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谋杀事件(暮眼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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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谋杀事件(暮眼蝶)上-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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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好,请说。”接电话的总机小姐有礼貌。

    “我找客房部的黄秀丽。”

    “你说什么?”总机小姐好像吃了一惊,又好像没听清他的话,于是他把自己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电话那头突然没有声音了,好像是有人故意捂住了话筒,林种仲杰正觉得心里纳闷,电话那头又传来总机小姐温柔的声音:“好,您稍等。”

    不一会儿,就有另一个人接起了电话,是个女人。

    “是黄秀丽吗?”

    “你是谁?”对方的声音沙哑而粗鲁。

    “你是黄秀丽吗?”

    “不是。”对方冷冰冰地回答道。

    “那么请她接电话。”

    “你是谁?找她干嘛?!”对方似乎很警觉。

    这个女人态度蛮横,林仲杰不免有些恼火,看来不亮出自己的身份是不行了

    “我是A区公安局重案组的刑警林仲杰,现在我有一件去年的案子需要她协助调查。立刻叫她来接电话!”他换了一副严厉的口吻说话。

    这招似乎起作用了,对方立刻不吱声了。

    “你听到没有?快叫她接电话!我要找她本人!”林仲杰不耐烦得催促道。

    “抱歉,警官,我办不到,因为她早就死了。”对方冷淡地说道,随后话筒里就传来嘟嘟的忙音声。

    林仲杰拿着电话呆立在那里,他觉得自己的额上沁出了汗珠。

    

备忘录

    文件性质:现场勘察报告

    负责警员:戴功、林仲杰

    整理:林仲杰

    执笔:张志

    案件简述:昨晚接到报警赴现场勘察,发现女租户李今陈尸于雨花石公寓902室,身上有多处刀伤,现场只发现女死者一人。已正式立案侦查。

    日期:2004年7月27日

    时间:早晨9点

    ――――――――――――――――――――――――――――――――――

    2004年7月26日晚7点04分,110接到报警称位于连景路36号的雨花石公寓内发生凶杀案,接报后,本区凶杀科刑警林仲杰、张志、王成义及法医龚祖明等于第一时间赶赴现场,到达现场时间为7点12分。

    陈尸地点为雨花石公寓902室。女死者仰卧于其中一间卧室的床上,双手平放于身体两侧,头发凌乱,喉咙处及上身有多处明显刀伤,刀伤从胸口延伸至肚脐,承规律性直线分布,并呈现“×”图形。死者上身穿白色短袖花边上衣,下身穿白色短裙,上衣及胸罩被撩至胸口以上,短裙和内裤被撸至脚踝处。

    卧室内开有日光灯,玻璃窗紧关,窗帘也被拉上,但没有打斗痕迹。屋内物品摆放凌乱,并有异味,怀疑是馊饭或垃圾的味道。据邻居反应,该卧室的实际租住者名叫陈剑河,在一家翻译公司任职,此人于当日下午四点三刻左右被人看见离开公寓。

    该卧室内陈设简单,主要家具为,单人床一张,大衣橱一个,木制书柜一个,木制书桌一个。在衣橱内发现男性衣物,多为夏季当令服饰,白色短袖衬衫3件,深蓝色短袖衬衫2件,黑色长裤4条,内衣、袜子若干,所有衬衫和长裤均为同一品牌,同一款式。衣橱内凌乱不堪,内有衣架,但所有衣物都乱七八糟堆在一起,有些显然是脏衣服。衣橱内还放有几本满是灰尘和污垢的旧书,以及十多个明显已经用水清洗过的空酒瓶。

    书桌上发现有笔筒1个、英语词典和德文词典各1本、CD唱机1个、CD碟片6张、茶杯1个,罐装咖啡一罐(已开启),空的二锅头酒瓶1个,茶杯中有少许剩余的绿茶水。书桌边的墙角处有一箱尚未启封的方便面,上面还放有两包饼干和三个罐装牛肉。书桌的三节抽屉全部开着,抽屉内放有各种部分文具和资料,部分散落一地。

