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剑侠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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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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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通了此节,俞和心中豁然。只觉得有股莫名的激扬情绪,从心底深处浮了起来,他口中邪邪一笑,对那木拙子嘲道:“木拙道友也一把年纪了,就知道捡小娘皮来欺负,还要脸不要?”
    言毕伸指一点,白莲赤鸢破甲三剑破虚显化。璀璨如明河经天的剑芒划破长空,居然后发先至,横在祁昭面前当空一卷,就把木拙子的三剑震飞了出去。
    养毒教的少女长出了一口气,漆黑的眸子转动,饶有深意的看了看俞和。她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一手提着她那支白象牙镶银的短匕首,一手拢着团五sè烟岚,似乎并没有逃走的意思,只待与木拙子再战。
    俞和三剑既出,便再不留手。这三口飞剑的剑光,挟着滚滚雷音,一剑紧似一剑,一剑快似一剑的朝木拙子斩去。千百重亦真亦幻的剑影,恍若山峦倾覆汪洋cháo汐,将木拙子的身子裹在一团剑气风暴当中,好似枯叶一般的扯来扯去。
    没有跟俞和倾力一战的人,想象不到俞和那雄浑无匹的真元,究竟有多么可怕。
    他一口真气无穷无尽,直化作浩然剑气任他挥霍。偏生体内小五行,竟然还是摄先天五方五行真炁修成,只消分出一丝先天五行真炁附到剑上,那就立时更多了一重神妙莫测的奇效。
    这番感受,直教困守在剑气风暴中的木拙子叫苦不迭。尤其是那颗被他和巨颅子视作稀世奇珍,以本身jīng血祭炼随心之后,历来攻伐破敌无往而不利的丙火剑丸,已被先天五行真炁镇压得黯淡无光,唯剩下豆大的一点玄火,在剑尖上摇摇yù坠。
    俞和长啸一声,忽然遥遥探出一手,聚罡成爪,直朝那颗丙火剑丸抓去。
    这一下木拙子大惊失sè,眼看着剑丸被俞和的无形手爪一抓,竟隐隐似要失去剑形,重变回一丸圆球的模样。他猛咬破了舌尖,一口jīng血喷到剑丸上,手中指诀连点,想要召回剑丸。
    可俞和的五指分作五行,幻起五道彩光对着剑丸一刷,那剑丸便不但不朝木拙子飞去,反而自生出一股力道,想要脱开木拙子的掌控,去投入俞和的掌中。
    “大头,速速助我!双剑合璧,出南方丙丁离火剑!”木拙子翻手一拍背上的竹篓,口中急急呼喊着巨颅子。
    也不听巨颅子出声,自背篓中忽有一道碧火剑气冲霄而起,穿破了重重剑影,对准俞和的顶门处一剑劈落。
    俞和只是嘿嘿冷笑,身子轻轻一飘,便闪过了这一剑。
    可巨颅子这也是扰乱对手的虚招,碧火剑气一击不中,自行转回,望木拙子的丙火剑丸上一绕,这两枚同出一源的剑丸彼此交鸣,显化出两柄九寸小剑的真形。
    “南起南方丙丁火,吾掌宝剑光灼灼,焰起可焚江河海,赤光显现照天开!”木拙子高声颂咒,一连三口jīng血喷出。两柄小剑当空一跳,化作一玄一碧的火煞剑光,双剑好似比翼齐飞的鸟儿,绕着他转了数匝后,终拧成了一股。
    两道剑光合璧,化作一道亦青亦玄的离火剑气,挟着百丈真火焰光,直朝俞和与祁昭横扫过来。
    莫看这丙丁离火剑气凶威极盛,可俞和心中根本不怕。方才一番交手,他对这丙火剑丸的xìng子,已摸透了七八分。周天乾坤坎离演化万物,两仪五行相生相克,一物自有一物去克。这剑丸上的先天火煞克得住养毒教的毒术,顷刻间能连斩养毒教两人,但丙丁火煞无非是自五行火炁所生,于是正被俞和体内脏腑小五行中,那一丝jīng纯的先天五行火炁所克制,故而俞和才敢出手去抓摄剑丸,逼得木拙子与巨颅子双剑合璧。
    就看那离火剑气轰鸣而来,可俞和一脸云淡风轻,他左手掐定了指诀,悠然倒背在身后。右手提着赤鸢剑,剑锋上有道朱红sè的光芒转来转去。扬头望了望那亦青亦玄的离火剑气,忽然翻手一剑点出。
    虚空中猛响起极其刺耳的一声金铁磨削之声,俞和这一剑虽然平平无奇,可刺到离火剑气中,就好像是将一座石峰投进了大河zhōng yāng,任你水流湍急,撞到石峰上也只能分作两股,循其左右而行。可河水犹能聚汇合拢,这两颗剑丸被俞和一剑切开,却是彻底破了双剑合璧之势,分作两股的剑气漫天乱飞,任那木拙子连连呼喝,变化手诀,一时间就是合不拢来。
