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路人by云栖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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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路人by云栖坞里-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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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右腹部越来越痛,耳边傅岑川的声音越来越模糊,电影里Kitty抱着已经感染霍乱的丈夫,这场自杀式的旅行,让这份才刚刚相遇就要分离的爱情作为对骄傲而固执的Kitty最沉重的惩罚。
  青山绿水,或浓或淡的雾气没有散去,茹薏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冷汗,屏幕上的画面越来越模糊。
  就好像是被子弹射入时那么痛苦,她昏沉沉地脑中都是过去的画面。
  上一秒的梦境里是在漫天的黄土里,下一秒便是在熟悉的城市中。
  分明是两个不同的时间和空间,却越来越趋向于相似。
  她迷糊中能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用专业的医学用语,在和旁边的穿着白大褂的人交流着,那个声音就是她忘不掉的,帮她取出子弹的医生的声音,她觉得累了,分不清是在做梦,还是在真实的场景中。
  再次醒来是已经天亮,傅岑川靠在椅子上睡着,嘴唇一圈是青浅的胡渣,听到动静,睁开眼睛。
  “急性阑尾炎,昨晚做了手术。”
  茹薏伸手到那个位置,无奈地苦笑:“这下好了,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对称了。”
  “要不去纹身。”傅岑川吻她额头,“不过,这样的位置,纹什么好呢?”
  “嫌弃了?”茹薏推他,然后追问:“我做手术的时候,有没有一个年轻的男医生在场?”
  想要描述他的样子,却发现根本无法描述,但她潜意识里,是感觉得到那个人在身边。
  “应该是一位中年的大叔,给你做的手术。”
  “噢……”茹薏怅然若失,“那就是我在做梦了。”
  “你是说,故事里那个医生?”
  茹薏点头,“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能再见他一面。”
  傅岑川不语,只是起身拉开窗帘,让一丝阳光透进来,茹薏乌黑眉睫染上淡淡金色,眼睛一时受不住,轻轻阖上,安静的病房里只有她渐渐变得平稳的呼吸声。
  她躺在病床上,乌黑的发丝铺开在白色的床单,两米开外,傅岑川站在窗前的黑色身影,在安静中显得有些清冷。
  这份沉默是被电话铃声打破的,茹薏接起电话,那一头还没说话,先听到的是机场标准的某某航班晚点的播报声。
  “莞莞?”茹薏侧着身子接电话,对着转身的傅岑川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
  过了半分钟,那边才有了反应:“我回来了!这一次真是累死了!我要去你家。”
  阳光透过纱窗,在白色床单上映出一个一个格子,茹薏手指在格子间隔着跳着,好声地回答:“我不在家。”
  “不在家!”林莞望着自己脏兮兮的一身衣服,“不管,你现在回家就行。”
  “恐怕不行,我在医院,刚做完手术。”
  电话那头问了是哪家医院就挂了,茹薏把电话放到枕头旁边,撑着身子坐起来,牵动到伤口有些痛。
  那时候,左半边比这要痛多了。
  “诶,昨晚谢谢你。”她对着他说。
  “以后慢慢还。”他把窗帘拉回一点,避免阳光直射到她的眼睛。
  “回去吧,昨晚你也没睡,回去休息去。”
  “那你怎么办?”
  “我可以找……”茹薏愣住,一时半会,她还真不知道可以叫谁过来照顾她,做人做到这个分上,也够失败的了,“我朋友要过来了,你还是回避一下吧。”
  傅岑川依了她的意思,走之前对她说:“昨晚那些话,都是认真的。”
  “嗤——”茹薏伸手指了指门外:“回去吧。”
  门关上,茹薏望着天花板,她才刚结束一段过程是笑着结局却是悲剧的爱情,这一份突如其来的感情让她恐慌,因为过程更美好,她害怕结局会变得更悲凉。

  松鼠桂鱼(三)

  林莞是和阎晓一起出现的。
  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这么多年难得聚在一起,病房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林莞是个热衷于公益事业的文艺女青年,从小在金堆中长大,一路顺风顺水,到大学毕业时放弃家里安排的工作和未婚夫,背了个包跟着组织就去了肯尼亚,在当地的医院做了个儿科医生。
  她家里人和身边的朋友都只当她是去体验生活,呆个三五天应该就会受不了打包回府,没想到她这一坚持,就是三年。
  “我可是为了参加你的婚礼才回来的。”
  林莞的话一出,让茹薏只能无奈地摇头:“我跟他分了。”
  阎晓正在削苹果,一条长长的皮突然断了掉在地上,他抬起头,先是撞上林莞困惑的目光,再望向茹薏时,看到她眼神中一闪而过的自嘲。
  “怎么就分了呢?”林莞喃喃自语,眉头拧成一团,茹薏看出她那些没必要的担心,回她:“分手而已,多大的事啊!”
