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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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月曲-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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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烛嗔了他一眼,懒得与他计较。见着街尾处灯火通明,问到:“灯会便在那边?”

    “是。”

    “那我们赶紧过去吧。”

    “等等。”

    “怎的?”

    炙羽掏出两只金面具,将其中一只递给玄烛,说到:“先将这个戴上。”

    “这是?”

    “临仙镇的灯会与别处不同。来临仙镇的人各色各样,贩夫走卒,达官显贵,世外高人,甚至是六界之中位高权重之人。而天馐岛的主人,脾气性格古怪,向来不爱以身份来评判人。若是对他脾气,即便你是街边乞儿,他也奉为上宾。若是不对他的脾气,哪怕是神界尊者,他也嗤之以鼻。”

    “而这临仙镇的灯会,是天馐岛办的。凡是入灯会之人,皆要隐去气息,不许运用修为,且要以面具覆面。如此一来,在灯会上相遇之人,便无法通过修为相貌来知晓身份。倒是符合他喜欢平等的个性。”

    玄烛挑眉:“可你戴着这金子打的面具,一看便知,并非普通人。”

    炙羽笑道:“灯会之中,人人都可在入灯会之时,领到一个金面具,你瞧那边。”

    玄烛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那便正巧走过来一男一女,脸上果然如同炙羽所说,覆着金面具。而那金面具,与玄烛手中的别无二致。

    “那你为何还要自己准备一个。”

    “因为我的金子,自然与别人的不同。”

第149章 面具() 
炙羽从玄烛手中拿过面具,替她戴上。

    原本应当冰冷的面具,竟然熨贴地覆在她的脸上,触肤生温。玄烛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又朝四周张望了一番,并未发觉有什么特别的。

    “你用灵力催动它试试。”

    玄烛将信将疑地催动体内灵气,灌入面具之中。

    忽然之间,玄烛眼前光芒大盛,几乎睁不开眼,好一会儿,才适应这光芒。玄烛透过面具看向炙羽,只见他周身被一阵金光所笼罩。

    “这是?”

    “你看那边。”

    现下天已全黑,街上各色的彩灯也已全数挂上,处处灯火通明。而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玄烛放眼望去,只见那些人之中,许多人的身上,都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芒。那光芒各有强弱,但都不似炙羽身上光芒那般耀眼。

    玄烛仔细瞧了瞧,那些人身上光芒的颜色虽各有不同,大体来说,便是金,红,紫,绿,蓝,橙六色。

    “可瞧明白了?”

    “这些光芒是修为?”

    炙羽没有否认:“准确地说,是灵气。”

    “灵气?”

    “修行之人无论是吸收水谷之精,还是天地之精,都会通过自身的运化,而成为能自己所用的灵气。灵气聚于丹田之中,所以大多数人认为,未催动灵气之时,便只有丹田之中才有灵气。实际未然。灵气虽聚于丹田,却无时无刻不在周身游走。只是太过于细微,而不被察觉罢了。”

    玄烛低头沉思片刻,说到:“若是我见着的那些光芒便是灵气的话,那这些微弱灵气,不仅在筋脉血液中游走,还会游离于肌肤之外?”

    “是。灵气游离于肌肤之外,以感知天地万物。修行之人随着修为的增加,会觉得五识增强,实则感官敏锐了是其一,其二便是因着这些游离于体外的灵气的感知。”炙羽解释道。

    “那这些灵气的颜色,便是由于各人修行方法的不同,而运化的灵气也有所不同,所以呈现的颜色也有所差异?而修为越是深厚之人,他的灵气便越盛,所见光芒便越强烈?”

    炙羽笑道:“还不算太笨。这些人身上灵气的颜色虽各有差异,但你应当也发现了……”

    “你是说这六色?”

    “是。”

    “我方才仔细看了看,若是我猜的不错。六色所示,应是代表六界。”

    炙羽笑道:“猜得不错。”

    “竟是这般,我倒是真不知,未催动灵气之时,依然会有灵气在周身游走。”

    “我之前给你的那个乾坤袋中,不是有十万绢丝?那些绢丝之中,囊括四海万物之序。若你有仔细将那些绢丝读完,自然不会不知。”

    玄烛有些心虚地看了炙羽一眼。

    自她拿到那些绢丝,至今还未看过一眼,倒是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炙羽脸上的笑容褪去,难得严肃地对她说道:“这些绢丝珍贵无比,要么便是举世难寻的孤本,要么便是我祖父与我父亲,根据天地之序,亲笔著写。在你手中,莫要让明珠蒙尘,白白浪费了。”

    “比方方才我所说,绢丝之中便有明确的叙述。常人不知灵气会自行游离周身。可如今你知晓了,可知它能做什么?”

