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卿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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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卿不娶-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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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回去,我要保护你。”宁沨目光炯炯的模样却让濛卿莫名地笑出声来:“你保护我?不知道方才是谁差点送命,我还用你保护?”

    宁沨扶着旁边的树干小心地站起来,身上已浑身泥巴,狼狈不堪:“你是我的妻,天塌下来都有我顶着。”

    濛卿摇摇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还不死心,要我放兵权?”

    “为什么不可以?”

    “绝不!”濛卿眼中第一次透着无奈,她不是不想放,倘若这一放,日后他们的日子更加难过,更甚者,若是日后厉王宁治登基为帝,这点兵权还能救这病小子一命,这是她最后的筹码,也是他的保命符。

    宁沨深知濛卿绝不屈服,叹气:“罢了,咱们回吧。日后都不谈论这等问题了。”

    两人回到营帐已是卯时,山边渐渐泛白。

    破晓雾,轻寒去,隔叶子规声暗度。十分酒满,舞裀歌袖,沾夜无寻处。

    晚宴之处的酒坛子还没能收拾完,太监宫娥们还在打扫昨夜的狂欢,岂料一声怒吼震天响,醉酒未全醒的皇子们揉着惺忪的眼睛踉跄地走出帐子,见人就问,得到的却是“不知道”三个字。濛卿脸上很沉着,附在宁沨耳畔道:“你回去洗把脸,一会儿父皇该问你们话了。”

    宁沨抓紧濛卿的手:“你做了什么?”

    “若他没做任何错事,我也逮不着把柄。”濛卿说的很淡然,安慰地拍拍宁沨的手,展开笑颜,那笑容却带着几分忧伤。

    不等宁沨回过神,曾德权已经传来孝盛帝口谕:“众皇子立刻进帐。”

    目送宁沨走进皇帐之后,濛卿轻轻闭上眼睛,无奈地苦笑:“太子哥,卿儿对不起你。”

    “您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玉箫退去了夜行衣,换好了衣服才出来,如今她穿着胡服,袖口窄小,腰身纤细,一副好身材显尽风化,如今她的年纪较之那些新宫人来说也算的上是姑姑级别的,濛卿微微叹息,还是耽搁了她的终身幸福。

    玉箫以为濛卿在叹息与太子间的情分,一时找不到话来安慰她,不做声。

    半个时辰前她亲自把那几本账簿送到了皇帐内,方才那一声怒吼声想必是他已经看到了账簿。玉箫上前一步,伸手抚平濛卿皱着的眉头:“宗姬,您本该有无拘无束的生活,是大齐把您硬生生地捆绑住。若太子爷行为端正,奴婢又能查到什么呢?他的家臣肆无忌惮,蛮横刁钻,强取豪夺,作为主子的他必定要负上责任!”

    “我觉得很累。”濛卿语罢便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迈开。

    一年前宁滔的舅父结党营私被查出来赐死,这对他来说已经是个不小的打击,而这次的账簿只能说是冰山一角,上面记录的人员都是和他有着千丝万缕连系的达官显贵,更甚者不少皇亲国戚,以濛卿认识的孝盛帝,这件事他断然不会就此罢手,彻查是在所难免的,而最后查到的幕后之人正是宁滔。若这事被彻查清楚了,宁滔的太子之位也算是到头了。忽而想起过往种种,宁滔的好,宁滔的宠,换来的却是她的无情,她要的不仅仅是宁沨坐上帝皇之位,更甚者是要让孝盛帝亲自看到儿子们的互相残杀。这样的她连自个儿都觉得恐怖,每每午夜梦回,都会被日后残杀的境况给惊出一身冷汗。
  

第一百四十三章 隆平围场(三)
更新时间2014…6…13 14:10:27  字数:1950

     接下来的几日都是人心惶惶,孝盛帝已经下令五日之后拔营回城,现下此刻的晔城情况恐怕也不容乐观,御史台断然已经着手查与此事有关之人。

    下午就有人悄悄在她桌上放了一张纸条,想必是宁淳的人私下提醒,因为纸条上只写着“御史翻查,倍加小心”八字,现下在隆平围场的皇子不外乎就只有宁汌、宁滔、宁治、宁淇和宁沨,其余人等都在晔城,想来也是好事,毕竟还有宁淳的铁骑营作为后盾,晔城一旦出事他必定要担待几分。

