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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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失在康熙末年-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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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啸勃然而起,“本侯所修之道者,博道可以谓之庞然,真道可以谓之颠扑不破!”他直指半悬空中之月牙,“放眼当今天下,月光所及之处,无人可以及!” 
  顾贞观和邬思道俱是一怔,博道?真道?颠扑不破?还满天下都没有人赶到他?怕是孔孟都不敢放此狂言吧! 
  但是凌啸敢。 
  邬思道开始想放声纵笑。但是凌啸的样子似乎毫无作假的样子,当下忍不住道,“那侯爷你的道,博在哪里?” 
  长久以来的如履薄冰,凌啸从来像今天一样放纵自己地藩。篱,索性更加狂放,“博在哪里?上知天文地理,下懂格物致知,内晓人之善恶,外通宇宙原委!” 
  嗬!这牛皮吹的! 
  要是不考考凌啸,邬思道相信,自己死也难以瞑目,“人是何处而来?” 
  “先生读《山海经》之书,以为人乃女娲所掷之泥人,凌啸却言,人乃古猴子所变,固有畜牲之本能,辅以文明之教化,方成今日之芸芸众生,善恶之不同,贤与不肖,交织具有。故夫子云,食色性也,有类无教!” 
  两人都愣住了,不管凌啸的话正确与否,但是他开了一个先河,但是此刻却难以求索证明。“人性本善还是本恶?” 
  凌啸侃侃而谈,“孔夫子曰本善,荀子曰本恶,凌啸曰,无善无恶。初生之儿如同白纸,何来字的好坏?教之善则善,教之恶则恶!” 
  邬思道和顾贞观相视一笑,凌啸这时候来个中庸之道?但是一细想,却是如此有理。“天圆地方,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这次却是顾贞观发问了。 
  凌啸一愣,方才明白过来,自己从来没有在顾贞观面前显摆过,倒把这个文人也撩拨起来了,罢,一起震撼得你们睡不着觉算了。他猛地伸出紧握的手,“地,如同一个球,人在其表,天如同虚空,遥遥无穷远。” 
  两人却同声鄙夷,“去!” 
  谁知道凌啸站起身来,对他们大吼一声,“去──!”直震得两人耳膜发疼,周边亲卫早接到凌啸的密令,也不来询问。“本侯知道,你们定是要问,那一面的人和物岂不是都要掉下去?本侯告诉你们。”他抓起一枚落叶,放开手任其落下,“那一边也和你们一样,所有的东西落下,并不是枉下落,而是向地球的中心去落。” 
  邬思道还要辩解,凌啸却已经开始奚落,“两位先生自夸曾经读书破万卷,可曾读过汉代张衡张平子的《灵宪》一书,日月之行,皆出其中。天狗食月地暗影,就是地球的影子,试问何时何地,两位先生见过方形的月影?!要是这大地乃是平的,为何在百里之外,就见不到华山高耸,泰山如云?皆为球弧所挡矣!” 
  这一下两人顿时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张衡的《灵宪》他们当然读过,但是他们只是涉猎,学些历法知识罢了,却从未深究过这些。凌啸也不追击,自斟自饮起来,他知道,两人定会有些其他地问题。今天要是把他们整服了,不仅邬思道有望,顾贞观恐怕会忠得把心都愿意挖给自己。 
  “难道孔孟之道错了?”邬思道喃喃道,他也不是全然信孔孟的,作为修习帝王心术的人,恐怕更接近法家。但是根深蒂固的儒家教育,伴了他前半生,现在受到了凌啸的一些冲击,他却连根本都怀疑起来了。 
  “错?错!不是孔孟错了,是学地人学错,用地人用错。又或者说,儒教自身太过于偏颇。”凌啸听他问道学术问题,决定下一位猛药,见他们又耿直了脖子,凌啸连忙道。“两位先生,你们可否试过,把学术空前繁荣的诸子百家糅合成为一个体系来看待,那么这个体系之中就会只有五个大字──师法于天地!” 
  邬思道嘿然一笑,眉毛一挑。“那又如何?” 
  “如何?人为天地所生万物之灵,人性即是与天俱来地,孔孟尚且知道以人之本性来引导自己所创立的儒道,所以汉代强盛、唐朝至强、宋朝至富,究其根源。在于他们崇尚者,真儒道也!故汉不禁财货,唐有万邦来朝。宋有通商天涯,三朝秉承真儒道的尊重人性,允许他们求富、求强、求荣、求乐。”凌啸按捺了一下激动,“理学一出,存天理,灭人性!试问天地间,人性的存在是不是天理?” 
