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6-剑桥--历史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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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6-剑桥--历史和文化-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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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学家托马斯·巴宾顿·麦考利、人类学家詹姆斯·弗雷泽。跟《圣经》里的家系谱一样,一个三一学院的名字诞生出下一代来。光是历史学家,三一院士的密集队形从麦考利经他的侄孙乔治·麦考利·特里维廉及其教师阿克顿勋爵,到特里维廉的学生、十字军东征的编年史家史蒂文·朗西曼,再到E·H·卡尔和奥兰多·菲格斯,他们都继承着盎格鲁腥隹搜返男鹗吕费У奈按蟠场L乩镂摹队⒐缁崾贰烦闪艘槐境┫椋救耸侨谎г旱脑撼ぁK*1688年大革命的拥护者,所以挑选了1688为剑桥的电话号码。现任院长是娶了一位罗思柴尔德家的女儿为妻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阿马提亚·森。    
    大庭院南配楼的门楼里有一尊伊丽莎白一世的塑像。1967年,一位来自温莎家庭的大学生搬进了他的新住处,K单元。查尔斯王子在剑桥读了三年的人类学和历史,是第一位真正为他的学士学位努力并参加考试的王室大学生。他算不上三一学院的才子,但他有一回引得同学们发笑了。当他们坐在一起讨论毕业后要做什么时,查尔斯王子声称:“我想做欧洲的国王。”


第二部分 集市山以北第17节 三一学院(2)

    一口气跑上食堂的8级半圆形台阶,这是三一学院的学院仪式。食堂的坡顶上建有一座顶塔,对于墙壁攀爬者来说这是另一个挑战项目。1899年版《三一学院屋顶攀爬者指南》里写道:“学院是阿尔卑斯山里最漂亮的观景点。”食堂长30多米,是剑桥最大的食堂,建于1604~1605年。三一学院的食堂再现了中世纪食堂的华丽传统,一种当时就已经老式了的室内装饰:从有着雕工精美的装饰橱的歌者楼厢,直到雅各布二世时代的支撑脊椽梁屋顶。对于其规模来说,结构上显得太单薄了。另外,屋梁上到处可见的鸭子雕塑,是爬楼俱乐部的活动见证。    
    食堂顶头建有两扇徽章学主题的高大凸窗,两张专供院长、院士和贵客使用的高桌。墙上贴了墙裙,高桌上方悬挂着亨利八世的画像,双腿叉立,体格魁梧,和白金汉宫里被毁的1537年的壁画上一样。王室资助人的肖像是1667年复制的,右首挂着他女儿玛丽·都铎的画像,跟一向的那样严肃,左首是位两腿修长、15岁的英俊少年。1791年,他头戴三一学院毕业生的绣金院长帽,给画家乔治·罗姆尼当模特。他就是威廉·弗里德利克王子,第二代格罗切斯特公爵,又叫傻瓜比利,后任大学校长。他是最早在剑桥上大学的王室成员。他的画像有时候会被换成乔舒亚·雷诺兹为他画的童年画像。你在三一学院的名人廊里不会找到比这更潇洒的肖像了。学生们才不在乎这些呢:“食堂的装饰仍比那里的饭菜留给人的印象要深刻。”三一学院的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院士很少来食堂。有一回这位哲学家小心翼翼地将他的调羹挖进貌似布丁的餐后甜点里。“先生,”一位学院工作人员鼓励他道,“如果您再挖深一点,您就会发现一只桃子。”维特根斯坦讲,这是他在剑桥遇到的最友好的事情。    
