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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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第6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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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恃”,就难了——这意味着,必须在侍卫中找到真正肯拿命出来卖的人。

    国初的时候,紫禁城侍卫,全部出自上三旗,后来,范围慢慢扩展到下五旗,不过,全部都由满蒙亲贵子弟充任,普通的旗人,几乎是没有的。康熙朝,侍卫中开始出现中、下层的旗人,汉军旗也加入了进来。雍正朝以后,由武举一途,再替汉人开了个小小的口子。不过,如前文所述,汉人侍卫的数量极少,从没有能在侍卫系统内做到高位的,整体来说,无足轻重。

    这些措施,基本保证到了大内侍卫对保卫对象的忠诚度,也为关卓凡对侍卫系统的渗透,大大增加了难度。

    不过,既开了口子,再小,也是有机可乘的,军调处最终还是达到了目的。

    这个目的是如何达到的,容后再表。

    至于“黄雀”,嗯,没错,就是小皇帝。

    *(未完待续。)

第一一九章 平均分() 
小皇帝,小皇帝。

    以小皇帝为“黄雀”的念头,关卓凡很早就有,但是,“黄雀行动”之类的计划,只是他对待小皇帝的诸多选项之一,且排位并不靠前。这一选项的排位逐步前移,最终成为第一和唯一选项并付诸实施,是有一个相当长的过程的。

    刚开始的时候,关卓凡对待小皇帝的基本方针,是“观察、了解、影响、控制”。

    他要看一看,这个小皇帝,和历史资料中的那个早崩的穆宗皇帝,是否能够对的上号,有没有改变的可能?

    当然,是按照关卓凡的想法、符合关卓凡的利益的改变。

    为此,他毛遂自荐,入直弘德殿,做了小皇帝“洋务、兵事”功课的师傅。

    不过,入直弘德殿,更直接和更重要的目的,还不是“观察、了解、影响、控制”小皇帝,而是以下两个:

    其一,为自己上多一道保险。

    清朝对于储君和皇子的教育的重视,大约是中国历朝历代之冠,因此,在清朝的政治中,帝师的地位,超然而崇高,某种意义上,帝师的资历,算是一种“丹书铁劵”、“免死金牌”,这一点,到了清朝的中后期,表现得尤其明显。

    祺祥政变时,顾命八大臣中的杜翰,是肃顺集团的谋主,打压两宫和恭王的谋划,大多出于其手,慈禧和恭王,衔之次骨。本来,除了肃顺,他们第二个欲杀之而后快的,就是杜翰。可是,因为杜翰的父亲是文宗的师傅杜受田,不但不好杀他,还不好给予过重的处分,法司“议革职戍新疆”,但“诏原之,褫职,免其发遣”。

    就是说,从拘留所出来就直接回家了,一天正经的牢也没坐过。

    杜翰本人并非帝师,不过是帝师的儿子,就占了偌大的便宜,恭王和慈禧,宁肯去杀载垣和端华这两个铁帽子王,也不来动他。

    如果本人就是帝师,待遇就更好一些了。

    翁同龢是光绪新政的核心人物,康、梁等人的大后台。戊戌变法,新旧矛盾激化,维新派欲铤而走险,不利于慈禧,袁世凯出首,慈禧发动政变,恢复训政,幽禁德宗,杀六君子,但翁师傅的处分,不过是“革职,永不叙用”,而且,在其逝世五年后的宣统元年,诏复原官,追谥文恭。

    宦海沉浮,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更何况关卓凡做的,改革也好,权争也罢,都会遭遇力道极为猛烈的反抗,有时候甚至是千夫所指,实在是极需要替自己多上一道保险的。

    杜翰、翁同龢和政治对手的矛盾,都接近你死我活的程度,落马后,却都因为帝师这个因素而得保首领,帝师,就是关卓凡替自己上的一道保险。

    此其一。

    其二,以增加小皇帝“兵事、洋务”功课为契机,打压守旧势力,加速推进新政。

    “兵事”不是重点,重点是洋务,如果连皇帝都学“洋务”,今后,还有谁不能学、不该学“洋务”的?

    这是最好的“标杆”,如果这一关能过去,之后,“新政”就可以大踏步地向前进了。

    守旧派的反对如期而至,办个“同文馆”,还要吵得沸反盈天,皇帝学“洋务”,真正是如丧考妣了!