  邬思道也是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巍然长叹,“理学只害甚于其益。” 
  凌啸站起来。一指天空,“纵使真儒道,也不是后世所断章取义的。重农抑商的提出乃是春秋战国时代,人民唯有埋头务农,方能保证够吃饭!邬先生,前明以差不多的土地,差不多地人口,却养地起两百万军兵,何以我大清却养活六十万还在喘气?皆因前明工商之大力也,郑氏家族何以能够崛起,贸易也,求富之心,人性也!” 
  两人再也没有了辩驳的勇气。 
  凌啸实在是太过于雄辩,他虽然没有引经据典,但是一步步绕过来,已经把他的崇尚工商提了出来,从古代的人性之争,到历代地强盛缘由,在思想上做了一个一脉相承的论述,已经是既有论点,也有论据的系统。两人相视无言苦笑,想不到,一个猴子变人的话,竟然是做的这篇文章! 
  凌啸却忽然叹了一口气,幽幽问道,“孔孟之道,终究只是对个人自身修养地小道,它仅仅只是内哲学。奇淫技巧却被称为术,它所带来的强大力量,终有一天,会把我们这泱泱中华给肆意蹂躏,难道这真的是不可改变地宿命,难道你们这些所谓忧国忧民的士子,还要死死抱着修养自身,却不晓得兼容并蓄吗?” 
  “侯爷!”顾贞观见他伤感得已经留下了泪水,连忙叫道。 
  凌啸却摆摆手,“你们知道人为何生病吗?你们知道火炮可以一炮炸死上百人吗?你们知道有一种机器可以比骏马跑得还快吗?你们晓得有东西可以带我们飞上天空吗?你们知道有一种灰可以变成坚硬的石头吗?你们知道,我们其实打不赢罗刹国吗?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在吕宋岛、在爪哇,在安南,居心叵测,狼子野心的洋夷已经把我们包围了,我却只能在此望天长叹。无知是福啊,无知是福。” 
  邬思道听他一连问了这么多知道吗,每一个都是他闻所未闻的,心里的震撼十分强烈,“侯爷?” 
  凌啸却痴痴地去了,“顾先生,送邬先生吧,让他还是做个无知的福人吧,哈哈,我这也是一种仁慈之心呢!” 
  他是去了,邬思道却傻了,恨得牙痒痒,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为什么和我不知道的东西,你叫我今后还怎么能够睡得着?! 
  月影渐渐当空了,顾贞观送走了喝得踉踉跄跄的邬思道,却看见凌啸躲在影壁后笑嘻嘻地,他大吃一惊,“侯爷你,你是故意的?害得我们讨论了半天,满脑子的疑惑嗡嗡乱叫。” 
  凌啸嘿嘿笑道,“哈哈,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你算不错啦,随时都可以找我解惑,他邬思道可就惨了,想找个解惑地人都没有只能把这些东西,藏在心里翻来覆去地苦苦思量呢!哈哈。” 
  顾贞观这才明白,凌啸是在放长线钓心啊!他也嘿嘿一笑,我也在放长线呢,这样一想,他马上就平衡了。 
  姚家岭的一个两进小院。一看就是小康之家。 
  “九哥,到时候开会了,弟兄们都在后院等着你呢!” 
  “嗯──喔──焦头蛟,等,等一下,噢──” 
  韩维从女人的身上爬起,狠狠地一拳打在这个女子的脖子上,听到颈骨的破碎声,韩维再次看看裸体的她,“又要换地方了。江寡妇,对不住了,没有男人地日子,想你也熬的辛苦,我就帮你解脱了。记得告诉阎王爷,是我韩家老九满足了你久旷之身,再一拳帮你超脱,立下的这个阴世功德!” 
  看到韩维赤身裸体地出来,焦头蛟吓了一跳。“九哥,寒冬腊月的,可别着凉啊!” 
