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风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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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风云录-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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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鲍国医徐徐说道:“此人虽是伤势严重,不过基质很好,身体还复之势尚可。”

    黄台吉不由连声赞叹,言语由衷至极,说道:“国医真是圣手,先前开胸移心,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此次国医真是让我大长见识了,汉人医术真是非同一般哪。”

    却听鲍国医呵呵一笑,说道:“小小医术,有何足可道?我汉人真正可让人惊叹佩服的何止于此!”

    黄台吉耳听,虽自为满人,却也毫不生气,说道:“国医所说甚是,那汉人文化就让人痴迷的很,我如今每日都要抽出一些时间向范公讨教学习,一日不学,心中就象丢了魂似的,难受的不行。”

    杨青峰心想这鲍国医说话不卑不亢,即便对了奴尔哈赤之子这一个黄台吉也是如此,又处处维护汉人之尊,倒是颇有傲然骨气,又想黄台吉以满人未来之主极其尊贵之身,却是醉心汉人文化,对此却毫不掩饰,又极有肚量,却也难能可贵。见黄台吉向床边走来,向自己看了一看,问道:“这位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杨青峰心想此人身为满人未来之主,其心定是与他父亲努尔哈赤一般,也是有意汉人土地,如今却来问我,他奶奶的,我要是回了你,显得我身为汉人好没面子,不回又甚显尴尬,毕竟此人对自己没有恶意。正在不知如何处之,却听玉录玳说道:“阿玛,这位公子名叫杨青峰,他是大明皇朝中原武当山上空虚道长的徒弟。”黄台吉一听,又是哈哈大笑,向玉录玳说道:“我又没问你,怎地是我的格格儿说话呀?”玉录玳不加思索的说道:“谁让你说话那样,象审犯人似的,我怕你吓着我的青峰哥哥。”黄台吉笑的更甚,说道:“哎哟我的格格儿,你这青峰哥哥怎地叫的比阿玛还亲呢?阿玛我心里可是难受的很啊。”玉录玳脸上不由又是一红。黄台吉将眼看向那峨冠博带之人,那人心有神领,忙上前一步,说道:“贝勒爷,这武当山在大明湖北境内,山势巍峨,奇峰险峻,历代皆为中原道家之首,如今更是贵为大明皇家道场。这道家始于华夏春秋之时,开山祖师是为老子李耳,其时正是中华文化繁荣盛起之际,各派著术学说纷至迭起,有百家争鸣之状,道家学说在百家之中独树一帜,长盛不衰,传承至今已有二千余年之史,其所倡主旨是为清静无为道法自然,历为世人尊崇吸纳,时至如今更有炽盛之势,且那武当之士渐于道法参修之中创悟搏击之术,积至大成,自成一派,又以仁义豪侠助善除恶为旨,历辈皆有炼就惊世骇俗武功之人,将那武当之威扬于天下。武当与少林,历来皆是为领袖中原武林的豪门正派。

    峨冠博带之人滔滔不绝,如数家珍般将武当前传后教及今时今日之状叙述的甚是精细,其中有许多连杨青峰身为武当弟子也是不知,直把杨青峰听的目瞪口呆,那黄台吉耳听甚为专心,一脸肃然之中又大生向往之色。

    黄台吉听峨冠博带之人述完,心中沉思许久,似有话语,却是未说,只起身与那峨冠博带之人离去,鲍国医却是一脸平静只若不闻,也自身离。杨青峰心中好奇,问玉录玳道:“这一个峨冠博带之人是何许之人?”

    玉录玳道:“此人名叫范贰臣,文学很好,听说是北宋汉人名臣范仲淹的后人,玛法和阿玛都是十分喜欢他,常常向他请教学习汉文,遇有与大明重大决策,也每每与他讨教商议。”

    杨青峰一听,心中不由暗暗生气,心想奴尔哈赤每每遇有与大明的重大决策便与此人相商,此人定然便是站在满人的立场损我汉人之威,赫然便将自己当成满人的一员,方使可得奴尔哈赤之信,如若不然,奴尔哈赤至多也只会与他商议的一次两次,怎可每每便与他相商。此人便是汉人之中一个大大的忘祖忘宗之人,那奴尔哈赤纵容指使部族杀烧掳掠汉人、抢占汉人土地,说不得便有他在其间怂恿。不过玉录玳说他的祖上范仲淹是北宋名臣,却不知此人是何许人?