    床底下发现有一双运动鞋和一双拖鞋。

    床上被褥被透开放置在死者旁边。

    搜索厨房、客厅和卫生间,发现厨房案台上有一把带血的厨用剪刀,厨房内的其它刀具均放在厨房抽屉的最后一格,该抽屉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客厅内有饭桌、冰箱和沙发,冰箱内有两盆剩菜、三个苹果、一袋葡萄、两听啤酒,四盒治疗肠胃的药物、两袋熟菜、鸡蛋若干。客厅物品摆放整齐,没有异状。卫生间内有一台洗衣机,在洗衣机内发现一件带血的白衬衫,其款式跟陈剑河衣橱内的一模一样,卫生间的水池内也有少许血迹。

    据了解,902室为三室一厅,其它两间卧室分别由陈剑河的另外两位同学承租,发现尸体时,两人均不在房内。当晚8点左右,两人才出现,两人均称自己对事情的经过一无所知,但都指出,近来陈剑河似乎心情不佳,经常为小事跟室友发生不愉快。

    两人称陈剑河性格孤僻,不善言辞,平时从不参加任何社交活动,也从没有访客,下班后他大部分时间都独自呆在自己的房间,因为他从不允许别人进入他的房间,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在房间内做什么。平时他很少跟两位室友交流,也极少在客厅走动,同时,他也从未与两位室友共同进餐,通常时候他都在自己的房间内独自进餐。

    两人还告诉警方,陈剑河平时整洁观念较差,不爱整理房间,还经常会将脏东西带回家,他们曾经看见陈剑河将废酒瓶和旧报拿出去卖,因为担心长期如此,会导致房间长虫,两人曾经找陈剑河谈过,试图改变陈剑河的做法,但是陈剑河却装聋作哑,依然我行我素,两人对此也无可奈何。

    据调查,案发前,陈剑河曾联络女死者,要求与其见面,女死者欣然同意,其后便发生凶案。

    目前,该案已经正式立案侦查。但从种种迹象表明,902室的租住人陈剑河有重大作案嫌疑。

    信件

    写信人:简东平

    收信人:陈剑蓉

    日期:2005年10月12日

    陈剑蓉女士:

    你好。上次拜访贵府之后,我就开始着手重新调查你弟弟的案子。我见了去年曾经办理该案的林仲杰警官,他已向我提供了一些当时侦办此案的细节,但愿能从中获得一些新的线索。林警官对你还有印象,其实他对该案的结局也有保留意见,但因为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所以他也感到无能为力,他对我参与此案有些恼火,但我认为他是一个很有头脑,很负责任的警官,相信我跟他的见面会给他不少触动,也许没过多久,他就会重新登门拜访你。

    我已看过林警官提供的案情简述,发现有三个问题难以理解。烦请答复。一是,据陈剑河的邻居和室友反应,他那里从没有访客,也就是说作为他的姐姐,他惟一的亲人,一向对他关怀备至的你从来没去过他的租住地,对此我颇感奇怪,请问这是为什么?

    第二个问题是,如今作为一个翻译,电脑应该是必不可少的工具,所以我很奇怪在陈剑河的房间内没有找到电脑。请问,他是否之前他的电脑寄存在你处,可否拿来给我过目?

    第三个问题是,陈剑河是否有喝酒的爱好?他的酒量如何?

    另外,我还希望你能为我提供更多你弟弟的资料,尤其是他早年的日记和好朋友的姓名。祝

    安康!

    简东平

张明律师大约四十多岁,身材矮小,头发稀疏,身材微微有些发胖,却长了一张清秀的娃娃脸,看上去颇为滑稽。简东平一进门,他就从堆放着几大摞文件的书桌前走出来,热情地跟他握手。

    “我知道,你是陈剑河的朋友。剑蓉今天一大早就给我打过电话了。”张明律师满脸堆笑地说。

    张律师衣着体面,举止文雅,一对小眼睛炯炯有神,他彬彬有礼地请简东平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抱歉,我的秘书几天前度蜜月去了,所以我这儿简直乱得一团糟。你不介意等我两分钟吧,我很快就好。”张律师一边说,一边用他那短小粗壮的双手飞快地整理起桌上的文件来。

    张明律师是一年前曾经受陈剑蓉的委托,跟陈剑河有过接触的律师。简东平从父亲那里了解到,张律师目前在业界小有名气,他的主营业务是承接离婚官司,据说胜诉纪录很高。简东平心想,没准陈剑蓉的离婚官司也出自他之手。