  韩维一把抹去脸上的汗水。“老子就是来吹冷风透气的!妈的,这寡妇真是厉害啊,想我韩维也是个中好手,差点就对付不了,看来还是那凌啸鞑子说的对,越是有趣的事情,越不能多做。可是不做这事情,人生还有个屁的况味,像我们这种有今天没明天地。除了这点子爱好,就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混点的了。” 
  他看焦头蛟似乎很着急,怪道,“弟兄们多等一下,怕什么,今晚的例会也不急于一时,不就是换个藏脚的地方吗?这姚家岭一代,多的是民宅。” 
  “不是啊,九哥,今晚咱们发现了个大秘密。”焦头蛟是他地心腹,说话也不太顾忌,“弟兄们都等着呢,你还是把衣服穿起来,这样子甩来甩去的,有失九哥威严啊。” 
  韩维一推他,回屋抓了床单往身上一罩,扭头就往后院走,还不耐烦道,“懂什么,这叫本色,真是不懂得欣赏,还是扶桑的武士们知道情趣,实话告诉你,这票买卖结束了,要是搞得好,你可以跟着我渡海去,那里的女子都是穿着一种叫和服的玩意,领口一扯带子,哗就全光了。” 
  后院堂屋里,人并不多,只有十六七个带着武器地彪悍男人,却把本就不大的屋子挤得满满的。见到韩维进来,他们马上就停止了小声地交谈,看着他身上的被单,对上面斑斑的湿渍微微一愣,全部起身对韩维叫道,“九爷。” 
  韩维却摆手道,“柳老五,说吧,那些客商们可能的落脚地找到了吗?” 
  “九爷,那些客商多半是会被凌啸安排到客栈里面下榻,很可能会派兵保护,咱们可能不好下手啊。”柳老五见韩维的脸色变了,他吓了一跳,赶紧报上一个新的情况,“不过,今天我们出去打探消息,却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我们发现,对面巷子里的第三家可能有问题!” 
  “官兵?”韩维大吃一惊,顿时退意萌生,“是不是有官兵,还是捕快?” 
  柳老五连忙摇头,“是同行!他们比我们还狠呢,我们找落脚地,是找鳏夫寡妇的屋子,他们却是随便找一家,冲进去就全部砍了。我们开始还有些奇怪,那家地小女孩天天都是到巷子口来唱歌的,今天就没有来。焦头蛟喜欢那些幼女,就要我去探一探,看能不能偷偷搞出来。哪里知道,我潜进去一看,妈的,墙上的那些血迹,喷溅得到处都是。他们真的不是人!” 
  韩维不耐烦了,“你他妈的有完没完,别人不是人,你们又什么时候放生过?简单点说,他们是不是同行,我管不着,等后半夜就去新宅子,借宿借被窝。” 
  “我悄悄靠近窗口过去,听他们在谈大买卖,他们也在争吵,但是我听了一会,就觉得比我们有搞头多了。他们原来也瞅上了凌啸招来的客商,可是简单一分析,有兵守卫着,他们也觉得很难,有那个精神,还不如直接去抢藩库算了!”柳老五也怕韩维生气,连忙说道,“后来他们提出了在路上抢一个大户,手上很可能有几十万两的银票。九爷,是银票啊,通存通兑的户部龙头大银票。” 
  “几十万两?!”“哇!”一干兄弟们都震惊了。 
  韩维也心中猛地一惊,不过,想一想上次为了凌啸的纱车,堂中也不惜三百多条人命,这次,可能是有大户看上了凌啸的生意。“快说!是怎么回事?” 
  “他们说是大户来的,可能也是怕不安全吧,保镖也请了不少,但是不多于一百。” 
  “那还搞个屁!”韩维叫道,他有些焦躁,就算加上即将赶来会和的堂里湖南兄弟,自己这边也不过四十人,对付一百镖师,怕是很难力敌的,“他们那些同行有多少人,就敢碰这么硬的点子?” 
  “那个屋子也就只能藏二三十个吧,不过他们提的思路好啊,用迷药。” 
  迷药?韩维想了一下,“嗯,不错,柳老五,快去,先把那些人给我盯紧了,咱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要紧,小赖子在那边盯着呢!” 
  柳老五话音未落,小赖子却已经回来了,“柳哥,不好了!噢,九爷,那家的人准备挪窝了。” 
  “跟紧他们!柳老五,你轻功最好,给老子盯扎实了。他们挪到哪里,咱们就跟到哪里。要是这次真的可以搞到这一大笔,九爷带你们去扶桑去,一个都不落下。” 
  韩维看着嗷嗷叫的手下,心里却在打弹,该不是什么官兵的圈套吧!但是,三天的连续奔波之后,韩维才知道,这些人竟然是比他们还要过街老鼠,不仅仅是绝对不上街,连这些住处也是八个时辰就换一个,害得自己这般人跟他们拖的要死。 
  官兵?他们要是是官兵的话,你们挖了我韩维的眼珠子去,有这些个精神换落脚地点,杀那么多人,还不如直接抓我们来得轻松! 
  韩维越来越坚信这一点了,尤其是自己被他们拖了八九天,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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