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圆玉隐+作者: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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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隐+作者:是今-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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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挑本好看的。“
  小词噘着嘴躺下。计遥翻一本,坐在屁股下,再翻一本,又坐在屁股下,他的位置越做越高,却不见递一本书过来。
  小词急了,扑过去抢了一本过来,正要翻开,计遥一个恶虎扑食般过来从她手中生生夺下,嘶拉一声,小词手里只剩一张小纸片,残存几个字,她扫了眼,念道:“娇蕊露湿,金枪蓄势,上马……哦,原来是武侠书,为什么不让我看?哼,拿来!”
  计遥脸色很奇怪,半青半白半红。他喊了声小二,然后将屁股下的书一团,扔到他怀里,说了声:“送给你了。去给我买本经书来。”
  小词哀叫一声:“不要看经书。”计谣横她一眼,神色不容抗拒。
  经书买来,计遥念了几句,生生将小词的瞌睡勾了起来。卧倒在床上会了周公。计遥舒了口气,放下经书,脑门上薄薄一层细汗。
  她睡姿极其可爱,蜷着象是小动物,长长的头发从肩头滑下,直垂到床沿,随着轻轻的呼吸,发丝微微漾动象春水涟漪。
  计遥正看的入神,突然听见楼下一片吵嚷,隐约提到自己的名字。他提了剑轻轻掩门,走下楼梯。
  小二正被围在中间,手指指向他的房门。众人一见他,便弃了小二扑过来。纷纷道:“计少侠,我们是江西鱼鹰帮的,想请计少侠去我们总舵吃饭。”
  计遥忙道:“多谢各位美意,在下实不能领情,我师妹受了伤,正在修养。”
  “那改日呢?”
  “山高水长,各位盛情在下铭记。来日再说,多谢多谢。”计遥本不是话多之人,应付客套几句,便觉得头大。
  鱼鹰帮退散。计遥正欲上楼,又见进来二位佩剑男子,气宇轩昂。见到小二便问:“这里可住着一个叫计遥的年轻人?”
  计遥硬着头皮上前,一拱手:“在下就是。”
  其中一人朗声说道:“我是霞光门的弟子刘一斩,听闻计少侠剑法超群,想约个地方比试比试。”
  计遥看着他的倨傲神色,淡然一笑:“多谢刘大侠看的起计某,不用比试,计某甘拜下风就是。”
  刘一斩一愣,转头对同来的人笑道:“我们霞光门的名声果然很大,他连与我比试也不敢,哈哈。”
  计遥淡淡道了一声:“失陪。”转身上楼。木梯在脚下咯吱做响,声音低沉。
  接下来却是接二连三的人来客栈找他。无非是几件事,一是想要结交,二是想要请客,三是想要比试。计遥应付的头大,对小二交代不可透露他的住处,却仍是有人寻上门来。待后来问了问来访之人,竟有人是专门掏了银子去一扇门买的消息。还有的是互相转告。计遥尝到了名声鹊起的滋味,也闻见了江湖的味道。似乎是与他想象有些不同。这样的叨扰让他心生烦躁。人生有两三知己足矣,他并没有广交天下豪杰的意思。况且,当的起豪杰二字,并不是有一身好工夫就够了。
  他打算换家客栈,在房间里将东西收拾好,目光随意飘到楼下,却猛然一怔,楼下的柳荫之中,停了一顶轿子,帘子一掀,下来的人正是展弘。
  他身后跟着周仁和几个侍从。
  计遥直觉他是来找自己的,他静静侯在门口。
  果然,展弘带人直接上到二楼,见他侯在门口。略微一怔,转而笑道:“计少侠要出门?”
  计遥施礼道:“刚才在楼上看见王爷,特意在此恭候。”
  计遥领着展弘进了屋子,侍从侯在门口。展弘落了座,问道:“小词姑娘怎样了?”
  “她正在隔壁休息。”
  展弘点点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包袱,又问:“怎么,计少侠即刻要走?”
  “在下想换家客栈。”
  展弘一转头吩咐周仁:“去将别院收拾出来,请计少侠先将就几日。”
  计遥忙道:“多谢王爷美意,在下实在不敢叨扰。”
  展弘面色一冷,看着他。计遥虽然态度谦卑,却脊背挺直,眉宇间刚毅不屈。
  展弘略一皱眉,笑道:“计少侠不肯领情,是觉得本王的别院不好么?”
