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修罗七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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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修罗七绝-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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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女孩子的心眼,原是狭窄的,尤其是在“情”的这一方面。

  如今心上人竟如此信任自己,他心中不禁一宽,低头凝视着白依萍那秀丽绝伦的面庞。

  白依萍不由被他看得十分羞涩,怯怯的道:“哥,以后你天天看的,尽是我这张面孔,日子久了,你可会厌恶么?”

  濮阳维摇摇头道:“哪怕你是变得无比的丑陋,我也永远不会嫌你的。”

  他的声音虽然是如此平静,但是,其中却含蕴着一股诚挚坚定的力量。

  白依萍笑了,满足的笑了,那笑容如在晨露下绽开的百合,是那么纯真,那么美丽,尚含有粒粒如钻石般的清辉。

  二人紧紧的偎在一起,默默不做一声。

  气氛是如此的柔和安谥,谁也不愿开口打破这甜蜜而温馨的一刻。

  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佛云:“不可说,不可说!”

  忽而,半空中响起了一声尖厉的鹰啾,那声音竟是如此凶狞。

  濮阳维霍然仰首上望,只见在林后的那座孤岭下,绕空盘旋着一只其大比的银色巨鹰。

  濮阳维心中一震,忖道:“奇怪!这不是那“银鹰孤叟”的银鹰么?怎么会到这里来?”

  白依萍亦惊异的望着那只巨禽,失声道:“维哥哥,这只银鹰好大啊!”

  濮阳维微微一笑,双目注视着那银色巨鹰毫不稍瞬。

  这只银鹰十分怪异,既不如日前那样振翼扑下,亦不飞开,仅是不停的,在二十丈以上的高空盘旋飞翔,好似有着监视的意味。

  濮阳维毫不在意,嘴角微微一哂,低声道:“萍,咱们要注意了,只怕“银鹰孤叟”武京即刻就要到来!”

  白依萍一听“银鹰孤叟”武京这几个字,不由全身一震。

  说道:“哥,你说的可是数十年前,与清海怪杰‘赤面铁胆’斯段峰齐名的那位“银鹰孤叟”武京?”

  濮阳维正在点头,目光转处,却已看见左面极远之处,有一小点黑影,正以疾若奔马般的快速,向自己停身之处驰来。

  那黑点影愈来愈大。

  濮阳维目光锐利,不用细看,便已看出正是那盛名赫赫的“银鹰孤叟”武京。

  眨眼间,武京已跃至濮阳维二人身前不及五丈之处。

  他身形甫停,濮阳维已长笑道:“武老前辈,近日无恙乎?想不到咱们又在此地相见!”

  “银鹰孤叟”武京面色冷如寒霜,冷削的说道:“濮阳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老夫知道你武功盖世,智勇绝伦,连‘红魑会’‘黑砂岛’江北绿林道的各方人马,亦不堪阁下一击。”

  濮阳维闻言之下,面色倏然一寒,亦冷然道:“老前辈莫非是想给他们找场?若果真如此,我濮阳维也不是怕事之人!”

  “银鹰孤叟”武京,蓦然仰首一声狂笑,大声道:“濮阳维,你不要装聋作哑,这样正好,老夫要与你将日前私闯万花坪禁地,与这次纵唆属下扰乱老夫清修的事,一并结算。”

  濮阳维闻言,不由一怔,他诧然道:“且慢!老前辈须讲清楚,前辈是为了‘红魑会’等人来找场呢?抑是别有所图?”

  “银鹰孤叟”武京闻言,怒声道:“‘红魑会’等人与老夫毫无渊源,我管他做什么?”

  他双目暴睁,大声道:“濮阳维,你是真的不知,抑是故意调侃老夫?”

  武京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武林高人,江湖经验自是老到已极。他一见濮阳维听自己说话之后,满面迷惑惘然之色,亦不觉事有蹊跷,是故又问了一句。

  濮阳维亦微怒道:“武老前辈,你虽已归隐,却也该知道我‘玉面修罗’自来言行如一。”

  其实,他心中亦暗自嘀咕,不知“银鹰孤叟”武京那句“唆使属下扰乱他清修”之言,所指何为?

