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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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神曲- 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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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土公不禁暗暗心惊,思量道:“我才进来这么一小会儿就吃不消了,丁小哥入洞两个多时辰,又要时刻提防对付那些魇物,现在哪里还能有命在?”

    这一下子,不由得对绝情婆婆的话更多信了三分。

    可他不甘就此死心,只觉著丁原与苏芷玉曾经数次救过自己与晏殊,大丈夫有恩必报,焉能因为贪生怕死而瑟缩不前?

    说不准,丁原只是冻僵,还有生机,又或者真的遭遇了不幸,好坏也要把他的尸身找到,不能教魔物糟蹋。

    桑土公一生僻居天南,又因是口吃而屡遭人前背后的嘲笑,再加上他原本是一只穿山甲修炼成妖,故不为天陆正道所容,打一开始就被列进了九妖的序列,视为洪水猛兽一般的魔头。

    久而久之,也养成了他孤僻古怪的禀性,不愿与他人多打交道。可在桑土公内心深处,何尝不希望有人放弃这些成见,真心关怀于他?

    所以,即便如神鸦上人这样居心叵测者!不过对他是稍加和颜悦色,桑土公便将他引为知音,不惜万里迢迢赶赴天雷山庄助阵。

    十余年前,他为抢夺《晓寒春山图》邂逅了丁原、苏芷玉,既而掳为人质,以图要挟苏真。没有想到苏芷玉不仅没有怀恨,反而恳求苏真救治自己,才保得一条老命。

    更难能可贵的是,丁原与苏芷玉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穿山甲炼化成形,就敌视疏远自己,更不曾因他的口吃而有丝毫的轻蔑讥笑。

    相反,这两人皆将自己看作了真正的朋友,倾心结交,屡次援手。桑土公拙于言表,在心里却比谁都清楚。

    这个时候,他端的是豁出性命找寻丁原,明明知道危机四伏力有不逮,偏偏不肯钻回土里独自逃生。

    又走了几步。桑土公的衣服上结起一层厚厚冰甲,肌肤冻得发青,连步子都险些迈不动。脚下的冻土又冷又渭,洞中的路径宛如迷宫,很快令他迷失了东南西北。

    他鼓起丹田一口真气,送出声道:“丁……丁小哥……”

    一股寒流立时倒卷入口,呛得嗓子口犹如冰刀割裂一般的疼痛,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凝固了一般。

    没有想到,他这一声未叫来丁原,却招来了左近的一条三头翼蛇。

    此怪形状如蟒,生有三颗头颅,肋下四翅,鼓风而行,由于性喜苦寒,多出没在极北蛮荒之地,据说冰宫中就有豢养。

    偷袭桑土公的这条三头翼蛇长逾九尺,腰粗如桶,不过刚刚成年。换在其他情形底下,桑土公原也不惧怕,大不了一个土遁逃之夭天。

    可在冰雾弥漫里,三头翼蛇来的好快,连半点征兆也无,就缠上三棱锥,毒信丝丝张嘴噬来。

    桑土公见状,一声大喝,将三棱锥猛力一挥,三头翼蛇吃不住庞大的力道,甩飞出去,毒信自然也落到了空处。

    可没等他庆幸战退魔物,脚下“喀喇喇”冰层开裂,钻出一只雪白的穿山甲,一口咬向他的脚脖子。

    桑土公见是同类,不禁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念著五百年前是一家,也不忍痛下杀手,只左掌一按想将它驱走。

    谁晓得那穿山甲好生了得,身杂一抖,跃窜到桑土公背后,居然似高手一样,懂得趋避游斗。

    还没有半盏茶,周围冰岚中又陆续出现了三头魔物,凭的一个比一个难缠。

    它们似乎笃定桑土公早晚经受不住寒罡侵蚀,因而也不著急猛攻,只不断骚扰消耗他的真元。

    桑土公光是著急,偏无可奈何,只要自己一想土遁,立刻就有魔物攻到,使他毫无余暇。

    果然,桑土公的真元飞速的被抽空,反应渐渐迟钝,呼吸却愈加的沉重,他暗暗苦笑道:“真没想到我桑土公埋头修行了这多年,到头来居然是死在这个氤氲寒洞之中,连尸首都不能剩下!”

    就在这刻,远处蓦然传来飘渺琴韵,如风轻颂,初闻时似乎尚在极远,可转眼已到近前。

    这琴声如泣如诉,彷佛蕴藏著说不尽的哀伤悲愤,又隐约跌宕著豪情傲骨,铮铮仙音,听著让人心情发酸泪眼欲滴,却又涌动无限血性。

    桑土公眼睛一亮,狂喜道:“丁小哥!”