    其实俞和也颇不好受,他这一剑终还是托大了些。两道炙热之极的丙丁火煞,沿着手太阳经和手少阳经逆行而上,直撞进了他的心脉中。虽有先天五行火炁镇压心腑,可俞和犹觉得胸口中好似被塞进了两个大火盆,灼热难当,心口处砰砰乱跳。
    强提起先天五行火炁镇住了丙丁火煞,俞和运转真元,将这两道火煞尽数逼入赤鸢剑中,横剑当胸一挥,有道赤红sè的烈焰剑气破空飞出,只拦腰一扫,就把那两口雌雄盘蛇剑斩成了四截。
    心神相系的飞剑被斩断,等若是俞和直接在木拙子的xìng光慧剑上斩了一剑下去。木拙子脸上一片煞白,双目呆滞,身子直发抖,一时间手脚僵直,动弹不得。而那两颗丙火剑丸,受了他的急切召唤,正径直朝他飞去,若不赶紧作法收剑,木拙子难逃被自家剑丸刺穿之厄。
    自他背篓中传来咿咿呀呀的尖叫声,可木拙子犹自恍如泥人。巨颅子情急之下,也不顾得炼化肉身中残余的先天毒煞,从那背篓中纵身而起,双手对着剑丸虚抓,拢回了两道剑光。他眉心处的怪眼一闪,又是一道大五行罡煞禁神光对准了俞和照来。
    故技重施,巨颅子也知必定难以奏效,只盼能拖一拖时间,待木拙子定神醒来,再做打算。可俞和伸出背在身后的左手,摊开手掌,对着巨颅子遥遥一拍,掌心处玉光闪烁,真符显化,竟也是一道大五行罡煞禁神光shè出。
    两道神光一撞,同时湮灭。
    可巨颅子忽觉得背后有些不妥,刚想回头去看,可胸口和腹中同时一痛,心中已知大不妙,自己情急之下出手,光顾着收回剑丸,牵制那玄真子,根本没来得及祭出那铜皮铁骨的护身神通,这一下,恐怕是遭了人暗算。
    他低头看去,半截白象牙镶银匕首从他前心口透出,一支纤纤血手,贯透了他的肚腹,手中赫然握着他从那带刀大汉处夺来的玉玦。
    “本姑娘不喜食人心。只是养毒教还从来没有放过杀我弟子之人逃活!”祁昭冷冷的声音,从巨颅子身后响起。
    巨颅子张口惨嚎,他把手中的两颗剑丸塞进嘴里,举双手在下颌处猛力一撑,竟然活生生将自己的头颅从肩膀上拔了下来。只看从他颈下洒落的血液犹是殷红sè,可肩头处喷起的血液,却已是乌黑腥臭。
    头颅离体,这巨颅子犹自不死,大头一旋,卷起一道凄厉的血光,裹着木拙子朝西南天际飞逃。俞和与祁昭想追,可那巨颅子余下的半截残躯猛然炸裂,一大团五sè雷云翻翻滚滚,罩住了方圆百丈的虚空。
    直过了十数息的光景,满天雷火烟云才尽数消弭,露出两人的身形。只见蓝衫少女祁昭面sè青白,发髻凌乱,身上的银饰衣衫,处处焦黑残破,她一只血手紧握着巨颅子的玉玦,指缝中犹自有脓血滴落。
    可俞和手中的一柄赤鸢剑,已稳稳的搭在了她的肩头颈侧。

第一百六十章 击掌盟,横插足
        “杀了我,你可以得到两片玉玦。但若是你不杀我,祁昭愿意把这一片玉玦给你。”养毒教的蓝衫少女脸上全没什么惧sè,她拿一对黑漆漆的眸子望定了俞和,用沾满了鲜血的手掌,托起从巨颅子腹中挖来的那片huángsè玉玦,递到俞和的面前。
    “你虽少一片玉玦,但却多了一个盟友。上古仙府出世,诸方各争福缘,必定是步步杀机。有我养毒教与你同进退,总比你独斗群修要好得多了 ”“ 。”祁昭甜甜的笑着,小姑娘心中知道,自己肯定能说服这个黑袍剑修,而搭在颈间这口剑,也绝不会伤着她一分一毫。
    “就算你从我的尸体上拿走了两片玉玦,恐怕那湖底仙府出世的机缘,却再也没命消受了。我身上带着大毒师以秘法祭炼的子母同命锁,若有何不测,你的形貌气机便会显化在我师门炼灵台上。莫说是这小小的西南滇地,就算你能逃到天涯海角,我养毒教的前辈高手都会寻踪而至,取你xìng命替我报仇。”
    祁昭说完,把手中的玉玦又朝俞和面前递了递,她手腕上的银铃哗哗作响,脸上露出一片天真烂漫的神情来。
    当那支满是血垢的手靠过来时,俞和下意识的一缩头。
    这养毒教的女子浑身上下都是奇毒,虽然俞和这时已把护身罡气催到了极致,先天五行真炁在周身经络中运转不休,还暗暗祭起神霄太平应化白莲法,护住了五脏六腑,可他依旧觉得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着了这个小姑娘的道儿。
    虽然带着能改易形貌声音的面具法器,俞和却不知道祁昭说的“子母同命锁”到底有何玄机。魔宗秘法神鬼难测,万一真的能把他本身形貌气机都传了回去,若一剑刺死了这个养毒教的小姑娘,转眼间就是几位毒尊高人出世,寻他气机而来,那可当真是大祸临头。什么湖底仙府,剑门别院,尽成了泡影。
    更何况俞和哪里当真刺得下这一剑?
