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都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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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都佚事-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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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怀孕有喜了?”

    老太太坐在桌边,手上端着茶杯、正在品味茗香。听了问话,感觉不着边际,她眼睛里含有一缕冷漠神色,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根本就是对此不以为然。在慢慢地咽下口中的茶水之后,便才板着面孔,抹搭了一下眼皮说;“你这个丫头,真能胡乱猜疑;东房的夫人还能怀有身孕?你是不是看错了,西房的小夫人才是挺着大肚子、怀孕有喜了呢。”

    “老太太,我没有看错;东房夫人的肚子,就和西房小夫人的肚子一样、明显地凸了出来。”春花话语严谨,斟字酌句,脸上虽然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却是立即给以详细解释说;“方才,猛然瞧见夫人挺大的肚子,我也一时心里诧异,有心纳闷?正想上前问问她——是不是身体生病了呢?当时,夫人却是面带喜色,朝我羞色一笑,这个时候,我才蓦然一愣,恍然地意识到;东房夫人好象和西房小夫人一样,也是怀孕有喜了?”

    “这——这怎么能是真的?”老太太听得叙诉,神色凝滞,目光里带有深深地疑虑,似乎有些将信将疑?接着,她忽而眼亮一闪,随手放下茶杯,并且站起身子,声色急切地催促道;“快——快陪我到东房去看看,问一问夫人是不是真的有喜了?”

    春花赶紧地扶着老人,急步地走出上房、奔向东房……。

    (3)

    东房屋子里,于氏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针线和绣品,正在用丝线绣着一个红色的婴儿肚兜。听得门开,瞧见婆母和春花推开房门,迈进了屋子。她赶忙地放下手上活计,站起了身子,正想开口问候老人?当时,老太太已经走近跟前,目光聚神地注视着夫人的肚子,诧了音儿询问;“大房夫人,你也真的有了身孕?”

    一时被过分关注,于氏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她只是默然一笑,微微地点了点头。

    “怎么不早说呢?怀有身孕几个月了?”老太太内心激动,神采焕发,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喜悦的光芒,欢快的情绪不可抑制地涌上了心头,话语的声腔——饱含着一种美不胜收的味道。

    于氏面含微笑,心态依然是那般平静,温声细语地回答;“讷娘,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嘛。孕期还不到七个月呢。”

    老太太万分高兴,简直乐得合不拢嘴了。她一改往日的严肃态度,目光变得非常宽厚慈祥,笑容满面地赞叹说;“好啊!好啊!想不到——家中的两房夫人,几乎能够在同一时期怀有身孕。这真是祖荫有德,天降吉祥,郑家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哟!”继而,她好像内心有些自责,大概想起了平日对待儿媳的种种埋怨和怪罪,仿佛内心产生出一种怜悯和歉意。接着,则是瞅一瞅儿媳的脸色,语气低昵地轻声嘱咐;“连日来,我只顾关注小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殊不知夫人也有了身孕,你可要分外小心、多多地注意和保重身体哟。”随即,她转过脸儿,郑重地吩咐春花;“快去通知厨房一声,要多做一些孕期的补品,以促进夫人和婴儿的身体健康,给他们多多地增加一些营养。”

    这个时候,郑先瑞刚刚从外面回到家中,迈进了东房屋门。听见屋子里面谈笑风生,看到母亲来到了东厢房里,婆媳之间谈笑风声,气氛融洽,情绪非常热烈。感知了其中的原因和意味,亦是乐呵呵地开怀笑了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0。…第十章
    第十章

    (1)

    郑先瑞创办的玉器作坊,座落在城西路中段、南门里的一条十字街道西侧。

    这一块房宅基地,前面有几间临街门市,可以作为商号铺面。后面的院落和房屋,经过翻修改造,就成为一处地方宽敞的磨玉作坊了。

    作坊院里,有南北两排房屋。院落周围,有一人多高的砖砌围墙。院落后面,有两扇桐漆的木板大门,大门的前面就是一条街路的道口,大门之下没有门槛,中间设置一块半尺多高的档门石,马车进出都很方便。

    院子里面,左面的墙边堆放一些玉石毛料,右面的墙边是一堆废弃的边角余料。墙边的角落里头,还有一些堆放的机械设备和冬季取暖的一垛木柴。

    磨玉的房间,门扇和窗户比较宽大,采光较好。房间里面,安置了几排脚踏式的磨玉机械和相应的坐凳。靠近门口这边,还有一张长方形的褐色桌子和一把坐椅。

    木制的磨玉砣机;大约三尺多长,二尺半高,二尺来宽。机台的型状左低右高,下面有四条腿支撑,机台右面一半的形状很像桌子,左面一半的形状又类似凳子,通常也被叫做“水凳”。

