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赌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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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赌我命-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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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那个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李雪芳,现在也许正在为陈志明的落败感到痛心吧——叫她哭去吧,哼。
    人行道上我独自徜徉游荡,没有方向也没有感觉,就象飘荡在这个城市里的一个游魂。我很少感觉到孤独,可我现在感觉到了,这个世界很大,这个城市很小,而我却如此孤独。
    有一个小伙子和他的女朋友在思梦专卖店门口争吵着什么,“天天买衣服,天天买衣服,给你买了多少衣服了?你也不烦?”“你的钱不是给我花的啊?你不给我买是不是?不给我买我找别人买去了,到时候你可别来找我!”……我想他们现在就开始争吵个不休,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那晚我和郑美丽两口子就是在这相遇的,同样的场景,却物是人非,使我我微微叹气。
    有一对老夫妇在我前面蹒跚搀扶而行,老头带个帽子,老太太银发随风而动,看见思梦门口小两口吵架相视一笑,然后摇摇头。是引起了某种共鸣吧,他们这一辈子也是从打打杀杀一路走过来的?我和谭艳能走到这个时候吗?我表示怀疑。
    车流如织,透过霓虹灯光,车窗里面模模糊糊地隐藏着一张张没有表情的面孔;超市里灯火辉煌,人们仿佛不是在买东西,而是去抢东西,步履匆匆。
    我在一家森林小屋风格的酒吧门口停住点烟,几下都点不着,只好背过身把头埋在衣服里。刚刚打着火,突然被一个从酒吧里摇摇晃晃走出来的人撞了个趔趄。我气不打一处来,把烟朝地上一摔拉起架势正要发威,却发现那人是一名女子,长得还挺秀气,就是身上酒气很大。我与她对视了一下,只见她正有点吃惊地看着我,眼神如火。
    我有点发愣,她倒笑了:“帅哥借个火。”我伸手遮风给她点着,她吸了一口,但没走,问我要去哪。我说去找美眉呗。她说你看我还行吗?我重新掏出烟点上,象个流氓般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瞬间在脑子里做了一次思想斗争,然后用葛优给神州行做的广告的口气说:“我看行。”她说那就进来喝两杯呗。





    上部卷一:末日纯真 第十八章(下)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5:00:18 本章字数:2076

    酒吧昏暗的光线使里面的人看上去一律影影绰绰,一曲萨克斯悠扬婉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柠檬香水味、木料装饰的霉味和淡淡烟草味,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使我觉得很受用。我跟在她的身后,看到她身材魔鬼,特别是那两条修长的腿使我很有些想入非非。
    她跟服务生说,把刚才那个包间赶紧收拾一下,我朋友来了。服务生怯生生地说小姐您都喝了一晚上了,她付之轻蔑的一瞥:“我没欠过你们的酒钱吧?”
    小小包间里的沙发宽大舒适,我深深地陷进去。小桌子上方的灯被一个花里胡哨的灯罩包起来,发出橘红色的昏暗的光。我们对面坐下,象相知多年的情人那样静静凝视对方,然后大口喝酒。
    她问帅哥怎么看着这么郁闷?我说老婆气的,然后问她为什么自己跑出来喝酒。她说,允许你们两口子吵架就不允许我们两口子吵架了?我哑然而笑,说你每次在家一吵架就出来喝酒?她说是啊,而且每次都来这里。我说你们经常吵吗?她说是我跟他吵,不是他跟我吵。我说一般情况下都是有理的一方才跑出来。她笑了一下,说看来是你有理了?我说本来我要做三好男人的,没做成。她唇角的一丝笑纹扩大开来,说敬三好男人一杯,我说是正准备做,没做成。她哈哈笑起来,说你知道吗?我老公是“百好男人”。我说那你还吵什么架?没道理啊,她说你见过有道理的女人吗?我摇摇头,说好象没。李雪芳的影子在我的眼前晃了一下,立即消失了。
    我一声叹息。这个城市里每个晚上会有多少夫妻在亲亲我我,有多少夫妻在砸盆子摔碗,而又有多少男男女女躲进这苍凉的黑夜里想要把自己灌醉?