  “银鹰孤叟”武京略一定神,将心中怒气勉强压抑。但仍然气呼呼的道:“濮阳维,日前老夫于你掌下救去‘冷面樵隐’萧广,承阁下看得起,当时还未与老夫翻脸动手……”

  濮阳维冷冷一哼,目光却柔和的向一旁白依萍看去。

  “银鹰孤叟”武京续道:“老夫将萧广掌伤调治后,他当日即已匆匆下山,老夫亦因另有要事,出去……”

  濮阳维想道:“那时恐怕正是自己全帮与‘红魑会’等人拚死决战的时候。”

  这时,武京须眉颤动,面色铁青的道:“哪知老夫回山以后,却见老夫隐居之处花木折倒,零乱不堪,守门灵禽,也有一只被人打伤……”

  濮阳维仍旧神色不变,倾听着武京讲话。他心中却在揣测,这到底是那一方武林人物,如此大胆,竟敢在“银鹰孤叟”武京虎嘴之上捋须。

  这时,“银鹰孤叟”武京已狂怒的说道:“老夫急急入内一看,原来擅闯禁地之人竟是一个和尚,一个女人,以及两名中年大汉,嘿嘿!那四人虽曾将老夫居处之花木灵禽损伤,但却吃老夫栽植于室外,采自蛮荒的‘擒人藤’所制,全部遭困……”

  濮阳维面色倏变,心中怦怦直跳,他大声道:“老前辈,这四人可是日前本帮失踪的秋月大师及秦堂主等人?”

  “银鹰孤叟”武京脸色越发难看。

  他嘿嘿的冷笑道:“濮阳帮主都说对了,正是一个不差。”

  原来,日前濮阳维与石鲁等,前往追搜敌踪之际,歇于古庙之前的秋月大师,“青蝶”秦柔柔,及手下的七名香主,在骤然间,已遭到“魔爪”甘滨,及“黑砂岛”众人的大举突袭。

  秋月大师等人,在事起伧促之下,匆匆迎战。奈何一来众寡悬殊,二来秋月大师等人中,倒有一半曾经受伤。一场激战之下,“冷云帮”已倒地五人。

  秋月大师眼见不妙,一声暗号,众人便突围而走。

  秋月大师与秦柔柔等一行四人,在山岭之中,隐匿了一日,至晚间始行出来,寻找濮阳维等人下落。那知竟遍寻不获。

  第二日,他们一行四人却神差鬼使的,找上万花坪来。

  此时,恰好万花坪主人“银鹰孤叟”武京因事匆匆下山而去。

  那两只把守门户的巨大银鹰,一见有人前来,怒啾声中,已不分皂白的,飞扑攫上。

  秋月大师等人骤遭袭击,仓促应战,剎时与这两只巨鹰展开激斗。

  这两只巨大银鹰,虽然年久通灵,却也抵不过“冷云帮”这四名高手的围攻,不到多久,已是一伤一逃。

  秋月大师虽是出家之人,但却是火爆栗子的脾气,他眼见一场人鸟搏斗下来,自己手下香主又有一名受伤,大怒之下,举起他手中那柄,重逾八十余斤的方便铲,将那万花坪的美丽花木,扫得七零八落。

  秋月大师以为银色巨鹰如此凶狠,定是暗中有人操纵。

  愤怒之下,他一提方便铲,便率着秦柔柔等诸人,冲入万花坪之内。

  这万花坪的花草树木,贸然看来,似是平淡无奇,也没蕴含什么奇门八卦在。

  但是,“银鹰孤叟”武京,乃江湖上一代怪杰,他隐居之所,岂是如此轻易便任人来去自如?

  原来,这茂密的花草树木,外面并无异处,武京却在内层,靠近他居住的地方,栽植了一些荒蛮深山所产,极为怪异的“擒人藤”。

  此藤粗约儿臂,色做淡绿,盘生于树干之上,和草丛之中,不易为人发觉。

  此异种植物,甚为奇特,只要有任何人畜,靠近五尺之内,因气机相引,这“擒人藤”便似活蛇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卷袭而来。

  因为它质地柔韧逾恒,加以卷绕人畜时,又是层层密密,有若蟒蛇缠身,任你武功高强,也不易挣脱。

  但是,这“擒人藤”却有一宗好处,便是它并不伤人,仅将猎物捕获后,紧紧缠绕,使他失去活动的能力而已。

  “银鹰孤叟”武京,当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自蛮荒大泽之中,采集得这“擒人藤”根苗,回来种植于住宅四周。

