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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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死亡-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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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器官输送着氧气。    
    相比之下,我那张照片上稠密地堆积着球体,看上去就像候选人退出竞选两个小时后政党竞选指挥部里的情景。    
    “这是可以治疗的,对吗?”我问他,更像是我在告诉他。    
    “这是可治的,林赛。”奥伦沙勒停顿了一下说道,“但是情况很严重。”一周以前,我来这里只是因为我的眼睛流水起泡,我还在内裤里发现了一些血迹,每天凌晨三点我会突然感到有一个缺铁的侏儒在我身体里吮吸能量。我每天二十四小时正常度日,日出夜眠,但是六个星期来一次例假。    
    “关于我们谈论的问题有多严重?”我嗓音柔美地问道。    
    “红血球对身体输送氧气的过程来说极其重要。”奥伦沙勒解释道,“有造血作用,在骨髓里生成的红细胞。”“罗伊医生,这里不是医学讨论会。我们谈论的问题到底有多严重?”“你想听到什么,林赛?诊断还是可能性?”“我想听到事实的真相。”奥伦沙勒点点头。他站起身绕过桌子走过来,然后握着我的手。“那么这就是事实,林赛。    
    你的疾病是危及生命的。”“危及生命的?”我的心跳停止了,我的喉咙像羊皮纸一样干燥。    
    “致命的,林赛。”    
    


第一部分:故事一戴维和米兰妮人的一生中都会有一个转折点

    听到这冰冷生硬的话语,我感到好像脑门上炸开了一个洞。    
    致命的,林赛。    
    我期望罗伊医生告诉我这只是一个错误的玩笑,他把我的化验和其他人的搞错了。    
    “我想送你去看一个血液学专家,林赛。”奥伦沙勒继续说,“像许多病一样,这种病也是分阶段的。第一阶段是细胞有一些缓慢的损耗,这个阶段可以通过每个月输一次血来进行治疗,第二阶段是身体组织开始缺少红细胞,第三阶段需要住院治疗,进行骨髓移植。还有可能要切除你的脾。”“那么我现在处于哪个阶段?”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    
    “你每一百毫升血液中红血球数量只有两百个。这使你处于过渡时期。”“过渡时期?”“过渡时期。”医生说,“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之间。”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有一个转折点,就是当你意识到生活的支撑发生了变化。你无忧无虑的生活道路突然撞上了一堵石头墙;所有那些充满欢呼跳跃的岁月,生活的憧憬带着你去向往的地方,突然一切都结束了。在我的工作中,我一直能看到这一刻降临到人们头上。    
    欢迎降临到我的头上。    
    “那么这意味着什么?”我无力地问道,房间也开始有点旋转了。    
    “这意味着,林赛,你将经受一段延长的养生法的强化治疗。”我摇摇头,“那我的工作怎么办?”我在凶杀科已经有六年了,在过去的两年里成为负责调查凶杀案的探长。幸运的是,当我的上司升迁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接替他工作的准备。警察局需要强壮的女人,他们可以借此扬名。直到那一刻之前我都认为我可以声名远播。    
    医生说:“就现在而言,我想治疗不会影响什么。只有当你通过治疗感觉强壮了,你才可以继续工作。事实上,这或许会是很好的治疗。”突然,我感到好像房间四面的墙都在向我逼近,压迫得令我感到窒息。    
    “我会给你血液学专家的名字。”奥伦沙勒说。    
    他继续说着关于那个医生的学历,但我发现自己没再听他说。我在沉思,我准备告诉谁?母亲在十年前去世了,死于乳腺癌。父亲从我十三岁起就离开了我的生活。我有一个妹妹,卡特,但她在纽波特海滨过着美好而平静的生活,对她来说,闯红灯右转弯就会让她惊魂不定。    
    医生向我推荐转诊医生:“我了解你,林赛。你会错误地认为你能通过更努力的工作来克服病情,但是你不能。情况非常严重。我希望你今天就打电话给他。”突然我的寻呼机响了,我把它从包里翻了出来,看到了上面的电话号码,这是办公室的电话号码——雅各比打来的。    
    “我需要打个电话。”我说。    
    奥伦沙勒带着责备的神情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说,我已告诉过你的事情,林赛。    
    “如你所说的,”——我强挤出一个紧张的微笑——“治疗。”他朝桌上的电话机点点头,然后离开了房间。我赶紧拨我同伴的电话。    
    “玩笑结束了,博克瑟,”雅各比粗哑的声音从电话线上传来,“我们接报有两个人遇害,在海尔特大酒店。”我的头因为医生告诉我的事而眩晕,在迷糊中我无法作出什么反应。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博克瑟?该工作了。你现在出发吗?”“是的,”我最后说。    
    “穿着优雅一点,”我的同伴咕哝着说。“就像你要准备参加一个婚礼那样。”    
    