  计遥叹息一声:“王爷明知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们过了十五就走,让王爷大费周章的收拾别院,实在是惶恐。”
  展弘一拍桌角站起身:“就这么说定了,周仁,你领人去安排。不可怠慢计少侠。”
  计遥无奈的道谢,下楼恭送这位不速之客。
  小词的床前静静站了一个人。她本在沉睡,睡颜恬静安逸,十分柔美。他默立片刻,手指轻扬,一团雾气渐渐笼罩她。
  小词的眉头略蹙,睫毛颤了一颤。他在她臂上伤处缓缓逼进一股内力,小词微微动了动,却没睁开眼睛。
  那人轻轻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吟:“小词,萧容是谁?”他的声音蛊惑低沉,绵绵徐徐如丝线牵着风筝,开始慢慢收线。
  小词居然轻启朱唇,缓缓道:“师父。”
  那人一皱眉头,又道:“云氏印章在那儿?”
  小词的睫毛又动了动,低声回答:“云氏?我不知道。”
  那人站起身,失望之极。这苗疆的催眠之术不可能有错,那枚针的的确确射中了她,药粉一引动,她就会在梦中说出心底的实话。难道萧容没有将印章留给她?以死来固守秘密?
  他疾步而去,门依旧掩好,窗依旧紧闭。他如风般,来时无踪,去时无影。

  桃花

  小词醒后听说展弘来过,还要搬到他的别院住几天,很是纳罕:“计遥,他堂堂一个王爷,怎么总喜与江湖之人来往。我看他这礼贤下士的模样,倒象是战国四君子。”
  计遥摇头:“我并无做门客之意,也无攀附之心,所谓无功不受禄,对他的好意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小词伸了伸腰,道:“果然是京城王爷多,随随便便我们也认识了一个王爷,怎么和戏文里说的不一样?他可一点仗势欺人的样子也没有,平易的很。”
  计遥瞥她一眼:“小丫头,你知道什么?人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么?”
  小词不服:“舒书脑门上就写着大大的恶人二字。”
  过了一个时辰,周仁去而复返,带着两顶轿子接两人去安王别院。
  别院倒是离望江楼不远,依山而建,布局景致都是上乘。站在院中的高楼临江阁上凭高一望,不远就是洪江的江涛,仿佛踏在脚下一般,令人心生高远宽旷。
  当夜,展弘踏月而来,在临江阁支了桌椅,备下酒水糕点,与计遥赏月。
  话题扯到武林盟主身上,小词听展弘提到慕容直,格外上心。
  原来慕容直本是展弘一手扶植起来,当上武林盟主不到两年,江湖上却突然传闻他与塞外大燕有关联。慕容乃是大燕国姓,而他也长的高鼻深目,自然传言越来越多。大燕屡屡骚扰边境,与幽州战事跌起,于是慕容直的声望便一跌千丈。不久前他突然中毒昏睡更是火上浇油。武林之人便蠢蠢欲动觊觎那盟主之位。
  展弘说罢,端起酒杯道:“群龙不可无首。计遥,本王觉得你敏行讷言,有仁义之心,见识不凡,所以十分期望你留下,盟主之位多少人梦寐以求,难道你一点也没放在眼里?”
  “王爷,在下以为,武林并非一定要盟主,即便有,也应选德高望重之人,非以武功论高下。计遥难当此重任,也另有要事在身。实在辜负王爷厚爱。”
  展弘默然不语,眼睛微眯,紧紧盯着计遥。
  计遥神情坦荡,江风徐徐缓缓,吹拂他的衣衫,有如世外之人。
  展弘放下酒杯,浓眉深敛。这样的人,利诱不成,驾御不得。如何收归于己,成就一番大事?他眺望江面,目光闪烁不定,如江上渔火。
  半晌,他眸光扫过小词,问道:“姑娘的胳膊如何?”
  小词忙道:“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
  展弘又对小词问候了几句,似对她很是关心。小词没心没肺地和展弘说话,全然把他当成平头百姓一样的对待,还将山里的趣事也对他讲了讲。展弘似是很感兴趣,眼睛一直看着她,默默含笑聆听。
  计遥在一边闷头喝茶,眼见小词语笑嫣然;而展弘目不转睛;心里略有点毛躁,面上却沉稳冷静,若无其事。
  夜色稍浓,展弘起身对着计遥淡淡一笑:“那二位就好好休息,这里应该无人叨扰。”
  计遥抱拳恭送:“王爷慢走!”
  展弘一撩袍裾,缓步而去。临行前深深看了两眼计遥。
  小词抬头目送他的背影,小声喃喃:“计遥,他看了你好久,莫非是个断袖?”
