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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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雪-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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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沉不住气啊!”阿古只无奈的一叹,依稀记得多年前皇上耶律德光就是这般说他,‘急功近利有余,沉稳隐忍不足!’却不知当他明ri大步走入皇宫时,皇上会是怎样一副神情。

    阿古只脸上扬起一抹微笑,当今皇上也算是位英明过人的一代明主,可是,这婀娜江山又岂能容得两只雄鹰一齐高飞,胜者王,败者寇,从来都是如此!不管后世会如何评论自己这篡位之人,可是从古到今,有哪一位开国皇帝的江山不是从别人手中抢来的,只是等抢到江山后,又千方百计的掩饰自己的杀伐,每一位皇di du会教诲自己的臣民们要忠君爱国,可若真是每个人都只知死心塌地的效忠,又怎会有这许多令后人仰望的一代天骄,汉人中的秦始皇,汉高祖,李世民,契丹人里的太祖皇帝耶律阿保机,又有哪个不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君临天下。

    想到这儿,阿古只得意的一笑,等了这么久,终于就要等到这一天了,明ri此刻,睡在皇宫里的契丹之皇就该是他了。随意看了眼帐中的摆设,当他望到一边案几上搁着的一本医书后,阿古只脸上笑意更浓,皇上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御医的,不但长得惨不忍睹,这一身医术也是着实糊涂,给自己搭了半天脉,说得全是乱七八糟的话,什么肝火过旺,肾水不足的,又说自己cāo劳过度,饮食不调,需要安心静养,口沫横飞的说了半天,竟是没一句说对,又拿了这么本破医书来拼命翻给他看,还说要留在府中潜心思索该开什么药方,若非自己心虚装病,早把这庸医给一脚踢了出去,不过来了这么位活宝倒也正合心意,如果来的是位神医,一眼看出自己无病,那倒是有些不妙,所以自己干脆就把这御医留了下来,任他指手划脚的命人四处去买药,反正不管他开出什么药方来,最后也得喝进这家伙自己的肚子。

    阿古只笑着摇了摇头,又舒适的躺回了榻上,心里忽又升起一阵怒气,两个时辰前派出去探察各处伏兵的人竟然到此刻都没回来,自己已是万事具备,这些人却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妥当,真是一群饭桶。

    沉思了片刻,阿古只高声叫道:“来人!”

    守在帐外的一名护卫立即走了进来,恭声道:“王爷有何吩咐?”

    “再派几个人出去打探一下,之前派出去的那三个饭桶到现在都没回来,去查查怎么回事!对了,皇上派来的那名御医在干什么?”

    那名护卫一拱手,脸上也带着笑意:“回王爷,那御医还缩在客帐中写着药方呢,都史大人已派了两个人守在他帐外。”

    阿古只微一点头,一挥手命他出去,在帐中缓缓踱步,不知怎的,心中忽有了一阵不安,正心神浮躁时,忽听到帐外一阵嘈杂,随即有两人跌跌撞撞的冲进帐中,正是他在两个时辰前派出去的暗探。

    阿古只一皱眉,“什么事情这么慌乱,怎么只有你们俩人,还有一个呢?”

    两名探子一起跪下,神sè间都是一脸惊慌,一人道:“王爷,出大事了,小人奉命赶去正公侯阿胡儿府中,那里已是府门禁闭,小人爬上墙一看,却看见府中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无头尸体,一旁还有好些阿胡儿的护卫在对着尸体刀砍足踢,看那具尸体身穿的服饰竟像是奉天侯赫连络,小人没敢进去,当即又跑去城西集市赫连络的贩马场处,可那里也是禁闭大门,静寂无声。”

    阿古只大吃一惊,跌坐在了榻上,“那其他几处地方呢?”

    另一名探子神情更是惊恐,“小人奉令去惕隐府打探消息,可到那儿后发现整座惕隐府竟是戒备森严,所有家丁护院都是执枪握刀,如临大敌一般,不许任何人进出惕隐府,小人买通了一名家丁后才听说,惕隐大人今ri一回府就被几名护院带入了密室,再也没有出来过,而且惕隐大人的原配太太和他的长子也突然失了踪,此刻惕隐府中掌管一切的乃是耶律迭鲁的爱妾,她还下令所有府中之人一律不得外出,最奇怪的是小人买通的那名家丁似乎早已知道小人是北亲王府的,在接过小人给他的钱时还笑着说,那位姨nǎinǎi有话转告北亲王大人,惕隐府之事不敢有劳王爷费心。”他大喘了两口粗气,神sè更是惨然,“小人见势不对,只得退去,趁着天sè渐黑又赶往城南的莲芝书斋,那里却是大门洞开,院中躺了十几位王爷派去的护卫尸首,而那楚峰独┉”