    围场周围的山很高也很陡峭,场子里面会定期整理,可这山脚边却是乏人问津,野草疯长得有一人高,湮没了原本就狭窄的通往山上的小径。青碧色的野草中,隐约有一点一点的殷红跳跃,是不知名的野花。没有叶子,高挑的花茎上簇生着红色的花朵,一丛一丛,甚是美丽。这夜在沉闷的气氛下显得孤寂起来,几日前还载歌载舞的场景在他脑子里徘徊着,此去回京,那等场景也许与他再无缘。

    一坛醇酒,形单影孤,几许伤愁,怅然叹往。

    醇厚的酒滑入喉咙,带起丝丝辛辣,也呛出他煞红眼眶。

    脚步声传来,他没有回首,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擦掉唇边的酒渍,嘲笑似得:“我待你若亲妹,你视我如仇敌。”

    “对不起。”

    宁滔提着酒坛子的手打直,酒坛子晃荡在她罗裙之前,她知晓他的含义,她如此狠毒对他,面子上他是不可能饶恕她,可终究这些年的兄妹情分,他不是无情之人,只得放宽心来原谅。她接过酒坛子,轻嘬一口,辛辣的味道顺着食道进入胃里,一团火似得烧的她几乎喘不过气。

    “大齐的酒和魏国的酒有什么不同,你偏偏放不下?”宁滔叹息,他不想说破濛卿的顾及,只是用酒来代替。

    “不是我放不下,是你父皇放不下。”濛卿站在宁滔的背后,垂下头,俨然一个犯错的孩子,“太子哥,对不起。”

    宁滔站起身来,地上的泥土很湿,他的衣服上占满了湿土,这样穿在身上也是极不好受的,他没有理会自己的衣服,只是看着濛卿:“我不要你的对不起,给我理由。”

    “我想宁沨做皇帝。”

    “这么简单?”宁滔大笑几声,声音转为平淡,“你明知道我对皇位毫无意思,只可惜身在其位罢了。高处不胜寒,父皇的厚望其实我身上最大的一层枷锁,我何尝不想在山清水秀之间立一茅屋,过着采菊东篱下的日子?”他的声音很大,周围的山又将声音给当回来,余音袅袅,只怕他是故意的,他委实不想做着太子,兄弟间的无情在他眼中宛若殷红的血一般残忍。他顾念亲情,却有宁治这般很辣的人存在;他顾念身份,却有宁沨这般低下卑微的皇子存在;他顾念门当户对,却有濛卿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搅乱他的是非黑白。他的一举一动都做不了主,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容不得他说了算。

    濛卿的眼睛泛出了泪光,她想一步步地按着计划走,可心境却一次次地被他人扰乱。

    “丫头,别哭。回城之后,我会向父皇禀明一切,将太子之位让出来,但储君是谁,我无法保证,就要看宁沨自己的造化了。”

    宁滔做到这一步已经让濛卿讶异,普天之下何人敢说不要太子之位?晋王宁汌,为拉太子下马,处处针对;厉王宁治,为达到目的不折手段,杀死同胞兄弟;后宫庄妃,为掌控权势,乱点鸳鸯,心狠手辣。这一切的一切让濛卿看不下去,但这黑暗之中仍旧有一点亮光,宁滔的大义凛然叫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宁滔拍拍濛卿的脑袋,笑的很从容:“丫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只是,不要伤害父皇,他赐死安亲王也是迫不得已的。”

    濛卿猛地抬头,她怀疑她的耳朵出了问题,也怀疑这是一场幻觉,眼神空洞,声音也不住地颤抖,怯怯地问:“你方才说什么?”

    宁滔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摇头:“我没说什么,你听错了,咱们回吧。”

    “太子哥,你方才说,外公是被赐死的?”濛卿死命地拉住宁滔的衣袖,满眼都是祈求。

    “卿儿,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你快告诉我呀!”

    宁滔见拗不过她,只得慢慢道:“当年安亲王奉命剿灭耿峰,但御史台的人查到当年有遗孤,而这个遗孤是安亲王留下的。父皇害怕安亲王有谋逆之心,所以才……但这事外人都不知道的,父皇封锁了消息,对外宣称,安亲王战死,晋封一等功。你自小长在魏国,年纪尚幼,这些事自然不清楚,若非当初我贪玩不小心闯进御史台听到这些,这事是没人知道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隆平围场(四)
更新时间2014…6…13 14:10:27  字数:2108

     “够了,不要再说了!”蒙卿靠着绝壁仰望星空,繁星点点,一闪闪的似乎在嘲笑她懵懂不自知还不够,竟认贼作父!这样的深仇大恨,她竟被糊弄了二十多年,从未不曾怀疑过外公的死因,今儿个却什么都明白了。他不是忌惮她的兵权,是忌惮她的仇恨,这些年他小心翼翼地呵护她,原来最终目的却是如此惨不忍睹!

