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香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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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郎-香木剑-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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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四季似乎根本没发现有人进来,她正玩着那把大折扇,一开一合的,玩得挺认真,挺开心。

  郭四季的笑声显然很有些傻。

  罗隐冲了进去,急叫道:“郭四季,我是罗隐,难道你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

  “罗隐,罗隐是谁?”郭四季喃喃道,眼中一片茫然:

  “你别这么大声嚷嚷好不好?我受不了吵闹,我需要安静。”

  她又低下头去玩扇子,又开始傻笑。

  罗隐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是迷药的功效。

  他看了看四下,走过去掩上了房门。这间屋没有窗户,正好可以掩人耳目。

  郭四季已经停止了嘻笑,茫然不解地看着鬼鬼祟祟的罗隐,似乎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罗隐抽出香木剑,一招迫住郭四季,将手中香木剑横在她鼻子前。

  片刻过后,郭四季眨眨眼睛,震惊地瞪着罗隐,刚想说话,却被罗隐捂住了嘴:

  “轻声。”

  郭四季迫不及待地拉开他的手,悄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这是怎么了?咱们怎么会在这里?”

  罗隐苦笑:“这是唐家,你被他们用迷药迷住了。详情以后再说,咱们先冲出去。”

  门外又响起了那女人的笑声:“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罗隐的香木剑,可以化解毒和迷药,难怪你在死洞里能逃出来。”

  罗隐将香水剑交到郭四季手中,低声道:“你用它,就不用再怕迷药了!”

  他推开门,朗声大笑起来:“现在郭四季已经清醒了。

  我可不可以带她走?”

  门外仍只有那女人一人,而且她仍是背对着罗隐:

  “当然可以。只不过她若是知道了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或许就不会跟你走了。”

  郭四季一脸迷惘:“你说什么,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女人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你春心大动,直叫着要罗公子抱你,连衣裳都脱光了。我实在是可怜你,就派了一个强壮的小伙子凑数,黑灯瞎火的,你们居然还很能折腾,弄得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没睡好。”

  郭四季面色惨白,嘶声道:“我不信,你骗我,我不信!昨天我根本没有被……根本没有!”

  那女人苦笑道:“你可以再回屋去,看看你的床上,是不是有不少血迹?你再想想,你身上是不是有些异样?”

  郭四季脚下一个踉跄,晕了过去。

  罗隐扶住郭四季,双目似都已快滴出血来:

  “贱人,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那女人似乎很无奈地摇摇头道:“实际上我也是为她好,你若不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你以后会明白的。你现在若想杀我,可以动手了,只不过你好像不那么容易杀我。”

  罗隐一声历啸,带着郭四季跃上树梢,如飞而逝。

  远远地,他的厉呼传了过来:

  “我要让你们唐家变成瓦砾场,你等着吧——”

  声音宛如奔马怒龙,震人心魄,唐家人每个人都听见了,每个人面上也都已变色。

  唐乖乖偎在唐老婆婆怀里,惊恐地道:“奶奶,他为什么这么恨我们唐家?”

  唐老婆婆慈声道:“他是个疯子,乖乖不用怕他,他根本就损害不了咱们半分。咱们唐家,在江湖上扬名已经数百年了,什么样的大风浪没见过,哪会把他放在眼里?”

  唐乖乖摇头:“可他不像是疯子呀?”

  “奶奶说是就是。乖,不怕。他敢再来,奶奶就杀了他。”

  唐乖乖激烈地摇头:“不,不,奶奶,不要杀他!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一定是个好人!”

  “你怎么知道?”唐老婆婆笑了:“好人难道有什么记号,能让你认出来?”

  “奶奶你要杀他,他却只点了你穴道,他当然是好人了。”唐乖乖自信地道:“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人!”

  “乖,你今年几岁了?”唐老婆婆慈爱地抚着她的秀发,笑得怪怪的。

  “十五啦。奶奶,问这干什么呀?”

  “哦,乖乖都十五岁了,是大姑娘了,难怪呀!”