    “楚峰独怎样?”阿古只急问道。楚峰独是他此次谋逆最为倚重之人,若这汉人出事,那就如断一臂。

    “楚峰独瘫倒在地,全身冰凉,嘴有血迹,已是死去多时,在他身边还有五六名他的清客,虽然活着,却都吓得抱成一团,就象见了什么可怕的事似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那名探子说到这儿,也仿佛如与鬼魅般神sè惨白。

    阿古只惊讶的张大了嘴,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口内胡乱问道:“那北营呢?城外西郊处的五千铁骑呢?”

    一名探子嗫嚅着道:“那几处地方是老三去打探的,可他去了之后就再没回来与我二人会合,我们情知大事有变,所以只得先回来禀报王爷。”

    阿古只失神的看着两名连传噩耗的手下,心中惊惧愈盛,两只手有些笨拙的在胸口一阵揉搓,忽然大声道:“快去传都史和他手下的五百弓箭手,再叫齐府中上下,一起跟本王冲出上京城!”他突然明白大势已去,自己的一番苦心筹谋此刻已是冰消瓦解,再难成事,皇上!这一切都是皇上的计谋。

    两名探子刚走出帐外,忽然同时发出两声急促的惨叫,阿古只惊得跳起,正要喝问,帐外已经大步走进一人,将手中一物往阿古只面前一掷,长笑一声:“亲王大人,你已机关算尽,一败涂地,就不用再垂死挣扎了!”

    那人抛出的东西在地上翻了几下,滚到了阿古只的脚边,竟是一颗人头,阿古只的心腹,北营副将都史的人头。

    阿古只狂叫一声,脸上泛起一阵绝望的死灰sè,闯入他帐中竟是那名片刻前还被他耻笑的御医,“你是谁?是皇上派来的?”

    “不错,我正是皇上派来的,”那人微笑道:“我是护龙七王里排行第三的无,无中生有乾坤漏的无!”

第十一章 冰消瓦解(上节)() 
“护龙七王!”阿古只从心底里念出了这七个字,“皇上一直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是不是?”

    无悠然一笑:“你以为皇上会不知道你的谋反之举,皇上一直忍你到今天,只是为了免伤太多被你利用的无辜之人,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其实皇上一个月前派我七弟去你北营视察军务,就是对你的最后jing告,可惜,你却执迷不悟。”

    阿古只一脸狰狞的瞪着无,突然扬声叫道:“来人,给我杀了他!”

    无哈哈一笑,“还不死心?好,你就在这儿扯开嗓子叫吧,看看还有谁会来救你?”

    帐外没有一名护卫进来,护龙七王一手**的两百名卫龙军早趁着夜sè突袭而入,两百人分成两路,其中一百人悄无声息的潜入王府,分批刺杀护卫,阿古只的部下哪想得到谋反前夜会反遭偷袭,等察觉有敌侵入,仓惶迎战时,另一百名卫龙军已从正面攻入,两路卫龙军一明攻,一暗杀,护卫们根本抵挡不住这群训练有素的jing兵,一阵阵压抑而又惊恐的叫声在这北亲王府内接连响起。

    阿古只心里最后一丝侥幸已被这阵阵惨呼击破,但他仍不信苦心筹备多年的谋反会如此轻易的溃败,两眼一霎不霎的盯着帐外。

    “还未死心?”无斜倚在门柱上,笑眯眯的问:“北亲王,倒要请你猜猜,下一个走进帐内的人会是谁?”

    “三哥好耳力,已经知道我来了。”一位白衣少年缓缓踱入帐中,冷冷的看着阿古只。

    阿古只见又来了位不速之客,又惊又怒:“你又是谁?”

    “我是护龙七王排行第四的智,只是一个不算太笨的人而已。”智淡淡道:“阿古只,你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低估了皇上,高估了自己。楚峰独已经死了,他为你出的那条换天大计也要了他自己的狗命,你的路━━已经走到头了!”

