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圆玉隐+作者: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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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圆玉隐+作者:是今-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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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潇洒模样,衣衫整洁如新,容颜和煦。见到计遥惊异道:“计公子不是要去城里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计遥带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看着他,只说了一个字:“是。”
  舒书弹了弹衣襟,又对小周笑笑:“有没有话要捎给闭月姑娘?”
  小周脸色一红,连忙摆手。
  舒书一拱手,上了马车往城里而去。
  计遥负手凝眉,看着扬尘而去的骏马华车,若有所思。
  小词低声道:“你怀疑是他?”
  计遥抿了抿唇角,道:“三个人都有可能。”
  “还有谁?”
  “过几天我再告诉你。”
  计遥回过身,对小周笑了笑:“没事了,你若是想出去逛逛,自便就好。”
  小周腮帮子一鼓,咬牙道:“那好,你也别望梅止渴了,跟我一起去。”
  计遥唇角一抽,忙道:“兄弟你误会了。我让你自便逛逛,可没别的意思。”
  小周眨巴眨巴眼睛,又反问一句:“没别的意思?”
  计遥慎重地点头,一副光明磊落的君子坦荡模样,只背在身后的手指动了动。
  小词抱臂看着两人斗嘴,意趣斐然。
  第二日,马车依然堂皇上路,而行到途中,照旧遇见了昨日的情况。小词看着马车上被翻开的铁箱子,有些犯愁:“这样,我们何时才能将东西运到城里。”
  计遥不急不慢地道:“莫急,快了。”
  小词建议换个路线,换个方法来运财宝。计遥却偏偏一根筋般非要一切照旧,按时每日一早就出车,遇见蒙面客来袭立即就撤,任由他们去翻那些装了粪土的箱子。
  他并不是个玩心很重的人,一次倒还罢了,一直这么耍他们有什么意思?
  小词开始忧心忡忡,担心晚上睡觉时有人来偷袭,每晚都小心翼翼,偏偏隐庐却一直安静如往常。
  小词心里隐隐觉得最可疑的就是舒书。虽然云长安表明未曾告诉他宝藏的事,不过以他蹊跷的出现和以往一贯的神秘莫测,一种可能是云长安故意隐瞒实情,另一种可能是他一直暗中派人盯梢,再加上计遥这么明目张胆的引诱,财宝一露面就有人来劫,指使之人十有八九是他。
  可是计遥偏偏不去挑明,见到舒书仍是笑容可掬。
  小词已经沉不住气,对舒书没有了好脸色。越思量越觉得舒书来幽州是尾随他们而来,另有打算。
  第三日,一切照旧。
  那些人翻了两次装了马粪猪粪的土箱子,早已气愤不已。一见计遥和小周又是见到他们就撤,随之也撤了,居然连箱子也未翻。
  计遥站在远处笑了笑,对小周微一颔首。
  第四日,那些蒙面人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即便蒙着面,也看见眼中的怒气和愤恨。动起手来比前几日格外的凶狠凌厉。可惜,小周和计遥根本不恋战,虚挡几招就飞身而去。
  为首的人一把扯下面巾,对手下恨声叫道:“那一天他们不走,那一天就狠狠与他们撕杀一场,以报这几日的羞辱。撤!”
  小词和小周在树荫里笑的得意畅怀。等那些人走了。计遥又折了回去,小周赶车,这一次却不是回隐庐,直往城里而去。
  小词惊道:“计遥,今日箱子里装的是真的?”
  计遥含笑点头。
  “好险,要是他们翻了箱子呢?”
  计遥剑眉一挑,淡然道:“三十个人也不是我和小周的对手。我这么做,耍了他们几天,其实是免去干戈,不想伤他们的性命罢了。”他眉宇间浮起的傲然英气如此刻的朗空烈日,灼灼让人不可逼视。小周站在他的身侧,双手叉腰,一副附和赞同的表情。
  小词看着他们意气风发睥睨无敌的气势,心里竟也涌上一股豪气。
  马车直接弛到城里最大的钱庄——涌泉钱庄。
  计遥和小周被涌泉钱庄的掌柜奉为上宾,视为天上掉下来的财主。被迎到钱庄上的雅阁,掌柜的亲自相陪,好茶好语的侍侯。
  计遥喝了两杯茶,收好银票,正欲离开。
  雅阁的门帘被一把折扇挑开,舒书含笑踏进屋内,一身崭新的绸衫波澜微漾,面上是如沐春风的笑颜。掌柜的忙迎上去道:“少主人也来了。”
  小词和小周皆是一愣,一惊!即便两人心里早已猜疑他,舒书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还真是出乎意料!