    我们走出食堂通道,走进内维尔院,更确切地说:走上一个围着栏杆的平台。我们站在这古典式平台上俯瞰院长托马斯·内维尔1612年让人修建的三一学院的第二座庭院。看过大院中世纪的疯狂建筑之后,我们面对的是文艺复兴的匀称、有着地中海式优美柱廊的配楼,牛顿曾经在里面手拿一根钟摆测试回声的速度。正中央是一块无可挑剔的草地。“学生们曾经在上面堆满家具,”门卫介绍说,“或让小白兔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想想比起拜伦牵着他的熊在这里散步,这都是些无所谓的玩笑。这位年轻勋爵曾经用精美的灯盏、粗横棱纹织物和有天盖的床布置内维尔院北配楼里他的房间。他有一名仆人和一匹马,他在1805年的第一学期给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奥古斯塔写信,感到像“一位拿他自己的钱挥霍的德国王子一样十分自由”。站在二楼的房间里拜伦能望到雷恩图书馆,如今那里为他竖了一块小小的大理石纪念碑。    
    原先的内维尔院朝河的一面是敞开的,是座较为亲切舒适的庭院。当牛顿的老师艾萨克·巴罗(“上帝总是成几何形地动作”)请他的朋友克利斯托弗·雷恩新建一座学院图书馆时,它才有了那座雄伟的西配楼。三一学院图书馆胜过了旧大学图书馆,就像国王学院的礼拜堂胜过了圣玛丽教堂一样。雷恩设计了一座底楼为敞开柱式大厅的长形建筑,和古代日耳曼人的柱式厅相像。拱门上方高高的窗户具有圆拱的韵味。屋顶栏杆上,四座塑像鸟瞰着庭院,分别为神学、法学、物理和数学的象征,由威廉三世的宫廷雕刻家凯厄斯·加布里尔·西伯雕刻。内侧的图案丰富多彩,朝河的一面简单而肃穆,分隔成三座列柱门廊—对于当时尚非公园的后园来说,这些足够了。    
    惟一的一个巴洛克艺术窍门显示了雷恩的数学结构才能。二楼图书馆厅,不像外面看上去那样始于三陇板浮雕上方,而是始于廊拱下方。雷恩在拱里装进弧形窗,掩盖了楼层的真实高度。通过降低地板,为书橱和大窗户同时赢得了位置,这种内部装饰特别宽敞明亮。这个图书馆要远比外表看上去的壮观得多,雷恩追随的是伟大的文艺复兴榜样—米开朗琪罗的洛伦泽娜图书馆和圣索维诺的威尼斯图书馆。    
    多么大的内部空间啊!将近46米长,12米宽,高也是12米。这是一座图书宫殿,书橱和书橱之间布置有阅读的港湾。教室里的方凳和带有可转动阅读台的桌子也是雷恩设计的,还有橡木的书橱,加工得和杉木一样发红。而木雕又是椴木的,技艺精湛绝伦,时人中只有吉本斯做得出来。“一位大自然的公民,”霍勒斯·沃波尔赞美他道,“他在木头上刻出了花的轻盈。”在1691~1695年期间,吉本斯给三一学院的书橱雕上了花环、水果、院徽和纹路。在24位捐助人嵌板的最上面雕了一只跃跃欲试的蝗虫。还有当时的大学校长、萨默塞特公爵六世的雕像也出自吉本斯之手,用大理石刻成,非常生硬—他不精通这种材料。    
    每个较大的房间都自然而然地成了该学院的英灵殿堂。不仅仅是礼拜堂和食堂,图书馆里也满是三一学院的名人。培根、本特利、牛顿和早就被遗忘了的人们,到处是大理石半身胸像,都是鲁比亚克(1751年后)最好的作品,立在橱前、橱上,还有很多希腊、罗马、英国的诗人和思想家的石膏像,好像在这座知识的最高层楼厢里,苏格拉底、西塞罗和莎士比亚也是三一学院的毕业生似的。在高大的南窗前,拜伦勋爵端坐在那里,“热切渴望着摆出一副极端不幸的样子”。伯特尔·托瓦尔森说道,诗人在罗马给他做过模特。威斯敏斯特教堂的教士咨议会既拒绝了将这位丑闻作者安葬在那里,也拒绝了托瓦尔森1829年雕刻的比真人还高的大理石像,拜伦的学院最终将它放在了图书馆里。它的背后,一幅巴洛克玻璃画使得三一学院的神化完美无缺:剑桥,这所被人格化的大学,在将它的超级大明星牛顿和培根介绍给乔治三世国王,周围是象征荣誉的布丽塔尼亚和身着罗裙的仙女们。    
    我们差点忘了,图书馆是和图书有关的。在三一学院图书馆的约20万册藏书中,学院图书馆的核心雷恩馆保存着1820年前出版的图书,近5。5万册。另有别具一格的巨石突起在这座词汇海洋的海面,像诱人的珊瑚礁:早期莎士比亚版本的收藏、18世纪的罗思柴尔德英国文学基金、牛顿的私人图书室连同他的手杖、民族经济学家皮耶洛·斯克拉法的藏书。1927年,凯恩斯邀斯克拉法来剑桥担任三一学院的院士,他直到去世都生活在这里。雷恩图书馆的珍藏要数植物学家们的《圣经》和三一学院院士约翰·雷的《植物史》。该书百科全书式地介绍了两万种植物,林内氏系统就是在此基础上创立的。对于我们这些旅途中的图书爱好者来说,雷恩图书馆的橱窗里还展出有别的一些珍品:《小熊维尼》的手稿,它变得比拜伦的熊更有名了。该书的作者,    
