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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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神战记-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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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妨明言。”   
银瓶笑道:“祁姑娘说得不错,我与拙荆本欲到那离此一百二十里外之畔沽渊捕捞银雪白鱼,从此经过,见得争斗,又忖算出大概,料想自己能够帮忙,便匆匆赶来了。”   
祁恬连珠之箭发出,又中一怪,道:“那你夫人呢?”银瓶道:“她不能多见打斗,所以在一处安全隐蔽之地等候。各位,此地不宜久留,你我且退下说话。”众人疲于应付,莫不赞同,纷纷往小路退去。   
那妖怪追赶得几步,索然无趣,自回洞中歇息。杨起神情惊疑,被祁恬觑在眼中,窥破得其心思,嘻嘻一笑,附耳道:“你不知他为何性情如此轻柔温顺么?我也一样,现在甚是好奇呢。”   
来到一处小小桃花林中,钱烟敷果真在树下静候,见得他们回来,微微莞尔,缓缓迎将上来,只是步履略显有些蹒跚。祁恬见她宽松衣裳,相貌、身材也丰腴了许多,不禁笑道:“钱小姐嫁得了如意郎君,心满意足,都变得胖了。只是这服饰无腰无束,看着似是不太合适呀。”   
胡媚娘见钱烟敷腹部有些隆起,灵光一闪,已然知晓其中情由,不觉叹道:“妹妹,人家怀了身孕,不如此穿戴,还能怎样?”祁恬啊呀一声,喜道:“你是有喜了?真要庆贺一番。”拉扯杨起衣袖,斜眼瞥看银瓶一眼,见他脸色颇为得意,道:“我知道理由了。”   
杨起笑道:“我也知晓了,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点不假。”彼此寒喧几句,毕竟惦念这秋霞洞中局势,深恐群俑再出来为恶,便请问银瓶解决之道。   
银瓶道:“杨兄弟休要着急,我来此地,曾见得一处峰崖之上,却有奇异封禁,初时以为是镇压什么恶鬼邪浊的法术,但细细闻嗅,气味凉寒。后来用我这麒麟瑞目观之,方知那封禁下面,十之八九是冰魄玄水。”   
钟先生惊道:“此话当真?若是如此,秋霞洞清净,指日可待也。”银瓶看他一眼,抱拳道:“不错,这般水流专能凝结陶俑。只是还需要杨兄弟再去门前挑战,我再让你骑乘鹏鸟,信号发出,即可垂直风向天上,不可在地面耽搁。”   
杨起点头道:“好,好,我这便坐上小黑鹏去与它们纠缠,还烦请银兄弟多多费力,将冰魄玄水引出来。”银瓶年岁大他许多,但他本是乌麒麟不老之体,虽经无数苍桑,容颜不褪不衰,还若人间的花季少年无二。若非如此,又岂能匹配钱烟敷,且得那息斗和尚与魔将吴九道之极力撮合?   
如此一切议定,便看那银瓶招来小黑鹏鸟,道:“你也机灵一些,若是看见我的信号,便带了这为杨剑侠往空中迅速飞去,切末踌躇。我看那些陶俑妖怪之中,也有些使用弓箭类属的,依凭你的本领,躲闪趋避,料也无妨吧?你辛苦一些,再过得三四个月,我们便好好休憩一番。”   
胡媚娘柔声道:“再过得几个月,就该安心临盆,万万不可奔波劳累了。”祁恬叹道:“好羡慕呀!”   
