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如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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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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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孝谷因昨晚招贼的事一夜未睡,脸上很不好看,皱眉对余舒道:“邀你去吃茶,我去做什么,到了地方,记得安分,不该说的话不要说,记得带我问候薛公子,不要给我惹事。”

余舒习惯了同他虚与委蛇,就将他冷脸当成是墙壁看,弯腰上了轿子。

坐在轿子上,余舒玩着手里的扇子,一路上就来回琢磨,这请她吃茶的,是薛少爷,还是曹子辛?

***

轿子在别馆门前停下,余舒被秋香扶着下了轿,打眼一瞧,今日那大门竟然是开着的。

上前去,门里头不是前两回守门的那个仆人,而是薛睿身边的小厮宝德,看到余舒主仆,唤了一句“余小姐”,便伸手引她进门。

“你们家少爷病好了吗?”余舒问道。

“劳小姐挂记,少爷大好了。”宝德很有礼貌,对余舒客客气气的。

下了长廊,余舒发现这不是上回走过的路,“这是要去哪?”

“去茶室,少爷在那儿等你。”

余舒脚步一停,“不先去拜见徐总管吗?”

宝德扭头道:“徐总管一早就出门去了。”

闻言,余舒莞尔,这薛少爷该不是瞅着管家不在,偷偷摸摸喊了她来吧。

穿过小花园,就到了地方,眼前是一座独立的厅房,门前起着几层青石台阶,屋檐下挂着一水的花鸟方孔竹条灯笼,夜里亮起来一定很好看。

宝德站在门前,对立面道:“少爷,余小姐来了。”

门前挡着一架山水屏风,余舒看不到里头人,只听见话响:“让她进来吧。”

“小姐请。”

余舒要往里进,秋香正想跟上,就被宝德拦了:“姑娘随我到别处等。”

“小、小姐?”秋香无措地问向余舒。

“同他去吧。”余舒不想让秋香在跟前,这丫头虽然看着笨,但是纪孝谷放在她身边的眼线无疑。

宝德带着秋香走,余舒看看敞开的门,拎着长过脚踝的裙子,迈进去,绕过屏风,眼前是茶桌香案,花架玉瓶,却没见到人。

“里面。”

似知余舒疑惑,一声提示,余舒闻声寻去,才发现西南有一挂珠帘,后头还藏着个房间。

贼!

余舒眉心皱皱,有那么一段不好的记忆涌上来,记得就是三个月前的一天晚上,纪家招了贼,在池塘边上劫持了他们姐弟,被她带回杂院帮他处理的伤口,从后门送出了纪家,也是那天她被纪老太君下令毒打,撵出了纪家。

余舒是不怪那个贼连累了她,她巴不得他多偷纪家几件宝贝,可是别再叫她遇上了。

这么想着,她就伸手打算把院门关上,谁曾想怕什么来什么,一阵风刮过来,夹着一道黑影出现在她面前,她心里咯噔一声,飞快地就想把门拍上,还是半了一步,被对方伸手挡住。

月色下,那黑巾面后的眼睛,微微发着亮,看着余舒,有几分熟悉:

“是你。”

余舒欲哭无泪,一听这句话就知道,这还是上回那个倒霉被扎成骰子的贼,她嘴巴张张,万般郁闷地小声道:

“你怎么又来了?”

对方似是低笑了一声,余舒来不及分辨清楚,就听到身后有人问:

“小姐,你怎么站在那儿,外头出什么事了?”

是秋香,刘婶睡觉一向很沉,不是鸡鸣,敲锣打鼓都吵不醒。

余舒盯着对面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吸了口气吐出来,转过头,对走廊上的秋香道:

“我没事,不知道外面在闹什么,你去少爷房里瞧瞧,看他门窗都关严实没有。”

“哦。”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余舒看她进了余小修屋里,才退开一步,闪身让外面那个“熟贼”进来,刚把门关上,就听到耳后一声低询:

“你房间在哪?”