    杨青峰心中暗想,不曾说话,玉录玳便似已知杨青峰心中所思,说道:“听范贰臣自诩,他那祖上范仲淹是北宋文学家、政治家和军事家,曾率兵戍边,抗击西夏入侵大宋,最高官至朝廷参政知事,写有许多文学名篇,其中有一篇叫做什么《岳阳楼记》,便见他常常摇头晃脑念念不绝,有些我都可以背得了,青峰哥哥,我背给你听好不好?”

    杨青峰也想知道这范贰臣祖上到底是怎样之人,便道一声好。却见玉录玳将身站起,口中尚未出言,却已将头摇了三摇,自是学了范贰臣之势,方始念道:“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什么’而忧,‘什么’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其间有两句玉录玳记不住,便以什么两字替代,却见杨青峰伸掌一拍,说道:“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经杨青峰一说,玉录玳便也立时想起,连声说道:“是是,便是这两句。”却见杨青峰面现痛苦,刚刚杨青峰听至兴奋之处,伸掌一击,牵动浑身肌肉痛疼,是以脸现痛苦之色,只因杨青峰听玉录玳所念之词,先前在栖绝峰顶之前的路上已暗中听孙承宗诵过,至今心还记得,是以听玉录玳有两句记不住,自己便念了出来。又想范仲淹所写的文章,孙大人也拿来念诵,这范仲淹是一个名臣自是不错,只是不曾想他如今却有一个如此忘祖忘宗的子孙。

第76章 七十六:君生我便生() 
杨青峰在暗叹范仲淹有如此一个不忠不孝忘祖忘宗的子孙之际,忽地又想起一事,不由啊呀一声,玉录玳听了,只道杨青峰身上又起疼痛,大是关切,忙问道:“青峰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上又痛了?”

    杨青峰说道:“没事,我只是想问你,那天我们在那山洞之中。”杨青峰刚说至此,见玉录玳脸色一红,赛如云霞,心知她只道自己要说她用胸脯给自己暖身之事。玉录玳虽是活泼开朗,必竟是处女之身,从未与男人有过肌肤之亲,那天情急如此,如今虽是将一颗心给杨青峰也会毫不犹豫,但一想那天之事,也禁不住脸红心跳。

    杨青峰知她误会,忙说道:“不是,那天我昏迷不醒,后来之事也自不知,我有一把刀落在洞外雪地……”

    杨青峰话未说完,玉录玳已将身站起,说道:“青峰哥哥,你等我一会。”言毕将身出了房门,杨青峰也不知她是何意,不一会却见她身返回于屋中,手中捧一把套着刀鞘的单刀。

    杨青峰心中一喜,那刀鞘正是先前孱弱少年在京师依项羽刀身定做的刀鞘,却见玉录玳用力将那刀身拔出,一股寒气夺目而出,正是那把孱弱少年赠给自己的项羽刀!

    杨青峰心中大喜,伸手欲将那刀接过,手只伸得一半,只觉牵引的身上大疼,只好将臂放下。玉录玳将刀锋入于刀鞘之中,轻轻给杨青峰放在枕边床上,口中晒笑道:“青峰哥哥,你这把刀我好喜欢,可不可以送了给我?”

    玉录玳虽是不懂此刀是为宝刀,却见杨青峰对其如此珍爱,心中猜想是为别人所送,便想试他一试。

    杨青峰本是实诚之人,心思此刀是为孱弱少年所送,自己当初曾说还要还回于他,自是不能再送于人,只好说道:“这个不可。”

    玉录玳一听,只感心中一紧,便觉心中所猜不错,却又心存不甘,便又问道:“青峰哥哥,你这刀是不是一个漂亮姑娘相赠与你的?”

    杨青峰不知玉录玳心思,呵呵一笑,说道:“这倒不是,是一个少年公子所送。”

    玉录玳一听,方始放心,心内不由暗自高兴。

    杨青峰也来了兴致,顽性也起,取笑玉录玳道:“那个公子可是长的好看的很,我将他介绍给你认识,你一定会喜欢。”

    却见玉录玳连连摇头,说道:“不,我不要,我……”

    自那日山洞患难之后,玉录玳已将杨青峰当成了自己身之欲付之人,口中本想说我不要你介绍别人给我,我的心自是要给你的。

    然而玉录玳虽是恃宠刁蛮,贵为格格之身无有不敢,这一句话终是难以说得出口,却早已将一张俏脸羞的通红。

    杨青峰甚少经历男女之事,也不懂揣度女人之心,见玉录玳如此,也不以为然。

    过了一会,杨青峰本想再问玉录玳那日在那山洞之中后来情形如何?又如何至于此地,却又怕玉录玳心想那日山洞之中之事害羞。然自那以后一直不见何可大,心中牵挂不已,忍不住又问玉录玳道:“那一个名叫何可大的,可知如今他在于何地?”

