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6-剑桥--历史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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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6-剑桥--历史和文化-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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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院的背景烘托之中—风景明信片的老一套。总之,后园是剑桥的象征。    
    而这里并不具备一个漂亮地方应具有的最佳条件。中世纪早期,后园是个行会地带。一条条胡同从高街经过仓库和学院通向码头,在那里形成了林恩公司的河运业。对岸一再遭洪水淹没,继续荒芜着。1447年,当亨利六世为国王学院买下这块地皮时,他也连河对岸的田庄一起买了下来。老地图标的是“国王学院背后”,后人将它简称为“后园”。    
    只要剑河是一条商业水道,而且还是城市下水道的一部分,那些学院就不理会这条味道难闻的河流。后园是剑桥大学的后院,就这么回事。这种情况从16世纪开始发生了变化。铜版雕刻家戴维·洛根1690年发表的城市景物画已经画有后园里的几条林阴道和河畔的学院花园:供自己食用的菜园、果园,还有保龄球草坪和供院士骑马用的草地。18世纪末的后园形象就跟今天差不多,公园面积大于使用面积,学院有其两面性:朝向街道和城市的是威严的防御门楼,朝向后面的是田园诗般的河流景色和花园。约瑟夫·海顿1791年写道:“我途经小城剑桥,参观了那里的一所所学院,它们非常安逸,各学院自成一体,每所学院后面都有一座很宽敞的漂亮花园,外加一座美丽的石桥,横跨在绕城流过的河面。”从此来客们就穿游于学院的绿色美景。即使没有卡帕比利特·布朗的干预,我们也会将后园作为英国式花园来享受,而且还有能呼吸到精神的纯洁空气的感觉。好吧,请你深呼吸吧。    
    亨利·詹姆斯认为,尽管后园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条小河主要是出于装饰原因而存在。如今在克莱尔桥和三一学堂之间又造了一座现代化的桥梁—1960年建造的一座狭长的混凝土桥,它至少让我们能看到一座专为那些古老的七叶树和三一学堂院士们保留的迷人花园。    
    备受欢迎的乔治时代的正面装饰—光滑的石块、大肋木窗,掩饰了这所学院的历史,至少在入口大院里是如此。另外,B楼梯单元旁的通道将你由18世纪带进14世纪,带到北配楼的背面,在那里你还能看到中世纪的墙壁、粗糙的石灰岩、细长的哥特式窗户。三一学堂建于1350年,是由其资助人威廉·贝特曼主教按他的大教堂的名字命名的—诺里奇的圣三一教堂。贝特曼创建这座学院是想培养亟须的下一代牧师和法学家。从玛丽·都铎的大法官斯蒂芬·加德纳主教到曾经的外交部长杰弗里·豪男爵,国家公仆和教会人员在这里学习基础知识。而今三一学堂被称做法学院,成为律师、法官和划船手的学院。    
    西配楼上高贵的顶塔是食堂的标志,乔治风格的内部装饰,鹅黄色墙裙,科林斯式双柱顶端是镀金柱顶。面对大门的莱斯利·斯蒂芬男爵的房间让人回忆起弗吉尼亚·伍尔夫的父亲,他曾经是这儿的院士。坎特伯雷的大主教罗伯特·朗西也一样,礼拜堂前室里的一扇纪念窗户反映了他对板球的热爱。作为剑桥的惟一一座学院图书馆,三一学堂很大程度上都还保持着它的中世纪特征,虽然这建筑本身是16世纪晚期才修建的。在有着层叠式山墙的都铎砖墙后面,部分图书还用链子锁在它们的架子上,就像从前一样。    
    很多学院原先都叫做学堂。“college”本来是指生活在学堂里的大学生们,后来意义发生了变化。古老的剑桥学院只有三一学堂保留了它原先的称呼—为了和它的邻居三一学院区别开来。


第二部分 集市山以北第16节 三一学院(1)

