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撩人处且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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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撩人处且撩人-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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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三爷被赵姨娘的撒娇闹得有几分不自在,笑哼哼道:“这合欢莲很是罕见,几年下来也未必能出一二,既然秦姑娘有意割爱”

    贺祁刚下船,带着孟涵钰一并踏进水榭,不满姨娘夺人所好,朗声道:“爹爹有所不知,此乃同心、同根、同福、同生的象征,旁人所赠,福气便大大减弱,务必亲自寻找,才可获美满吉祥之兆。”

    他信口雌黄,却不无道理,赵姨娘那张脂粉厚厚的脸一下子变得扭曲。

    贺夫人闻言笑道:“孩儿此言有理,秦姑娘与这同心莲有缘,理应由她保留,但愿为她带来绵泽福气。”

    秦茉微笑寒暄,致谢后步往水榭外的宴席,与刘夫人一家品尝瓜果点心。

    她本就霞姿月韵,仪态万方,纤纤素手持捻一支绝无仅有双花并蒂莲,拢了一身清澄天光,莲步依依,缓缓前行。

    明媚容颜与娇艳欲滴的花儿相映,无丝毫逊色,更有人比花娇的意味,勾起在场所有羡慕与赞叹的目光。她背后的亭台楼阁、花草树木仿似瞬间褪了颜色,沦为她朦胧不清的陪衬。

    秦茉自府门前下马车到离开时上马车期间,所受的关注不亚于孟四小姐。道别时,孟涵钰目不转睛盯着秦茉手中的一对绚丽粉莲,拽了贺祁一把,悄声道:“表哥,你去问问秦姑娘,看可否借我几日呗!”

    贺祁翻了个白眼:“别瞎折腾,即便姑娘愿意,你带到杭州能如何?”

    秦茉云里雾里,不欲惹事,干脆装作没听到,提裙正准备踏上马车,却听得一浑厚男嗓叫唤:“秦姑娘,请留步。”

    秦茉只觉这声音耳熟,见贺祁黑了脸,猜出来者为宋安寅。她回身施礼,妙目望向那端方的面容:“宋老板。”

    “姑娘是要回秦家酒坊吗?正好,我今日得空,想去试试新酒,如若不弃,咱们可结伴同行。”宋安寅笑得坦然。

    他为人朴实,生意往来从无赊账赖账,此前每次去秦家酒坊订货,总会给秦家带点小礼物。秦茉知他或多或少存有一点心思,但对方未表露,她不好过分拒绝。

    在贺祁无法掩饰的忿懑注视下,宋安寅骑马跟随在秦茉马车之侧,顺小道往北慢行。路上,二人隔着车帘,偶尔交谈几句,话不多,倒也不至于冷场。

    马车抵达长宁镇中心,申时的日影微略倾斜,商铺、宅院的檐角墙帽被金光勾勒,道旁行人稀少,茂树浓荫下聚着几名打盹儿的闲散汉子。热气未散,大多数人都在午睡休憩。

    正因如此,秦家主院门前那寥落的高大身影,在秦茉眼里,颇显突兀。

    青白袍子仍旧素雅干净,气场一如既往昂藏飘逸,只可惜,他脸上伪饰的泰然自若,随马车行近而裂成碎片。

    秦茉由翎儿搀扶下车,从容非眉头微锁、墨眸覆了薄冰的情态中,她读到愤怒、委屈,甚至有明显酸意。瞧这状况,他是特地在等她。

    莫名心甜。

    宋安寅下马,转目端详眼前仪表不凡、风流警拔的青年,眼底掠过震悚之色,再观秦茉潋滟的眸光柔和而深邃,檀唇淡笑中隐隐藏了什么,却难以捕捉。他压抑无以言表的惆怅,道:“看来姑娘还有事要忙。”

    秦茉抿唇一笑:“宋老板,请先到酒坊小坐片刻,我随后就来。”她示意慕儿带路,又让翎儿去请魏紫招呼客人。

    待众人识趣离开,各自忙碌,剩下她与容非静立巷口,秦茉浅笑温言:“容公子,数日不见,一切安好?”

    容非听闻秦茉清早去贺宅赴会,早就坐立不安,此刻见有位脸生青年与她相伴而归,原本想了半日的客套之词数尽抛至脑后。

    他喉头发紧,唇干舌燥,不适感自心底蔓延全身,占据他每一滴血液、每一寸肌肤。

    目视她手里并开的美艳粉莲,良久,他闷声答道:“不好,一点也不好。”

第二十九章() 
日光将两道人影斜斜投在白墙上;因角度之故;影子相贴;仿佛亲近了许多。

    秦茉一身烟紫轻罗衫镀着淡光;更显纤腰细细;不盈一握。她从容非那句抱怨中品味出撒娇的意味;心中暗乐。悠然抬目;撞进他的幽深眼眸,她淡笑道:“又怎么了?”

