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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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 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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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兰没有阻挡,家中诸事,不是她这个已经和离的二姑娘可以随便插手的,如今寄居娘家也只是权宜之计。

    侯夫人走入小阁时,褚辰正在奏疏上批红,朱笔一起一落,竟有君王之相。

    她立在隔扇边,脚步微顿,一直以来长子在她心里都是个十全十美,万事皆通之人,旁人一提及褚辰,她脸上十分有光彩,可怎么此时此刻此地,竟有种‘威严’迎面而来?

    侯夫人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他是自己怀胎十月生出来了,再怎么威严,那也是自己的儿子。

    “咳咳”许是自己也觉得不太自在,这些年来长子小阁的日子加起来五个手指都能数的清,屋里的陈设也都是褚辰亲自布置的,侯夫人猛然察觉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褚辰,你可忙好

    了?我有话同你说。”

    此话一出,侯夫人更加不自在了,怎么好像她这个做母亲的,还低了儿子一等了?哪有母亲找儿子谈话,还要等时机的?

    心虚能让人暴露出平日里少见的情绪。

    褚辰端坐在紫檀木的桌案前,宽大健硕的臂膀如山岳般稳重,玉冠束发,葳蕤立挺的五官,无一不显出他的气吞山河的男儿气概,他未抬头,只淡淡道:“儿子无空,母亲还是请回吧。”

    侯夫人刚迈出的步子一滞,双手拧着帕子,一时失语。

    她十六岁嫁给褚北严,半辈子的溺宠,加之褚家名声显赫,乃贵胄中的翘楚,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她从来都是有恃无恐,就没怕过谁,可眼下真不知该对褚辰说什么好,生怕

    一句话就惹的他不高兴了。

    褚辰冷漠且疏离的口气让她为之一僵。

    “你表兄这次是错了,好在若素无恙,这一篇还是翻过去吧。”侯夫人的声音低的自己都听不清。

    褚辰却听得一清二楚,他手里的朱笔未停,紧拧的眉心衬得幽深的眸子愈发深沉,浓密的睫毛下是一片令人心惊的阴霾,好半晌终于抬起头,瞳孔里蕴含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母亲对他们

    兄妹倒是极为关照,儿子福气薄,多年来未曾受母亲如此厚爱,然,儿子早及弱冠,也已成家,对吾妻更是倍加珍视,此生唯她在侧,方才心安,母亲有些想法最好趁早打消,莫叫儿子为难,

    否则,儿子也只能按着自己的心意来了。”

    褚辰一字一句说的平淡,但也是平淡,越叫人听了心里发毛。

    侯夫人嘴唇发白,牙关微颤。

    褚辰说的没错。

    这些年,她从未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

    可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按着他的心意来办事?

    他想干什么?

    “褚辰!我权当我求你这一次,饶了世淮吧。”侯夫人眼底起了水色,眸光复杂的望着褚辰,觉得长子无比陌生,宛若不认识一般,又好像从来未曾熟悉过。

    褚辰将朱笔置于笔山之上,修长的五指,一举一动都是从容无比的释然,他没有正面回答侯夫人的话,仍是淡淡道:“儿子这辈子只要吾妻一人,您的孙子也只能从她肚子里出来,望母亲休要

    将不想干的人与儿子牵连在一起。”

    侯夫人面色彻底僵住。

    他的意思是,没有白若素,他还一生不娶了?也不要子嗣了?

    不知道为什么,侯夫人突然对若素徒增了一股子恼意,就像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被旁人抢走之后的怒意,可她却无计可施,以前羽翼未成的褚辰,她管不了;如今权势滔天的褚辰,她更是干涉不

    得了。

    褚辰伸手从抽屉里取了一本小册子出来,亲手扔在了桌案上:“京城中尚未娶妻的世家子弟名单都在里面,总有一个是适合的,母亲看着办吧。”

    这是给刘娉婷备下的?

    他什么时候开始着手的这件事?还是早就预谋过要将娉婷嫁出去!

