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柔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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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柔情泪-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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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花三郎也没有怪她的意思。

  费花三郎思量的,只是那位白衣姑娘的来处。

  以前没见过。

  京城里真是卧虎藏龙,什么样的人都有。

  那位白衣姑娘,究竟是外来的呢?还是京城地面上的人物呢?

  正费着思量,眼前又是白影一闪。

  花三郎下意识的连忙停了步,定睛一看,心头不由一跳,赫然正是那位白衣姑娘。

  真是想着谁,谁就来了。

  花三郎刚一怔,只听白衣姑娘道:“我原以为京城够大,现在看看,京城还真小。”

  花三郎定了定神道:“谢谢姑娘。”

  白衣姑娘微愕道:“谢我?谢我什么?”

  花三郎道:“谢谢姑娘通知西厂的人,来帮我料理尸体!”

  花三郎说的本是客套话。

  殊不知白衣姑娘听了以后,脸色微一沉,冷意逼人地道:“你弄错了,我可不是为了帮你,京城重地,天子脚下,我身为官家子民,遇上这等重大命案,理应通知官府。”

  “但是姑娘无形中等于帮了我的忙。”

  “那是你的想法,我只是尽一个做百姓的本份。”

  花三郎有点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迟疑了一下强笑道:“那么我并没有错,站在官府的立场,我也该谢谢姑娘。”

  说完话,他一抱拳,想走。

  只听白衣姑娘又道:“你真是三厂的人?”

  “是啊,难不成姑娘以为我是冒充的。”

  “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不象三厂中人。”

  “姑娘是指我的衣着?”

  “衣着随时可以更换,也不能代表什么,若以衣着去判断一个人的身份,那跟以貌取人的道理一样。”

  “那么姑娘是……”

  “你的言行、举止、神态、气度都不象是三厂的人。”

  “呃,三厂中人有什么特殊之处,跟一般人有什么不同么?”

  “三厂中人的确有他的特殊之处,也的确跟一般人不同,也许是他们的工作、职务的关系,每个人都桀傲凶残,每个人都带着一身煞气!”

  “跟三厂人相处这么久了,我倒没觉出。”

  “那是因为你置身在三厂之中,等于是当局者迷,你不是我们这些人,所以你也无法旁观者清。”

  花三郎呆了一呆道:“我倒没想到那么多。”

  “我举个例子来说吧,就象刚才的事,你所追赶的人,让我为了自卫出手打死了,若是换个别的三厂中人,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放我走,说不定把我弄进三厂去,即使不杀我,也会让我脱层皮。”

  花三郎不能不承认人家说的是实情,因为三厂的作风如此,普天之下,每一个人所知道的三厂,也复如此。

  白衣姑娘见花三郎没说话,一双清澈、深邃、闪漾动人光采,充满智慧光芒的美目瞟了瞟他又道:“不过,以我们这些人来说,宁愿碰上象我所说的那种三厂中人,而不愿碰见象你这种三厂中人。”

  花三郎为之一怔:“呃!”

  “你是应该知道的,外貌祥和的人,最难提防,你既是三厂中人,内心就一定比别的三厂中人更可怕!”

  这位姑娘说话有意思。

  花三郎不禁失笑:“姑娘也许没想到,你这句话把你刚才所说,对三厂人的了解,全部推翻了。”

  “怎么?”

  “姑娘既认为我是三厂狠人之最,又怎么敢当着我说这种话?”

  “毕竟我说了,是不是?你以为我怕三厂!”

  “姑娘不怕?”

  “我虽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如今三厂中人遍布九城,闹得人心惶惶是实情,我若是怕三厂,也就不会在这时候出来走动了,我一不作奸,二不犯科,没有错处落在三厂人手里,三厂又岂奈我何。”

  “这么说,姑娘还是不够了解三厂。”

  “怎么说?”

  “三厂要是想办人,还管你有没有作奸犯科,是不是有错处么?”

  白衣姑娘目光一凝道:“听你的口气,越发不象三厂中人了。”

  “姑娘又错了,这才是三厂中人本色,三厂的作风就是这样,任谁也都知道,但是三厂上头有位九千岁,任谁又岂奈三厂何?”

  白衣姑娘深深地看了花三郎两眼,片刻,才道:“我还没有请教……”

  花三郎道:“不敢,花、花三郎。”

  “花三郎,这个名字好怪,你在三厂是……”

  “忝为东西两厂总教习。”

  “呃?”白衣姑娘螓首微颔,道:“你就是那位进东西两厂不久,却一步登了天的花总教习啊!”

  花三郎微一怔:“姑娘知道我?”

  “何止我知道!你的大名恐怕已经响彻九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好说,我倒没想到……”

  “你应该想得到,人到了三厂,是最容易出名的。”

  这大概是好“名”难出门,恶“名”传千里。

  花三郎焉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只是他不愿意多争辩,当初毅然走这条路,就想得到会有这么一天,也正希望如此,又何必争辩。

  只听白衣姑娘又道:“东西两厂的教习,这个职位不简单,没有真才实学是难以服人的,没有真才实学,恐怕你也难待一天,你的一身所学是相当好,是高绝。”

  “呃!”花三郎又微一怔:“姑娘对我,似乎知道的不少啊!”

  “刚才我看见你追人的高绝身法了。”

  只那么一眼就知道了,好眼力。

  花三郎道:“我要请教……”

  白衣姑娘迟疑了一下:“我姓明,日月明。”

  明?这个姓可不常见。

  花三郎还待再问,只听一阵疾速的衣袂飘风声传了过来,转眼一看,只见东厂两名大档头并肩掠到,躬身施礼,左边一名道:“禀总教习,项总……”

  “总”字甫出口,右边大档头瞥见了花三郎身侧的明姑娘,一怔,脸色大变,忙曲膝施下礼去:“卑职东厂韦浩、金奎叩见公主。”

  公主?