  所以,若不熟知这万花坪的行走路径,和有武京所特为制炼,专门克制“擒人藤”的一种“九天香”药丸,可说实难进入那万花坪中心之地。

  秋月大师一行四人,自冲入万花坪后,便在毫无预防的情形之下,吃四周所植的“擒人藤”所制,动弹不得。

  恰好“银鹰孤叟”武京适于此时返山,见状之下,不由愤急交加,怒发冲冠。

  他既心痛自己饲养多年的灵禽受伤,又切齿痛恨秋月大师等人故意侵犯。

  心火上升之余,便未将“冷云帮”诸人释下,直接放出另一只银鹰搜索“冷云帮”帮主濮阳维等人的下落。

  因为,武京认定了是濮阳维恨他出手解救“冷面樵隐”萧广,而故意唆使属下,到来扰乱。

  他虽知濮阳维极为难惹,但在气头上,已毫不考虑到后果。

  眼前,他虽然已寻着濮阳维,但是,对方神色之间,又好似对此事毫无所知。

  “银鹰孤叟”武京,可说自出道以来,便未曾遭到过如此的难堪。他虽然见过濮阳维言语之间,异常诚挚,但是,这一口鸟气,实在忍他不下。

  这时,他又见濮阳维说出侵犯自己居处的四人姓名,更是面色铁青,双目怒张。

  濮阳维略一沉吟,开口道:“老前辈,此事想乃误会所致,前辈德高望重,必不至为这些许小事,而大动干戈吧!”

  “银鹰孤叟”武京怒声道:“濮阳帮主,你也未免说得太轻松了,老夫的灵禽受伤,花木遭损之事不说,如老夫就在你三言两语之下罢手,那老夫的万花坪,也根本不算是什么禁地了,不如干脆大开山门,今后任人来去……”

  濮阳维双目渐渐闭上,柔声说道:“那么,老前辈之意,想要如何呢?”

  武京大声道:“老夫之意,亦简单之至。”

  他一望濮阳维那双似怒非怒的俊眼。又道:“便是要擅进我万花坪的人,自断一只小指,并且,保证以后,永不踏入老夫的隐修之地半步。”

  濮阳维微微一笑,但这笑意,却是异常的幽深与奇特。

  他冷冷的说道:“武京,你可知道,目前你是在跟谁讲话么?”

  “银鹰孤叟”纵横江湖垂五十年,岂是省油的灯。他闻言之下,不由仰首狂笑,大声道:“濮阳维,你狂傲什么?须知别人虽然惧怕于你,但老夫却未见得将你看成个人物!”

  濮阳维依旧面含微笑,说道:“武京,看样子咱们定要在手下见一次真章了?”

  “银鹰孤叟”厉声道:“老夫正是此意,你莫忘了,咱们还有前约未践。”

  濮阳维冷漠已极的一笑,回头对白依萍道:“萍妹,你今日真有眼福,可以看到当年,威震江湖的武老前辈一显绝学。”

  武京倏然大喝道:“濮阳维,你少逞口舌之利!”

  濮阳维冷冷一笑,说道:“武京,咱们不妨先说清楚,若是稍停在下失手落败,不但完成答应你适才所提的条件,便是在下亦自行断去小指……”

  濮阳维才说道这里,一旁的白依萍已凄楚的叫道:“哥……你……你……”

  白依萍早昔便已听到师门提及,“银鹰孤叟”武京昔日叱咤江湖的盛事与威名。

  故而,她虽知自己心上人功力盖世无匹,但仍然情不自禁的为他担忧。

  因为,对方乃是自来少逢敌手的“银鹰孤叟”武京啊!

  濮阳维对白依萍微微一笑,眼神中,含着无比的深情与自信。

  白依萍只觉得心上人望着自己的目光,好似有着一股绝大的沉凝之气,令人一见之下,顿起一种信赖与安全的感觉。她抚媚的眨了眨眼睛,徐徐的退至一隅。

  “银鹰孤叟”武京,冷哼了一声,道:“濮阳维,你听着,老夫绝不占你便宜……”

  他俯首沉思了一刻,断然道:“若老夫失手落败,不但前事旧怨一笔勾消,便是日后遇见‘冷云帮’之人,亦必永不与其为难!”

  须知江湖之上应诺赌斗,俱皆十分严重,因为,赌斗的结束,往往关系着一位武林高手的终生命运,甚至于无数人的性命。

  濮阳维回首向白依萍望去,恰好,白依萍那关切而含情的美眸,也向他瞥来。

  濮阳维自那清澈的眼神中,看到了无限的激励与鼓舞。他微微的报以一笑,人已向一旁退出五步,沉神凝气,注视着这位当年与自己师父“毒手魔君”齐名的一代怪杰。

  “银鹰孤叟”武京亦是十分紧张,他心中很清楚,目下遭遇的对手,将是他有生以来,前所未有的第一个劲敌。

  武京已将外罩的长衫脱去,露去一身抄扎利落的短衫劲装来,非常慎重的瞪视着濮阳维。

  濮阳维双手互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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