    一抬眼发现简东平正好奇地注视着自己,张律师便充满歉意地朝他笑了笑。

    “没办法,整理这些东西,我实在不在行。”

    说话间他已经停下了手里的活。

    “听说你是个记者,你真的是陈剑河的朋友吗,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张律师友善地打量着他。

    “不,算不上朋友。我跟他曾经是大学同学。”简东平简短地回答道,一边拿出了他的录音笔。

    张律师立刻露出一个体恤的微笑。

    “我明白你的意思,的确,象他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可能会有什么朋友。”张律师蓦然瞥见简东平的录音笔,“这是什么?记者的随身宝吗?”

    “录音笔。……可以吗?”

    “悉听尊便。”张律师满怀诚意地说。简东平心想,张律师的优势就在于,无论他说什么,都让人觉得那么友好真诚。

    简东平打开录音笔上的开关。

    “听陈剑蓉说,在出事以后,你曾经跟陈剑河见过面。可以说说这方面的情形吗?”

    “当然可以。”张律师点点头,“对,我的确见过他,不过,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整个过程太艰难了。”

    “我不懂。”简东平摇了摇头。

    张律师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最开始还是他自己要求剑蓉来找我的,他想知道那个女孩如果告他的话,他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但等我跟他见面时,他的态度就来一个180度的大转变,他很不愿意跟我合作、根本就不听我的,从头到尾他都没好好回答过我的问题,一直在用胡言乱语搪塞我。说难听点,我觉得他的神经有问题。当然这话我没跟他姐姐说。”说到最后一句时,张律师突然压低了嗓门,好像陈剑蓉也在这个房间里似的。

    “关于那件事,他究竟是怎么解释的?”简东平问道。

    “好吧。让我想想,从哪儿说起呢?”张律师仰起自己光秃秃的小脑袋想了一会儿后,说,“他当时对我说,他跟那个女孩原本互不相干,没什么交往,可有一段时间,那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常去找他,于是他便认为是女孩喜欢上了他,而他也觉得自己慢慢对那个女孩产生了好感,于是他便把自己的这些想法写进了日记本里。案发那天,他找女孩过来,把日记本给她看,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按照他的意思,那上面记录了不少情话,这等于是向她示爱,结果女孩完全不领情,不仅没有欣然接受他的美意,还大声斥骂他,并当场撕碎了他的日记本。可能是女孩骂得太凶了,陈剑河说,他感到十分‘难堪痛苦’,这是他的原话,他拼命想阻止女孩继续骂下去,于是就打了女孩一个耳光,结果女孩一下子就被打昏过去了,他这才发现自己闯祸了。他说他完全没想到女孩会死,他当时唯一担心的是,女孩一旦醒过来会加倍责备和羞辱他,他觉得再也没脸见人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就逃离了现场。虽然他的叙述颠三倒四,但是我还是基本听懂了。”

    “这就是全过程?”

    “应该说,这是第一个版本。”张律师语带讥讽地说。

    “难道还有不同的版本?”简东平从张律师的口吻品出了某种异样的味道。

    “可不是?”

    “你好像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那是因为我对他的叙述曾经做过调查,我发现他的话漏洞百出。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撒谎。”

    “他究竟都说了哪些谎?”这是简东平最感兴趣的。

    张律师清了一下嗓子,兴致勃勃地说起来,简东平有种感觉,张律师好像等待这个畅所欲言的机会,已经等了很久了。

    “首先是日记。他说那女孩撕碎了他的日记,我后来看过警方的报告,在现场并没有发现类似的碎片,我问过他,他支支吾吾,先是说他把日记本带出去扔掉了,但他又说不记得扔在哪里了,后来我再问他时,他又说,逃跑的时候,因为太慌张,所以几乎没有带任何东西,他自己也不知道日记到哪里去了,按照他的第二种说法,日记本应该还在现场,但是现场没有,这很奇怪,不是吗?照我的想法,根本就不存在这本日记。”

    “但象他这种性格内向的人,通常都会有记日记的习惯。这并不稀奇。”简东平相信陈剑河一直都有记日记的习惯,不过他立刻想到林仲杰曾经告诉他,警方的确没在他的房间里搜查到日记本之类的东西。

    张律师微微一笑。

    “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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