    玉录玳面色一紧,脸现凄然,说道:“那一日他与那三人在路中相斗,待得有人得报前去相助,却已……。”说时心中难过不已,眼中蓄满泪水。

    杨青峰见她如此,心知何可大已为那三人所杀,心中不由一阵大恸,暗想此人虽是头脑愚钝,却是没有一丝城俯,又极具忠义,却是听了自己所编谎言,一路追随,只为对自己殷勤照料,却不料丢了性命。又想何可大如若此时尚在,先前自己胡吹海侃的胡悠之语,说不定已为人所识。不过自己宁愿如此,也不想他此时已为人所杀没了性命。

    心中痛了一阵,问玉录玳道:“那何可大的尸身,如今葬在何处?”

    玉录玳说道:“尸身已带回此处,葬在城外之东小山脚下。”

    杨青峰眼中之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暗暗将此记在心间,自思等到身体可动,便去那处祭一祭他,方对得起他一路对自己的相护之情。自闭了眼,沉思了一时,暗思此行寻参之事,又将眼睁开,问玉录玳道:“我如今身在此处,一共待的有多少天时?”

    玉录玳算了一算,说道:“从那一日你在山洞之中昏迷算起,我们在山洞中呆了一天,回来路上行走一天,你又昏迷了六天,这是你身醒之后的第五天,一共是十三天。”

    杨青峰不觉啊呀一声,心说这一眨眼便去了十三日,加上从长白山而来一路所行用去的三天,便是十六天,已是半月之多,殇情涧主所说的三月之限,虽是大致还有两个半月,只怕此事不是那么容易便可办到,自己需要紧抓了时日。

    当下对玉录玳说道:“录玳姑娘,明日便如那鲍国医所说,麻烦你把我送出屋外雪地之中,如此我想身体应是要好的快一些。”

    玉录玳见杨青峰自身也欲如此,也只得由他,当即答应。

    杨青峰又问玉录玳道:“听你所说,鲍国医先前将千年人参化作汁水注于我身体之内,具我所知,千年人参是为至宝,轻易而不可得,此人参却是从何而来?”

    玉录玳道:“千年人参确是甚为难得,此支人参先前阿玛受人所赠,藏于匣中已有几十年之久,今为你所用,真可谓是物有所值。”

    杨青峰暗思先前恍惚之中听黄台吉所言,还只道在此之地,千年人参甚为好寻,却不料他恰恰也只此一棵。心想此时也只有尽快将伤养的身体可动,便即去殇情涧主所指之处伺机而寻。心想至此,又问玉录玳道:“此处是何地?去那赫图阿拉城还有多远?”

    却听玉录玳一阵大笑,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此处便是在赫图阿拉城中。”

    杨青峰心中一喜,方始想起先前昏迷之时似是听得有人说道是在赫图阿拉之城,却是忘了,不由问道:“听说城中有一个叫何和礼的人,可有此人?居在何处?”

    却见玉录玳脸上之笑陡地僵住,说道:“你却问他做什么?”

    杨青峰不知玉录玳何以如此,只随口胡撰道:“听说此人是个大官,我觉着好奇,随口所问而已。”

    玉录玳不知杨青峰是在撒谎,忙一本正经的说道:“此人家居城西,现在却不在此地,随了我的玛法身在抚安。”顿了一顿又说道:“现在此处他有一个次子在家持家,就是那天在那路上逃走之人,名叫何满溢。”未了又补上一句:胆小猥琐,不是男人的人。

    满族之人先前以渔猎为生,不论男女皆是崇敬勇敢胆大血性,那一天何满溢弃了众人而逃,玉录玳早已看他不起,所以说他胆小,不是男人,时至今日依然不能释怀,却又说他猥琐,杨青峰也不知为何。

    其实杨青峰不知,这何和礼先前是董鄂部之主,带了董鄂部族之众归附奴尔哈赤,随了奴尔哈赤四处征战,攻城拔寨,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奴尔哈赤心中感激,便有意将孙女玉录玳许配给他的子嗣,却恰值何和礼次子何满溢倾慕玉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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