    酒吧这个高雅的场所如今成为小姐出入谋生之地。而她并不是,而是地地道道良家妇女,我打消了邪念,专心同她喝酒抽烟,还给她弹去散落在她肩膀上的一粒烟灰。几杯啤酒下肚,感觉畅快了很多。
    一晚上我和她不知道喝了多少啤酒,可我还想喝。
    眼前一切模糊不定,自己也感觉轻飘飘的,脑子里既兴奋又刺激,这感觉真他妈好。间或听到手机响,我没接,也没看,我知道那是谭艳。我厌倦了我的生活,我愿意永远缩在这橘红的灯光里和她温柔的注视里。我们没说什么话,而又好象说了很多话。
    我坐到她身边搂住了她的腰,她很配合得欠了欠身子,软软的。多少年前,在建安公园西北角那颗桃树下面,我也搂过另一个软软的腰吗?而那个腰现在又在被谁搂着呢?
    她发丛中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非常宜人,这味道似乎在我梦里出现过。我说你本来不是要走吗?要去哪里?她说还能去哪,回家呗。我说幸亏我及时赶到,她说幸亏她那时候出去。我长叹一声“真是天作之合!”她说你别臭美了,这说明不了什么。我问她,你一直在这个城市?她说她就出生在这里。我说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她说我凭什么要被你发现?“无缘见面不相识,没准我们在哪看见过。”
    我说这得算是缘分吧?她说算。
    我说那感谢吵架。她说好,感谢吵架。
    我说干杯。她说,干。
    我觉得很痛快。这感觉是那天晚上我唯一的记忆。她酒量奇大,可比张晓梅;颦笑动人,可比张曼玉,酒香人美,一晚上我上了N趟厕所。啤酒可真是好东西,上面进下面出,只剩下那点迷人的酒精残留在我的身体里,麻醉着我的神经。我说我要是落草为寇,就封你为我的压寨夫人,她呵呵直笑,说她不愿意同我落草,更愿意同我一起闯荡江湖,然后举起杯子豪爽地说走一个。
    世界越来越大,然后逐渐离我远去。我疲倦之极,渐渐躺倒在那张宽大的沙发上,和她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开暧昧的玩笑。
    醒来的时候我腰酸背疼,酒吧桌子上方那盏灯依然发出昏暗的光来。我发现我正搂着她,闻到她头发里淡淡的洗发水味道,定定神,发现这不是谭艳。我吓了一跳,赶紧松手。她也醒了,同样吓了一跳,推了我一把:“你干嘛?”然后两个人相视大笑。
    我说,赶紧回家吧,小心你老公不要你了。她看看表,说没这么早吧?我说几点了,她说才十点多。
    我看了看放在桌子上面和下面横七竖八的瓶子,突然猛醒:是第二天了吧?昨晚有时间记忆的时候就十二点多了。我跳起来跑到走廊窗口一看,外面马路上与平时一样熙熙攘攘、人流如织,片片树叶正在秋风中翻滚飘落。
    我下楼去结完帐走出门去,又踅回来,跑上来问她叫什么。她一边从包里取出镜子梳头一边跟我说她叫何冰冰。我转身欲走,她叫住我:你呢?我说我叫卫中华。想了想,我把手机丢给她,她按了半天,等她的手机响了又扔给我,说我有五个未接电话。
    大街上阳光普照,我脑袋昏沉沉的,感觉眼睛浮肿,有点睁不开,嘴里苦涩不堪,胃里象装了一只死耗子。打开手机看了一下,五个未接电话里没有谭艳的,有两个杨主任的,三个张晓梅的。
    我给张晓梅打过去,她悄悄说卫哥你快来公司,杨主任不高兴了。





    上部卷一:末日纯真 第十九章(上)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3…5 15:00:18 本章字数:2502

    谭艳曾经给我制定过“三不上床”规定:不刷牙不准上床,不洗脸洗脚不准上床,晚上超过十二点回家不准上床——不然就一脚蹬下来。今天我违反了前两项规定,但没人蹬我下来,因为谭艳不在家。
    她回娘家去了,没跟我说。
    昨晚一夜没回来,今天一天我也没给谭艳打电话,下午下班回到家里后发现家里静悄悄的,静的有点异常。刚结婚的时候谭艳喜欢象小孩子那样看见我来了就把门锁上,藏在某扇门后,等我进来走到某扇门前的时候她就大叫一声,“哗”得跳出来,把我吓个半死后搂着我的脖子又笑又跳。
    我在各个房间、阳台、洗手间都转了一圈,每扇门后头都看了,连床底下都看了,没发现谭艳的任何蛛丝马迹。想起昨天的事情来,感觉有点悲愤,看来做个好男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我抓起手机给她打电话,她不接,直接挂了。我再打她还是直接挂掉。我穷追不舍地不停打过去,一遍比一遍来气,可拨到第五遍的时候却发现她关机了。