    祁昭虽是魔宗修士,可人却是个千娇百媚的小姑娘,浑身上下更是透着一股子纯真的西南异族风情。一身毒功奇术虽然诡异,格杀巨颅子也是出手狠辣,不过看完了巨颅子剖脊食心的血腥手段之后,祁昭含恨生挖玉玦的一幕,也倒并非那么难以接受。
    养毒教的少女祁昭,看自己一递手过去,俞和立马下意识的缩回头,她嘴边噗嗤的笑了出来。
    小姑娘自袖中取出了块印染缀穗布手巾,把自己的手掌和玉玦都细细的擦了,拭尽血污,玉玦重又发出鹅huángsè的温润荧光。祁昭这才把手又递到俞和的面前道:“这玉玦,你到底要还是不要?莫担心了,我仔细拭过,这玉玦上已没那怪人的脏血,也没有毒。我们养毒教虽是魔宗,但恩怨却是极分明的。你方才替我了挡剑,我心中自然牢牢记得你的好,绝不会施毒害你的。”
    俞和看了看祁昭,又看了看玉玦,手腕一翻,撤回了赤鸢剑。他伸指虚点,祁昭手里的玉玦飞起,落入了俞和的掌心。他还是不敢直接用手指去碰的,以一团真气裹住了玉玦,暗暗运转先天火炁在玉玦上绕了数匝,这才取纸符包裹了,收进了怀中。
    对面祁昭看着俞和对着玉玦好一番谨慎施为,少女脸上的笑容难免有些尴尬。暗暗叹了口气道:“如此你我也算结伴,一齐去争那上古洞府的机缘,还望道友莫要如此嫌弃祁昭粗俗腌臜才是。”
    “行走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家师长没教过你吗?”俞和横了一眼祁昭,好似长辈训斥晚辈一般,沉声道,“何况贵门养毒入道之术出神入化,姑娘也说此时各争机缘步步杀机,故而贫道不能不提防一二。”
    祁昭一面整理着发髻与满身银饰,一面开口问道:“先生如何称呼?”
    “贫道一介游方散修,自号玄真子。”
    “好,玄真先生有礼了。你既然是一介散修,讲起话来,却怎么跟自诩名门正派的那些人面兽心之徒一般?我们族人虽教化未深,但交朋结友从无二心。家中老祖公自幼教我,看得顺眼就诚心去结交,看不顺眼就尽早除去此人,免得将来遭其祸害。玄真先生替祁昭挡剑,祁昭便看先生顺眼,那就是尽信先生的,还望先生也莫要猜疑祁昭暗存了什么算计,免得叫人家失望才好。拿你们中原人士的酸腐之辞来说,便是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俞和哑然失笑,他本想装得老成,可却反倒被一个小姑娘给说教了,他默默的心中一叹,拱手对祁昭一揖道:“贫道多年来独身行走,历尽艰险诡谲,看多了人心叵测,所以落下了个对生人提防戒备的毛病,还盼祁姑娘莫要见怪才好。”
    祁昭展颜一笑:“原是如此,先生独自修行,自然当须处处谨慎。其实我西南滇地风景壮丽,天材地宝迭出,更多的是渺无人烟的仙山灵泽。先生大可落足于此,开辟洞府修行。若是先生不嫌弃,祁昭愿引先生做我养毒教的客卿上师,即便先生将来有意自起山门,开宗立派,我养毒教也会鼎力支持。”
    俞和摇了摇头:“闲云野鹤惯了,倒是歇不住脚。祁姑娘此言我会记在心中,待此间事了,容我细细思量,再做打算。”
    “也好。”祁昭忽然举起了纤纤玉手,掌心对着俞和一晃道,“如此你我击掌为誓,共谋尽退,力争仙府机缘。”
    俞和看了看祁昭那支细软如凝脂的小手,一时间不知究竟该不该伸掌与她相击。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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