    容非不过一时愤然,自知失言;却圆不回来,干脆破罐破摔:“姑娘忘恩负义。”

    “哦?我忘了谁的恩?负了谁的义?”

    “你你明知我受伤、药膏用完,还丢下我不管不顾。”自暴自弃的容公子;连“丢下”这种词;也脱口而出。

    秦茉傻眼,印象中;以类似口吻对她说话的;大概只有小豌豆那小不点儿。

    眼前这昂藏男儿忽然成了孩子?该不会是发烧;烧坏脑子了吧?

    她皓腕高抬;陡然前探;覆在容非光洁的额上;嗯是有点烫,但也不至于成傻子呀!

    被她柔软细腻的小手轻触,容非整个人懵了;全然不理解她为何做出这大胆且亲密的举动。热流自体内翻涌至眉额;偏生她手心恰到好处的微凉,安抚了他焦躁难耐的心。

    “你发烧了?”秦茉讪讪收手,惶惑俏脸透着似假还真的茫然。

    容非方明白她此举何意,暗自咬牙——居然借奇怪理由摸我!她、她果然想撩死我!必须还击!

    于是,他不甘示弱伸出宽大手掌,以掌心贴向她温润如玉的额头,沉嗓夹着微颤:“我、我没发烧,你呢?”

    “”秦茉猝不及防,受他温热掌心一捂,两颊飞散出红云,心跳骤然停止。

    什么跟什么啊!好端端的为何要站在街上互相抚摸对方额头?

    待他既得意又赧然地把手缩回,秦茉瞪了他一眼,嗫嗫嚅嚅:“我看你怪怪的,以为你生病了。”

    容非薄唇浅抿,心间酸意淡去,滋生出丝丝甜味。呵呵,她的确很关心他。

    秦茉被他异样眼神扫得周身不自在,讷讷问道:“说吧!大下午堵在我家门口,有何贵干?”

    他脸色微变,负气应对:“谁堵你门口?我出来散心,刚好路过!”

    秦茉远在马车内看到他杵这儿翘首张望,懒得揭穿他,轻笑道:“既然如此,不打扰容公子‘散心’。”

    她话音刚落,抬步便走,被他一手拽回,“且慢!”

    “有话就说,我还有事。”秦茉唇边勾起一抹翩然笑弧,对上他眼里局促的万点星辉,故意冷淡出声。

    憋了四天的容非,原想正儿八经与她好好聊聊,劝她离开长宁镇避风头。他已决心向她坦白一半身世,并以贺家家主的身份接纳她。关于明面上的、众所周知的部分,他是时候坦诚。

    然而见她满脸愉悦从贺老三家归来,手持一支稀罕的并蒂莲,他猜此花为贺祁所赠,本就窝火;再观她似乎急于去招待宋老板,心底酸涩与蜜甜来回搅和,最终化作杂乱滋味,肺腑之言欲说还休,如鲠在喉,难吞难吐。

    “这并蒂莲是贺祁送你的?”容非千挑万选,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秦茉疑心他吃醋,可他跟她好像没到随便吃醋的程度啊!转念一想,她恍然大悟——定是这人天生喜爱对称事物,相中了她的莲花!

    身外之物,送他又何妨?

    缭绕眼底的迷雾悄然散去,她浅浅一笑:“我自己采的,好看吗?”

    容非微微一愣,怔忪眼光落在她如瀑青丝上,发髻所插竹节纹玉簪正是他亲手所修补。粉莲衬托下,她雪肌若映月,黛眉似远山,丹唇如含朱,自是

    “好看极了。”

    秦茉闻言,毫不犹豫将并蒂莲递向他,樱唇笑意吟吟:“喜欢?送你。”

    见容非瞠目,她补充道:“那日你说我撩拨你,我听着生气,说话冲了些,你别往心里去,这算赔罪好了。”

    她还不肯承认对他?容非烦腻感去而复返,沉声道:“姑娘意思是,一切全是误会?”

    “当然,”秦茉无比笃定,“纯属误会。”

    她见识过赵姨娘如何对贺三爷撒娇撒痴,如丝媚目随意一瞥,便是风情万种;纱绵柔嗓,一呼一吸都能透出无限诱惑,岂是她无意流露、似烟笼月的淡然可比?

    容非显然不接受她的推搪说辞,张口欲辩:“依我看”

    “我真不是有意!若存心挑逗,应当是这样才对——”

    秦茉急急打断他的辨析,模仿赵姨娘一行一止,纤纤素手往上轻挑,以并蒂莲在他下颌轻轻一扫,水眸如含情般眨了几下,挤出娇声娇气的嗓音:“容公子,这花你到底要,还是不要呢?”