  计遥神色如常,负手起身,对着舒书淡淡一笑:“舒公子一直说与我们有缘分,看来这缘分还真是不浅。”
  舒书一合折扇,点头笑道:“听下人们说,钱庄里来了贵客,我身为少主,自然要亲自过来接待。没想到居然是三位。”
  少主人?小词倒吸一口凉气,真是冤家路窄,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么一来,宝藏的事可是大白与他面前,想隐瞒也隐瞒不了了,居然还送到他的家门口了!
  计遥却是神色坦然,不动声色。他星目微眯,精光内敛,淡淡说道:“小周,你和小词在外面等我,我有几句话想和舒公子面谈。”
  小词小周和掌柜鱼贯而出,门咯吱一声,轻轻关上。雅阁里蓦然一静,计遥和舒书面面相对,缄默不语,只有目光在徐徐交汇。气氛骤然凝重,似高手对决前的一刻。
  计遥嘴角一牵,似笑非笑道:“舒公子,你我也不必虚虚实实地较劲,今日摊开了说,可好?”
  舒书也轻笑一声:“计公子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
  “劫宝的人是你派的,苗疆的那个女子也是你派的。还有,安王身边的老者也是你的人,我说的不错吧。”
  舒书低头一笑,悠然道:“我听不懂计公子说的都是什么人,什么事?有何证据认为是我所为?”
  “好,先说小词第一次遇刺,明明那毒叫迷心,安王身侧的老者却说是四休。第二件,只有安王知道我要来幽州,而路上那女子一路相随侍机偷袭,显然知道我的行踪。所以,我断定那女子和老者是一路人,指使他们的应该就是舒公子你了。财宝我放在隐庐四天,无人来劫,只在路上遇见匪徒,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你不想惊动云老伯也更想撇清自己,所以只在路上下手。”
  舒书抬起眼帘:“计公子,我承认你猜测的很有道理。我先不分辨,只想告诉计公子一件事。涌泉钱庄不过是我父亲诸多产业中的一份。在十七省皆有分庄。我去京城两年,也建了三个分庄。幽州城里的米行,油行、生铁行、丝帛行,我父亲也有多份店铺。舒家虽不敢说富甲天下,却也至于与觊觎计公子的财物。”他顿了顿,复而畅然一笑,又道:“最重要的是,我爹他只有我一个儿子。”
  计遥回以一笑:“原来舒公子的家世如此雄厚,失敬失敬。”
  “不敢当,只是怕计公子误会,迫于无奈才这么显摆一下。”
  计遥眸光清冽直视舒书,坦言道:“舒公子既然不屑于觊觎财物,计某想知道舒公子与那苗疆女子和老者有无关系?”
  舒书自嘲一笑:“舒某何德何能可以支配安王殿下的近身侍卫,那高肃武功极高,江湖上鲜有对手,一向最是心高气傲,便是安王也对他礼遇有加,舒某实在是高攀不上,更谈不上支使。”
  计遥抿了抿唇角,似有似无的笑意在眼角一闪,微不可闻的轻嗤一声。
  舒书忙道:“原本我对小词失礼在先,计公子对我有什么误会,也是情理之中,舒某自能理解,只是希望以后我们能做个朋友。”
  计遥笑笑,并不接话,起身开了门。
  小词回头看来,只见舒书和计遥都是神清气朗,面色平和宁静。她有些诧异,还以为两人在屋里会有一番唇枪舌战,没想到就这么悄然无声地相继而出,看来男人之间的交战果然深沉许多。
  计遥回身负手一笑:“舒公子既然身居幽州,又是当地豪门,想必与刺史大人也有来往,能否请舒公子带路引见。我想拜见一下云大人。”
  舒书略略一怔,转而浮起笑:“好,好。”
  小词暗地碰了碰计遥的手指,他回首一笑,微微颔首,似让她放心的意思。碍于舒书在侧,小词也没有询问计遥为何要去找云翼。
  计遥对刺史府邸门口的侍卫递上一封书信,片刻之后,众人被请到刺史府的正厅。
  见到云翼,小词顿时一愣!原以为官至刺史必定也有四十许的年纪,没想到云翼竟然是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既有文人的儒雅又有武将的威猛,仪表堂堂,气宇不凡。
  他对舒书看似很熟悉,略一招呼就转向计遥道:“原来是安王殿下的朋友,失敬失敬。”
