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的快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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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的快意人生-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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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好韩文宣喝完了玫瑰卤,韩清澜便带着弟弟迎了出去。

    甫一下了台阶,院门口就有人进来,当头那人一见到姐弟两个,露出满脸笑意:“这是澜澜和阿宣?”

    此人正是陈氏的娘家侄儿陈若非,三年前陈氏去世,陈若非随父亲来奔丧,韩清澜才九岁,陡然见眼前站着的是一个亭亭玉立的清绝少女,陈若非一时不太敢认。

    “是我,表哥。”韩清澜笑着应了一声,拉着韩文宣行礼。

    陈若非面目俊秀,气质清朗,立在那里如一棵春天的花树般令人赏心悦目,于京中贵女们而言,秦湛太难攀折,相比之下,陈若非要可亲可近许多。但是谁能想到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不久之后就会遭逢家族巨变,最后不明不白地死在流放的路上。

    前世韩清澜曾拿钱请人替他收尸,也不知最后办到没有。

    韩清澜陷入前世的回忆里,想找出更多关于陈家获罪的信息,在旁人看来,却是她久久地、含笑看着陈若非,似乎为他容光所慑。

    “咳咳。”有人咳嗽起来,吸引了韩清澜的目光。

    陈若非连忙错开一步,让咳嗽的那人上前,介绍道:“这是我同窗好友周扬,比我大几岁,他听说蜀中风景秀美,这次便过来游山玩水,顺便会会蜀地学子。”

    韩清澜知道陈若非是带着一个朋友过来的,但是前世对那人印象不深,此时顺着看过去,不禁有些错愕。

    完全不同于陈若非的丰神俊朗,周扬面色蜡黄,眼角往下耷拉,着实是个没精打采的长相,再加上留着胡子,穿着一身灰不溜秋的粗布袍,莫说是大陈若非几岁,就说是陈若非的父辈,都有人信。

    韩清澜看过去时,周扬双手交叠行了个拱手礼,“见过韩大姑娘。”

    因为对方是陌生男子,韩清澜谨守礼仪,行了礼便移开目光,然后将两人迎进了韩老夫人的屋子里。

    陈若非和周扬进门先行礼,韩老夫人十分高兴,对陈若非夸赞道:“果真虎父无犬子,你这孩子像你父亲,不但生得一表人才,还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

    陈若非谦虚了两句,韩老夫人又转过去夸周扬,却是愣了一下,韩老夫人向来爱的是俊俏的少年和姑娘,只能勉强道:“这后生长得长得老成持重,挺好,挺好的。”说完这句就赶紧移开目光。

    周扬全无异色,安然受之。

    韩老夫人身子不大好,问了一些陈家如何,京中故人如何之后就觉得精神疲累,叫韩清澜姐弟俩带着陈若非和周扬逛园子。

    今日天气晴朗,日头十分晒人,韩清澜在园中走了几步便觉脖颈出了一层薄汗,她和陈若非并行在前头,总觉得背后不大自在,一回头却是周扬正盯着她。

    眸光淡淡,既无热络,也无不敬。

    见她回头,周扬施施然从腰间取下一把折扇,递给她:“扇一扇。”

    陈若非有些诧异,却没有说话。

    “谢谢周大哥。”毕竟是表哥的好友,陈清澜见周扬是好意,便接过扇子,才摇了两下,只见陈若非一惊,劈手夺将过去,有些激动地道:“周兄,你这扇面的字是谁题的?”

    仿若铁画银钩,有着力透字背的力道,韩清澜也愣住了。

    京中贵女们皆知,秦湛的字画及不上陈若非;使剑比不过王少游,射箭比不上郑维,但他强在每一样都拿得出手,每一样都只输一二人。

    只有韩清澜知道,在她前世魂魄飘零的日子里,曾无数次看到秦湛独自一人时,用左手写字,左手使剑,左手射箭用左手做的每一样,无不是精彩绝伦,远胜右手。

    而此时,陈若非拿着的折扇上的题字,正是秦湛左手的字迹。

    韩清澜于宽大的袖子里捏紧拳头,前世舅舅陈秉槐的罪名是科场舞弊案,她曾听人提过一回,舅舅获罪之后,秦湛的人立时就接掌了他的职位。

    她看向扇子的主人周扬,莫非,表哥引狼入室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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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非拿着扇面反复揣摩笔画;语气中满是欣赏:“这扇面是谁题的;周兄可否引荐一番?”

