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一度共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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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一度共缠绵-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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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贴着门,想听得更清楚一点,但毕竟隔了一段距离才到楼梯口,所以听起来不真切。
  赶紧站起来,我冲到窗边往外看,发现外面多了很多人,这架势是要把整座宅子都围起来。
  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来捣乱,咬了咬牙,我索性将地毯掀掉,贴着地板听下面的动静,这样就真切得多,仿佛我人就在楼下一般。
  刚才的脚步声很杂乱,外面那么多人,估计里面也进来了不少人,哀乐都停止的话,难不成真是来砸场子的。
  可是谁会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情,难道不知道死者为大吗?
  因为是徐至的丧礼,我不免有些生气,虽然我被徐至的父母关在这里,但徐至的丧礼,谁破坏,我就跟谁急!
  “程安安在哪里?”
  我刚附耳就听到自己的名字,这个声音是……陆承北!
  我怎么也没想到,闯进来的会是陆承北,而且他一上来就要我的人。
  这时,我听到徐至的爸爸很强硬又很愤怒地回了一句,“程安安就在这里,但是你省省力气,我不会让你带走她。”
  “世伯,徐至罹难我很遗憾,我不想和你们起冲突,将人交出来,我马上走。”
  陆承北的话虽然听上去很客气,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霸道。
  “呵呵,说得好听,死的是我儿子,你们当然不会伤心啦!”徐至的妈妈显然比徐父激动得多,陆承北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进来,她本身就很不爽吧。
  “伯母,我只想要程安安这个人,你们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陆承北此言一出,徐母更加不舒服起来,她哼了一声,我都能想象出她此时是什么眼神,什么表情。
  “怎么,我儿子没了,你就来要他的小女友,你什么意思啊?”
  “伯母,恕我直言,程安安和你儿子并不是你所想的关系。”
  陆承北这么说,彻底激怒了徐母,她破口大骂,“你们都给我出去!我徐家不欢迎你们!”
  然而陆承北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回去。
  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底下忽然一阵惊呼。
  徐父的声音传来,“你不要乱来!”
  “世伯,如果你们不放人,那我就自己搜!”
  估计陆承北挟持了徐至的妈妈吧,底下的气氛即使隔着一层天花板,我也能嗅到紧张的氛围。
  就在这时,俆若言吱声了。
  “承北,不要这样。”
  她的声音十分娇柔,也叫得特别亲昵,在这种情况下显得特别突兀。
  然而陆承北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直接对她冷言道,“不管你的事,到旁边呆着。”
  “你!”俆若言大概是觉得没面子,但是想发作又不能发作,只能将怒气压下去,“承北,这里是徐至的灵堂,你这样不太好吧?”
  “我只是来接人。”语气十分强硬,陆承北立马给手下下了一道指令,“来啊,搜!”
  “等等!”
  陆承北的指令一下,徐母立马就喊停。
  她让陆承北放开她,“不就是要个人吗,也好,你把这个灾星带走,省得再给我徐家带来祸患!”