    无侧耳着听帐外的喧嚣声,一笑道:“看来兄弟们都到了。”又转头对阿古只道:“你这府**有三百余名护卫,五百名弓箭手,却不知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我刚杀了六十三人,剩下的都已经降了!”将大步走进帐中,手中狼扑枪犹自滴着血,

    “五哥没羞,不是我用龙王怒砸倒了一片,那些人哪会那么快服软。”猛大叫着也跟了进来,左手提着一具尸体随手抛在了帐中,“看看,这可是你的老相好,左丞相呼尔泌。”

    帐帘轻轻一飘,又是一人立于帐内,“达必阿也死了,亲王大人还有什么后招吗?”现身的正是飞。

    “亲王大人当然是在指望着他那北营七万大军了,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当头霉运,这七万人毕竟还是更忠于皇上一些,不过话说回来,能同时被七万人一起抛弃,也只有您有这华盖运了。”错懒洋洋的迈入帐内,一进来就舒适的往阿古只的榻上一靠,“真不错,镶金嵌玉,小七,一会儿莫忘了把这张榻给背回去,我要留着它搁脚。”

    猛向二哥一吐舌头,随即也挤到了错的身边一起躺下。

    阿古只看着突如其来的这些人,步履蹒跚的走了几步,身子一晃坐在了地上,却是一言不发,绝望之sè笼罩了他的全身,终于明白,自以为jing心埋伏的各处伏兵都已被这一位位走进帐中的人各个击破。

    这时,护龙七王的长兄忠也走了进来,向帐中六位弟弟一笑,随即盯住了阿古只,沉声道:“阿古只,还不束手就缚!皇上有旨,你这条命要留到明天,趁你还有这最后一夜的xing命,好生服罪吧!”

    阿古只抬起头来看了众人一眼,脸上的颓废惊惧之sè已一扫而尽,万念俱灰中只余下淡淡的凄凉,只听他低声说道:“一子错,满盘皆输,我还是不如皇上啊┉”

    忠冷冷道:“你走错的又何止一颗子,篡位谋乱这盘棋,你一开始就不该走。”

    “护龙七王,难怪啊!好几年前我就在奇怪,为什么上京城内的这五万禁卫军如此无能,皇上却一直不加整顿,也没有另组新军,护卫这国之重地,原来,他早已有了你们这批jing锐之师。”阿古只的声音更是低沉,缓缓垂下了头,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早知今ri,何必当初。”忠轻轻摇头,忽然对着帐外大喝一声,“什么人?”

    忠喝声未落,就见帐外垂手走进一名四十余岁的中年文士,满面含笑道:“在下慕容连,忝为战王帐下一名谋士,今ri有幸一睹护龙七王之风采,真是荣宠之至。”他身后还跟着一位扛着一只木箱的巨汉。

    “郎昆!”猛轻叫一声,立即把头缩到错的肩膀后,错一皱眉,伸手取过了一旁案上的果盘,正好遮住了猛的脑袋。无躲得更快,慕容连两人刚一进来,他已经退到了帐中烛火难照的角落里。他倒不是要防着什么,只因为他是无,所以不愿被人看清自己的长相,即便脸上已易了容。

    慕容连先向着屋内众人一施礼,又对阿古只道:“亲王大人,您的一番厚爱重礼令战王深感受之有愧,所以令在下略备薄礼,还请亲王大人笑纳。”手一摆,郎昆走上一步,将箱子放在了阿古只面前。

    帐中之人一齐看向这个箱子,脸上都有些迷惑。

    “这箱子里装的是人头吧?”智忽然开口。阿古只闻言身躯微震,虽仍然不发一语,头却垂得更低了,早已不存侥幸的他自然知道这些人头是谁的。

    慕容连笑着拱手道:“这位必定就是智王了,果然玲珑九心,这箱子里装的正是亲王大人送给战王的三十七名死士的人头,公子眼力过人,佩服!佩服!”

    智淡然一笑,退到了一边,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冷漠沉静。

第十二章 国号为辽() 
次ri清晨,上京城皇宫内,大殿阶前,随着宫中总管呼延年的一声高呼:“皇上临朝,众臣入殿!”那些早已躬身候在阶前的王公臣子们一起按序步入了大殿。

    踩在坚硬整齐的白sè砖石上,看着皇宫内气势俨然的屋台楼宇,在这些臣子心里,对于皇上一力推广的汉制礼法腹诽久矣,他们宁可象在先皇耶律阿保机时一般,在金帐中围坐议政,在草原上纵横驰骋,而不是象现在这样受这种种汉人礼法的束缚。

    可是在今天,这些臣子们却是谁都不敢再象往常一般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往ri里总爱站在阶前煽动众人指责皇上重汉弃祖的阿古只等人在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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