    玄烛思忖片刻,不敢确认地回答道:“是否有这般可能?寻常的修行之法,皆是以吐纳运气为主。可如绢丝上记载,即便我们不催动灵气,亦有微弱的灵气游走于周身,那是否可以增大游走于全身的灵气,让它自行游走之时,亦自行吐纳。如此这般,即便不专门吐纳聚气修行,自然呼吸之间,亦可修行。”

    “的确如此。所以为何你见着别人周身光芒皆羸弱微小,而我的却盛大刺目。”

    “你便是用此种方法修行的?”玄烛讶异地问到。

    “是。且暑雀一族,天生便会此道。我祖父亦将此道之法述于绢丝之中。你定要好好研习。”

    玄烛听罢,点了点头,闭上双眼,往那装了绢丝的乾坤袋中注入一丝灵气。那灵气蜿蜒游走于浩瀚的空间之中,随着玄烛的意念,将那些绢丝粗略过目。

    虽只略微翻了几卷,可玄烛心中却无比震撼。

    这些绢丝字字珠玑,与世间所存绢丝全然不同。世上所存之绢丝,大多是前人对于修行之道的感悟,以助于后人修行。

    而这些绢丝,倒像是天道对六界四时的记叙。许多闻所未闻之道,皆记载与其中。玄烛虽只是粗略翻看,但几乎每一句话,都令她有醍醐灌顶之感。

    玄烛睁开双眼望着炙羽,双眸之中是难掩的激动。

    “好了,那是以后的事情。今日,我们先好好逛逛灯会。”炙羽戴上面具,牵起玄烛的手,带着她朝主街走去。

    金色面具覆于他的脸上,遮去了他大半容颜,只露出薄薄的嘴唇与俊朗的下巴。

    即便如此,可为何还是觉得这般好看。

    玄烛盯着他的唇,忽然想起那双薄唇,曾覆于她的唇上,那种微凉柔软的感觉,不由得脸上一阵燥热。

    快走到巷口时,炙羽忽然停下来,在她嘴上啄了一口。玄烛这才吓得回过神来:“你做什么?”

    “你方才那般望着我,明明两只眸子里,都是在邀请我。”

    “……”这人难道能看透人心?只是这样让人羞涩的话,叫她如何承认?

    玄烛只能转开话题,问道:“可你为何这时将这面具给我?”

    炙羽定定地盯着玄烛,眼神璨动,似有星辰:“阿烛啊……”

    玄烛听他这般叫自己,心尖仿佛被什么东西挠了:“嗯?”

    “面对你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变得很自私。我只希望,在人海中,你能一眼就看见我。”