  “奶奶奶奶,你瞎说,我不依,不依嘛……”

  唐乖乖羞红了脸,捏起粉拳,轻轻捶着唐老婆婆。

  郭四季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呆呆地坐着,不说话,也不动弹,连眼睛都很少眨,小脸儿惨白阴沉。

  罗隐心里也在滴血。他不得不劝她,却又实在不忍出口。

  这种事,对任何女孩子来说,都不是可以随便说说玩玩的。更让罗隐内疚的是,这一次的罪过,都是由自己引起的。

  但他无法把自己的歉疚说出来。

  他知道这时候或许让郭四季一个人呆一会儿会更好,可又怕她一时想不开,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在房里转了十几圈,罗隐才冷冷道:“晚饭放在桌上,是你自己吃,还是要我喂你?”

  郭四季就像根本没听见他说话,就像根本没看见他这个人。

  罗隐急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有仇就报仇,干吗总跟自己过不去?若是你就这么不吃不喝,你还怎么报仇?”

  郭四季还是没动,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罗隐冲着她耳朵大吼了一声:

  “吃不吃?你到底吃不吃?”

  郭四季还是没反应,只不过这次眨了几下眼睛,大约是听见了。

  罗隐没辄了,气呼呼地将饭桌移到床边:“好好好,你不吃,我喂你吃。”

  可饭菜送到郭四季唇边,她却不张口。

  罗隐只好像当年师父逼他吃药一样,捏着她的鼻子,将饭菜一口一口地送进她口中。

  只不过才喂了一碗饭,罗隐的额上就已见汗。从小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受这种罪。

  郭四季已完全像个活死人,闭着眼睛由他摆布。

  罗隐又喂了她几口汤,点了她昏睡穴,将她抱到床上躺好,扯过一条毯子给她盖上,直起腰,拭拭汗,苦笑道:

  “你若再这么折腾几天,我真要给你累死了。”

  他叹了口气,悄悄走出房,反手带上门,就在门口坐了下来。

  郭四季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吃晚饭才醒,但情况仍不见好转。

  罗隐只好又喂她吃饭。喂着喂着,郭四季的眼中溢出了泪水:

  “你……你出去一下……”

  罗隐只好又坐到她的房门口,坐在地上,支起耳朵听房中的动静。

  许久,郭四季的痛哭声才渐渐响了起来,越哭声音越大,越哭越伤心。

  罗隐的眼中也已蕴满了泪水,他在心里念叨道:“哭吧,哭吧,哭过之后,希望你还是以前的郭四季,又泼辣,又伶俐,又美丽,又善良,又聪明,又骄傲……”

  隔壁房里的一个男人不耐烦地冲出来,骂道:“死了老子娘啦?他奶奶的穷嚎什么?你个臭婊子养的小贱人,搅得老子酒都吃不安生!”

  罗隐慢慢站起来,慢慢踱到那个人面前,突然出手,干净利落地抽了他十二个耳刮子,补上一脚,将那人从门口踢到了床上。

  罗隐拍拍手,冷笑道:“你若是胆敢再说一个字,我就割下你的舌头。你可以试试看!”

  那人早已闭过气去,自然已无法再说什么了。

  罗隐朝纷纷涌过来看热闹的客人们瞪眼,吼道:“都回房去,听见没有?没你们的事。谁要是不怕死就过来!”

  罗隐平常是个斯斯文文的人,很懂礼貌。

  斯文有礼的人,不常发火,但一旦动了真怒,比所有的人都更可怕。

  客人们都悄悄回房了。罗隐那副模样真能吓死人。 
 



  
第十一章

 
  郭四季伤心地大哭过一场之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跳了起来,拉开门,却发现罗隐正从门边地上站起。

  “你……你一夜没睡?”郭四季大吃一惊。

  “睡了,睡了,”罗隐苦笑:“只不过不是睡在床上而已。”

  郭四季眼圈儿一红,强笑道:“地上当然睡不好。你还是先回房睡一觉,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去。”

  罗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打了两个十二成足的哈欠,伸伸胳膊动动腿,笑道:“也好,也好。”转身朝自己房间走。

  郭四季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出来。

  罗隐这一觉,居然睡到日头偏西才醒。刚刚一翻身,郭四季已经推门走了进来,笑道:“睡得好不好?”

