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清广本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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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清广本纪- 第18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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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斯特拉冈小声反问:“难道咱们什么权利也没有了?

    弗拉季米尔大笑,象先前一样突然抑制住,改为咧开嘴嘻笑,等笑够了才说:“你真叫我忍不住笑,要是笑不算违法的话。”

    爱斯特拉冈一脸沮丧,甚至带着点儿悲愤道:“咱们已经失去了咱们的权利?”

    弗拉季米尔冷静客观地回答:“咱们已经放弃啦。”

    沉默。

    吕清广没说话,古华更不可能出声,他想要拖吕清广退后,却又不敢伸手,想先退又怕前辈不肯跟自己一道,心里很是纠结。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他们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胳膊耷拉着,脑袋低垂着,两只膝盖在往下沉。

    爱斯特拉冈无力地说:“难道咱们没给系住?”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以组织词语,“难道咱们没──”

    弗拉季米尔举起一只手,示意暂停,并大声提醒道:“听!”

    他们倾听,显出可笑的紧张样子。

    古华也侧耳倾听,却什么都没听到,于是满眼疑惑的看向吕清广。

    吕清广轻轻摇头,示意自己也什么都没有听到。

    爱斯特拉冈小声说:“我什么也没听见。”

    弗拉季米尔:“嘘!”

    他们倾听。爱斯特拉冈身体失去平衡,险些儿摔在地上。他攥住弗拉季米尔的一只胳膊,摇晃了两下。他们挤在一起静听。古华在一旁竖着耳朵。而这一刻,吕清广遥感到另一时空的自己,并接收到那个元婴之躯的讯息,关于这一幕,关于整个剧本的讯息。

    终于,弗拉季米尔开口承认:“我也没听见。”

    古华和弗拉季米尔、弗拉季米尔同时发出如释重负的叹气声。

    弗拉季米尔和爱斯特拉冈松弛下来,彼此分开。

    带着那么一点儿抱怨的情绪,爱斯特拉冈说道:“你吓了我一跳。”

    弗拉季米尔充满失望地慨叹:“我还以为是他哩。”

    “谁?”爱斯特拉冈紧盯着弗拉季米尔问,显然,他很紧张。

    弗拉季米尔回答:“戈多。”

    爱斯特拉冈松了口气:“呸!是风吹芦苇响。”

    古华极目远眺,但可以看到的景物里分明不见芦苇的存在。

    弗拉季米尔信誓旦旦地表态:“我简直可以发誓说我听到了吆喝声。”

    没有多想的爱斯特拉冈接着后半截话发问:“他干嘛要吆喝呢?”

    弗拉季米尔肯定的说:“吆喝他的马。”他的表情很诚恳,就像是亲耳听到亲眼看到。

    沉默。

    吕清广已经知道面前这两位是在戏里,但不能确定他们是在演戏还活在戏里,甚至本身就是这部戏,这三种情况都是有可能出现的,甚至还可能是别的什么想不到的状况,在摸不清底细前,吕清广不知道该怎样去做才对。

    爱斯特拉冈突然说道:“我饿啦。”

    吕清广已经不会感到饿了,要不然他早就饿死了,古华目前还不能完全不进食,但进食的周期可以延得很长。一次进食吃得也可以很多,恶是可以忽略的。

    弗拉季米尔问:“你要吃一个胡萝卜吗?”

    很显然,胡萝卜不是爱斯特拉冈最爱,他询问道:“就只有胡萝卜了吗?”话里有不满也有希冀。

    想了一下,弗拉季米尔回答:“我也许还有几个萝卜。”

    爱斯特拉冈无奈地做出选择:“给我一个胡萝卜。”

    弗拉季米尔在他的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一个。

    爱斯特拉冈咬了一口,忿忿地说:“这是萝卜!”

    弗拉季米尔说:“哦,请原谅!我简直可以发誓说我给你的是胡萝卜。”他又在衣袋里摸索,只找到萝卜。“都是萝卜,”他摸衣袋,“你一定已把最后一个胡萝卜吃掉了。”他继续摸索着衣袋,“等一等,我找着了。”他掏出一个胡萝卜递给爱斯特拉冈,“拿去,亲爱的朋友。”

    爱斯特拉冈用衣袖擦了擦胡萝卜吃起来。

    “把最后一个吃了吧,”弗拉季米尔表示,“这样就把它们全部消灭掉啦。”

    爱斯特拉冈一边咀嚼着,一边发言:“我刚才问了你一个问题。”

    弗拉季米尔茫然:“啊!”