    然而,关卓凡布置得宜,抢先一步,封住了守旧派领袖倭仁的嘴,蛇无头不行,守旧派乱了章法,待钟王宣旨,劈头盖脸,将第一个上折反对的詹事府右庶子孙东谋一顿“锥心之诛”后,守旧派气焰大减,不得不消停了下来,关卓凡无惊无险地闯过了新旧之争的第一关。

    其三,才轮到“观察、了解、影响、控制”小皇帝。

    首先是“观察、了解”:看一看,这个小皇帝,和历史上的穆宗,是否真的是一码事?如是,有没有改变他的可能性?值不值得做出相关的努力?答案如果是否定的话,就要确定:自己有“影响、控制”他的可能性吗?

    “原时空那个早崩的穆宗皇帝”,是个什么样子的皇帝呢?

    先来看看穆宗的前任、后任们。

    有人说过,中国历朝历代皇帝的平均水准,以清朝为最高。这是一个注定会引起争议的说法,但是,若仅以封建社会的维度而言,关卓凡是认同这个说法的。

    乾隆之前,国势强盛,对于皇帝水准的争议较小,不去说他了;乾隆以后,国势陵替,内忧外患,但皇帝的水准,依然有可圈可点之处。

    中国的大门,是在宣宗手上失守的。这倒不算是他真正的责任——以彼时之时代差距,换了哪个做皇帝,也必定是守不住的。宣宗真正的历史责任在于:战败之后,面对时代大潮,没有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思和改变,白白浪费了整整十年的宝贵时光。

    不过,“若以封建社会维度而言”,在道德水准这一项上,做人也好,做皇帝也罢,宣宗却几乎是完美无缺的:侍母至孝——还不是生母;自奉至检——到了变态的地步;尊师重道——甚至为此一脚踢死了自己的皇长子。

    如果排一个“中国皇帝道德榜”,历朝历代数百位皇帝中,宣宗一定名列前茅。

    还有,宣宗虽然保守,但绝不是一个昏庸糊涂、无所作为的皇帝,不然,也不会有禁烟之举了——在当时的情形下,禁烟,其实是帝国一次重大的自我更新和救赎的努力,如果面对的不是英国这个和当时的中国几乎不算一个位面上的对手,未必就不会成功。

    晚清的皇帝,文宗大约是被诟病最多的一个了。这位被关卓凡戴上了一顶又一顶绿帽子的皇帝,脾性较之他的老爸,刚刚好倒转了了过来:喜好声色,热爱享受。可是,平心而论,文宗在这上面花的钱,其实是非常有限的,事实上,他坚决支持肃顺的紧缩开支、裁汰冗员的政策,以致八旗上下、朝野内外怨声载道,也为肃顺种下了日后的杀身之祸。可是,不如此,哪里均得出军费来平定洪杨的大乱?

    平定洪杨,在慈禧和恭王手上收功,但是,底子却是文宗和肃顺打下来的,不论是裁减八旗钱粮,还是重用曾国藩等汉员,慈禧、恭王都延续了被他们杀掉的肃顺的政策,可以说,肃顺在前面替他们唱了黑脸,做了丑人。

    对待外面的世界,文宗和宣宗,一样是保守的,但不能因此就对他们的努力和成绩视而不见。

    德宗能力有限,但无论如何,晓得知耻后勇,奋发图强,改革的大方向,也是基本对头的,只是手段过于简单粗暴,步子太大,扯着了蛋。

    溥仪退位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孩子,不在讨论之列。

    穆宗呢?

    这么说吧,幸好他亲政一年便早早地挂掉了,不然,一定会大幅度拉低清朝皇帝的平均得分,“中国历朝历代皇帝的平均水准,以清朝为最高”之说法,还能不能够成立,可就得两说了。

    清朝的皇帝中,穆宗是一个真正的“异数”。

    中国历史上,昏君、暴君,车载斗量,但同为昏君、暴君,大一统王朝的昏君、暴君,和五胡乱华、五代十国等乱世的昏君、暴君,表现的形式是很不一样的。

    大一统王朝,制度完善、严密——愈往后愈是如此,皇帝从小就接受良好而严格的教育,不论其本性如何,不论日后变成了多么奇葩的昏君、暴君,在他们刚刚登基的时候,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会表现出虚己纳谏、克勤克俭、励精图治等一个好皇帝应该具有的优秀品质。

    譬如宋徽宗、明神宗,刚刚继位的时候,全然是一副四有好青年的形象。

    唯有穆宗,甫一登基,就迫不及待地表现自己的昏、暴。

    *(未完待续。)