钱烟敷笑道:“你要是羡慕,也早早如此,岂非可以?”眼睛似笑非笑,往杨起瞥去。祁恬甚是羞臊,扭过头去,闭口不言。   
银瓶道:“那封禁解开颇为困难,我一人去不得,若有打斗,难以应付。”   
祁恬道:“胡姑娘留下来陪银夫人,余者尽皆随你过去。”胯上鹏鸟,稍时回到那秋霞洞,好一通痛快淋漓的叫骂,引得里面的怪物争先恐后地涌出。杨起游斗,看小黑鹏鸟隐匿于树上,暗道:“若是拖延得太久,我也支撑不得,你要是不要背我,我只好两条腿奔跑逃命了。”   
如此惦念,不与群怪力敌,只是一味躲闪挑逗,比先前反倒轻送了许多。只是左右等候哦,就是不见远处有信号升起,不由惴惴忐忑,忖道:“银瓶说道解开封禁颇为不易,莫非那边上还有什么看护或是机括不成?”正胡思乱想之际,陡闻一声炸雷,旁侧山峰之后,升起一道五色气柱,极其绚丽。   
小黑鹏鸟从树间窜出,飞到杨起身畔,扇起大风逼开陶俑,口中犹然低鸣有声。杨起道:“我知道了,你休要催促。”攀爬其背,急急往天上飞去,离得高了,下面箭枪触及不得,隧悬停风中。   
杨起举目望去,见山凹之中,一股大水呼啸而来,真将陶俑浸润,且源源不断地袭入秋霞洞中。待浪淘平复,四周一片冰霜,似极北苦寒之地,于是拍拍鹏鸟的颈脖,道:“鹏兄,你放我下去吧。”落地之后,见那些陶俑妖怪俱是冰渗雪透,悉数僵硬,再也动弹不得。   
第三十六章 鹊堂主   
不多时,银瓶、祁恬、钟先生赶到,各各狼狈不堪,却甚是欢喜,道:“成功了,成功了。”众人击掌相贺。钟先生看得其中一尊冰像甚是奇怪,仔细觑谈,好半日算出原委,神情陡变,叹道:“师弟呀,我以为你曾逃走,不想竟是如此的糊涂,却将自己活活纳入俑身之中,成为怪物。只是你为何如此?从此无人知晓。”言罢,清风吹过,将所有陶俑冰像吹散,化作无数粉屑,消逝于苍茫之中。   
“凭窗而眺,望雀舞,红叶纷飞争逞姿。金阳若梭,织将万千丝,条条窜跃,更衔花万朵。彩游衣,绿伞遮娇颜,再看小舟西湖旁,翠柳笑叹,偷瞥少年郎。拨浪鼓,声声敲来,红匣竹篾下,胭脂凝唇,一点朱艳惹白玉。送佳人,奈何书生多颤抖,好羞涩,不过一盒表心意。待入夜,美人盼兮,玉腕著勺,推却轻窗叶,微微旋转动风息,舀起一片月。”   
胡媚娘吟完,若有所思,便在舱窗托腮凝望,却似有满腹的心思。祁恬端来一杯清茶,揶揄道:“姐姐为何如此惆怅?这词又是哪里听来的。”   
胡媚娘惊觉,嫣然一笑,道:“昨儿个看见青衣读书,想必旅途劳顿,他却趴在桌上睡着了。我过去给他披上一件衣服,瞥见一本书册,随意翻阅,偶得此词,说得是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于三月下凡,在杭州游玩,流连其无限美景,羡慕少男少女恩爱情长,心中颇有触动,于是留下这首《鸳鸯牒》,悻悻归回九重天之事。   
祁恬咦道:“小弟他才多大,要读如此诗歌?”   
胡媚娘笑道:“他广览群书,什么不读。只是你也不必担忧,我看他关心三界之奇闻异事,更胜这缠绵好词无数,便是睡着了,他臂肘之下,尚且押着一本《上古神仙传》,舍不得放阅,封面之上,都粘上口水了。”   
祁恬讶然,道:“这个小小书呆子,那《四书》、《五经》也不看了,日后长大,还怎样考取功名。”   
胡媚娘摇头道:“我看他对功名富贵不感兴趣,只怕得了机缘,他或会继续修行,深攒法力,累积功德,得成正果之后,也上得天庭之中当一介书官去。”   
二人嘻嘻哈哈,祁恬眼尖,看得远处云端之中,恍惚有一物正往这边飞来,若隐若现,不时隐匿入灰雾之中。咦道:“姐姐,你看那是什么?”胡媚娘细细打量,脸色陡然变化,匆匆起身,奔到舱外,教黄松歇下轮舵,雪石机括依旧开动,停在空中歇息。   
黄松、杨起不知所以,见她肃容正色,不敢怠慢,便依言行之。胡媚娘从袖中抽出一条橙色彩带,张扬挥舞,大声道:“你躲藏不得了,还不快些过来么?”   
黄松奇道:“她在与谁说话呀?”稍时听得陡然一声,有物降在桅杆之上,讪讪道:“我万般小心,不想还是被小姐发觉了。”却是一位年长的老妇,满面红光,背生双翼,不是寻常之人。其手指身边的一位红衣美妇,道:“这位是我妖修全真教之玄黄堂的鹊堂主,好不快过来施礼拜见。”   
黄松道:“什么妖修全真教?”杨起道:“你不记得?昔日我等拜谒虎王,除却雉妖之后,在那才情谷中与杨江、杨彪兄弟闲聊,听他们说过,红尘群妖之中,专有一帮妖怪,既不害人性命,也不蛊惑心志,只是欢喜修仙求道之术。因为彼此意气相投,便组成教派,唤做妖修全真教么?”   
黄松闻言,恍然大悟,道:“不错,听说过的,据传里面果然有几位得证大道,炼化妖身,泄去浊气,终究羽化飞升的。只是隔的时日久远,我竟忘了。”   
他二人见胡媚娘恭敬参拜,心中诧异,忖道:“难不成她也是那妖修全真教的弟子?”   
