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剑侠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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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真剑侠录- 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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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和看了看祁昭那支细软如凝脂的小手,一时间不知究竟该不该伸掌与她相击。男女授受不亲,这年轻女子的柔荑,岂是随便能碰的?更何况是养毒教少女的手掌,碰过之后实在是祸福难料。
    不过看祁昭那双目中的一片纯真,俞和心中迟疑了片刻,终还是举起了手,朝祁昭的手掌击去。只是暗暗把五行真炁气运到手腕处,留神戒备这一击掌之后可能发生的诸般变故。
    两只手掌刚要相击,就听远处天际忽有人大笑而来,滚滚声浪震得天云四散。
    “祁昭妹子与人暗地里结盟,这等好事,怎能少得了我木元昌?养毒教与百越教齐心协力,自当无往而不利,湖底仙府福缘注定是我西南魔宗的囊中之物!”
    俞和转头一望,就见那先前被木拙子一掌玄火震慑的百越教司蛊修士,带着他的九位同门踏风而来。这位名唤木元昌的司蛊修士径自落到了祁昭面前,笑嘻嘻的伸出手掌,就想去拍祁昭的手,可小姑娘把杏眼一翻,那纤纤玉指上登时便有一层五彩烟岚浮动。木元昌脸sè骤变,那一只手硬生生的僵住,不敢再拍实了祁昭的手掌。
    他尴尬的笑笑,缩回了手,自己把双手连连搓动,脸上陪着殷勤的笑,看着祁昭。那九位百越教弟子一字排开,紧紧随扈在木元昌的身后。倒好似一堵人墙,恰恰将俞和与那木元昌与祁昭两人隔开。其中被俞和一剑斩落了手掌的两个百越教修士面皮铁青,胸口jùliè的欺负着,似乎在竭力压制着满腔杀机。
    祁昭看这阵势,自叹了口气。
    她有心拉拢俞和,却不想这木元昌不请自来。百越教和养毒教一修蛊一修毒,虽然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同属西南魔宗,两派却也素不交恶。这木元昌既然来了,自然不能置之不理,更不好直接冷言冷语斥他离去。
    小姑娘心思细密,自然知道这位百越教最年轻的司蛊木元昌对她早存了爱慕之心,甚至还几番托人暗示,想同她结成道侣,但祁昭却一直不肯应诺。有此一层感情在,木元昌明里暗里,都不会为难与她,这次抚仙湖之事,祁昭看正是木元昌带人前来,心中早不将百越教当做敌人相处。
    不过祁昭倒是不愿与木元昌同进退,一来是这木元昌xìng子纠缠,只要见了祁昭当面,就浑身没个正经,总是嬉皮笑脸的与她调笑,弄得好似个油嘴滑舌的纨绔子弟一般。祁昭出身莽莽山林,生xìng刚烈果敢,木元昌这副样子,惹得她颇为不喜。二来是木元昌一身蛊术虽然jīng湛,尽得百越教的真传,但自小被门中师长百般宠溺,几乎没什么争斗厮杀的历练,与人当真斗起法来,还打不过祁昭。在西南盛传的滇地十杰中,录有魔宗年轻修士三人,养毒教祁昭名列第四,而百越教木元昌不过区区第九,小姑娘很有些看不起他,故也因此缘故,不肯于木元昌结为道侣。
    “木师兄,你我同属西南魔宗,本就是同气连枝,何须结盟?”蓝衫少女半嗔半笑的道,“玄真先生剑术高绝,一人一剑打退了木拙子,重创巨颅子。我与他结盟,岂不正是为我西南魔宗请来了一尊强援?木师兄你怎好如此冷落了玄真先生。”
    说罢一飘身,伸手分开木元昌身后的一排百越教蛊修,站到了俞和的身边。
    木元昌转头看了看俞和,微微一皱眉,可也不好阻拦祁昭。他脸上一阵子yīn晴不定,最后还是挤出了满脸的笑容,跟着祁昭一起,凑到俞和的面前,眉毛一挑,开口道:“玄真先生有礼了,本座百越教司蛊木元昌,乃是祁妹子的至交好友。既然祁妹子已认定了先生大能,木元昌也愿与先生共进退。”
    那两个缺了手掌的百越教修士闷声冷哼,木元昌装出一副亲近的样子倒还罢了,那九个蛊修分明是一脸的仇恨,望向俞和的眼神里杀机毕现。
    俞和看这情形,刚刚放开的一丝戒备之心,又紧紧的绷了起来。他心道:魔修便是魔修,暴戾非常,着实是不宜结交的。那怕是有心利用一二,也要仔细提防着养虎为患之厄。