    A·A·米尔恩,是在三一学院学习的;约翰·弥尔顿和豪斯曼的手稿—14世纪版的《皮尔斯·普洛曼》,那是最早用民间语言出版的文章,当时英语正在取代法语的宫廷语言地位。属于三一学院的珍品还有15世纪印刷术发明初期的古版书、细密画,    
    1200多本中世纪的手稿,其中有一个希罗尼姆斯版本,它夸张修饰的字母A读起来像是对一位导师的讽刺性模仿。一本使徒保罗的信件的拉丁文抄本,有可能出自一位爱尔兰僧侣之手,是三一图书馆最古老的手稿(8世纪)。    
    学院的一只保险箱里还存放着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的遗著:日记、笔记、数千页打字稿。维特根斯坦是1929年返回剑桥的。他在日记里写道:“昨天我在三一学院的花园里坐了好一会儿,我奇怪地思考起众人良好的身体发育和完全的愚昧无知是如何结合到一起的。”10年后,维特根斯坦作为穆尔的接班人接受了“一个哲学教授的荒唐职位”,这是他自己的感觉。他在一小群弟子(“我的讲课不适合旅游者”)中宣扬语言和思想的界限,他说话断断续续,甚至寡言少语,但头脑异常清楚,真的只有火星人才理解他。每次上完这种课他都筋疲力尽,马上去电影院里放松,“去调剂一下”,最好是一部美国西部片。    
    维特根斯坦住在三一街的另一侧,在休厄尔院的一个简朴的房间里。他楼下住的是抒情诗人和拉丁语教授豪斯曼。两名三一学院院士,一个比另一个还要喜欢同性恋和麻烦,这真是一个有趣的现象。豪斯曼无论如何很不喜欢哲学家维特根斯坦,曾经拒绝他使用自己的厕所。    
    19世纪中期,三一学院越过大门扩建进了老城。由安东尼·萨尔维按照都铎时代的哥特风格设计的休厄尔院(1859~1868年)取名于当时的院长威廉·休厄尔,他是萨克雷和丁尼森的导师,一位维多利亚时代的大学学者,有着“无穷的力量和无限的傲慢”(诺埃尔·安南语)。沃尔夫森楼位于休厄尔院隔壁,是一幢五层楼的学生宿舍,有两座金字塔一样的斜式顶塔(1968~1972年)。这幢庞大的新建筑像一座巴比伦的台阶式庙塔一样坐落在古老的市中心。紧挨着它的是三一学院的另一幢学生宿舍—蓝野猪院,理查德·麦科马克设计的一座美学杰作(1996年)。三一学院和悉尼街、绿街和众圣通道之间的整个地区都属于三一学院—剑桥最大的地主。谁像三一学院的学生们这样住在学院对面曾经的蓝野猪旅馆里,他就有的是笑料:底层的那家酒吧名叫“哈哈”,一个寓意深刻的店名。


第二部分 集市山以北第18节 圣约翰学院

    偷窃、谋杀、乱伦、通奸或卖淫、爬墙或深夜打开大门……将受到逐出学院的处罚。    
    —摘自《圣约翰学院章程》,16世纪    
    我建议大家在参观两所学院之间休息一下。剑桥文学味最浓的休息场所叫做赫弗店—三一街上的书店。1876年,一个大怪人,威廉·赫弗,一位沼泽地走出来的农民的儿子,创办了牛津的布莱克韦尔书店在剑桥的姐妹店。赫弗书店也很有名,直到创始人之孙1999年卖掉了他的家族公司—卖给了布莱克韦尔书店。牛津那方称此为接管,就像是划船比赛中的一次不分胜负。赫弗书店可以继续使用它的旧名,但现在掌舵的是布莱克韦尔书店。赫弗书店的6家分店之一—三一街上的儿童书店,还保存着摄政时期的橱窗。这是18世纪和19世纪的砖结构房,楼下是商店,楼上是住房,街道略弯,一小块空地上有长凳和桦树。众圣花园曾经是一座早被拆除了的教堂的公墓。周末,手工艺人在这里搭起货摊。在相邻的胡同里,剑桥的美食家们会找到最好的奶酪店,知识分子会找到一位理发师(“和雷理发店一道前进”)。    
    圣约翰学院的都铎砖是粉红色的。青缸砖砌成的菱形图案,四角各有一座细长的八角塔,这是剑桥的古典式门楼之一。和它的邻居三一学院一样,圣约翰学院也是让我们在大门外就见到了它引起轰动的创始人。两只神兽,长着羚羊身躯、山羊头和象尾的神兽,举着亨利七世的母亲、玛格利特·博福特夫人统治的徽章。这里的都铎式建筑群是一种炫耀,比她从前资助的基督学院还雄伟。徽章上面的田野上,春白菊和勿忘我也怒放着,为了纪念玛格利特夫人,这些花朵组成一个词汇游戏①,她的座右铭就是:“经常想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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