    我骂了一句***,将手机丢在茶几上。
    结婚后我一直怀念单身的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坐着就坐着,想卧着就卧着,还可以玩倒立拿大鼎,想听音乐的时候就把那些重金属摇滚乐音量开到最大然后跟着崔健或者何勇乱吼一气,想喝酒一个电话就能纠集一群狐朋狗友,喝到几点也没人催你。现在谭艳给了我重新体验单身生活的机会,却发现一个人的夜晚如此难熬。
    看着到处打扫的一尘不染的房间,我心里如尘土飞扬,乱糟糟一片。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谭艳的种种好处来。
    谭艳是个特别爱干净的人,地一天要拖上不知道多少遍,家具的漆都快被她擦掉了,我因此一直说她有洁癖,“打扫这么干净还叫不叫人落脚啊?”我教育她:一个家太干净了并不好,就好象一个人一点缺点也没有也不好,家里太干净会使人感觉无法立足,人太高尚会使人感到难以接近。她说我“自己不干净还不允许别人干净,自己阴暗还看不得别人高尚”,是典型的懒汉逻辑、混帐逻辑。但我去别人家里看见狼藉一片就觉得非常得意,相比之下比我家还干净的还真不多。衣服我常常才穿了两三天就被谭艳强制脱掉,我说衣服没穿烂倒被你洗烂了,她说你穿的邋里邋遢丢的不是你的人,丢的是你老婆的人。窗台上那缸热带鱼我买回来就没管过,都是谭艳一把屎一把尿养起来的。看着那群又肥又大的燕鱼悠闲地游来游去,我叹了口气,觉得我昨天也许是有点过了。
    百无聊赖,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来看去除了广告几乎所有频道都在演谭艳喜欢看的那些垃圾电视剧。我烦躁地关掉电视,点了根烟,拿了本书去洗手间,可我一个字也没看下去。
    这时候我听到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我来不及擦屁股半提着裤子撇着腿跑到客厅,一看是谭艳的。
    我说你在哪里呢?从家里跑出去也不来个电话,给你打电话还不接、还关机,你干嘛呢你?她口气淡淡地说:“我是跟你卫中华学的。”我说我这么多优点你不学,怎么偏偏学我的缺点?她“嗤”了一声,说她在她妈家里,叫我不用去找她。我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说看看吧,“要休整休整”。我“啪”得扣了电话,不由又是一阵恼怒。上次谭艳跑回娘家是因为一件小事吵了起来,吵到最后连开始为什么吵都忘记了,我吼她滚,她就很听话地“滚”回娘家去了。
    重新坐到马桶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象一个经营不善、濒临破产的生意人,心里充满了落魄感和失败感。这个由我和谭艳组成的家究竟对我意味着什么?关于“家”,有很多充满诗意的解释,但对我来说更多的不是温馨,我查找半天原因,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总认为要不是谭艳那张嘴,说不定这个家会温馨得多。
    不过昨晚谈到这一点的时候何冰冰却不是这么解释的,她问我:“你觉得一个巴掌能拍得响么?”
    我拿起手机盯了半天,看到何冰冰给我留的那个电话,有点想拨过去的冲动。想想还是算了吧,人家又不是天天吵架,再说酒吧消费挺高的,上午一结帐四百多,虽然由于进了机关收入提高了一点,有时候还能蹭点公司的便宜,但水涨船高,消费水平也随之提高,手头还是紧紧巴巴的。机关人员喜欢串联喝酒,但我很少喊号子请客,请客就去百花酒楼,因为刀疤可以在那里签字。
    不过想起昨晚的那场艳遇,倒觉得挺浪漫的,不知道现在的卫中华还有没有爱河可以跳。
    上午我刚到办公室张晓梅就问我家里出什么事了。我说没出什么事啊,她说你脸色不大好看。我说嗯,昨晚喝涝了,然后我问张晓梅杨老头为什么不高兴,“他不是号称不生气吗?”她说那要分对谁,毕竟我们是他的直接下属。我说也是,不生气怎么能体现领导的面子,办公室有什么事情?张晓梅说昨天下班的时候杨主任接到书记的紧急通知,说上边今天上午来检查,本来是突击检查,不想叫下边知道,但领导不知道怎么事先得到了消息,通知我们赶紧做准备,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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