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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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字真经-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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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物我两忘,否则,哪能不知有敌窥伏瓦上?
  得救回房以后,恰值师太醒来,便将所遇告知师傅,并问魔鹰展飞为何人。一心师太乍闻魔鹰之名,不禁大吃一惊。据闻此獠十年前病故,怎地又出现在此间。师太还告诉徒儿,此獠功臻化境,横行江湖二十多年,未闻败迹。特别是此人轻身功夫了得,当世并无几人可与之并驾齐躯,即使胭脂三煞也差他一筹。
  魔鹰的出现,更使丁浩坐立不安。这魔鹰与三煞既然一路,天知道还有多少凶魔在暗中窥伏。
  丁香见老父日渐消瘦,急得寝食不安,除了侍奉师傅,剩余时间便陪着老父。对铁扇书生以及名门大派子弟的纠缠,她日感烦恼。所幸的是金陵龙马庄庄主二千金田秀秀带着两个丫环来到,一些名门子弟被她的艳色所迷,才减少了她的麻烦。
  田秀秀是背着老父来的。田庄主不准她来,她就你前脚走,我后脚跟。由于从小娇惯,庄主田永奎也拿她毫无办法。
  田秀秀的美艳不下于丁香,特别是她穿着入时,有时看起来甚至超过了丁香。
  丁香素性文静,庄重而不失活泼。
  田秀秀大方顽皮,刁蛮任性,自小锦衣玉食,前呼后拥,谁敢违了她的心意?
  田庄主带来十多个帮手,便独自住了一院,田秀秀来到之后,那小院更热闹起来。
  这天丁香从屋里出来,到老父住的后院去,却见铁扇书生甘遥刚好从老父屋里出来。
  两人相遇,丁香一怔,他从前院进来干什么?莫非有什么重要客人要见老父?
  甘遥喜孜孜道:“香妹,老人家正要找你呢,刚好你就来了,真是机缘呀!”
  丁香听他话中有话,不禁面上一热:“爹爹生病,做女儿的自然要天天奉汤上药,这机缘二字从何说起?”
  说罢,便要往老父房中去。
  甘遥一皱眉道:“香妹,甘丁两家本是世交,我们一向以兄妹相称,这些日子香妹你似乎对愚兄生分了,莫非愚兄一时无意中得罪了香妹,以致香妹恼我怒我?”
  丁香忙道:“甘少侠说到哪里去了,丁香也不是小肚鸡肠,再说甘少侠也未得罪我。”
  甘遥一叹,道:“光凭这‘少侠’的称呼,就是见香妹把我当外人了。”
  丁香双眉一蹙,道:“不如此称呼,岂不是慢待了少侠?”
  甘遥微愠道:“小时随家父上京,那时你不就称我‘遥哥’了?待长大成人数次上京,你我还不是以兄妹相称,怎么这次重逢,相隔不过一载,你就改了称呼呢?”
  丁香心中不悦,道:“小时不懂世事,长大后年纪太轻,说到头不过十六七岁,彼此兄妹相称不妨,但我今年已满十八,不再是小孩,彼此的称呼也该改一改,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对不?”
  甘遥强忍怒意:“香妹这样说,不嫌有些强词夺理么?老实说,我何以千里迢迢赶到湖州,这不就是为了你香妹么?愚兄且问香妹一句话,香妹是否已有意中人?倘愚兄不幸而言中,那么,愚兄将与那人决一雌雄,不惜倾我‘天下第一堡’所有之力。谁要是敢横刀夺爱,他就是‘天下第一堡’的仇敌!”
  丁香听得芳心一震,眼泪都快急出,将头一低,径直走进老父房内。
  丁浩见女儿神色不对,问道:“香儿,你怎么了?莫非身体不适,唉,也是爹爹拖累了你……”
  这一说,丁香再也忍不住,低头啜泣起来,心中好不悲伤。
  丁浩大惊道:“香儿,有什么事,快说与老父知道。”
  丁香摇摇头,止住悲声。
  丁浩想了想:“香儿,你适才在院中可遇到甘贤侄了?”
  丁香无法否认,只好点点头。
  “甘贤侄和你说了些什么?”
  丁香不愿老父为此事分心,又摇摇头。
  丁浩温言道:“香儿,甘贤侄来见为父,是来商议婚姻大事。”
  丁香又是一震,芳心大急。
  丁浩续道:“香儿,你今年已满十八,年纪也不小了,婚嫁乃人生大事,你也不必害羞。
  这事本当由你母告知,但事出突然,只有由你父说与你了。甘家与丁家世交,为父当年与甘志雄有过一段交往。甘家号称‘天下第一堡’并非浪得虚名,武林中人人尊崇,这样的门第自无话说。甘贤侄人品俊逸,武功出众,既然钟情于香儿,也是香儿之福。适才甘贤侄已向为父提亲……”
  丁香浑身都紧张起来,急忙岔问:“爹爹,你答应了没有?”