    一蓬凄艳的红光,从层层冰岚深处波涛汹涌,澎湃磅礴而至。

    红光所到之处,淡蓝的雾光犹如风卷残云忙不迭的退避三舍,好像遭遇上了天生的克星。

    在红光闪耀的中心,丁原怀抱天殇,一曲方自于绝境中参悟的“地恸”心韵曲声悠扬,纵横睥睨,踏雪破冰来到桑土公跟前。

    他琴弦连拨,弹出数道凌厉霸道的赤色雷火,那群魔物惊恐四散,转瞬无踪。

    丁原见桑土公全身青紫,几乎就成了冰人,微笑道:“老桑,这里面凉快得紧吧?”

    桑土公气得瞪他一眼,心口一热,原来丁原的天殇琴上,射出一束光晕注入他的体内,顿时好受了许多。

    他的身躯在红色光团的笼罩中渐渐复苏,这才有力气道:“丁小哥,你……有没取到雪……雪魄梅……心?”

    第七章吊唁

    丁原轻轻点头,从怀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朵巴掌大小的六色梅花,上面兀自冒着森森寒气。

    丁原苦笑道:“就是为了摘取该鬼东西,害的我跟守护在旁的冰魂神麟恶斗一场,险些栽了跟头.不过也亏是她,才让我豁然悟出地恸心法,能救得你出去。”

    桑土公想起一事,急忙道:“快……快出去,年……年老祖跟……跟绝情婆婆,又……又打起来了。”

    丁原嘿然谓:“这个老鬼头,总没安定的时候。”

    丁原收起雪魄梅心,以天殇琴护身开道,再没费多大周折,退出了氤氲寒洞。

    两人出得洞来,令守在洞外的晏殊喜不自禁,等三人高高兴兴地回到客厅前,不禁大吃一惊。

    也就个把时辰的工夫,年旃与绝情婆婆几乎将方圆百丈夷为了平地,好端端地院落被他们轰出的罡风狂澜摧毁殆尽,到处飞沙走石,狼籍遍地。

    可他们全没有罢手的意思,一持无心朱颜刀,一舞九宝冥轮,寸步不让,杀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

    晏殊赶紧叫道:“师父,年老祖,莫要打了,丁小哥己摘得雪魄梅心回来!”

    这话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年旃率先撤出战团,气喘吁吁转头观望,果见丁原、桑土公和晏殊走了过来。

    年旃哈哈大笑道:“奶奶的,你小子果然福大命大,老子不信这个邪也不行。

    丁原一皱眉道,“老鬼头,我不是说要你等上三个时辰,你怎连这点耐心也没有?将绝情婆婆的万壑谷打成这副模样,如何跟主人家交代?”

    年旃见丁原无恙,心情舒畅,也不计较他的责备,呵呵干笑遁:“老子不是以为你己死在那寒洞之中了,这才一着急跟老婆子拼出真火了么?”

    丁原不理他,朝绝情婆婆道:“婆婆,丁原幸不辱命,己取来雪魄梅心,多谢婆婆有意成全!”

    绝情婆婆收了无心朱颜刀,无喜无怒淡淡谓:“这是你自己凭本事赌赢的,何必谢我?”

    年旃闻言喜翻了天,有了雪魄梅心,他就可重塑肉身,异日参悟天心得成大道,也不再是痴人说梦,禁不住颤声道:“小子,你是说雪魄梅心拿到手了?”

    丁原取出雪魄梅心,递给年旃道:“老鬼头,你看情楚了,我有没有拿错?”

    年旃小心无比的捧在手里,看了又看,连声道:“没错,就是它了!

    哈哈,老子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绝情婆婆看不惯年旃的张狂,冷哼一声扫袖而去。丁原快步跟上道:“婆婆!”

    绝情婆婆脚下不停,朝前走道:“你们己取得雪魄梅心,却还要找我做什么?”

    丁原朗声道:“婆婆,丁某心中明白,若非你有意暗中成全,丁原绝无可能摘回雪魄梅心。”

    绝情婆婆冷笑道:“我己说了,这是你凭藉自己的修为换来的,与老身无关。”

    丁原微笑道:“丁原入洞以后才晓得,原来天殇琴中的地恸一篇,是氲氤寒罡的最大克星,想来,婆婆也是了然这一秘密,才故意放丁原入洞取药。”

    绝情婆婆身躯微微一震,脚步不觉中放缓,两名弟子却仍远远缀在丁原身后,不敢靠近。

    丁原继续道:“婆婆,请恕丁原唐突推测,只怕当年羽翼浓羽教主也曾经有入此洞,摘取雪魄梅心,故此婆婆才能知晓此中奥妙吧?丁原多谢婆婆看在故人情面,今日一并成全了丁原与老鬼头。”

    绝情婆婆蓦然停步,沉默半晌,才轻轻遣:“你说的不错,一百四十多年前,羽翼浓也曾孤身闯入氤氲寒洞,靠着天殇琴破解寒罡。也就是从那时起,老身才有了绝情婆婆的名头,一用至今!”