    在整个世界和无穷的宇宙中,没有什么有三一学院的院长伟大。    
    —匿名讽刺诗    
    在剑桥,只有三一学院的看门人头戴保龄球帽。他们聊着天站在大门外,站在隆起的灰色石子路上。大门上方,国王手里握的不是他的权杖而是一根精制的桌腿。三一学院是不易被人忘记的。就连门旁草地上的苹果树也不是一棵普普通通的苹果树,看门人肯定地告诉我:“那是牛顿的苹果树。”不用问,这棵就是那棵知识树。    
    我们先从最高讲起吧:三一学院是剑桥最大、最富有、最重要的学院。三一学院是布卢姆斯伯里俱乐部的胚细胞,使徒们的故乡,高级间谍的摇篮。像吉姆·菲尔比和安东尼·布伦特这些顶尖间谍,像阿瑟·鲍尔弗、贾瓦哈拉尔·尼赫鲁和拉吉夫·甘地,后来的国王爱德华七世、乔治六世及其孙子查尔斯王子都是在这里学习的。三一学院拥有29位诺贝尔奖获得者,比剑桥和牛津的其他任何一所学院都多。在20世纪,几乎每个自然科学领域中的皇家俱乐部成员里都有三一学院的院士。剑桥的自然科学在英国大学中处于领先地位,这主要归功于该学院及其从欧内斯特·拉瑟福德到艾伦·霍奇金的研究人员。同时三一学院也是诗人的学院,从拜伦到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也是一座知识的蓄电站,罗素、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和美国的控制论专家诺伯特·维纳在那里经历了逻辑的核裂变。福斯特的长篇小说《莫里斯》里写道:“莫里斯等人曾经嘲笑过三一学院,但他们既无法忽视它骄傲的光彩,也不能否认它的优势,虽然这里几乎没人费心思去强调它。”    
    三一学院和他的创建人亨利八世一样伟大而辉煌。国王解散了两座较老的学院,将它们合并成了一座新学院。1546年,迈克尔学舍和国王学院合成了这座神圣不可分割的三一学院,计划招收一名院长和60名院士,大于当时的所有学院,甚至比牛津的沃尔西主教的基督教堂学院还要大。亨利八世用没收来的修道院财产捐助他的学院。20世纪,三一学院在其中的一块地皮上创建了一座“金矿”—科技园。    
    三一学院大门(1518~1535年)高耸,建有四座都铎砖砌成的角楼。这是爱德华三世1337年创建的国王学堂的老大门。门楼像是英国历史的徽章学数据库。塔顶飘扬着三一学院的学院旗—爱德华三世的小四方旗,它曾经飘扬在克利西和波提斯的战场上空。作为占领法国的象征,国王第一个用英国狮子换掉了法国的百合花国徽。爱德华三世的这块徽章镶嵌在大门上方正中央,周围是他6位儿子的盾牌:戴驼鸟羽毛的是黑衣王子;有一位童年时就死去了,他的盾牌上是空的。    
    象征三一学院和王室联系的不光是门楼正面的塑像—亨利八世和庭院一侧的詹姆士一世及其儿子,即后来的查理一世国王。它至今都是剑桥惟一一所院长不由院士们选举而由王室任命的学院。三一学院的财务主任保罗·西姆告诉我说,“每位新院长就职时都必须等在门外。门房负责人要求他出示王室的委任书,将它放在一只银托盘里送给聚集在学院礼拜堂里的院士们。由副院长向他们宣读文件,然后院士们排队出去,打开大门,让他们的新院长进来。”    
    即使没有仪式,那也是一扇雄伟的大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三一学院的大院,中央有一口井,水声潺潺,不绝于耳,掩住了街头的噪声。三一学院的大院比剑桥和牛津的所有学院庭院都大。但让这所学院举世无双的不光是它的面积,而是每座建筑的质量。礼拜堂和食堂,教师住房、住宿楼,门房—这些都是一所学院必不可少的因素。为什么这座大院留给我们的印象远比别的庭院深刻呢?三一学院的大院既不是正方形的也不是矩形的,无论是草地还是道路都不对称,三座门塔没有一座位于配楼中央。和中世纪的广场一样,周围的建筑高度不一,它们的年代、它们的材料、它们的质量也各不相同。有一些建筑的正面是石头砌的,另一些是涂料粉刷的。那是不同寻常的魅力,虽多种多样却宛如整体,十分生动活泼,就像某种发展了数百年的东西,但整体上充满一种轻快的旋律。还有那座曾经为学院供给饮用水的井,也有点偏离中轴。这座大院特别吸引人,这完全归功于它的比例匀称、它的宁静和空间上的紧凑。    