第一部分:故事一戴维和米兰妮映入眼帘的是玫瑰

    我已经不记得我是如何从奥伦沙勒医生在诺亚谷的办公室出来,一路赶到位于联合广场的海尔特大酒店的。    
    这个医生的话音萦绕在我的耳际,有些内格利氏的严重病症是致命的。    
    我所知道的是仅仅在雅各比的电话挂断后十二分钟,我开了十年的野马车就在酒店中庭前的入口处戛然而止。    
    警察出动了,街上警灯闪烁。天哪,究竟发生了什么?在萨特大街和联合广场之间的整个街区都被蓝白色的路障警戒起来了。酒店入口处簇拥着一群穿制服的警察,正检查出入的人员,并示意围观人群散开。    
    我配带上警徽走进了大厅。两个我认识的穿制服的警察站在前面:默里,是个大腹便便走路蹒跚的警察,今年是他在职的最后一年,还有他年轻的搭档瓦斯克斯。我让默里带着我加快步子往前走。    
    “我所知道的是在三十楼有两个贵宾被谋杀。现在所有的智囊人物都汇聚在上面。”“谁负责?”我问道,感觉我的活力又回来了。    
    “现在,我猜就是你了,警官。”“如果那样的话,我要求酒店的所有出口马上关闭。让经理提供所有客人和员工的名单,除了名单上的其他所有人都不允许进出。”没过一会儿,我就上了三十楼。    
    沿着走廊,一队警察和官员把我带到了一间套房,敞开的双开门上标着“豪华套房”字样。    
    我朝查理·克拉珀奔去,他是犯罪现场勘查组的头儿,他带着两个技术人员奔波在重案现场。克拉珀在这里说明这是个大案子。    
    通过两扇敞开的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玫瑰——到处都是。随后我看到了雅各比。    
    “当心你脚下,警官。”他冲着房门大声叫道。    
    我的搭档四十七岁,但是他看上去比实际老十岁。他的头发花白,而且开始秃顶了。他的脸颊好像时常会为一些无聊的俏皮话而傻笑着。他和我搭档了两年半,我是一个高级警官,虽然在警察局他曾经做了我七年上司,现在他却向我汇报工作。    
    走进套间,我差点被第一具尸体的腿绊倒,他是个新郎。他正好躺在正门里边,蜷缩成一团,穿着晚礼服衬衫和裤子,衬衫敞开着,头发粘在胸口的鲜血里。我深吸了一口气。    
    “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戴维·勃兰特先生。”雅各比脸上挂着狡猾的笑容油腔滑调地说道,“戴维·勃兰特太太在那里。”他指了指卧室。“我猜想他们生活形势急转直下的速度比任何人都快。”我跪下来,艰难地端详了这个死去的新郎很长时间。他长得很英俊,凌乱的深色短发,还有柔和的下巴。但是他大大的、中了风似的眼睛定定地睁开着,下巴上干掉的血痕毁坏了他的面容。他的晚礼服掉在他背后的地板上。    
    “是谁发现他们的?”我一边在他口袋里翻查皮夹一边问道。    
    “经理助理。他们原定这个早上坐飞机去巴厘岛的。是岛屿,不是赌场,博克瑟。经理助理早上要打电话叫醒他们两个。”我打开皮夹子:一张纽约的驾驶执照,上面有新郎微笑着的照片。白金信用卡,还有几张百元面值的钞票。    
    我站起来环顾套间四周,它像是一个漂亮的东方艺术博物馆:灰绿色的龙,椅子和床装点得像皇宫里的场景一样。玫瑰当然必不可少。我觉得这远远超过了舒适的住宿加早餐的那种服务类型,如果你来到里面发表一番评论的话,你肯定会极尽美言的。    
    “让我们会会新娘吧。”雅各比说。    
    我跟随着走过敞开着的双开门进到主卧室后站停了下来。新娘仰面躺在一张宽大的带顶罩的床上。    
    我到过上百个杀人现场,能像雷达一样快速地勘查尸体,但是这次我不准备这么做。一阵痛惜感穿透了我的脊梁。    
    这个新娘还穿着结婚礼服。    
    