    爱斯特拉冈问:“你回答了没有?”

    弗拉季米尔没有回答,而是提问:“胡萝卜的滋味怎样?”

    爱斯特拉冈说:“是胡萝卜的滋味。”

    “好得很,好得很。”弗拉季米尔顿了下下,问:“你刚才问是什么问题?”

    爱斯特拉冈回答:“我已经忘了。”他继续咀嚼着),“是这事伤我脑筋。”他欣赏地瞅着胡萝卜,用拇指和食指拎着它摆动。“我决不会忘掉这一个胡萝卜。”他若有所思地吮吸着胡萝卜的根,“啊,对了,我这会儿想起来啦。”

    弗拉季米尔用鼻腔质疑:“嗯?”

    爱斯特拉冈嘴里塞得满满的,出神地问:“难道我们没给系住?”

    弗拉季米尔摇头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出来。”

    爱斯特拉冈咀嚼着,咽了一下,然后再说:“我问你难道我们没给系住?”

    “系住?”弗拉季米尔表示不理解。

    爱斯特拉冈一个音一个音地往外蹦:“系──住。”

    还是无法理解的弗拉季米尔问:“你说“系住“是什么意思?”

    没办法,爱斯特拉冈绞尽脑汁找了个同义词:“拴住。”

    弗拉季米尔刨根问底儿:“拴在谁身上?被谁拴住?”

    爱所特拉冈直言道:“拴在你等的那个人身上。”

    “戈多?”弗拉季米尔不解,“拴在戈多身上?”突然,他意识到了症结所在,惊喜起来:“多妙的主意!一点不错。”想了想,“在这会儿。”

    爱斯特拉冈突然想到了什么,询问道:“他的名字是叫戈多吗?”

    弗拉季米尔点头:“我想是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六章 表象的世界7() 
“瞧这个。”爱斯特拉冈拎着叶子根部把吃剩的胡萝卜举起,在眼前旋转。“奇怪,越吃越没滋味。”

    弗拉季米尔说:“对我来说正好相反。”

    这次轮到爱斯特拉冈听不明白了,他提出:“换句话说?”

    弗拉季米尔立刻满足他:“我会慢慢地习惯。”

    爱斯特拉冈沉思了半晌然后问:“这是相反?”

    ……

    在德莫克拉西前进基地赛因斯…光伏157位面,地球,玉兰市的剧场里,舞台上。

    波卓:我希望不是我把你们赶跑的。再等一会儿吧,你们决不会后悔的。

    爱斯特拉冈:(以为对方要施舍什么)我们没什么急事。

    吕清广觉得事情不仅急切而且诡异。

    慈悲大妖王只觉得有些无聊,舞台上舞台下,没有任何一件事儿是让他感兴趣的。

    波卓:(点起烟斗)第二斗的味道总要差些。(他从嘴里取下烟斗,看着它沉吟一会儿)比起第一斗来,我的意思是说。(他重新把烟斗放到嘴里)可是不管怎样,烟味总是芬芳的。

    弗拉季米尔:我走啦。

    波卓:他不愿意跟我相处了。我也许不太人道,可是有谁在乎呢?(向弗拉季米尔)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行。譬如说你这会儿就走,在大白天,因为谁也不能否认这会儿还是大白天。(他们全都望着天空。慈悲大妖王也向上看,透过顶棚看到晚霞逐渐暗淡下来,在云层后面,星辰闪缩)好得很。(他们停止望天空)那样的话,会有什么给果呢──(他从嘴里取下烟斗,察看着)──烟斗灭了──(他重新点起烟斗)──那样的话──(喷了口烟)──一那样的话──(喷了口烟)──那样的话,你们跟人家的约会怎办呢?……跟那个戈丹……戈多……戈丁……反正你们知道我说的是谁,那个掌握你们命运的人……(沉默)……至少是当前的命运。

    弗拉季米尔:您怎么会知道的?

    波卓:他又跟我说话啦!要是继续保持这个关系,咱们过不多久就能成老朋友啦。

    爱斯特拉冈:他干嘛不把行李放下来?

    波卓:我见了他也准会高兴。我遇见的人越多,心里也就越高兴。跟最卑下的人分手之后,你也会觉得更聪明、更富足、更意识到自己的幸福。甚至你们……(他装模作样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表示他指的是他们两个)……甚至你们,谁知道呢,说不定将来对我也会有好处。

    爱斯特拉冈:他干嘛不把行李放下来?