  计遥并不知道安王在信中如何提及自己,若不是为了安置财物,他并没有必要前来拜谒云翼,于是他上前施礼道:“不敢当。在下来拜见云大人是想有一件事拜托。”
  云翼手掌一托,十分客气地说道:“计公子请直言。”
  “幽州乃兵家重地,大燕一直虎视眈眈。眼下,草民有一笔祖上留下的钱财,想捐给朝廷以固幽州防备。”
  云翼腾然起身,似不可思议不可置信,一双凤目熠熠生辉直瞪着计遥。
  舒书似也惊诧不已,愕然不语。
  云翼声音有些激动,急问:“计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大丈夫一言即出,岂有追回的道理。计某早有此心,请云大人成全就是。”
  云翼喟叹一声:“计公子,这幽州的收成一向不好,连着几年春夏干旱,秋天又是蟥灾,朝廷不仅收不上税还要往这里赈灾,钱银,兵饷都是一大笔的开支。去岁那一仗失利,朝廷有些放任,不打算死守的意思。偏偏在大燕的心里,幽州是块肥肉,一心想夺下来做大燕的国都。”
  计遥道:“幽州城去冬遭掠,大燕得了甜头,决不会就此罢手。很快就是大燕草肥马壮之际,云大人要多加提访。”
  “计公子说的不错,据密报,慕容焊正在为大军筹措粮草,看样子有御驾亲征的架势。月初我已经上报朝廷,饷银恐怕要月底才到。没想到计公子如此大义,真是天助我也,给我送来一个贵人。安王殿下在信中赞誉良多,果然不虚。”
  计遥谦逊地笑笑,道:“安王殿下过誉了。请云大人派些人随我回去取出财物。”
  云翼站起身居然长鞠一躬,朗声道:“多谢计公子慷慨。”
  计遥忙扶着他的胳膊,道:“不敢不敢,计某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舒书冷眼一旁看着,脸色阴晴不定,似极力掩饰着一丝焦虑。计遥回首对舒书畅然一笑:“舒公子不妨也一起前去帮忙,财物正巧就放在隐庐。”
  舒书扯了扯唇角,笑的有些牵强。
  云翼朗声道:“等我安排些人手一起动身。”

  人财两得

  寂静的隐庐突然来了百许士兵,云长安开门的一瞬间似乎愣在当场。计遥对小周点点头,小周立刻去了落雪泉。
  计遥扶着云长安的胳膊,慎重言道:“云老伯,我有要事要与你商议。”
  云长安的目光胶着在云翼身上,极艰难地收回,恍恍惚惚地应了一声好,声音略有些不畅,似喉间哏了异物一般。
  计遥对云翼略一颔首:“云大人请在厅里稍侯。”
  云长安神色不宁,白须微动,关上门就急问:“计公子,为何突然领了这些人过来?”
  计遥正色道:“云老伯,我知道你一心还念着复国大计,可是凭心而论,展氏王朝立根已愈百年,河清海晏,除了大燕的外患,并无根基动摇,民心浮动的迹象。云氏想要复国何其艰难?传出去,便是谋逆的死罪!再者,定王的后裔便是我的姨丈,他早已故去多年,并没有留下男丁。”
  计遥的声音清清朗朗,语速也刻意放缓加重,听在云长安耳中如晴天霹雳一般。没有男丁!他愣愣地看着计遥,半晌才道:“你的意思是?定王一脉已经断了?”
  计遥点头,又道:“他生前将七处宝藏都取了出来,已经散尽与民间。只有幽州这最后一处来不及处置,交与我安排。眼下大燕对幽州虎视眈眈,如此外忧重患当前,又何谈复国之事?我想将宝藏捐出以做幽州城防之用,也算是云氏先祖为百姓做了一件善事。”
  云长安长须抖动,颤着嘴唇道:“你说什么?其余的宝藏早已取出?”
  计遥点头。
  云长安黯然坐在凳上,面色青灰。定王一脉断了,没有了名正言顺的复国之人。那么,憧憬了几十年的事就这么化为乌有?
  计遥缓缓道:“云老伯,云大人一心为民为国,就算以前与老伯之间有过误会,今日趁此良机,希望你们父子和好,尽释前嫌。这笔钱财交到他的手上也是物尽其用,合情合理,还望老伯放开心胸,将过往之事放下,也将复国之念放下,人生苦短,云老伯苦守一生,应是得享天伦的时候。”
  云长安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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