  听到徐母这么说我,我心里很难受,但是又无法辩驳。
  徐至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我算是断了徐家的香火,徐至父母会恨我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种恨我还没有办法解释,也不能顶撞,只能默默接受。
  很快,房门就被人打开,此时我已经站起来,将地毯重新铺好。
  “程小姐,夫人让你下楼。”
  “嗯,我知道。”深吸一口气,我便跟着佣人下楼。
  当走过转台,我才发现底下原来有这么多人,几乎快将整个大厅站满。
  灵堂的位置空出一小块地方,刚下到最后一级阶梯,我就和陆承北打了个照面。
  他看到我的时候眼前一亮,我却根本不想见到他。
  一看到陆承北,我就会回忆起那天晚上,徐至是如何将我从陆承北的别墅带走,又是如何带着我逃离车子的围追堵截。
  陆承北就是害死徐至的凶手,我恨他,恨之入骨。
  如果说恨是一种伤的话,那么徐至的事情相当于引发了我的旧伤,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我恨不得将陆承北拆吃入腹。
  走到众人的视线里面,徐母瞪了我一眼,当先很不客气地对我说道,“你走吧,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说完,她就转身面对着徐至的灵堂。
  徐母这种表态,相当于是在驱赶我。
  我看着她的背影,当下红了眼眶。
  可能是因为徐至一直都给我一种家的感觉,所以我对徐至父母也存有家人的感情。
  但是徐至的离去,注定让我在这里不会再存有一分容身之地。
  我当真变成了无根的浮萍,却不知道应该飘往何处。
  “安安,跟我走。”
  这时,陆承北上前几步走到我面前,他伸手就想拉我,但是被我躲了过去。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不想和他走。
  可是回头看一眼徐母,她仍旧背对着我,不打算收回话。
  我望向徐父,他撇开视线,态度也十分明确。
  徐家,并不欢迎我。
  在他们眼里,我就是害死徐至的凶手。
  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但是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如果说我还能为徐至做什么,恐怕只有将陆承北带走,不让他们继续打扰他的灵堂。
  但是在这之前,我有十分想做的事情。
  “你等我一下。”冷淡地对陆承北说了这么一句,我便走到徐母身后,一下扑通跪地。
  叩首行了一个大礼,我用对待母亲的礼仪对待她,而后伏首请求,“伯母,我走,但是我只有一个请求,请您一定要答应我。”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带着浓重的哭腔,仿佛这就是我和徐至最后的诀别一般。
  “什么请求?”徐母的话里透着不耐烦,她没有让我起来,语调也很冷淡。
  我继续伏在地上,没有抬头,“请让我给徐至上柱香,求您了!”
  这句话说出口,我硬忍着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但如果能换得和徐至最后的交集,我也心甘情愿。
  然而,徐母却忽然发了飙。
  “你说什么?你还想给我儿子上香?省省吧你!你这个扫把星,有多远滚多远!”
  徐母这么一吼,徐父赶紧拉住她,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她说得太过分。
  我还是不起身,无声地祈求着,但是徐母的态度很硬。
  徐父看不下去了,无可奈何又有些崩溃地让我走,“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就当我徐家求求你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的心也凉了。
  身形有些不稳地从地上爬起来,我呆呆望着灵堂正中央徐至的照片,他的笑声依稀还在昨天。
  可我连最后一炷香都没有办法给他上,也无法向他正式道别。
  徐家人可能会将徐至的灵位带回老家安葬吧,到时候,我连他的阴宅落在哪儿都不会知道,我们之间的联系,会完全被切断,仿佛从来没有交集过一般。
  思及此,我的心就痛得仿佛被撕裂了一般,但是我哭不出声。
  张了张口,只有汹涌的眼泪在流,不受控制。
  “怎么还杵着不走,还嫌不够乱是吗?”
  俆若言将从陆承北那里得到的不痛快统统发泄到我身上,她从我面前走过,扶住徐母,阴狠地瞪了我一眼。
  趔趄两步,我对着徐至的父母深深鞠了一躬,便转身往外走,没有一刻的停留。
  陆承北紧紧跟在我后面,他一动,他的那些手下也全部跟着退了出来。
  我此时的心情糟透了,头上仿佛有一大片乌云压着,喘不过气,也抬不起头。
  从大厅到大门口,不到二十米的距离,我却走出了一生的感觉。
  每一步都很沉重,仿佛每次落脚都会将过去的一块记忆踩碎一般,这种灵魂饱受撕扯的感觉愈演愈烈,我几乎快扛不住。
  以后,再没有徐至,就只是我自己一个人,就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
  就连吸进鼻腔的空气都变得如此陌生,这座城市对我来说,究竟算是什么?