第一部分:故事一戴维和米兰妮一枚硕大的钻石

    你看到那么多凶杀被害人的时候都会不禁心痛,但是这个让人看了更难受。    
    她是如此年轻美丽,宁静安详,泰然自若,只有在她白色的胸口溅开着三朵暗红色的血花。她看上去好像是一个沉睡的公主在等待她的王子,但是她的王子在另外一个房间里,他的内脏从腹腔溢到了地板上。    
    “一个晚上三千五百美元你要么?”雅各比耸耸肩,“整一个仙女下凡。”我正集中精力去做我必须做的事情,我朝他狠狠瞪了一眼,这样能让他闭嘴。    
    “呀,博克瑟,怎么了?”他的脸拉下来,“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不管是什么,他那孩子气的悔恨表情让我消了气。这个新娘的右手上佩带了一枚硕大的钻石,耳朵上有别致的耳环。凶手的动机是什么,这不像是抢劫。    
    一个法医中心的技术人员准备开始初检。“看上去有三处刺伤。”他说,“她肯定表现出极大痛苦。凶手把新郎引开了。”我脑海中转念想到百分之九十的凶杀是跟金钱和性有关的。这个案子看上去和金钱无关。    
    “别人最后看到他们是什么时候?”我问。    
    “昨晚十点过后一会儿。当时楼下盛大的婚宴刚刚结束。”“之后没人再看到他们?”“我知道情况对你不利,博克瑟。”雅各比咧开嘴笑着说道,“但是通常新郎新娘在婚宴后很快就会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我浅笑着站起身来,回头环顾这宽敞奢华的套房。“真让我惊奇,雅各比,谁会为这样的房间付账?”“新郎的父亲是某位来自东部的华尔街大人物。他和太太住在下面十二楼的一套房间里。    
    有人告诉我楼下是盛大的社交聚会,上面这里也听得到。看这些该死的玫瑰花。”我走回到新郎跟前,发现在门边上的大理石踏板上有一个香槟酒礼盒,盒子上溅满了鲜血。    
    “经理助理注意到了这点。”雅各比说。“我的猜想是,究竟是谁把它带进来的。    
    ”“他们看到有什么人在附近?”“是啊,很多人穿着晚礼服。这是个婚礼,对吗?”我看了看香槟酒瓶上的标签,“梅尼尔葡萄园1989年产的克吕格酒。”“那些告诉你什么?”雅各比问。    
    “只表明凶手的品位不错。”我看着染上鲜血的晚礼服,在那致命一刀穿过的伤口边上有一个刀砍的痕迹。    
    “我认为凶手一定在用刀刺他以后还把刀拔了出来。”雅各比耸耸肩。    
    “该死的他为什么这么做?”我大声嘀咕道。    
    “我不知道。我们应该问他。”查理·克拉珀在走廊上给我使眼色问是不是可以开始了。我点头示意他进来。然后我又回到新娘边上。    
    对她我有一种很糟糕的预感,如果不是为了钱……那么……就是性。    
    我拉起她裙子华丽的薄纱衬里,证实后的冰凉痛楚朝我袭来。    
    新娘的内裤已经被拉下来挂在一只脚上。    
    我胸口像愤怒的火焰在燃烧。我看着新娘的眼睛,看到她眼前所有的希望和梦想。现在她是个被屠宰的尸体,被玷污,或许就是在婚礼的夜晚被强暴。    
    当我站在那里,眨眼看着她的脸时,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哭了出来。    
    “沃伦。”我对雅各比说,“我要你询问新郎的父母。”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要询问昨晚住在这个楼层的所有人。如果他们结账走了,我要知道他们的行踪。还有一份酒店昨晚所有当班人员的名单。”我知道如果我现在不出去的话,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现在就去,沃伦,拜托……就现在。”当我绕过他走出套房的时候,我避开了他的视线。    
    “博克瑟出什么问题了?”查理·克拉珀问。    
    “你了解女人。”我听见雅各比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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