  “很不好。”罗隐苦笑着操揉揉眼睛:“我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才能救出阿三和马山君,再把唐家变成瓦砾场。”

  郭四季咬牙道:“你先到我房里去吃饭,吃完饭咱们再商量。”

  罗隐在吃饭,郭四季不停地给他夹菜:“多吃点。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味道怎么样?”

  罗隐微笑:“味道好像还不算太差。只不过我从小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让人家给我夹菜,非常不习惯。”

  郭四季脸儿一红,正欲说话,有人敲门:“请问,罗隐罗公子在这里吗?”

  “万无忌!”罗隐跳了起来,喜上眉梢。

  郭四季却看着满桌子饭菜叹气。

  进来的人青衣方巾,温文尔雅,正是万无忌。

  万无忌进门的第一句话就让罗隐两眼发黑。

  “老主人不见了。”

  “不见了?”罗隐诧异地问:“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不见了就是失踪了,出事了。”万无忌面色惨白,不住微微喘气:“所以我只好来找你。”

  罗隐呆了半晌,才苦笑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你们走后一天,我才发现老主人不在屋里。小弟等正在四处寻找,发现……发现……”

  万无忌突然结巴起来,吃惊地瞪着郭四季。

  他的眼中,竟然有许多惊恐和疑惧。

  罗隐笑笑:“这位是我的朋友,郭四季郭姑娘,是我请她来帮我干这件大事的。万兄有什么话,但讲不妨。”

  万无忌“啊啊”了半天,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的额角已沁出了冷汗。

  郭四季突然冷笑道:“你是不是看见过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万无忌后退了一步,似乎想夺路而逃。他的声音也哑得可。怕:“你……你怎么……会知道?”

  罗隐心中一震,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郭四季自己已先说了出来:“我前天在街上就碰见了我自己在镜子里的影子,迷迷糊糊地上了她的当。”

  如果一个人能称为另一个人的镜中像,则二人的酷似程度可想而知。

  万无忌停止了颤抖,闷声闷气地道:“就是那个女人。

  她说让我们别找了,老主人已经接受她的邀请,去她那里做客去了。她说她会好好伺候老主人的。”

  直到这时,他说话才算自在了一些。

  罗隐问道:“后来呢?”

  万无忌脸上有些不自然了,嗑嗑巴巴地道:“当时,当时我心里很……很迷糊,糊里糊徐地就相信了她的话,她还……还说可以带我去……去看看老主人,我也答应了。恰好在这时,我的一个朋友路过,喊了我一声,才将我惊醒,再找时,那女人已经……已经不见了。”

  说完这些,万无忌面上已满是羞愧和愤怒。

  郭四季叹了口气:“我是女人,尚且入迷,你又何必埋怨自己呢?”

  罗隐苦笑连天:“我到现在也还没弄明白,她把那么多客人请到她那里干什么?”

  方无忌绝望地道:“罗兄,咱们还能不能……我是说……有没有力量打败她?”

  罗隐只是苦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郭四季也冷冰冰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地看着桌上的饭菜。

  万无忌当然察觉到了郭四季的不愉快,而且也深知她不愉快的原因。

  他连忙站起身道:“小弟这就去订个房间,罗兄请用饭。”

  唐乖乖在床上躺着,闷闷地想着心事,面上忽喜忽嗔,没半刻安生。

  烛影一闪,唐老婆婆走了进来,唐乖乖居然没有察觉。

  “乖乖,刚吃过晚饭,先别睡,出去玩玩。你大哥不在,咱们可以玩玩鸟儿,斗斗蛐蛐儿。奶奶吩咐人给你抓了几个好的,斗起来可凶了。”

  唐乖乖不耐烦地道:“奶奶,我不想看斗蛐蛐儿。”

  “那你想看什么,要不奶奶给你扎风车?”

  “奶奶,人家都十五了,再过两个月就十六了,还玩风车啊。”

  唐乖乖懒洋洋地靠在被子上,眼睛都不想睁开。

  “你总不能成天闷在房里呀,会闷出病来的。乖,听奶奶的话,出去玩去。”唐老婆婆心疼地瞅着神思慵懒的宝贝孙女儿。

  “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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