  也许,只是一个没有栅栏的牢笼,将我的精神无情地拘禁。
  刚出大门,我就停下了脚步。
  陆承北走到我身边,对我指了指斜侧的那辆车子,“去那边。”
  他说完就要拉我走,但是我马上甩开他的手。
  没有看他,我望着眼前的虚空,悲凉的声音连自己都觉得生无可恋。
  我对他说,“我要自己走,这辈子,我都不想和你再牵扯上任何瓜葛。”
  陆承北再次握住我的手腕,我转头看他。
  我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表情,眼睛很酸涩,也疼。
  但所有的疼痛,也不及心碎的一点半点。
  几乎一字一句,我对他明明白白说道,“如果你不放开我,我可能会控制不住杀了你,我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为徐至报仇,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说到这,我顿了顿,稍微缓了一下情绪,才补了一句。
  “最好,再不相见。”


第152章 无法接受

  “安安!”
  见我态度十分强硬,陆承北出声唤我。
  他仍旧抓着我的手,就是不放。
  “……”我没说话,也不想听陆承北说话,稍微挣扎了一下,却挣脱不开。
  瞪向陆承北,他此时也看着我。
  没了之前在灵堂里的霸道嚣张,此时的陆承北仿佛一瞬间就敛去了所有气势一般,在我面前,只是一个想让我留下来的男人罢了。
  可是,我不会动摇自己的决定。
  陆承北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不好受,因为我会情不自禁想起徐至,脑海里总有那天飙车时的片段闪过,就像是强制性的记忆唤醒一般,让我的头剧烈地疼痛起来。
  “放开我。”我大概是第一次如此冷酷地对陆承北这么说话。
  他没有松手,我又重复了一遍,“放开我!”
  但是陆承北还是不放,我不耐烦地甩手,第一次没有甩开,就甩第二次,重复了三遍,也许是陆承北见我去意已决,就松了手。
  我抚了抚自己的手腕,不想再和眼前这个人有任何交流,转身大跨步便往旁边走去。
  可没想到刚走出两步,脑袋的疼痛突然无限放大了起来。
  我赶紧闭上眼睛,眼前一片漆黑,眩晕感铺天盖地袭来。
  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记得冥冥中好像被什么人托住,我很累,就势昏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有多久,这一觉我睡得很沉,也没做什么梦。
  整个人仿佛一直沉在什么黑色的物质中,是胶质状的,很粘稠,但却不会觉得不舒服。
  我想,死后的世界是不是就是这样,也许是徐至在告诉我,他现在的感受。
  然而,我是活着的人,终究会醒。
  睁开眼睛后,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角还是湿的,心里也空落落的,仿佛缺了一个角。
  有位外国作家曾经说过,心的缺口可以是不规则的形状,有的人很完美,是一个正圆形,但如果心里的缺口刚好是锯齿形的,不管对方如何付出,都不会刚好填上心里的空缺。
  而徐至在我心上留下的缺口,已经不可能再填上,因为他不会再出现了。
  心情十分沉重,我缓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被陆承北重新带回了他的别墅。
  这个房间,就是我之前呆过的房间。
  终究,是被带回来重新囚禁了,这一次,没有人会来救我了吧?
  我醒后不久,房门就被轻敲两下,是之前伺候过我的佣人走了进来。
  她见我醒了显然很惊喜,将托盘上的茶水放在桌上后,就赶紧退了出去。
  我想,她应该是去喊陆承北吧。
  重新闭上眼睛,即使装睡也好,我不想见他。
  很快,门就被重新打开。
  我紧闭双眼,即使听到了脚步声延伸到了床边,仍旧不睁开眼睛。
  这时,我听到空气中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叹息,然后,床晃了一下。
  “我知道你醒了。”
  陆承北的语调很平静,他就坐在床边,我还是不动。
  “你睡了一天,起来吃点东西。”
  我仍旧不反应,躺得直直的,如同一具死尸。
  陆承北没再说什么,他起身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门再次被打开,我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但是我仍旧不打算“醒”,都说世界上永远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就是把一个装睡的人喊醒。
  有的时候,假作真时真亦假,也许心理暗示得多了,我还真的以为自己已经睡着,只是意识还清楚着。
  我开始绝食,什么都不吃,也滴水未进。
  桌上的饭菜换了一次又一次,凉了就换成热的,仆人进进出出,我后来也装得累了,索性就起来,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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