    “见过木道友,先前贫道出手鲁莽,误伤了贵门弟子,还望木道友恕罪则个。”俞和脸上不动声sè,举单手团团一揖道,“贫道人单势孤,能与祁道友、木道友共谋进退,实乃邀天之幸,今后还需两位多多照拂才是。”
    “好说好说!区区小伤不足挂齿,我百越门自有秘法为他们再续肉掌。”木元昌朗声一笑,脸上多有得sè,居然伸出手来,似要去拍拍俞和的肩膀以示宽慰。
    可他掌心处忽有一点细小的乌光闪烁,祁昭偷眼瞥见了木元昌的小伎俩,秀眉皱起,正要出声喝止,猛听见耳畔剑鸣声响,心中就知不妙。侧目望去,只见俞和右手食中二指并起作剑,指尖上一缕寒芒吞吐,已对准木元昌的掌心点出。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同进退,蛊作礼
        话说这百越教司蛊木元昌的手掌,同俞和的剑指一碰,木元昌登时一只手如遭雷殛,飞也似的缩了回来,掌心中一缕黑烟升起,隐隐有腥臭的气味散开。木元昌脸sè一变,他身边的九位蛊修立时将俞和团团围在了zhōng yāng。
    俞和悠然收回了手指,拢入大袖中。他脸上的皮革面罩遮住了本来神情,所以看起来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其实俞和心中是好一阵发麻。方才指掌相碰的刹那,俞和感觉木元昌的掌心里似乎藏着一条小蛇,张开毒牙在他指尖狠狠的咬了一口 ”“ 。俞和不敢轻慢,急运先天五行真炁到指尖,化尽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木元昌眉间掠过一片煞气,肩膀微晃,正要再出手段。可他忽然眼前一花,蓝衫少女祁昭已然纵身欺近他的胸前,一柄白象牙镶银的匕首,正顶在木元昌的心口处。
    “木元昌,你今rì若是想死,可尽管再进招过来!”祁昭的声音恍如从冰窖中传来,带着一股能令人血脉凝滞的冰寒杀机,“莫要以为你吞过六翅金鳖蛊,不惧百毒,本姑娘就收不走你这条命。昔年滇池十杰斗法一战,我念在师尊与你家黑角大蛊主交情莫逆,没一掌打碎了你的本命蛊虫,你如今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已不记得祁昭的手段了么?”
    木元昌脸sè发白,望着祁昭不知如何是好。看蓝衫少女这时的神情,包括俞和在内,在场的诸修都毫不怀疑,只要木元昌在乱动一下,那柄白象牙镶银匕首,必定会立时刺破木元昌的心脉,绞碎他的本命灵蛊。
    九位百越门的蛊修不敢动弹,人人脸上尽是一副古怪的表情。谁都知道木元昌对祁昭用情至深,几乎到了rì思夜想、茶饭无味的地步。而祁昭对木元昌虽然一直推搪,但绝不至于反目成仇,两人现下这副样子,可是在唱得哪一出?
    “祁妹子,你可千万莫要动怒!”木元昌有些慌了,他拼命摇动着双手,口中辩解道,“这当真是冤枉了!你说玄真先生道行高深,我又没亲眼见识过。既然要结盟,我自然想试试玄真先生的本事,这可全无恶意,就只是稍加切磋一下而已!”
    “休要再耍你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小伎俩!稍加切磋?我可看得清楚,你方才分明动用的是本命陷仙蛊之力,趁人不备,存心取人xìng命,还妄说什么切磋?”祁昭手腕一拧,那象牙匕首上又加了三分力,“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你家里有几位蛊主坐镇,我门中也有十二大毒师守护,我养毒教会怕了你百越教?”
    “祁妹子,这人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散修,你何苦来哉?”木元昌小声鼓囊着。
    可祁昭冷冷的一哼,手上又加力一顶,象牙匕首的尖端,已然刺透了木元昌的衣衫,直抵肌肤。
    心口一点冰冷直透背脊,这下木元昌的表情彻底垮了下来。他哪里还有凶名赫赫的百越教司蛊的威风?哭丧着一张脸,眉毛拧成了团,对着俞和又是点头又是作揖的告饶道:“玄真先生,玄真大人,木元昌给您老赔罪了!是小的不懂事,是小的胡闹,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老。您大人有大量,千万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不然祁妹子从此恼了我,我可真不如自撞刀死了算了!”