  计遥明明心思起伏正在思虑展弘的意图,被她一句不沾边的话麻的一哆嗦。姨母说的对,她如山泉一般清澈见底,这样毫无机心的人果然不适合去做那件事。只怕还没露个头,小命先呜呼了。
  他叹息一声,俗话说痴人有痴福,她也许就是那不必操心的好命之人,那他呢,事事都要为她操心?他心头一紧,却又觉得理所当然应该是他份内之事,他也喜欢看她恬美无忧的笑容,象是锦绣山的风景,渐入人心。
  “计遥你冷么?”
  她伸手过来,试了试他的手掌,觉得他手指微微一颤,月光下他的眉梢也微微一颤,象是有微风拂过如镜水面。
  回了房,计遥给小周写了封信,刚刚写好,小词推门进来。见到信上的小周二字,好奇地问道:“小周是谁?”
  “我最好的朋友。”计遥的唇角浮起微笑,温暖和煦。小词心里竟有些酸酸的,闷闷地问道:“我不能是你最好的朋友么?”
  计遥看她一眼,断然道:“当然不能是。”
  小词眼睛一瞪,又失望又生气,哼了一声,转身气哼哼的走了。
  计遥抿着唇,掩住了一丝笑。
  第二日,展弘再次来到别院,送来许多补品,说是为小词补养身体。还带了一个女子,姿容俏丽,身姿婀娜,眉宇间自有一股英气。
  他对小词道:“姑娘几日不能出门,恐怕也有些无趣。绿染是我侧室王氏的妹妹,我看她与你年纪相当,让她来陪伴你几天。”
  绿染对着两人浅浅一笑,眉宇间立即呈现一丝生动的妩媚。
  小词有些感动:“王爷真是太细心了。”
  展弘又对计遥道:“绿染也会些武功,听闻计少侠在望江楼半个时辰剑挑十七人,也很想过来见识见识。”
  计遥面色一凝,低声道:“惭愧。”
  展弘坐下,绝口不再提起武林大会之事,与计遥下了一盘棋后离去,绿染留下。
  小词的欢喜勉勉强强维持了一刻,原来,绿染不是来陪她解闷的是来瞻仰英雄的。她眼中的倾慕和话语中的钦佩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自然流露,既不讨好也不逢迎,只是温温软软的字字句句都让人心里无比舒服惬意,象是冬日手里的一杯暖茶。小词在一旁旁听、旁观,自叹不如。
  计遥冷着脸客气的“恩”、“啊”、“是”“不敢”。小词一边钦佩他言语的无趣,一般钦佩他的淡定。若是她,被这样一个美貌的姑娘钦佩着倾慕着,暖茶般的滋润着,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计遥貌似,花骨朵都没打一个!果然是个硬心肠的人。小词突然很生气,想起自己的诸多过往,生生是不堪回首。
  “计少侠,我可以请教一二么?”
  今晚,计遥说的最多的就是三个字“不敢当”。
  “计少侠要是不肯指教,就是看不起我了。”绿染微微含着委屈和嗔怨,目光盈盈,粉唇轻嘟。
  “姑娘误会我的意思了。”计遥头皮发麻,他一向甚少与女子打交道,一个小词貌似已经让他头晕。
  “那就是同意了!”她的委屈和嗔怨瞬时消散,黛眉如柳梢染了春色。计遥无奈地看着她,我同意了么?他叹了口气,再看一眼小词,她正吃着花生,眼皮都没抬一抬。
  “小铃铛,你去把我的双剑拿来。”
  她身后一个小丫头飞奔着去,又飞奔着来,手里捧了两把剑。
  计遥只好无奈地“奉陪”。
  院子里月光柔和,廊下是数盏风灯。计遥持剑,等绿染出招。
  绿染双剑交于左手,右手轻轻一挽,将发辩盘于头顶,尾梢却咬在樱唇之中。她微微一笑,双剑在手,飒爽而又妩媚。
  她的笑容突然一敛,一剑斜飞,一剑横扫,出招灵逸而迅速。计遥长剑斜劈,手腕一抖,挑、压、刺!轻轻松松将两剑格开。绿染身姿一矮,俯身刺向计遥腰间。计遥疾退,并非接不下这一招。他若是出手,她的右剑必定挑飞。他念在展弘的份上,实在不想第二招就给她难堪。
  小词对计遥的剑法看了两年,早已了然于心,而他和绿染的过招,又无一丝危险。所以她也懒的多看,一扭身就走了。
  计遥硬着头皮,耐着性子陪绿染过了七招,一抬眼见小词离去。他心里一急,这剑也比不下去了,胡乱又应对了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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