青衣道:“此教遍布极广,设有东南西北四大分堂,但凡有向善求良之心的妖怪,勿需三跪九叩,皆可轻易入教,实在是宽松得紧。胡姐姐也有此念,自然也为教众了。”   
杨起哦道:“如此说来,所谓妖修全真教,其实就是一个互助的民间组织而已。”青衣道:“设极乐堂,在东方,也是你我江南锦绣之地;设玄黄堂,居于西方博古山;设领悟堂,乃是极南炎热之地;设参透堂,在极北雪山冷寒苦楚之地。堂下妖精,若是在修真过程遇得什么困难,都可寻求堂上长老与正副堂主帮忙。”   
鹊堂主与双翼老妇轻轻从桅杆跳下,见过众人,万福一礼,道:“知悉剑侠一路降妖除魔,声名啻然,我等虽有要事求助,但念及自己的妖怪身份,颇有忌惮,欲见不敢。不料跟踪了半日,还是被窥破行踪,只好冒险拜谒,还请宽恕那不到唐突之处。”   
杨起慌道:“堂主误会了,我们不叫做降妖除魔,只说是除暴安良即可,妖怪中也有美善之好人,魔将中也有慈悲之前辈,皆是我的良师益友呀!”   
鹊堂主微微诧异,道:“杨公子有如此的见识,足足可见你心胸开阔、气度纵横,实在教人佩服。”侧身优雅,对胡媚娘笑道:“你我相见也是缘分,不用过于拘束,我唤做鹊大娘,听闻你知悉《妖修十二章经》,且西游至此,便邀请蓝长老,离了那博古山,特来寻你帮忙。”   
胡媚娘道:“若有吩咐,能力所及,莫敢不从。”   
鹊堂主道:“我看过那《章经》,文字艰难晦涩,也是知道的。只是为何每读一遍,便会有不同的解释,这老身实在有些糊涂了。”   
胡媚娘略一思忖,道:“这二千个字分为一百一十九句,每一句都有好几种解法,但相互沟串甚难。第一句定下来了,第二句又不对了。第二句定下来了,反观第一句又是大有谬误,教人费解的紧。莫说读了二十遍,便有了二十种解释,便是读了一百遍,怕也是也有一百种解释了。”   
蓝长老哦道:“想必是解读不得法的缘故。”   
鹊堂主眉头微蹙,对蓝长老道:“当年曹老教主便曾说过,世人皆以为全文二千余字是一人所书,但以他习之观看,却应为数人合著,含不同心法要诀,彼此或融或冲。   
所以留下遗训,凡有缘修习上面的仙学者,一则切忌贪多求全,似若要食尽天下的美食不得,冲坏肠胃,反而厌食,对己大大的不利。二则务必段落分析分明,若是一部心法译毕而不觉,误将后面的相冲心法续上,合一修炼,便离走火入魔不远。   
三则勿忘胸怀开阔,若是苦修多时尚无进展,皓首穷经实为极大的不智,天下之大,选择颇多,并非便只有这上面的一部宝经。苦修其他相宜道学,革新除弊,多加揣摩,勤于修炼,他日成就未必就在《章经》之下。”   
又道:“胡姑娘,我相请你耽搁几日,往那博古山一趟。二千个字能译便译,若是不能,说明你我福份浅薄,倒也不可强求。”   
胡媚娘愕然,道:“堂主此来,却是要我翻译此经么?”她素来为人谨慎,不做无把握之事,听闻邀请,脸色不由变化,好生为难,犹豫道:“不瞒堂主,我倒是有些心得。昔日与中土的一众兄弟姐妹共研商讨,彼此揣摩,提出了一些拙见,也因此不慎,传出了一些名声。但若是细细考究,毕竟尚是我的一家之言而已,孰对孰错,未能验证。”   
蓝长老笑道:“胡姑娘谦虚了,你全本都译得,可见在上面花费了无穷的心思。”   
胡媚娘喟然一叹,摇头道:“我在地下孔庙之时,白骨将军也曾提过,我那《妖修十二章经》的全文译本,读来虽是通畅无碍,但真正依将之修习,却颇为磕绊,也不知是哪一个环节有误。   
后蒙他千万叮咛,小心嘱咐,说道自己修练也罢,别人钻研体悟也好,无比深思熟虑,步步为营才是,略觉不对,便该歇手,说道稍有不慎,便能酿成大祸。”   
她虽然将《妖修十二章经》的口诀背得滚瓜烂熟,自己揣摩出来的翻译字句也是熟谙于心,但事关妖精之福祉性命,因此顾虑重重,不敢呈现上去,以为妖修全真教的必修课程。   
鹊堂主也不逼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札,递于蓝长老,道:“你看这药方子还对么?”   
蓝长老念道:“金银花三钱,野菊花、蒲公英、紫花地丁、紫背天葵子各一钱二分,水二盅,煎八分,加无灰酒半盅,再滚二三沸时热服。如法再煎服,被盖出汗为度。”   
鹊堂主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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