  苹果递过来,阎晓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分了好,我的机会来了。”
  “去去去。”茹薏推他,“你那狂热的女粉丝呢?何方神圣?听说送了你一辆跑车啊!”
  这下轮到阎晓沉默了,“她的东西我回来时全部打包还回去了,以后不会再联系。”
  窗外面是刺眼的太阳,三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只有茹薏默默咬一口苹果的清脆的声音,林莞起身把第二层窗帘拉上,冷不丁来一句文绉绉的古诗:“那什么,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诶我身边怎么净是这样的人。”
  云生集团这些日子低气压很强,徐氏集团在他们派发赠品两周之后,终于以云生集团侵犯徐氏产品专利为由,向法院提起诉讼。
  小会议室里还是那样的座次,只是这一次空出了几个位置,然后在傅岑川的两边,斯维和佳慧。
  会议的议题是徐氏的诉讼,已经引起媒体的关注,必须要讨论一个解决的结果。
  因为配方泄露的事情只是几个高层知道,有那么一拨的声音阴阳怪气地,传达的都是一类的信息,无非是认为傅岑川年纪毕竟太轻,管理经验不足,让人钻了空子,把云生几十年的声誉推到悬崖边上,如今市场竞争激烈,国外的品牌占领了国内的大半壁江山,作为国货化妆品本就已经步履维艰,再加上电子商务平台的普及,假冒伪劣产品鱼目混珠,他这个空降来的一把手能否守得住云生的基业,让人不得不怀疑。
  另一拨人大概知道其中的猫腻,站出来反驳,说是公司里出了内鬼才让别人有机可乘,有些人与其去为高层的决策担忧,倒不如先花点心思考虑考虑,如何为自己留条后路。
  上头坐着的三个人一句话还没说,下面已经闹哄哄地乱成一锅粥。
  斯维十指交叉,撑在桌面,看着对面那一排针锋相对的人,耳朵却在感觉着傅岑川的动静;佳慧靠在椅背上,对着电脑屏幕敲字,余光看着对面坐着的斯维;傅岑川面无表情地直直坐着,像在看戏一样看着下面。
  “这样吧。”最后是斯维先出声,“既然媒体已经曝光,我们既不可能回避,也不可能对外说配方被泄露这样的话,我提议由佳慧去跟媒体沟通,尽量减小相关新闻的曝光,另外应该在公司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至于是谁出面来……”
  斯维说着望了一眼傅岑川,后者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等现场完全安静下来后,说:“我来。”
  斯维一愣,说不意外是假的,傅岑川从两年前为了遵从爷爷的遗愿弃医从商到现在,一直都非常低调,所有对外的活动,包括谈判和应酬,要么是佳慧,要么就是他。
  没想到,这一次他主动提出来,这将是他第一次以云生集团一把手的身份出现在公众场合。
  茹薏出院了,林莞才呆了一个星期不到,打了疫苗,又坐上了回肯尼亚的飞机。
  遗产的官司准备因为庭前实在无法调解,正式开庭的时间定在三天后。
  回去上班的第一天,贾师太先是冷言冷语了一番,然后丢给她一个任务:“上午十点,云生集团,新闻发布会,他们和徐氏的官司直接影响到两家集团在行业的排名,你要是能挖到料,明天给你头版。”
  茹薏下了车,一身白色风衣黑色阔腿西裤,站在云生集团大楼下。
  “已经安排好了,那些记者会按计划提问。”
  一楼的大厅,新闻发布会的会场已经布置好了,佳慧在场外跟几家权威报社的记者聊天,傅斯维站在三楼落地窗前打着电话,无意中瞥到楼下站着的女人熟悉的脸,挂了电话急匆匆从安全通道下了楼梯。
  茹薏正准备进去时,家里的电话打来。
  “大姨妈出了车祸。”
  茹薏挂了电话,踩着高跟鞋往马路边走去,傅斯维跑出旋转门,只看到白色的身影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同时,傅岑川的车停在门口,在一群记者的簇拥下,站到主席台上。
  “傅总您好,云生和徐氏三十年来一直是劲敌,此次徐氏对云生提出诉讼,您准备如何回应?”