103章跟了我吧

“这里。”

余舒转了头,朝着客厅西南角走去,伸手拨了红蓝珠串的帘子,叮啷啷一阵脆响,视线微暗,还没看清楚人,就是一阵茶香弥漫,忽浓忽淡。

精巧的小隔室里,闭着窗子,绿炉煮水,袅起了翡翠烟,一头翘起的福寿辟邪榻上,薛大少一袭白绸衣,发挽着银带冠,腰身如勾,素黄扣带,一手执了茶匙,一手捧着香碗,额前一片玉润,鼻挺眉延,神情端端,全是一派悠悠然的贵公子之态。

。。。。。。

“这里。”

余舒转了头,朝着客厅西南角走去,伸手拨了红蓝珠串的帘子,叮啷啷一阵脆响,视线微暗,还没看清楚人,就是一阵茶香弥漫,忽浓忽淡。

精巧的小隔室里,闭着窗子,绿炉煮水,袅起了翡翠烟,一头翘起的福寿辟邪榻上,薛大少一袭白绸衣,发挽着银带冠,腰身如勾,素黄扣带,一手执了茶匙,一手捧着香碗,额前一片玉润,鼻挺眉延,神情端端,全是一派悠悠然的贵公子之态。

余舒怔了怔,竟似头一回见到这个人,这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怕才是真真正正的薛公子该有的仪态。

薛睿见余舒进来,只是一抬眼,反手握了拨茶木匙,手指着对面:“坐。”

“嗯,”屋里飘着茶气,余舒动作都不由慢条斯理起来,提着裙角在茶桌对面的圆寿凳上坐下,两手端放在膝上,见他专心煮茶并不理自己,就自找乐趣,盯着他来回动作的手看。

他手掌不厚,手指偏长,指甲修的光洁,指窝上的皱痕很浅,骨节一枚枚清晰可辨,发着一种文气,看上去就是那种常握笔看书的人。

余舒心思一动,原本打定不再计较他到底是谁,可话却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勉斋关了这些日子,客人都跑光了,你的生意,真不要了吗?”

薛睿手指一顿,放下茶笼,抬头看着她,脸上少了几次相见的傲气,那样的眉眼就自然几许温和:

“你还是把我当成那个人吗?”

余舒两手交握,操着一种无比肯定的口吻:“不是当成,你就是他。”

看着她没有半分迟疑的目光,明亮的眼瞳里清晰映着他的人影,薛睿心头拨动,眼底愈发的温和,他将茶匙轻放在木盘里,毫无预兆地开口,轻声道:

“你跟了我吧。”

炉子上的水煮开了,咕嘟嘟地冒着沸泡,余舒的视线恍了恍,眼前的人脸模糊了一下,又清晰起来,她听见了他说话,也听懂了,可她宁愿自己没听没懂。

“你说什么?”荒唐,莫名其妙,难以置信,这就是余舒现在的感受。

薛睿笑笑,没有再重复那句话,可眼里的意思,是那么的明显。

看见他这样笑,余舒莫名地感到恼火,冷声道:“薛公子说笑吧,纪家和薛家不是正在议亲吗,等这件事订下,我就是替四小姐过门的妾,现在又说什么跟不跟的,这事又不是我说的算。”

“我只问你答不答应跟我。”薛睿倒是气定神闲。

“我不答应又如何?”余舒嘲声道,“我不答应就没这回事了吗?”

“对,”薛睿笑容收敛起来,很是纵容道:“你不答应就没这回事。”

“哈,”余舒乐了,好似听到什么笑话,歪着头看他,“那我答应呢,跟着你,给你做个小妾,凭我的身份怕也只能够做个小妾吧?然后呢,纪家和薛家的婚事谈成了,日后你好再娶了那命比天高的纪四小姐,对吧?”

薛睿皱眉,正色道:“我现在是说你和我的事,若你是怕**后娶了纪星璇会冷落你,你大可以放心,我对她没什么兴趣,同纪家的婚事本就是祖父自作主张,并非是我看中她。若你是怕做妾委屈,你亦可以放心,我不是朝三暮四之人,即便日后娶妻,也不会薄待你。”

看着他正经的脸色,自以为是的口吻,余舒总算确定他刚才说的话不是在捉弄她,一想到眼前这混蛋竟然和那个亲切又善良的曹子辛是一个人,心里头忽地就一阵难受。

抓了抓膝上的裙子,余舒涩声道:“我就问你一句。”

薛睿点头:“你说。”

“你到底还是不是曹大哥?”

薛睿眼神一暗,深深看着她,温声道:“你跟了我,我就是。”

闻言,余舒眼神迅速黯下来,她站起身,对他摇摇头,“你不是他。”

曹子辛绝不会和她说这样的话。

说罢,不想多留一刻,她转了身就走,几步到了小室门口,手刚拨到珠帘,就听见身后脚步声,一阵茶香袭来,门栏之间,多了一条手臂,横在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你还没回答。”

余舒皱眉,头也不回道:“不是明摆着么,我不答应。”

她能和纪家虚以委蛇,却不想和他惺惺作态。

话声一落,就听头顶一道叹息,“好,我也想放了你。”

这一叹,余舒还没有回过味来,腰上便是一紧,她傻眼的工夫,就被他拦腰抱起来,脚离地,向着那张辟邪榻上走去——

“你做什么!”