    周扬不为二人的热情所动;语气淡淡:“我外出游历时与那人萍水相逢;过后再无往来;却是无法引荐。”

    陈若非似乎对周扬极其信任;毫不质疑话中真假;听了这话一脸的怅然。

    韩清澜也看向周扬,却是半个字也不信。

    前世秦湛从不以左利手示人,即便一个人独处时所作的画;所写的字,也必然会存放片刻便销毁,再则;和秦湛深交之人不可能生活穷困;但周扬却是一身俭寒布衣。

    韩清澜越发觉得他大奸似忠。

    眼下实在不是个说话的时机,韩清澜在园子里稍微走走便借口天热容易中暑;让下人引二人去客房安顿。

    *

    碧月和前世一样来告假;面上带着愧色:“今天红杏不在;奴婢本来不该请假的;但是奴婢爹妈给我带了个口信;说渝州那边来了亲戚;让奴婢务必回去一趟”

    碧月家中有父母兄长,是小时候家中受灾才卖进韩府的,后来家中渐渐有了起色;家人便向陈氏求了恩典;二十岁时就赎她回去。如今碧月已经十九岁,家中打算明年出府就成亲。

    韩清澜见碧月粉面带霞,故意问道:“渝州哪家亲戚?”

    “小姐——”碧月嗔了一句。

    渝州来的亲戚是碧月舅舅家,也是碧月家里定好的亲家,看碧月这模样多半是愿意的。但若按着前世的发展,不久之后那家人就会提出退亲,之后曹妈妈为儿子求娶碧月,碧月家中也是同意的,只不过碧月却立誓不愿,宁肯自梳明志。

    中间哪里出了差错,韩清澜只觉得就在眼前,却又偏偏隔着一层雾。未免今晚牵连到碧月,韩清澜势必要放她回家,只得叮嘱道:“男子都喜欢温柔的姑娘,你要装得像些。”

    碧月“噗嗤”一声笑,“小姐你何时成了个小大人。”

    或许是因为今日是起火的日子,韩清澜心中隐隐不安。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太阳西落,园子里十分凉爽,韩清澜放了碧月的假,便去找陈若非。

    她本来想和陈若非单独聊一聊,奈何周扬却是个要么没眼色要么没脸皮的人,不管到哪里都跟着,而陈若非对周扬毫无防备。

    韩清澜看一眼周扬,转头随口对陈若非道:“我记得小时候表哥对我很好,有人欺负我时总是表哥替我出头。”

    陈若非想起小时候也颇有些怀念,摸着韩清澜头顶,道:“现在谁要是欺负你,表哥一样为你出头。”

    “小时候最常欺负我的是秦湛。”韩清澜语气十分寻常,余光却锁在周扬身上,“秦湛总是拿御膳房秘制的糖球骗我,不要脸得很。”

    “咳咳!”

    周扬握拳咳嗽,韩清澜心道他果然有鬼。

    “这个——”陈若非面色有些尴尬,似乎想说点什么。

    “等等!”

    韩清澜脑子里突然如雷电闪过夜空一般,她记起来了,前世碧月舅舅家退亲,是因为就在今日,碧月在回家的路上被曹妈妈的儿子丁勇所辱!

    韩清澜手中无人,她心急如焚,瞥到不远处侍立着的几个陈若非的随从,急切地打断陈若非,道:“表哥,借个人给我用!”

    周扬在韩清澜背后出无声地点点头,陈若非颇觉意外,指了一个人给韩清澜。

    韩清澜怕那人不识此地道路,又听不懂蜀地方言,只叫他带话给钟家兄妹,说自己找碧月有急事,让他们去寻碧月,越快越好。

    *

    陈若非远道而来,韩老夫人在花园里为他办接风宴,虽然人不多,也依旧男女分开坐了两桌。

    “若非,姑父回来晚了,不要见怪。”韩怀远到家时已是傍晚,匆匆洗漱一番就赶了过来,解释道:“我从江阳赶回来,这几日雨水多路不好走,所以耽误了些。”

    说话的却是周扬,问道:“听说江阳最近接连失踪了很多青壮男子,伯父这一趟可查出什么了?”

    韩怀远喜欢读书人,对举人出身的周扬天然有几分好感,闻言并未察觉周扬的消息太过灵通了些,只是苦恼地摇头,“没甚进展,先立案吧。”

    周扬便又垂眸喝茶。

    正此时,席口的丫头向席上众人通报:“张姑娘到了。”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少女身着霜色绣迎春花的高腰襦裙,配的浅紫色细袖上衣,腰上一抹寸宽的月白色缎带,显得她身姿纤细窈窕,晚风一过,竟似弱不胜衣。

    韩怀远立时站起来,关切道:“清茹,你风寒还没好,怎么能出来吹风?”