    侯夫人神情恍惚的拾起桌案上的册子翻了翻,里头记载相当详尽,哪家的公子,生辰八字,年岁大小,相貌如何,家中有几个兄弟,庶出还是嫡出,皆一应俱全,宛若一本相亲册。

    她突然觉得长子有些可怕。

    “你你难道不知道娉婷对你一片痴情,她等了你这么多年,耽搁了大好时光,你就一点不内疚?”侯夫人道。

    褚辰嗤鼻一笑:“我何曾说过会娶她?一切都是母亲与她一念之词罢了,那年口头定亲,也是母亲您当着姨母的面应下的,我又何曾答应过!母亲若非要娶,那您自己娶吧!”

    浑话!

    她怎么娶!

    侯夫人彻底失语,面对褚辰的强势,她也没了主意。

    褚辰又道:“儿子着实忙得很,您回去吧。对了,册子上的名单随时会变动,您最好尽快挑好名单,表妹的年纪确实耽搁不得了!”难得的空闲,是留着去看他妻子的,不想在旁人身上浪费。

    侯夫人从小阁出来,到了东院后,就将自己关在小佛堂整整一个下午,谁也不见。

    …

    昏黄的橘黄色光线将整座西南院照的满目金黄。

    若素从屋里探出头来,巧燕又拎了一匹麻雀,拿出去处理,见自家小姐整个下午兢兢业业,一叠澄心堂的纸上写满了草书,她猜测大抵离研制出解药的日子不久了。

    “小姐,您在看什么?”巧燕顺着若素看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不远处一株高大的榕树下是一方石桌石凳,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若素怯怯的出了屋子,站在回廊下,抱着跟圆柱呆立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了。

    她好奇心极强,非得弄个清楚不可,便吩咐了下去:“去找根细长的竹竿过来,记住要有屋檐那么高的。”

    院里的小丫鬟领命出去了,心里直犯嘀咕,也不知道小姐又想干什么,上回跟后厨讨了火折子过来,结果差点就烧了隔壁老陈家有孕的小妾的院子,人是没伤着,人家宠妾受惊过度,孩子差点

    也没保住,现在都没好全。夫人只能自降身份,领着补品登门致歉。

    不一会,潘叔亲自扛了根细长的竹竿过来:“小姐,您这是要”又要玩哪样啊?

    “拿来!”若素接过潘叔手里的竹竿,因为细长,并不是很沉,她走到榕树下,朝着树丛处的黑影狠狠戳了几下。

    立在树梢的男子一僵,手疾眼快的抓住了竹竿一端,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33章 去白府(6600字)() 
若素倒腾了一会,细腕不由得酸痛了起来,她是个典型的外柔内刚的女子,虽是体力不支,倒也更加确定那‘显灵’的祖宗,必定有诈。

    想忽悠她?还真把她当傻子呢?

    茂密无隙的粗壮榕树下,纷纷落叶而下,西南院里的大小丫鬟都在看热闹。

    潘叔嘴角猛抽,终还是不忍自家小姐这般‘操劳’下去,便讪讪道:“小姐,您要什么?老奴叫人置了梯子过来,再让人上去看看?”难不成是试药的麻雀都不管用,小姐惦记上掏鸟蛋了?

    若素还真是累了,她绝对不会勉强自己,胳膊麻了,脖子也酸了,一肚子怨气仰着头嚷嚷道:“喂,上面的人,你到底下不下来?等我上来捉到你,你便再无狡辩的机会了?”

    这是在给他机会呢?

    墨殇绿了脸,方才只是握着竹竿一端,也不敢太用力,多多少少也配合着树下的人,生怕她被伤着。

    可还是被她瞧出来了!

    众丫鬟仆面面相觑,目光加更齐刷刷的望着半空的榕树枝干,莫不是上头还藏了人不可?

    潘叔是府上的老人了,若素这一说,他老脸一沉,登时意识到了什么,小姐虽心智不足,可也算是精明过了头,她说是有人,那极有可能是藏了人了。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擅闯白府!”说着,便忙给身边的小厮下达了命令,叫其去寻了帮手过来。

    墨殇深知藏不住了,只是一会子下去,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何况他也解释不了。

    似有一阵清风从四处吹来,玄色身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树梢跳下,那双黑色粗绒布的皂靴稳稳落地,墨殇身形高大,这般仓促下来,用竹簪子束起的墨发上还贴了片树叶,阳光下,绿光闪闪。

    好不狼狈!