    俞和听木元昌这一番话,心里可真是哭笑不得,也不知祁昭与木元昌这是在演戏,还是木元昌真就是这么个孩童心xìng。眼前这幅情形,就好像是有个不懂事的弟弟在外面闯了祸,做姊姊的拿藤条押着他,去找人家当面赔罪一般。
    偷眼看那九位蛊修,人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古怪之极,他们似乎觉得木元昌如此一闹,当真是丢尽了自家宗门的颜面。这九个随扈弟子都不愿去看自家司蛊在那里连连作揖讨饶,九人的眼神飘来飘去,似乎周遭的风景直能有看不厌的美丽。
    不管是真是假,俞和都暗暗提着十二分的戒备。不过眼下这局面,终归是要应付过去的,他对木元昌和祁昭拱手一揖道:“祁姑娘,方才木道友或许真是想与在下切磋,我察觉他并未使出全力,而是一点既收,故而姑娘还是莫要如此责怪他才好。贫道初来乍到,木道友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试一试贫道的深浅,免得拖了众人后腿,此行用意原是好的,而贫道也不是小气之人,绝不会心存异念。更何况是贫道误伤百越教的道友在先,木道友宽宏大量,贫道心中极是感激,正愿与木道友好生亲近。”
    祁昭看了看俞和,扁嘴道:“玄真先生,我这位木师兄虽然痴长祁昭几岁,可xìng子却还如顽童一般,喜欢胡闹,你心中不怪罪与他自是最好。不过木师兄人虽糊涂鲁莽,行事讲话有时天马行空不着边际,但他并不是什么大jiān大恶之人,在我魔门中,也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待先生与他rì后熟稔,便会看惯了他这长不大的心xìng脾气。”
    听俞和与祁昭对答,祁昭还夸赞了他几句,木元昌脸上已是喜笑颜开。也不顾那锋利的象牙匕首了,他眯着眼,居然拢起双掌,想要去握住祁昭执匕首的那支纤纤玉手。可还没碰到姑娘家的柔荑,就被祁昭狠狠的瞪了一眼,匕首上一道暗劲传来,将木元昌的身子震退了半尺。
    九位蛊修也不做声,默默地飘身一移,站回了木元昌的身后。俞和把双手拢在大袖中,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淡然看着木元昌。
    祁昭把眼一瞪,冷喝道:“木师兄,休怪祁昭冷言冷语,此时我们当以仙府大事为重,切不可玩忽轻慢。许多修士各争机缘,那木拙子和巨颅子你也看到了,手段凌厉狠辣,行事比我魔宗修士更无禁忌。你再胡闹,小心错失了机缘。”
    木元昌怯怯的点头道:“祁妹子说的是,元昌定唯你马首是瞻。”
    “玄真先生独自行走江湖多年,处事经验比我们丰富得多。他的道行你也亲身试过,不在你我门中长老之下,此抚仙湖之事,当听玄真先生定夺进退之策。”祁昭看了看俞和,忽然对木元昌一伸手道,“六翅金鳖蛊、离合元元蛊、千年参王虫,你身上带着哪一样?”
    木元昌眉毛一跳,面露难sè:“祁妹子,元昌出门得仓促,哪里会带着如此绝世灵种在身,你若想要,得待我回稽余山之后,再去求大师傅讨要。”
    祁昭撇了撇嘴:“司蛊大人连区区几只小虫都拿不出来?你是不是把自藏的那许多珍品灵蛊,都打赏给竹寨里的那些莺莺燕燕了?”
    木元昌闻言,把头摇得好似个拨浪鼓一般,口中急急分辩道:“大道在上,蛊神在下。我木元昌心中只有你祁家妹子一人,绝无二心。六翅金鳖蛊、离合元元蛊、千年参王虫尽是我门中绝巅的珍稀灵蛊,大师傅哪里会让我随便带在身上出门?但如果是祁妹子真想要,元昌就算去大师傅门前跪求三rì,也不敢教祁妹子失望。”
    小姑娘总抵受不住甜言蜜语,木元昌这话一说,祁昭的脸上终于忍不住微微笑了笑,她转了转眼睛,招手道:“那你此时身上品阶最高的丹蛊是什么?”
    祁昭这展颜一笑,登时如冰雪乍融,百花齐放。木元昌也咧嘴笑了起来,他伸手在怀中好一阵掏摸,取出了四个被黄蜂蜡封住的小圆球,毫不吝啬的统统递给了祁昭。口中犹自讨好着道:“能入得了祁妹子法眼的丹蛊,就这四只了,银纹金鳖蛊雌雄一对,三百年的参王虫一只,玉髓血蚕蛊一只。”
    将四个龙眼大的蜡丸在玉掌中一转,祁昭看了看木元昌道:“你家的黑角大蛊主,敢情是生怕你被我欺负了不成?让你吃了六翅金鳖蛊,身上带着一对银纹金鳖蛊,居然还给了你一只玉髓血蚕蛊?”
    六翅金鳖蛊和银纹金鳖蛊,都是克制养毒教五毒蚀骨大真气的镇毒丹蛊,玉髓血蚕蛊专解诸般奇杂剧毒。有这三道蛊虫随身,养毒教的诸般施毒手段,几乎是全没了用场。有此可见那木元昌的授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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