余舒惊呼一声,想也不想便拿脚去踢他身下,被他快一步压住了膝窝,不等她下一步动作,另一只手便反绞了她两条手臂,不理她挣扎,大步上前,屈膝跪榻,将她放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红的脸,独属于男人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曹子辛!”余舒咬着牙,心跳的厉害,手脚都被压着不能动,男女力气上巨大落差,让她不自觉地惊慌,紧箍在腰上的手臂告诉她这不是个玩笑,眼前这张熟悉的脸,不是那个温和爱笑的曹大哥,这是薛大少。

知道大呼小叫没有用,余舒飞快地冷静下来,勉强露了个笑:“你先起来,有事我们好商量。”

薛睿眯了眯眼睛,腾出一只手解了自己的腰带,丢到一旁,余舒脸色大变,他俯下身,埋在她温热的颈间,吸了口气,低声道:

“没得商量。”

话说完,余舒就感觉到腰上的手掌向旁移动,开始解起她腰带,脖子上轻轻的碰触让她后背上的汗毛都炸起来,手一自由便使劲儿地捶起他,她力道野蛮,偏他哼都不哼一声,她僵着脸扭头躲过他的亲昵,看见了茶桌上的杯子,眼神一冷,毫不犹豫地伸长了手抓住那杯子,照着他头顶砸了下去!

“啪!”

杯子直接碎开,她听到薛睿一声闷哼,压在身上的力道松开,有什么滴在她耳侧,她惊慌地将他推开,一屁股坐起来,抬头就看他手捂着额头,血珠子从指缝里蹿下来。

余舒的心里呼呼咚咚乱跳,打了个激灵,身体已经有了动作,抽出袖子里的手帕,倾身上前想帮他捂住伤口,刚一碰到他,就被他一手挥开——

“别碰我。”

“你——”

“少爷,徐总管来——”

听到多出来的声音,余舒转过头,就看到门口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个人,看到屋里情景,愣了愣,正是徐力和宝德两个。

他们眼中,屋内情景,余舒面容慌张,薛睿衣衫不整,额头滴血,俨然是男子使强不成,被女子砸破了脑袋。

“大少爷!”

回过神来,宝德惊叫一声,冲了过来,徐总管脸色发黑地看着他们两个,沉声问道: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薛睿讽笑一声,推开小厮,站起来,就敞着衣衫,走向门外,路过徐力身边,冷冷抛下一句:

“这女人我不喜欢,送回去,别再让我看见她。”

说完便挥开帘子离去,从头到尾没瞧余舒一眼,宝德赶紧追上去。

余舒捏紧了手帕,看着他离开,目光一转,落在脸黑的徐力身上,低下头,飞快地从榻上下来,站到了一边,小心翼翼道:

“徐、徐总管,我——”

“余小姐收拾一下就出去吧,记得今天的事不要乱讲,说出去有损两家颜面。”

徐力皱眉看了她一眼,背着手出去。

屋里头就只剩下余舒一个人,她站在原地,出神了好一阵子,才抿着嘴唇整理起衣裳,又回头看了看屋里有没有落下钗环,一眼瞧到那辟邪榻上滴落的血迹,刺目的她撇开头,沉着步子出去,到了门外,一出茶室,风一吹,背后发凉,才惊觉出了一身冷汗。

“小、小姐。”秋香从长廊那头跑过来,伸头往屋里看了看,小心翼翼问道:“能走了吗?”

“嗯,”余舒把帕子塞回袖子里,拉着她,不需要人引路,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去。

在离这里不远的阁楼里,薛睿躺在矮榻上,闭着眼睛随宝德给他处理头上的伤口,徐力站在他对面,皱着眉头,好半天才开口道:

“少爷何时能不这么冲动,京城里的美人还少么,这余小姐姿色平平,何苦你用强,还伤了自己,要我回去如何同老太爷解释。”

闻言,薛睿睁开眼睛,冷声道:“你在教训我?”

徐力脸色一紧,低下头:“我只是担心,纪家是有大前途的,纪星璇已经私得了大提点的青睐,日后必会在司天监占得要席,少爷若是娶了她,就不必。。。。。。这桩婚事若是坏了,老太爷他——”

“别用祖父压我,”薛睿打断他的话,“来的时候祖父是怎么说的?”

“。。。老太爷说,要少爷自己拿主意。”

“你记得就好,”薛睿摸了摸头顶上的纱布;懒洋洋道:“待会儿就派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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