道,我从没有想到他们是被人指使的!”
  冷见愁微微皱起眉头,回想起那天的情形,以他的观察所得,那几个流氓分明是有步骤层次的迫连四出手,甚至连刀都准备好,等连四忍不住时有刀可拔!那些流氓根本不懂上乘武功,故此决不是他们想见识天下无双的“拔刀诀”,当然他们更不愿自己的头颅攻地?可见背后必有人主使,这个人是谁?为什么?”
  冷见愁道:
  “我的刀呢!”
  连四从壁橱内取出一个长形包袱,搁在桌上,道:
  “谁也想不到震撼天下武林的天绝刀,居然藏放在一家小面包店的碗橱内,不过你最好打开瞧瞧,免得这几天被人掉换了……”
  冷见愁隔着包袱摩擦一下,道:
  “可惜没有发生这种事,其实此刀也不算什么!”
  他们沉默了一阵,冷见愁看见连四眼中的光芒和面上的表情变化了很多次,他内心一定波澜起伏,一时壮志涌起如浪涛卷天,一时消沉得有如古井内的一涨死水……
  红粉之与佳人,还有那青山绿水,繁华歌舞,春风词笔,碧血丹心等等都各有所属,都有不可错易的关系。
  这一把“名刀”,凡是当世一流刀客,岂能不热泪涌出,岂能不怦然心动?
  冷见愁不说话只把“天绝刀”推到他面前。
  连四当然会得此意,突然热泪涌出。
  他把包袱打开,形式古朴的天绝刀赫然在目。
  连四伸出右手,轻轻摩擦那刀,动作之温柔,有如抚摩第一个儿子红嫩的身体。
  茫茫江水,烟波浩汇。暮蔼沉沉中一艘轻帆,加上急桨,驶行其疾。
  船舱还算宽敞,至少可容七八人躺卧。
  冷见愁眼光钉住窗旁的雪停,那张美丽年轻的面庞上,今天一整天都浮现郁郁之色,但昨天却没有,昨天她一会在船头,一会到船尾,口中哼着小调,不时伸脚浸在江水中,总之没有一刻静下来。
  至于冷见愁说也可怜,雪掉点了他十二处穴道,使他除了头部能动之下,其实小指头屈伸一下也不能。他昨天与雪婷恰恰相反,闭起双眼足足睡了一天,但今天雪停很少动,冷见愁却一直睁大眼睛,一直瞧看她。
  雪婷这么野性的女孩子,会有什么心事?男朋友么?好象不大可能,她绝不是被情感束缚支配那种人,但天下事难说得很,尤其是年轻人,说不定她真会为情所困,为了男朋友的事郁郁不乐,因为昨夜船泊江岸,她上岸好久才回来,可能听到什么消息或者见她的男朋友……
  两日来他们没有交谈过一句话,舱内静得快要发霉,夜色终于使舱内一片黑暗,全冷见愁还是注视着雪婷,好在白天或黑夜对他的“夜眼”来说全无分别。
  后面的梢公问过雪换可以靠泊小镇过夜,四下又恢复沉寂。
  雪婷忽然说道:
  “冷见愁,你的眼睛仍然睁开么?”
  冷见愁道:
  “是的。”
  雪婷道:
  “你的天绝刀呢?”
  冷见愁道:
  “送人了!”
  雪婷长长叹了一口气,道:
  “那消息果然是真的,你将天绝刀送给你那个朋友了,对不对?”
  冷见愁道:
  “有什么消息?”
  雪婷道:
  “有人抢去天绝刀,你朋友身负重伤!可能活不了!”
  冷见愁“嗯”一声,道: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跟他见面?”
  雪婷摇头道:
  “不必左查右查了,夺刀伤人就是‘烟雨江南’严星雨。”
  冷见愁道:
  “如果是他,那倒是合情合理,听说他已说得‘血剑’严北真传,这件事证明连四的‘拔刀决’不够严星雨的‘血剑’诀。”
  雪婷道:
  “连四根本没有拔刀,甚至连包袱也未曾解开。”
  冷见愁道:
  “难道大名鼎鼎的‘烟雨江南’严星雨,竟会拔剑杀伤不抵抗的人?”
  雪婷道:
  “有什么稀奇,世上盗名欺世之辈多着呢。”
  冷见愁道:
  “你怎知道是严星雨?”前些日子徐小茜给他的印象太深了,严星雨若非真正的英雄人物,徐小茜岂能劳心倾慕一至于此?所以老实说这个消息他觉得不大可信。
  雪婷道:
  “三个人说的,并且都是亲眼所见。第一个是连四本人,经过情形说的很详细,第二个是我派去的人,他曾在南京当过镖师,资格很老,经验多眼光准。他亲眼看见整件事情经过,第三个人是住在北门的名拳师‘山摇地动’陈大元,我们查询之下,陈大元碰见严星雨匆匆经过,只冷冷淡淡打了个招呼。”
  这些证据表面上看已经足够了,冷见愁只提出一点,问道;“连四负重伤之后还能说话?”
  雪婷道;
  “这一点便有点奇怪了,他只不过左肩和手腕受伤,两处都不是致命部位,何以会有重伤垂危的话?”