    丁原从她的话语中听出幽幽的缅怀与相思,禁不住想道:“原来婆婆也是为情所伤才变得如此,说到底,她也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可怜人罢!”

    联想到自己也为雪儿所弃,为师门所逐,孑然天涯,不由升起同病相怜之憾,低声馗:“对不住,婆婆,我不该这般的莽撞。”

    绝情婆婆苦涩的一笑,背对丁原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说的不错,事过境迁,其人已逝,老身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见你能继承了羽翼浓的魔琴衣钵,老身也由衷的欣慰。总算,他在这世间还是留下了一点什么。”

    丁原无言以对,忽然间心中酸涩,情字艰辛,如绝情婆婆这样的人物,历经百年沧桑,也始终抹不去那点记忆深处的伤痕。

    而自己,又果真能够忘记雪儿么?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安孜晴领着苏芷玉、楚凌仙,将身受重伤的屈箭南送回越秀山,掌门人屈痕闻讯,赶紧率着门下宿老降阶相迎。

    越秀剑派开山千年,位列天陆正道七大门派之一,声誉极隆。然而上一回三大圣地的掌门人物造访,己远在两百余年前,那时连屈痕都尚未出世。

    今日安孜晴领着两位门人,亲自将屈箭南护送回山,这等的颜面,足以令屈痕乃至整个越秀剑派与有荣光。

    众人见面寒暄几句,屈痕见爱孙伤势无忧,顿时放下心来,引着安孜晴等人进了玉华苑入座,自有弟子奉上香茗点心。

    屈痕再次谢道:“这回有劳安阁主大驾,将劣孙亲自送回越秀。敝派上下,对阁主厚谊,不胜感激。”

    安孜晴道:“屈掌门何必如此客气。越秀天一,同属正道一脉,互为援手,自是理所当然。况且,令孙是因为维护小徒凌仙,才会为鬼仙门妖孽所伤,于情于理,本座也该当如此。”

    越秀剑派三大巨头之一的关寒笑道:“安阁主这么说,我们也就不客套了。您和两位仙子难得有来,不如在越秀小住几日,也好让我们稍尽地主之谊。”

    安孜晴婉拒道:“不是孜晴不愿,但离山太久,心悬仙阁,而且尚有要事着急回返。关仙友所请,孜晴心意领了,却实在难以从命。”

    屈痕等人不由露出失望之色,另一位巨头身分的伍端说道:“不知安阁主有没有听说这个消息,云林禅寺的掌门无为大师,近日在云梦大泽中不幸为人所害。他的遗体现己送回寺内,后天就要发葬。”

    安孜晴讶然道:“竟有此事?前些日子本座也因事滞留云梦大泽多日,却不曾听人说起。无为大师是一代高僧,佛法修为俱称绝顶,又是谁能加害他?

    他关寒叹息道:“原来安阁主还不知道这事,听说无荡大师是死在魔教绝学幽明折月手、赤魔残玉爪之下。不仅如此,连闻讯救援的一恸大师也受了重伤,拼死才逐退强敌,抢下无为方丈的遗体。看来,十之八九,都是魔教徐孽所为。”

    安孜晴说道:“我正有一件事情,想说与屈掌门与诸位知道,日前本座于云梦大泽中因缘巧合,误入一处庞大的地宫,谁知竟是魔教余孽的巢穴所在。依照孜晴的推断观察,地宫之中的魔教党羽己颇成气候,为首者是当年逃脱的殿青棠。联想无为大师被害一案,看来魔教行将死灰复燃,蠢蠢欲动。”

    众人齐齐变色,连屈痕也禁不住白眉一耸。

    这话换别人说来,多半他们要心存怀疑,再加考证,然而安孜晴是何等身分,短短几句话,不啻平地炸起一个惊雷。

    苏芷玉也是心头一震,她曾有见过魔教四大护法中的风雪崖与布衣大师,也有听闻到雷霆的消息,可这三人都己隐居不出,于天陆少有现身,远远谈不上什么死灰复燃。

    没有想到,除去他们,另一位护法殿青棠也没有死,而且正在云梦大泽休养生息,以图东山再起。

    这个消息一传播开来,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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