    “卿儿……”

    “不,不要说了……”蒙卿的身子慢慢往下蹲,将头深深地埋在手臂之中,咬着牙,强迫自己不许哭出来。宁滔不忍心再说下去,他估计错了,原本以为父皇与她之间关系变僵就是因为这事,没想到却是他亲自捅了个大篓子,叹息之后就匆匆离去。他断然想不到他离开之后蒙卿的眼睛陡然闪现凶光。

    灯火辉煌的营帐,在深夜之中显得很突兀,周围重兵把守着,明日一早就要启辰回京。这些天她一直在反复地想着外公,他一身戎马,为大齐江山奉献良多,就因为一时不忍断送性命,这对于蒙卿来说是绝大的仇恨。

    曾德权端着一长方形的檀木托盘而出,见着了蒙卿,快步上前道:“靖王妃,您这几日到御帐之外徘徊,侍卫已经禀告了圣上,圣上传话,要您进帐叙旧。”

    蒙卿轻笑一声,她本是没有做好准备进去质问他,如今机会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没有理会曾德权的其他话语,直接走进去。

    他坐在中间的龙椅之上,前面的紫檀龙纹御案彰显着它无上光彩,御案上放着笔墨纸砚和两盏烛灯,灯罩的颜色极为柔和,就算直视也不觉着刺眼。他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抬起头,平淡地说:“坐。”

    蒙卿并没有动,还是站在那,直勾勾地看着他,心中暗道:“假仁假义。”

    孝盛帝用力撑着御案起身,看了近三个时辰的折子,腰酸肩疼,就连起身都有些难了,走了两步才松了口气。

    “皇上准备如何处置太子哥?”

    “你是来求情的?”孝盛帝面色一沉,扶着御案站稳身子。

    “毕竟是皇上亲自教出来的太子,皇上还是不要太过严苛。”蒙卿的语调极为平淡,略微显得冰冷。

    孝盛帝握着一串洁白无瑕的羊脂玉佛珠,一颗颗地拨弄着,没有抬头:“朕还是喜欢听你叫朕父皇,这样亲切。”

    蒙卿咬着唇,唇上的疼痛让她更是克制不住,言辞渐冷:“蒙卿的亲切早在皇上下令处死外公之时就已断送。”

    孝盛帝身形猛地一震,抬起头,脸上是愤怒的,声音也提高了许多:“谁告诉你的?谁说的?御史台的那帮人不要脑袋了?”

    他曾下令,任何人都不许多嘴,若传到她耳朵里,指不定要出什么乱子。他并非忌惮她一介女流,只是她是唯一像宁绾的女子,那样绝傲的女子,他众多儿女中唯一能得到他欢心的无非就是宁绾和宁滔。蒙卿进宫的那一次,他初见小丫头的第一名便认定了她是上天给他的补偿,宁绾年纪轻轻便做了和亲的牺牲品,此番他将所有对宁绾的爱都付诸蒙卿身上,不管蒙卿做什么过分的事他都能忍受,只是安亲王的事原本他也不想,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话倒是没说错。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蒙卿转过身,“皇上对蒙卿家族如此,竟还想得到一丝亲切?莫不是要蒙卿认贼作父?!”

    “认贼作父?卿儿,你用了好严重的词。”孝盛帝步步逼近蒙卿,语气渐渐柔和下来,“难道父皇不够疼你?这些年来,你比父皇的公主们得到的都多。你瞧瞧,朕的哪个公主敢要朕下旨赐婚,皇室子女谁敢想嫁何人就嫁何人?”

    蒙卿听到这里更是放声大笑起来:“若不是你当初视我为亲生子女,我已经得到挚爱,何苦淌你们皇家浑水?你以为你为我好吗?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让我一生没有幸福,你还妄想得到幸福吗?”

    她的眼睛像极了宁绾,宁绾出嫁前的那一回眸是他一生都忘不掉的,那样的狠绝,她此生都不会原谅作为父亲的他。此刻蒙卿的话语着实让他的心剧烈疼痛起来,皱起眉,握紧拳,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岂能被这她给扰乱心神?是不想,但却也克制不住。

    “啪!”孝盛帝怒气冲冲,一脚踹翻了放在中间的熏香炉子,炉子在地毯上翻滚了几圈,里面的灰烬全都飞出来,刺鼻的味儿传来,引来蒙卿剧烈的咳嗽。孝盛帝显然是被触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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