    玄烛只觉得这些情话,钻入她的耳里,渗入她的骨中,再也无法分离。

    “我……我好像看到司徒瑶了。”说罢,玄烛逃一般地窜入了人群之中。

    果然如同外界传言的那般,因着天馐岛之名,来临仙镇想要求得登岛之机的人数众多。原本白日便熙熙攘攘的临仙镇,因着灯会,更是热闹非凡。

    街上男男女女,皆以金色面具覆面,人潮攒动。

    灯会主要在主街与三条小街,四条街呈“丰”字型,街旁挂满了各式的花灯。

第150章 少年() 
巧的是,恰如玄烛所说,刚走到主街上,玄烛便见着了司徒瑶与於列。二人正因着一个花灯,似是起了些争执。

    玄烛上前与二人打了招呼。司徒瑶见着玄烛,甚是亲昵地上前挽起她的手,却又在炙羽警告的眼神下,将手收了回去。

    临仙镇的灯会与别处不同。寻常灯会不过是各家以彩灯装点大街,加之镇中德高望重之人出些彩头,进行一两个擂台比拼罢了。

    而临仙镇的灯会,三条副街上皆是各类吃食。而主街上,则由各个商户,举办擂台,共有一百小擂台。彩头因着商户的营生大小,而有所不同,但拔得头筹的,皆可获得一枚花牌。

    而主街的尽头,亦是花灯最为集中的地方,是天馐岛搭建的大擂台。凡是获得三枚花牌之人,皆可参与打擂台的比拼。

    比拼分为三轮,最终胜出者将成为天馐岛的贵宾,第二日天馐岛会派出花船迎接,直接登岛。

    相比较求珍阁令人捉摸不透的甄选方式,临仙镇的灯会,恐怕是唯一一个可以把控的途径。所以这灯会上大小擂台的彩头,都是人们竞相争夺之物。

    既然有了析泽的令牌,去天馐岛之事大可不必担心。至于贵客不贵客的,玄烛也无甚兴趣。所以她倒是不甚在意所谓的花牌。

    但是走在主街上,玄烛瞧着那些擂台上,新奇的游戏,倒是生了兴趣。

    玄烛停驻在一个擂台前,那擂台的主人她识得,正是今日她买酒之处的老板。

    这擂台比拼之法,也与酒有关。

    桌上摆有十二种酒与二十四个一模一样的瓷盏。酒盏分两排排列,每个酒盏中都倒满了酒,其中每种酒都有两盏,而酒盏底部写有酒名。攻擂之人,需在饮下这二十四盏酒后,将倒有相同酒的酒盏叠放。猜中多者胜。

    这十二种酒,本就选用的相似的酒,甚至其中两种,不过是酿造年份不同罢了。大多数人,根本喝不出其中差别。更何况,二十四盏酒下肚,即便那到了花牌,能够参加天馐岛的比拼,若是酒量不行,怕也早就昏昏沉沉,不省人事了。

    所以街上人虽多,但来攻擂的却少之又少。多数人只是瞧上一瞧,便摆摆手离开了。

    可那老板也不急,搬了张竹制的摇椅,坐在擂台上,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饮起来。

    “怎的?想试试这个?”炙羽问到。

    玄烛点点头:“今日中午饮了他家的酒,虽不是他家珍藏,却也觉得甚是香醇。而他现下摆出来的酒,便是闻闻,也觉得很是醇厚。就算不拿彩头,便是偷喝点他的珍藏,也是好的。”

    炙羽笑着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朝那老板一抛。老板虽未朝这边看,却随意伸手,便将那银子接住,掂了掂,放入了自己的袖中:“开始吧。”

    玄烛冲炙羽看了一眼,炙羽冲她笑着点点头。

    正当玄烛准备端起第一盏酒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响起:“等等。”

    众人疑惑地朝那边看去,只见一个少年,身着一身玄色锦袍,袍子上以银丝绣着万福纹。他脸上覆着同样的金色面具,但从他露出的眸子可以看出,是个俊朗的少年。

    少年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抛给老板。老板伸手接住,看了一眼,脸上的神情未变,就如同方才接了炙羽的银子一般,随意地放入袖中。

    “我也要攻擂。”

    站在一旁的司徒瑶有些气恼:“你想攻擂,也当有个先来后到吧。等我们攻完了,你再来便可。为何让我们慢着?”

    那少年看了司徒瑶一眼,又将目光移到炙羽身上,指着他说到:“我来攻擂又不是为了彩头,不过是想与他比试比试。”

    玄烛眉头微蹙:“你认识他?”

    少年回答道:“不认识。”

    “那你为何要与他比试?”

    “不过是这大街上放眼望去,能与我的气度比肩之人,只有他一个罢了。”

    玄烛觉得自己额前的青筋别别直跳,偷偷朝炙羽看了一眼,可他依然神色淡漠,完全没有理会少年的意思。

    “怎的?怕了?不敢与我比?”少年见炙羽不理会他,有些得意地说到。

    炙羽仍旧没有理他,只是朝玄烛看了一眼,说到:“还不喝?一会儿其他地方的擂台,便晚了。”

    “哦。”玄烛端起一盏酒,便欲饮下,却突然觉得虎口一麻,端起的酒盏便直直朝地下落了下去。

    炙羽身形一闪,接住了酒盏,递到了玄烛的手中,这才抬眼看了少年一眼。

    玄烛心中一惊。

    好快的动作。

    炙羽替她种下玉须至今,她修行不过一年的时日。可在混沌海中一劫,令她的修为早已超过六界之中的多数人。

    更何况,她最初修行之时,便是炙羽教授她的冯虚诀与魄体。冯虚决之所长便是速度诡谲。

    可方才少年这一击,她竟连看也未曾看到,便被他击中。

    这人修为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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