    波卓:可是真要是那样,我准会大吃一惊。

    弗拉季米尔:有人在问你问题。

    波卓:(高兴)问题!谁?什么问题?一分钟前你们还在口口声声叫我老爷,害怕得身发抖。这会儿你们居然要问我问题了。这样做没什么好处!

    “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吕清广觉得头疼,准确的说是紫府疼,不是真的疼痛,类似于即极度紧张又同时闲得蛋疼的古怪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为什么不好又无法判断,不小心,就直接说了出来。

    吕清广的声音不大,但慈悲大妖王却听得很清楚,但他给不出答案,也跟着嘀咕了一遍,吉尔伯特·阿莫受到慈悲大妖王影响,也嘀咕了一遍。

    跟在吉尔伯特·阿莫身侧的临时女侍听到了,毫不怀疑地认定这是在向她提问,立刻回答道:“这幕戏剧是荒诞派的经典代表,是六十年代末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爱尔兰大师贝克特的名作。作品的中心思想是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发生……”

    吉尔伯特·阿莫摇了摇手指,示意女侍不要继续往下说了。

    女侍今天白天背了六个小时的中心思想和作者生平刚开头就被用轻蔑的手势打断了,强大的委屈感汹涌而来,鼻子发酸,强忍着眼泪,笑容僵硬。

    吕清广透过华丽的路过的视角看着舞台,紫府里思考着被封闭的时空里的同一出戏剧,同时,反复推敲着剧本。

    ──幕落

    他们坐着不动。

    弗拉季米尔:好,咱们走吧。

    爱斯特拉冈:嗯,咱们走不走?

    沉默。

    弗拉季米尔:不错,现在已经迟啦。

    沉默。

    爱斯特拉冈:现在已经迟啦。

    弗拉季米尔:咱们仍旧可以分手,要是你以为这样做更好的话。

    弗拉季米尔慢慢地穿过舞台,在爱斯特拉冈身旁坐下。

    爱斯特拉冈:不,天下事没一样是说得定的。

    “如果真是这样,封锁也说不定是很容易突破的。”吕清广想,“但真是没法说得定呀!也许稍不小心就万劫不复了,所以得加倍的小心。”

    弗拉季米尔:(并不动怒)那说不定。

    爱斯特拉冈:等一等!(他从弗拉季米尔:身边走开)我心里想,咱们要是分开手,各干各的,是不是会更好一些。(他穿过舞台坐在土墩上)咱俩不是走一条路的人。

    弗拉季米尔:我冷!

    爱斯特拉冈:等一等。

    他拖着他走。

    弗拉季米尔:念念不忘这些往事是没有好处的。快走吧。

    爱斯特拉冈:我的衣服是在太阳里晒干的。

    弗拉季米尔:这些都早已死掉了,埋葬掉了。

    爱斯特拉冈:是你把我救上岸的。

    弗拉季米尔:我们当时在收葡萄。

    爱斯特拉冈:你还记得我跳在伦河里的那一天吗?

    弗拉季米尔:我不知道。也许有五十年了。

    爱斯特拉冈:咱们在一块儿呆了多久啦?

    他拖着他走。

    弗拉季米尔:好的,好的、走吧。

    爱斯特拉冈:提醒我明天带条绳子来。

    他拖着他走。

    “似乎已有谁在拖着我。”吕清广在紫府里想,“一路上都是这样吧?那是谁呢?命运?”吕清广不敢确定,他有些犹豫,觉得未必竟然。“也许,我没有那么好运,并不是被拖着,而是被驱赶着,被鞭挞着在前进,一直被恐吓被威胁……”

    弗拉季米尔:走吧,天越来越冷啦。

    爱斯特拉冈:(望着树)可惜咱们身上没带条绳子。

    他拖着爱斯特拉冈:走。爱斯特拉冈:先是妥协,跟着反抗起来。他们停住脚步。

    爱斯特拉冈:走吧。

    他攥住爱斯特拉冈的一只胳膊。

    弗拉季米尔:你疯啦?咱们必须找个有掩蔽的地方。

    爱斯特拉冈:那么我们该做的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在这儿等。

    弗拉季米尔:他说戈多明天准来。(略停)你对这有什么看法?

    爱斯特拉冈:没有。

    弗拉季米尔:你没听见那孩子刚才说的?

    爱斯特拉冈:你怎么知道的呢?

    弗拉季米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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