    韩清澜记不清前世的小事了,所以也有些意外,韩清茹可是要装病装满一个月的,怎么竟带病前来?

    哟,还是精心打扮过的。

    “蒙老夫人相请,清茹不胜荣幸,自然要来。”韩清茹一副好嗓子,说起话来莺莺呖呖。

    陈若非见韩怀远对这姑娘格外上心,看了自家表妹一眼,问道:“姑父,这位姑娘是?”

    “这是——”韩怀远只说了两个字,韩清澜就抢了先,“这是我家里的妹妹。”

    韩清澜说着走过去亲亲热热地拉住韩清茹的手,韩怀远看在眼里,对大女儿的懂事露出一脸的欣慰之意。

    韩清茹娇怯怯地朝陈若非行礼,“清茹见过表哥。”

    这还没介绍,就知道哪一个是表哥,显然是打听过了的,韩清澜一挑眉头,原来是为着陈若非而来。她面上笑着,心里却更冷,前世韩清茹不是一心爱慕秦湛,最后还为此将她推下悬崖吗?

    陈若非因见无人反驳,越加疑惑:“家里的妹妹?”

    韩清澜暗里打量韩清茹的表情,显然还并不知道她已经从嫡女变成了庶女,心中恶念一转,笑吟吟地道:“咱们府上的叶姨娘认了妹妹做女儿,以后我就有妹妹了。”

    “叶叶姨娘?”韩清茹闻言神情一僵,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韩怀远。

    韩怀远暗道糟糕,他几日之前出门出得急,今天回来得又晚,竟是还没抽出时间和小女儿说。见小女儿望向他,一时嗫嚅着不知该怎么答。

    “对,叶姨娘认的女儿。”韩老夫人恰好这时候到了,拄着拐杖缓步而来,一语定音。

    韩清澜牵着韩清茹的手,感觉得到她身子发颤,因为离得近,可以看到她侧面腮帮子紧紧绷着,也不知牙齿咬得有多紧。

    看来是气得狠了。

    韩清澜前世也不蠢笨,却因从小独得娇纵溺爱,对上韩清茹时总是用些横冲直撞的法子,最后不伤敌,却伤己。

    如今学会了软和,才知有时候软和比刚强更有力道。

    韩清茹终究年纪还小,没忍住掉了两颗泪珠,韩清澜见她想趁夜色悄悄抹去,便先伸手去替她擦泪:“哎,妹妹,好好的你怎么哭了?”

    她动作大,声音也不小,席上众人都看过来。

    韩怀远看着小女儿眼里满是疼惜,看她当众哭出来,心里又隐隐觉得她不太懂事。

    韩老夫人有些诧异,但很快被不肯好好坐着的孙子吸引了心神。

    陈若非心中疑惑但面上不显,起身行了个见面礼。

    而周扬,看了一眼那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的韩大小姐,垂下本就耷拉的眼皮,端起茶杯遮住自个儿勾起的嘲讽弧度。

    明明一切顺利,却突然由嫡女变成了庶女,韩清茹心中苦极了,她几乎是僵硬地接过韩清澜递过来的手绢,哽咽着勉强说道:“我是开心的,我爹娘都去世了,以后以后又有亲人了。”

    韩清澜心头赞一声好忍功,接连说了许多亲热的话,方落座开席。

    “表哥,听说京城的风光和蜀地全然两样?”韩清茹席间一边奉承韩老夫人,一边寻准时机和陈若非搭话,其间还能分出心神不冷落韩清澜和韩怀远,至于那其貌不扬的周扬,她连眼神都不曾给一个。

    韩清澜前世未曾留意,如今看来,这份左右逢源的功夫确实让她佩服得紧。

    一席酒宴宾主尽欢,直至月上树梢才散。

    韩清澜两个大丫头都不在身边,而清荷院里人人可疑,思及今晚要做的事,她借口无人伺候,向韩老夫人要了一个仙木堂的丫头过去。

    “小姐,您回来啦。”守门的吴婆子十分殷勤地开了门。

    韩清澜进了院子,她对今晚的任何细节都很在意,听后头吴婆子栓门的声音,似乎不大利索,于是回身几步凑近了些,闻到吴婆子身上一股酒味。

纵火() 
吴婆子一手按门;一手往里头塞木栓子;抖抖索索好几下才插。进去;韩清澜折身走到吴婆子身边;隔着三尺远便能酒味;“你喝酒了?”

    “嘿嘿;大小姐恕罪;今天曹姐姐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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