    我们今天见到的这座大院大部分是托马斯·内维尔所建,他从1593年开始担任三一学院的院长。他将亨利八世所建学院的互相矛盾的部分联系到一起,自己出钱修建了新食堂,甚至新盖了一座门房。为了建成一个整体的庭院,内维尔没有让人将爱德华国王塔楼(1427~1437年)全盘拆除,而是将石头一块块拆下,后移20米左右,又在礼拜堂西面重建了起来。爱德华国王塔楼是国王学堂原先的入口,是剑桥最早这种风格的门楼。但内维尔早期对文物的保护主要不只是因为建筑而是为了学院的连续性,不是一种象征姿态而是一种实用姿态:建筑石材很贵,而劳动力便宜。钟塔上的尖顶是三一学院院长添加的,一身伊丽莎白时代装束的爱德华三世的塑像也是。不管怎么说,这位国王不仅打败了法国人,资助了嘉德勋章,而且将弗兰德的织工招进了国内。    
    这时国王爱德华的大塔钟敲响了,每个时辰敲两下,先是一声闷声,后是一声轻脆的声音。隔壁圣约翰学院的华兹华斯将它当做闹钟,他戏称这只钟很“饶舌”。对于体育运动爱好者,它是他们在剑桥生涯中最大的挑战。一年一次,在10月份,学生们都要和这只钟赛跑。当钟敲24下之前,即在45秒钟之内,必须绕大院跑一圈,绕正方形跑370米。1927年,伯利勋爵,后来的奥运冠军,第一个赢得了这一田径比赛。直到1988年才又有两位冠军运动员,塞巴斯蒂安·科和史蒂夫·卡姆,被选为大院赛跑的胜利者—据说这是不公正的,因为他们不是跑在跑道上,而是跑在里面的鹅卵石地上,相差足足15米。不管怎样,从那以后再无人做到过。    
    大院里的赛跑是普特南的电影《烈火战车》里的场景之一,而那场大院赛跑的终点是礼拜堂门前的直道。玛丽·都铎,亨利八世的女儿,资助兴建了这座后哥特式学院礼拜堂(1555~1567年),它是这位信奉天主教的女王执政期间的少数宗教建筑之一。一位粗暴的古典语文学家—理查德·本特利院长,喜欢骂他的院士们屁眼、傻瓜和疯狗,他负责了乔治风格的内部装饰—柱式诵经台、唱诗班坐椅、华盖。自1742年起他躺在了学院礼拜堂里,但至于是否获得了安宁,却没人知道。前厅里比礼拜堂本身更有意思,我们可以赡仰三一学院的一系列明星,四周的铜牌、大理石半身像和塑像上都可以读到。丁尼森勋爵也端坐在这个礼拜堂的英灵殿堂里,他的烟斗半藏在月桂后面,他对面是伊丽莎白时代的大学者培根男爵,培根12岁时就学完了三一学院的全部课程。正如底座上的铭文所言,牛顿男爵的天才使他超出了众人,雕塑上的他戴着棱镜,是个不戴假发套的年轻人,这是胡格诺派雕塑家路易丝·弗朗索瓦·鲁比亚克的一件杰作(1755年)。这座大理石像激发了华兹华斯的灵感,让他写出了著名的《序曲》诗句:“……牛顿戴着他的棱镜,脸色沉默/独自穿过思想的奇怪海洋航行的/永恒精神的大理石罗盘。”    
    牛顿在三一学院度过了35年左右的岁月。学生时代他用速记法记录了他的罪过,从逃避做礼拜到偷毛巾(“使用威尔福德的毛巾可以省下我的”)。1669年他的教师将教职让给了他,这种事很少见,因为老师认为他的这位学生能力比他强。27岁的数学教授牛顿在他的房间里,用他最喜爱的颜色装潢的—火红色,房间位于大庭院里,在E单元。他的自然科学的伟大论文就是在这里形成的,那是一种新的空间和时间学说的基础,那么具有创新精神,蒲柏为他写了铭文:“自然和自然法则藏在黑夜里/上帝说,让牛顿进来!/于是万物一片亮堂。”牛顿当时在他屋前的花园里休息,就在大门旁边。你今天在那里见到的苹果树,是1954年栽植的—是用林肯郡他父亲家花园里的一根枝条栽成的。众所周知,1665年夏天,那里有只苹果掉落在他头上,连同万有引力定律。牛顿的那棵苹果树叫做肯特之花。“根本不能吃。”一个尝过三一学院苹果的人告诉我说,真的不好吃。    
    三一学院的财务处说,几乎每个星期都有人请求允许他们进入牛顿的房间里拍摄,每次他们都加以拒绝,因为那里住着一位院士。“我们没有房间辟做纪念室。我们不是博物馆,这里是工作场所。”仅仅是E单元,无论是学生或教授,谁没有经历过牛顿所经历的一切啊:小说家威廉·梅克皮斯·萨克雷、历史学家托马斯·巴宾顿·麦考利、人类学家詹姆斯·弗雷泽。跟《圣经》里的家系谱一样,一个三一学院的名字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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