    水凳的左边,支架一口盛水的铁锅,水凳里面放了一些解玉的沙子。水凳下面,设置两只脚踏式的木板,水凳上面的右侧,按装一个转动的轴承,踏板与轴承之间,由一根相应的皮带连系。轴承的左端,安装一个圆轮形状的铁制磨具,磨具也被通常叫做“砣子”。“砣子”的型状大小不同,规格薄厚不等。起用的时侯,磨玉工可以根据手上活计所需要的规格和类型,自行地按装和更换“砣子”。

    磨玉工都是男士。干活的时候,他们左手拿着雕刻的玉器活计,右手抓起一些湿乎乎的解玉沙子,下面的两只脚、要轮番地踩动踏板,皮带带动轴承、砣子才能连续地转动起来。如此同时,磨玉工需要对准手上所要雕磨的玉件部位,手脚上下配合,运作灵活自如,及时地往砣子上添续沙子,随之发出“沙沙沙”的磨玉声。

    机械笨杵,原始的劳作,琢玉的进度很是缓慢。雕磨一件玉器,费工费时,少则几日,多则数月,大型的玉雕活计就要以成年累月计算了。

    雕琢玉器这种工艺,每一道工序都蕴涵着特殊的技巧。岫岩玉石质地晶莹,纹理疏秀,色泽美奂,却也有着坚硬、松脆、毫无韧性等自然特点。雕磨一件玉器,不仅要熟练自如地掌握雕刻技巧和运作手法,干活的时候还要身心投入,精神集中,全神贯注。否则,操作的时候精神疏忽,一时不加小心,坚硬、松脆的玉器就很容易被损坏。特别是玉件做到了精细之处,若是稍微有点不慎,玉器活计就会连工带料一起报废。到了前功尽弃的时候,就是大老爷们捧着哭也都来不及了。

    (2)

    郑先瑞年轻有为,思想开阔,自立事起,他就看准玉雕行业潜在的发展商机和利润空间,并且立志打破常规,拓宽经营范筹,创办玉雕事业,要让自家的玉石资源自供外销,兼顾发展,决心发扬光大华夏神奇的玉雕工艺。

    初创基业,郑先瑞凭着自己的睿智与韬略,就打破以个人或家族为单元的封闭式保守惯例,率先开办了组合式的磨玉管理体制。首先,他在当地招收一批青年徒工,又从外来移民中,招聘一位河北籍贯、雕刻和绘画技艺全面的曹姓师傅来主管这班人手。

    这一天早晨,旭日从东方升起,阳光刚刚从门窗口照射进来。磨玉房里,磨玉工已经坐上几台,开始了一天的劳作,房间里响起了“沙沙沙”的磨玉声。

    此时,曹师傅一身深兰色的汉族布衣服装,坐在了长方桌前。他用双手擎着一块尺般大小,用水浸湿的玉料坯子,对着门口照射进的光线,正在凝神地透析这块玉料的质地和成色。

    曹师傅大名;曹本奇,年龄三十几岁。他身材适中,中等个头,方正的脸形,眉毛漆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目光里总是透出一种富有智慧的神色。此人,出身于著名的玉雕世家,祖上就是乾隆时期宫廷造办处的一位玉雕高匠。由于自幼学艺,家传笃厚,而且他识些文字,喜欢读书,略通文史,这就越发丰富了他的设计功底和想像创作能力。

    岫岩玉石,质地细腻,色泽晶莹,疏秀美奂。可是,从矿山里采掘出的一块一块毛料,却是形状类型各有不同,色彩各异,大小不等,而且多有含赃带绺,杂质和瑕石,表层风化斑斑。在掂量和设计玉石用料的时候,曹师傅以其独特的聪明才智,以及超常的智慧和眼力,要将每一块玉石、都进行耐心细致的解读和透析。在对每一块玉石毛料,有了充分的理解和构思的基础之上,他因料施艺,独运匠心,巧妙地取材利用,才能使得玉石的优良品质与人工的艺术效果——充分完美地显现出来。