  “云生集团是否如诉状中所称,剽窃了徐氏新产品的配方?”
  “此前傅总您从没有在公开场合出现,这一次是不是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境地?”
  “听说集团前段时间开除几位董事会成员,外界盛传的集团内部动荡不安是否属实?”
  “此次丑闻是否会对云生集团的股价带来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
  一开始傅岑川只是耐心地听着,直到后来问题越来越尖锐,当“丑闻”二字入耳时,他垂在演讲台下的手用力地握紧。
  在来公司的路上,梅蔓给他打了电话,远在纽约的她也已经知道这个新闻。
  “Daddy说了,他一定会尽力帮你的,我已经买了机票,明天就飞回来。”
  傅岑川先是谢谢她,然后阻止了她,“先把机票退了吧,过了今天你再决定要不要回来。”
  也许所有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但台下的佳慧递给他一个稳住的眼神。
  再等等。
  茹薏下了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又遇到那个蓝色围巾的女孩子,袁诗诗。
  “是你?”她觉得奇怪,怎么会在医院遇到她。
  袁诗诗匆匆跟她打了个招呼,很急地往里走。
  小舅的电话打过来,叫她直接到手术室。
  茹薏的妈妈还在病床上,大舅也不会来,所以手术室门口只有他们两个人。
  “是怎么被撞上的?肇事司机呢?”
  “卡车失控撞过来的,司机已经被带走了,伤到大动脉……”
  正说着,护士出来叫着:“谁是苏素玲的家属?苏素玲的家属在不在?”
  茹薏和小舅忙应了一声,年轻护士把他们叫道值班室:“病人现在急需要输血,但她是稀有血型,你们家里有谁跟她是一样的吗?”
  两人一愣,他们都是再正常不过的A型血,倒从来没有听说过大姨是这个血型。
  “血库里没有吗?”
  护士摇摇头。
  “抽我的试试吧。”
  一筹莫展时,有人走过来,茹薏回过头,竟然是门口遇到的袁诗诗。
  就像沙漠里突然发现了清泉,顾不上那么多,护士直接把人拉走。
  茹薏愣在原地,小舅叫了她半天才回过神。
  “过去看看。”
  此时的云生集团,已经陷入僵局的新闻发布会突然出现了转机。
  傅岑川放在台子上的手机跳出一条新闻,他和佳慧相视一笑,佳慧朝他点点头,于是他打开话筒,开始说话:“各位记者朋友,可以看一些自己的手机,看看有没有收到徐氏最新的报道。”
  在下面的记者纷纷拿出手机,因为接收的时间快慢,连续不断的“滴滴”声响彻整个大厅。
  就在两个小时之前,一百五十位消费者共同起诉徐氏集团,在使用了徐氏最新款的脱毛膏之后皮肤出现大面积的过敏,提出高额的赔偿。
  这突如其来的转机让记者们交头接耳,一时间乱了方寸。
  角落里傅斯维也是没有想到,事情会急转直下,他起身回到办公室,拨了电话,那边却没有接。
  等他再次回到发布会现场,记者们的注意力已经被一份权威机构发布的报告吸引,专家出具的鉴定中证明徐氏的脱毛膏含有致癌成分,长期使用会对人体带来巨大的危害。
  和这份耸人听闻的报告一起出现的,是佳慧上台展示的,来自两千位使用过云生集团赠送的脱毛膏后反馈的调查问卷形成的报告,里面是各位实名制客户的使用心得,脱毛膏效果显著,对皮肤毫无刺激感,除毛效果快而且干净。
  现场瞬间闪光灯卡擦卡擦个不停。
  “一开始的时候,你们不是问我为什么要亲自出现在这次发布会上?”傅岑川拿起一瓶重新包装过的大瓶装的脱毛膏,展示在镜头前:“五十年前,云生集团依靠一瓶生发液,打开化妆品市场,经过五十年,几代人的打造,终于成为今天的化妆品帝国。今年是云生集团成立五十周年,我们推出这一款纯中药配制的“清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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