  冷见愁道:
  “我想瞧瞧他。”
  雪婷道:
  “为什么?”
  冷见愁道:
  “我们既然是朋友,既然又知道他垂危的消息,去瞧瞧也是人之常情,难道你认为不对么?”
  雪婷道;
  “如果我们知道严星雨就在附近,又知道天绝刀尚在他身边,你先找他抑是先去探望连四?”
  冷见愁道:
  “现在可有这种选择机会?”
  雪婷道:
  “还不知道,船马上靠岸,一到岸边就有消息。”
  冷见愁道:
  “你不愿我去探看连四?你早就知道他是闽南连家的人?”
  雪婷望着昏暗的江水,过了一会,才道:
  “是的。”
  冷见愁大声道:
  “我告诉你,我决定之事,谁也不能拦阻,我要看看连四。”
  雪婷回转头,发觉舱内漆黑无光,便点上灯,灯光照出冷见愁的面庞,她端详一阵,道:
  “你连小指头都不能动,请问你有什么法子‘去’看连四!”
  冷见愁道:
  “别忘了有秘密在我手中。”
  雪婷道:
  “秘密已经不见了。”
  冷见愁道:
  “哦?这一两天好象发生了很多变故!”雪婷道:
  “对,由于连四负伤垂危,我爷爷大为震怒,决定不过隐姓埋名的生活,所以他撤销了我的誓言,我的誓言是什么,相信不说你也想得到。”
  冷见愁道:
  “我虽然想得到,但你祖父要你立下很可怕誓言,目的只不过不泄露家传武功,这一点却使人想不通。”
  雪婷忽然道:
  “就快靠岸啦!”
  冷见愁道:
  “说不定我的穴道根本没有受制于你,因此你现在不答应我,大家一翻脸,你便可能失去带我去见那个人的机会!”
  雪婷轻笑一声,道:
  “昨夜有个男人,他的身体已呈现极冲动状态,因为有个女儿玩弄他,而这个女人却赤裸向在他身边,要是这个男人能动弹的话,你猜人第一件事做什么?”
  冷见愁苦笑一声,道:
  “我不知道。”
  雪婷道:
  “等一会我们上岸,你会见到有趣的人和有趣的事!”
  冷见愁眼睛转到窗边那盏风灯上,忽然凝定不动,若有所思。
  雪婷轻晒几声,转眼向黑暗的江岸望去,口中喃喃道:
  “石堤已可以看见了,好象还有人影,冷见愁,我们快到了在她身边的风灯忽然熄灭,冷见愁吃了一惊,连忙打着火焰,但那风灯却点不着。
  雪婷手忙脚乱地查看,冷见愁嘲声道:
  “好笨啊,连我在这边也看见灯芯铜管坏了。”
  后面的梢公在蓬上敲了两下,雪婷吃了一惊,道:
  “啊呀,已经到了,但这盏鬼灯却忽然坏了……”
  她伸头出窗,纵声叫道:
  “爷爷,没有事,只是灯忽然坏了。”
  船身碰到石堤,传来轻微的震动,堤上一个苍老含劲的声音道:
  “灯怎会坏的?绿儿,你若是受制于人,也不要紧,爷爷会想办法.你别惊慌。”乎。”所以才会对‘友情’看得重,你现在把他穴道解开、请他上来。”
  “解开穴道?爷爷,这个人可不是普通人,我从没有害怕过任何人,但对他不知何故却感到害怕!”
  她爷爷笑一声,道:
  “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爷爷是谁?”
  雪婷道:
  “当然知道,你是海龙王雷傲侯,几十年前便已是武林一流高手。”
  雷傲侯道:“
  “但最重要的一点你却忘记提起,你爷爷是典押业之王,评估天下重宝之时,上至帝王公卿下至鸡鸣狗盗,无不钦服。”
  雪婷实在不明白爷爷在这种情况之下,何以忽然提到典当这一行?难道和武功有关?
  雷傲候又道:
  “典当这一行除了胸中学识和经验之外,最重要的是眼力和胆色,尤其胆色,简直是赌徒一样。”
  雪婷恍然响了一声,道:
  “您意思说您一生都是在豪赌中。”
  雷傲侯道:
  “对,每次要爷爷出马鉴定评估的话,便是爷爷我作孤注掷的豪赌了。孩子,当年爷爷的豪情胜概,一百个武林高手都比不上。”
  他们祖孙的对话停止了,沉寂一会,雪婷奋然道:
  “好,爷爷,我去解开冷见愁穴道。”她显然感染到老祖父的豪气。爷爷已经是八十岁的老人,雄风犹在,谁能不感动的振臂而起。
  黑暗中忽然传来语声:“傲老,您好!”是冷见愁的声音,是从雷傲侯后面两三丈处传过来。
  雷傲候转身望去,黑暗中只隐约看见冷见愁高瘦的身影,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道:
  “好,冷见愁,你真行,我那小孙女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突然一道火光从堤下飞来,霎时照亮了堤上数丈方圆。原来是那梢公高举一支火炬,飞身上堤。
  冷见愁全身虽是暴露在火炬光下,但在别人眼中仍然有模模糊糊之感,仿佛来自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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