    在透视解析了手上的玉石毛料之后。曹本奇根据这块玉石的质地、形状、色泽等因素特点,经过反复的思考和推敲,才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毛笔,蘸饱了墨汁,在这一块玉石毛料的石坯上——勾勒出一对麒麟的图形草样。随即,他把这一对麒麟的玉活,安排给一位站在身边,雕刻手艺比较突出的磨玉工小张,并且大致地说明了这块玉料的创作意向。然后,再将石料上面的舍取部分详细地规画清楚,才让小张拿回水凳去出坯成型。

    磨玉工在理解了作品的创意之后,在开料、出坯、成型、入细、抛光等一系列的操作过程之中。需要使用和更换不同的磨具,运用各种的运作技艺和手法,剜脏去绺,清除杂质和糟粕,对待玉石的料坯进行一些舍取和净化。

    雕磨期间,特别是玉件活计基本成形之后,曹本奇作为玉器的总体设计者,要对玉件的雏形,用毛笔细细地绘画和临摹,对待雕工随时地进行指导。在必要的时候,还要根据玉料的质地和变化情况,随时地修改和调整方案,才能使之成品玉器达到布局合理,结构紧凑,色调和谐,形象逼真的预想艺术效果。

    (3)

    乾隆年间。曹本奇的祖辈,在京城宫廷造办处就是一位玉雕匠人,因为技艺高超,名声响极一时。当时,由于官场腐败,社会道德低下,手艺人之间相互贬低和排斥,再加上其人性格忠实厚道,说话直来直去,为人处事特别耿直,遭到了一些同行人的诽谤和嫉妒。在处理官方的某一件事情之中,因为坚持原则,不愿意歪曲事实和违背良心办事,所以,得罪了当朝执政的一位官差大人,受到了坏人的污陷和迫害,全家人因此受到牵连,遭到坏人的追杀,被逼流落他乡。自此以后,曹家的后辈人隐名埋姓,生活颠沛流离,曹本奇只得从河北一路辗转,历尽艰辛万苦,逃灾避难来到了东北岫岩。

    起初,来到此地之后,曹本奇没有轻意地说出自己有玉雕手艺。开始,他只是在镇区以北的一个地主家里打些短工。到了三九寒天,冰天雪地的季节,他光棍一人,身无分文,没有安定的住处和居所,有时候一连几天都吃不上饱饭。

    一天上午,北风呼啸,风卷着雪花,曹本奇走在镇区北端的柴草市街,打算出去找点活干,挣碗饭吃。可是,因为天气寒冷,腹中无食,连冻带饿,他感觉头重脚轻,有些迷迷糊糊,一头栽倒在路边的市场上爬不起来了。

    这个时候,郑先瑞的夫人乘着冯头赶的马车,从矿区来到城里看病,在返程的路上,正巧路过这里。当时,冯头停下了马车,夫人从车幔里探出头来,看见有人躺倒在地上,衣着单薄,体力虚弱,已经冻得瑟瑟发抖,气喘微微。于氏心地仁慈厚道,为人乐施好善,赶紧地从车子里面拿出一条取暖用的毯子,随即又掏出身上剩余的一些碎银,让冯头送给这位挨冷受冻的可怜人。

    冯头也是心地善良,悲天怜人。听得夫人吩咐,他跳下马车,上前将这位陌生的路人搀扶起来,并且来到就近的饭庄,买来一些热乎的汤水和食品,趁热给他喂进了腹内,曹本奇才算慢慢地缓过元气,救回了一条性命。

    此后不久,郑先瑞的父亲郑世清去世之后,便是从矿区老宅搬进了城里,打算创办玉器事业,开办磨玉作坊。

    在此期间,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曹本奇又在街头遇见了郑家赶车的冯头。在两个人互相暂短的寒暄之间,曹本奇自然要打听和问候一下,顺便向曾经救助过自己的那位夫人说声谢谢!间或,冯头不很经意地告诉对方说;那位曾经救助过你的夫人,其丈夫就是岫岩有名的玉石矿主郑先瑞。现在,郑家已经搬到城里,打算创办玉雕产业,郑先瑞正在积极地公开招聘有磨玉技能的玉雕高匠。

    当时,说的无心,听者有意。听了冯头的只言片语,曹本奇心里便是有了想法;为了报答郑家夫人的救命之恩,自己掌握的独门手艺,应当奉献出来,不能再继续地荒废下去了。于是,他打听到郑先瑞老板的住宅地址,直接来到了郑家府上,登门毛遂自荐,坦率地说出了曹氏家族的磨玉身世以及自己的技术才能,决定应聘创办玉雕行业的这份差事。

    当时,郑先瑞开创基业,正是寻找挖掘和启用人才的时候。了解到曹本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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