  丁浩以为儿心中情愿,甚至十分急迫,不禁莞尔笑道:“爹只你一个宝贝女儿,哪能不问过你就答应的?既然女儿乐意,爹这就去见甘贤侄……”
  “爹!你说些什么呀?”丁香又气又火。
  “怎么了?”丁浩愕然。
  “女儿不乐意!”丁香断然说道。
  “这……”丁浩目瞪口呆。
  丁香将刚才甘遥那番话重述了一遍,接着道:“他刚才这番话,不是凶霸霸的么?”
  丁浩沉吟道:“这就难办了。”
  丁香不解:“怎么?”
  丁浩道:“当前正是用人之际,得罪了甘遥,我方实力就大减……”
  丁香着急道:“难到就为了他的武功,要女儿……”
  丁浩一抬手制止她往下说,道:“香儿,你误会了爹爹之意。纵使甘少侠当世无敌,爹爹也不愿迫你违心嫁他。爹的意思是此次与魔头火拼,生死未卜,就算己方减力,爹也不愿受人挟制!”
  丁香破涕而笑,娇声道:“爹,你真好!”
  丁浩叹息道:“爹已为你惹来大祸,这个爹真是万分愧煞,要是爹早些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又何来此大祸?”
  丁香劝道:“爹,话不能如此说,江湖生涯,本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是祸躲不过,咱们丁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爹,你不该如此消沉,此次一战,已经超出劫镖失镖范围,实乃一次正邪大较量,丁家在恶风险浪中不能堕了名头!”
  娇女儿一番话义正词严,慷慨激昂,丁老镖头不禁心中一阵暖意,叹道:“唉,乖女儿,你真是长大了。爹就听你的话,重振雄风,与魔头殊死一战!”
  丁香见老父开怀,不胜欣喜,虽是泪眼淋淋,娇靥上却充满了笑意。
  丁浩见她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心中又是一阵酸楚。要是没有横祸临头,她本可以无忧无虑,欢畅无限,何至于浪迹江湖,过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一阵爱怜之意,使他柔声问道:
  “香儿,你是不是自己选择了意中人,可愿告诉老父么?想我香儿必然眼高于顶,是哪一门派的少年俊彦能得到香儿的青睐?”
  丁香娇羞无限,心里怦怦乱跳,想说又羞于出口,不说又觉得不该瞒了老父。
  要知丁香自小受到父亲宠爱,小时父亲还亲自教授武功,直到十三岁那年,一心师太云游到北京,与俗家亲人见面,师太看了她的姿质,将她带到普陀授艺才与老父分开。四年后艺成回到北京,朝夕相伴父母,父女之间温情尚在,因此,丁香对老父并无多少顾忌。
  丁浩见女儿娇羞万状,情知说中了女儿的心事,甘遥既然放出话来,女儿看中的女婿势必与甘家成仇。若是名门子弟,甘家也未必真的就要成仇,若是门派小势力弱的,恐怕就要惹火上身了。此事关系重大,还是问清楚了好,以便早些设法化解。
  他把这个意思说了,丁香沉思片刻,毅然道出心事。
  她婉言道:“爹爹,此人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的俊彦子弟。”
  “哦,那是什么出身呢?”
  “什么出身也不是。”
  “噫,这话就奇了,竟是什么人呢?”
  “他不会武功。”
  “啊!不会武功?”
  “是个、是个……书生。”
  “书生?哎呀,女儿你就说清楚些吧,在何时何地你遇到了怎样一个书生?”
  “这个书生嘛,爹爹你也见过的。”
  “有这等事?”
  “哎哟,爹爹,你明知故问。”
  “不知、不知,爹爹何曾与什么书生相识?”
  “咳,爹爹呀,就是那个……那个……那个跟在车后面的相公呀!”
  “啊!原来如此!”老父终于恍然大悟。
  “女儿渡过此劫后,不想再做江湖儿女,不如……不如……哎,女儿不说了……”
  丁浩见女儿撒娇,不禁哈哈大笑。
  他回想与钟吟相识过程,对此人印象不恶,女儿若与个不会武功的人结亲,从此过上太平日子,这倒不失为一条好路。想起钟吟大难之后说的“逃之夭夭”之类的话,不禁又大笑起来。
  “哟,爹爹,你笑什么呀?”