第一二零章 气数,气数() 
能够充分表现穆宗的昏、暴的,一个是成禄案引发的吴可读案,一个是欲重修圆明园而引起的天大风波。

    成禄,乌鲁木齐提督,镶蓝旗。说起此人,书友们大约还有一点印象,左宗棠平定甘肃全境,朝堂之上,慈禧痛斥乌鲁木齐提督成禄,“窝在甘肃,新疆不敢去,甘回打不了,不晓得干什么吃的!传旨,乌鲁木齐提督成禄,丧师失地,迁延不进,就地免职!”然后,“所遗乌鲁木齐提督一职,着展东禄接任!”

    这是本时空的事儿,在原时空,平定甘肃花了更长的时间,因此,成禄有更多的时间为非作歹:

    他身为乌鲁木齐提督,非但滞留甘肃,坐视新疆糜烂,前后七年,迁延不进,还苛虐驻地周围民众,前后索要钱银三十余万两——在甘肃那种穷地方,这是一个天文数字。士民抗议,成禄居然巫良为匪,纵兵虐杀二百余人,然后上报朝廷,说自己打了一个胜仗。

    左宗棠西征,查得情弊,上折严劾,成禄“革职拿问”。

    但成禄是醇王的私人,后台太硬,如此恶行,最后只拟了一个“斩监候”。

    是个人就晓得,这一“候”,脑袋就算保住了。等到了皇帝大婚、太后整寿之类的“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儿,或“加恩”,或“大赦”,就可减刑,甚至释放。

    一位甘肃籍的御史,叫吴可读的,悲愤之下,上折力争,内有警句:“皇上先斩成禄之头,悬之汇街以谢甘肃百姓;然后再斩臣之头,悬之成氏之门,以谢成禄。”

    这几句话,激怒了穆宗,认为吴可读欺他年轻,才出此锥心刺耳之语。于是,不但不杀成禄,反倒真要斩吴可读的头了!

    这就太荒唐了。

    成禄的案由是没有争议的,有争议的只是量刑的尺度,因为这个杀言官,不成了桀纣了吗?

    这真正叫“亡国气象”!两宫皇太后苦劝,但穆宗发了牛脾气,生母的话固然不听,一向敬爱的嫡母的话,也不听。

    皇帝的要求太过分了,亲贵大员,一时之间,没有人肯主办这个案子,这个时候,醇王跳了出来:“我来替皇上出气!”

    于是,醇王主持,三法司会审,竟真办了吴可读死罪!

    到了“画行”的时候,大理寺少卿王家璧死活不肯下笔。

    定死罪,需要三法司所有堂官,正、副都算上,“全堂阙诺”,缺一不可。就因为王家璧不肯昧了良心,阿附上意,吴可读终于逃得一命,改判了充军。

    这位王家璧,在本书中也是出过场的,就是“铁路大会议”上,踌躇再三,才最后一个在支持兴办铁路的奏折上署名的那一位。

    如果说,吴可读一案上,穆宗的表现,仅仅是“荒唐”,那么,重修圆明园一事上,穆宗的表现,就是“疯狂”了。

    重修圆明园,亲政之前,穆宗便一直念兹在兹,一俟亲政,立即开始着手此事。

    这里边儿,既有无可压抑的“游观之兴”,也有强烈的虚荣心在作祟:你们烧了我家的园子,我修个更好的出来,气死你们!

    当然,重修圆明园,名义上是“感戴慈恩”,以之为两宫皇太后颐养天年之所。

    百废待兴,资金紧绌,这个时候重修圆明园,以内务府的尿性,非把国家财政修破产了不可。阿房宫、艮岳殷鉴在前!恭王打头反对,穆宗居然对他六叔拍桌子,大声咆哮:“我把这个皇帝让给你做好不好?”

    然后大发威风,撤掉恭王一切差使——这还不够,“革去亲王世袭罔替,降入不入八分辅国公”。

    军机大臣和御前大臣惊愤交谏,穆宗脾气上来,居然亲自拟旨,要将五军机、五御前等十位重臣,一起革掉。

    这就不仅是“倒行逆施”,简直是“丧心病狂”了。

    穆宗不明白:清朝的中央集权的政治体制,脱胎于满洲贵族共和,满洲亲贵,是政权的“股东”。就算经过康、雍、乾三朝,“股东”的“表决权”,就比例而言,相对于皇帝这个“董事长”降低了,但依然还是“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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