    他虽是褚辰的随从,可到底也算是个二等的侍卫,这些年跟着褚辰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众人瞩目之下,竟如被看光了一样,无地自容。

    他俊挺的立在那里,微低着头,看着眼前的绣花鞋,等待‘发落’。

    白府的人都是见过墨殇的,看清他的脸后,适龄的丫鬟们莫名其妙的红了脸,潘叔也是神色怪异,但稍作细想,便知这是褚辰的手笔,既然墨殇是被他安排在小姐身边的,潘叔作为管家也不好

    插手。

    再者,有高手在身边,对小姐而言也是有利的。

    潘叔正要开口说些客道话,却被若素抢了个先,她仿佛很高兴,哼哼唧唧了一会,道:“墨殇,是不是大坏蛋让你来的?”她眨巴着大眼,发现他摁着刀柄的右手壁上有一道极为明显的伤痕,

    像是被锋利之物划开的样子,虽已结痂,但至少能确定是近几个月内的伤,伤痕明显,且可以看出当时伤口裂的很大。

    大坏蛋?

    墨殇犯难了。

    若素又道:“我知道你不会说话,那你只要点头或摇头就是了?你若不配合,我就将你卖给人牙子,让你去山沟沟里当人家的上门女婿!听说那里的女子都是肥头大耳的,你莫要后悔了。

    ”

    墨殇:“”这算是威胁他么?谁能强迫他当女婿?他会将那些人一个个砍了的。

    见墨殇仍旧没有任何动作或表情,若素接着说:“这样吧,是大坏蛋叫你来的,你就点点头,不是好的话,你就摇头。”

    再犯难!

    他若点头,岂不是也认同主子是‘大坏蛋’?可要是摇头,那他怎么解释此刻会在白府的西南院里?

    这真是难!

    若素右手一伸,示意巧燕给她按摩酸胀的柔夷,一边故弄玄虚道:“罢了,我已看透一切,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墨殇:“”她真的知道么?就这样子还能称得上看透一切?

    他突然抬头,对上了若素一双润着秋水的清眸,里头还映着自己的面孔,他怔了一怔,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定住了。

    若素并没有察觉墨殇的反常,只道:“你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休要试图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中,否则我就在他身上试药!”

    巧燕咽了咽喉咙,也不知道是谁不久之前,才夸过姑爷是好官的,眼下就要拿人家试药了,女人的心,果真说变就变。

    墨殇鲜少会抬头正视着若素,闻言后,浓黑的剑眉皱了皱:她真的失了心智?

    怎么看都不像。

    墨殇当然不会轻易离开,任凭潘叔和若素如何说解,他就是不走,结结实实的如一根木桩子立在那里,耗了半柱香后,若素实在没有耐心了,就让潘叔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并对墨殇道:“想

    留下也成,你莫要再住在树上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白家吝啬到了责难下人的程度。还有伙食用度的银两另记账上,待褚大人来了,一并结算!”

    众人:“”这还不算吝啬?那什么是吝啬!

    就这样,墨殇被无故冠了个‘造访’的名义,暂时在白府的客房住了下来,潘叔领他去屋子时,他趁机观察了白府地形,若素的院落在西南角,穿过一条甬道,再隔着几间抱厦之后就是客房,

    如果真要发生什么变故,他极力为之,应该能赶过来,如此一盘算,也就稍微放下了七上八下的心。

    墨殇在客房歇下,左手抬起,摁在了胸膛上,那里面古怪的跳动着。

    西南院一场闹剧很成功的将甄家长老引了过来,他入宫半日,与太医院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夸下了海口,称这次城外的‘瘟疫’,还是得靠他们甄氏。

    能任职太医院官职的人岂会是等闲之辈,家中皆是祖上多少代的医者,虽说面对甄氏,还是存着几分敬意,可长老那番言论无疑让太医院博学之士,心中不满,便擅自定下了赌约。

    看看到底是太医院先解了城外之症,还是甄家?

    长老到了西南院的院隅,就见若素趴在一方石桌上,面前摆着一碗荷叶瘦肉的小粥,尚未走进,就能闻到诱人的荷叶清香和淡淡的枣香味,小女子正吃的那叫一个聚精会神。

    研制方子时,也没见她这般认真!

    “你”长老一口气险些就没上来:“这才什么时候,你怎么又吃东西!”不是没一会之前才吃过点心么?

    若素又尝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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