  “爹笑那个酸丁,你不是叫他酸丁么?别看他开口闭口逃之夭夭,结果他并未远离镖车,反而又找上了门呢,这份胆略也不可小觑了,好,爹尊重女儿的选择……”
  丁香白了爹爹一眼道:“还笑呢,酸丁不知被二哥赶到哪里去了,以后……”
  她不说了,总不能直说“上哪儿找去呀”,一个大姑娘家,总得检点些个。
  丁浩心情好极,哈哈笑道:“放心,香儿,爹一定将这个酸丁找来还你,这下总开心了吧?哈哈……”
  “爹,不许你笑女儿!”
  “好、好,不笑、不笑,还是女儿聪明,以后,甘遥总不能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丁决斗吧?嗯?哈哈……”
  “爹,你真坏,不理你!”
  欢笑声充满小院,将阴霾的气氛一扫而空。
  丁浩言出必行,镖行的人马上就找到了钟吟。
  因为方冕和罗银凤上街刺探消息,被四出寻找酸丁的镖伙发现,便上前与方冕见礼,说是奉老镖头之命有请钟相公、方相公,并对数日前二人被赶之事致歉。
  钟吟和毛一子商量,觉得搬过那边去的好。
  毛一子、罗银凤虽然不愿意,又怕欧阳森一伙寻来,己方人单势孤,钟吟不会武功,又怕出意外,便提出镖车往金陵去时,四人再汇合。
  方冕不愿离开罗姐姐,提出去则同去,不去就都不去。他不喜欢那些名门大派的子弟,那里人多出进也不便,哪像在这里自由自在,每天和罗姐姐大街小巷闲逛,吃遍了本地有名的饭馆,好不逍遥。
  钟吟自从那晚遇到魔鹰之后,更担心“福寿”那边的安全,深更半夜天天出去巡察。与其人在一边、心在一边,不如住在一起为好。
  但他没有照直说出,只说不能违了丁老镖头的好意。
  毛罗二人本不愿离开他俩,特别是罗银凤的芳心,已系于钟吟身上,听方冕一说,立即顺水推舟,愿到“福寿”。
  一经议定,当天下午便搬了过去。
  丁浩本来独占一个小院,同时把小院作为议事之所,为了照顾钟吟,不受武林弟子欺侮,他特将钟、方二人安排进了小院。
  这小院只五间房屋,原系店家自用,因镖局人太多,特将小院也腾了出来。
  哪知钟吟一来就是四人,竟叫丁浩与丁香十分意外,便统统安在侧屋。钟吟等三人一间,罗银凤独自一间。有了女客,丁香便与师傅也搬过来占了一间。
  钟吟被老镖头请回的消息,刹那在旅店中传开。丁申气得跺脚,但也不敢闯进小院去找麻烦。
  有些武林高手见老镖头慎重其事地请来一个书生,也感到十分好笑。特别是听到书生“逃之夭夭”的笑话,更是忍俊不禁。
  这些笑话竟引动了一位美女的好奇心,这位美女不是别人,正是龙马庄庄主的千金,田秀秀姑娘。
  此刻正是申时,她正在居住的别院里和一些名门子弟谈天。
  在这里聚集的,有华山派许天华、魏山、吴霜玉以及随师叔来的顾艳红、张青莲,有武当弟子翁生荣,黄山弟子夏子龙、龙马庄少庄主田超及师弟吕振飞、何大忠,飞虎堡少堡主甘遥,黑白双龙丁辰、丁申,还有后来赶到的少林弟子张胜、青城弟子郑杰、终南弟子饶正,真是群英荟萃,人才济济。
  魏山绘声绘色讲述了劫镖第二天,钟吟和方冕从潜藏处回来以及几次被赶,又赖在镖车队伍的情形,引得众人捧腹。
  田秀秀笑得弯了柳腰,直跺小蛮靴。
  “哎哟,笑死人了,格格格……”她上气不接下气,“姑奶奶倒要去瞧瞧这酸丁是个什么模样儿,想必人长得也好笑呢!”
  她说去就去,别人拦她也不听。
  她身穿大红紧身衣,曲线毕露,身段姣好,袅袅婷婷地来到了小院,只管往里闯。
  一进小院,她就直嚷嚷:“喂,谁叫钟吟啊,钟吟在哪里?”
  钟吟等此刻正坐在丁浩屋里,丁香师徒也在座,正听罗银凤讲述夜里劫持钟、方二人,又险遇欧阳森等神秘人物的经过。
  听田秀秀这么一嚷,人人都不禁一怔。
  丁香瞟了钟吟一眼:“相公认识她?”
  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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