    绵软花瓣蕴含清芳,沿容非下巴滑向腮骨,挠得他心痒难熬。

    外加那句慵懒魅惑的“容公子”,他目瞪口呆,险些化在她桃花眸潋滟出的融融秋波。

    没撩?这下真撩了

    “我、我现学现卖,你千万别当真!”秦茉做出过态的造作之举后,自觉丢人,草草把并蒂莲往他手里一塞,清了清嗓子:“反正归你了。”说罢,顶着密布绯云,仓促逃离现场。

    渺渺如烟的淡紫纱衫披着阳光,从他眼皮底下掠过,消失在巷口拐角处。他呆然若失,心肝乱颤,热血鼎沸,自舌尖到心头,酸甜苦辣,不辨其味。

    盛夏街角空无一人,墙角阴暗处的瞌睡黄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百无聊赖晃了晃尾巴。

    不知站了多久,容非勉强从她那软娇娇的媚眼中回过神来,拿捏双花并蒂粉莲,恨得咬牙切齿——她撩不死我不罢休!

    东苑阁子,容非颓坐于方桌旁,以右手支脸,眼尾淡淡扫向窗外所对的书斋。

    楚然为他沏了壶茶,将离水小半日的并蒂莲置于高瓶中,与几支荷叶为伍,霎时满室芬芳,凉意入心。

    这珍贵的莲花明显为旁人赠予,对应秦家人谈及东家去了贺三爷家赏荷采莲,自然出于他念念不忘的姑娘之手,可公子为何闷闷不乐?

    真是的一声不吭跑镇上,住了大半个月。心仪人家,又得美人赠花,赶紧娶回去得了!装穷干嘛?

    楚然在脑海中自行补了一套完整画面,忍不住劝道:“公子,杭州事儿还挺多,咱们是不是该考虑?”

    “再缓两日,来得及。”

    楚然叹息道:“小的多嘴多舌,您别见怪两情相悦,早日定亲,岂不是更好?”

    容非耳根发热,怒气冲冲地辩解:“别瞎扯!没有的事!”

    她撩完又跑,谁要跟她两情相悦?

    他心下忿懑,为掩饰骤然而来的窘迫,顺手拿起热茶直灌,烫得他喉咙赤痛,乍舌不已。

    楚然揭破他的心不在焉:“公子就是嘴硬心软,巴巴在外头等一下午”

    “哪有!我、我出去散心而已!”容非死活不认。

    楚然打趣道:“散的心都回不来啰!”

    “乱嚼舌根!你以为我真不会削你?”容非恼羞成怒,抓起一空茶盏往他身上砸去。

    楚然练过几年功夫,抄手接牢,上前将青瓷盏搁回桌上,避过他不解气的一踢。

    二人自幼相伴,容非私下待他并无架子。此际见公子犯难,楚然不再笑他,关切问道:“您有何计划?总不能一直耗着吧?”

    容非磨牙不语。

    计划!计划全被秦茉那妖精打破了!

    她明明就对他却屡次否认,还拿花逗弄他!娇哼哼媚惑他!然后,没然后了

    容非凿穿龈血,暗搓搓发恼,欲擒故纵是吧?欲拒还迎是吧?秦茉,你等着!

第三十章() 
申时刚过;夕阳西倾;长宁镇浸淫在暖芒中;酒坊一带弥散芳冽气息;熏人欲醉。

    秦茉一身纱衣如暮山紫烟;裙裾净若出浦之白莲。她与宋安寅并行;领着丫鬟仆役;从酒坊出来,沿窄巷信步走向河道。

    看似寻常的黄昏,繁华处除去吆喝声、车马声外;隐约传出刀剑相交声,略显刺耳。

    自江湖人聚集长宁镇“寻宝”后,争斗乃常事;但激烈至斯;则闻所未闻。

    宋安寅展臂一拦,皱眉道:“姑娘;咱们绕道吧!”

    “没事;时候不早;宋老板先回。”秦茉不惧刀光剑影;反倒有意打听情况;低声吩咐小厮:“去把马儿牵来;带客人从侧巷离开。”

    “横竖无事,我也去看看。”宋安寅见秦茉镇定自若,收敛惊慌之色;紧随其后。

    出了巷子;河道两侧聚满镇民,当中掺杂不少携带武器、身穿短褐的江湖客,目光不约而同集中向卧仙桥。

    一黑一灰两道影子飞舞在百年石桥之上,刀刃夹带寒流,攻守相交,剧烈碰撞。

    黑衣者是个光头壮汉,一脸横肉,手持九环刀连连猛攻,嘴上不住叫骂:“就你爱管闲事!看老子不砍死你!”

    穿灰衣的一名约莫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身材高大,双目炯然,手中雁翎刀于斜阳下幻成一片金幕,守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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