  左边大档头一惊,也及时叩了下去。

  花三郎听怔了。

  那位明姑娘怔了一怔道:“没想到你们认识我……”

  大档头韦浩道:“卑职曾跟随九千岁进过大内。”

  公主、大内,那一定是……

  花三郎这儿刚一惊,只听明姑娘道:“好了,你们起来吧。”

  “谢公主恩典。”

  两名大档头叩谢而起。

  明姑娘道:“你们刚才是不是提项刚?”

  “回公主,卑职等提的是项总教习。”

  “项刚怎么了?”

  “项总教习传令,命卑职等找寻花总教习回府议事。”

  “那么你们去告诉项刚一声,有什么事让他自己处理好了,花总教习跟我在这儿有事。”

  “是,卑职等遵旨。”

  花三郎还没来得及阻拦,两名大档头已恭施一礼,飞掠而去,他忙道:“公主……”

  “既然让他们认出来了,我也只好告诉你了,我是大公主。”

  花三郎躬下身去:“卑职花……”

  大公主微一抬皓腕道:“我生平最讨厌那些磕头虫。”

  花三郎深深躬下身去:“公主有旨,卑职敢不敬遵。”

  “应变快,你大概也不情愿曲膝下跪。”

  “卑职不敢,君臣之礼不可废……”

  “我不是君,你也不是臣,我微服出宫,如今是以江湖人的身份结交你,大可不必谈什么君臣礼。”

  “谢公主恩典,项总教习传卑职回府议事,公主要是没有什么差遣……”

  “谁说我没什么差遣,我说了么。”

  “这……公主是要……”

  “现在京城里纷乱得很,你身为东西两厂的总教习,能放心让我这个公主一个人在外头闲荡么。”

  “请容卑职护送公主回宫。”

  大公主摇头道:“我现在还不想回宫。”

  “那么公主是要……”

  “我难得出来,还想到处逛逛,你就跟随护卫吧。”

  “这……卑职还有正事。”

  “难道护卫公主,不是正事?”

  真是,别人求还求不到呢,花三郎居然来个回绝,胆也真够大的。

  “卑职怎么敢,只是……”

  “只是什么,项刚身为内行厂总教习,难道他连这点事都办不了,非你不可,你要知道,要等我找上刘瑾把你要过来,你就更难分身管你的正事了。”

  这可是千真万确的实情。

  花三郎暗暗皱了眉,道:“卑职遵旨就是。”

  “早这样不就什么事都没了么,走吧。”

  大公主转身走了。

  花三郎只好跟了上去,他是个懂礼的人,离大公主身后三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大公主扭过头来道:“别忘了,我现在是江湖人,跟上来一点,离这么远,让我怎么跟你说话。”

  恭敬不如从命,花三郎只好迈进两步。

  “再跟过来点儿,你堂堂东西两厂的总教习,这样跟着我,不等于告诉人家,我这个姑娘家是干什么的了么!”

  倒也是。

  花三郎只好跟上去过个并肩。

  这一并肩走不得了,大公主乌发飘拂,不时地扫着花三郎的面颊,幽香微送,令人好生不自在。

  再看大公主,却似乎毫无觉。

  花三郎微微离开了些,道:“公主要到哪儿去?”

  “别问,跟我走就是了。”

  “是。”

  大公主不许问。

  花三郎只好不问。

  可是这位大公主似乎是漫无目的,东弯西拐,不住地往前走,不知不觉间已走了五六条大衔了。

  花三郎悬念项刚找他的事,心里急,可又不好再问,正一忍再忍。

  忽听大公主道:“你心里很急是不是?”

  花三郎忙一定神道:“这个……公主知道,卑职正负责侦办……”

  大公主截口道:“我知道你在侦办有人对付三厂的大案子,可是我不信侦办这种案子,比保护一个公主还重要,再说,三厂办这件案子的,也不只你一个人,负责调度指挥的,还有一个项刚,是不?”

  花三郎道:“是的,卑职知道……”

  “那你还有什么好急的,普天下的事,哪一件不是以皇家为重呀。”

  这倒是,皇家的事,应该是高于一切。

  花三郎默然了。

  也就在这时候,大公主忽然停了步,抬皓腕一指,道:“到了,我就到这儿。”

  花三郎抬眼一看,不由一怔,立身处是一条胡同的一头,大公主手指处,两扇朱漆大门,一对巨大石狮,高高的石阶玉似的。

  宏伟、气派,只是两扇大门紧闭,看不见一个人。

  花三郎道:“公主,这是……”

  大公主嫣然一笑道:“我经常出宫来玩,我出宫来玩的时候,就住在这儿。”

  花三郎听得又是一怔。

  大公主居然在宫外还置有住处。

  这里花三郎心念方转。

  那里大公主已步上石阶,举手敲门,三下,居然颇有节奏。

  敲完三下,两扇朱漆大门豁然大开,开门的是一对黄衣人,看面貌神态,一看就知道是宫中内侍,只不过没穿太监的服饰罢了。

  两个黄衣人看见花三郎就是一怔,但是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立即躬身低头。

  花三郎忙道:“卑职已护送公主至此,是不是可以……”

  大公主道:“不行,跟我进来,我还有事。”

  说完话,她拧身进了大门。

  花三郎没奈何,只好也跟进了大门。

  等到两个人进了门,两名黄衣人关上了两扇朱漆大门,这才双双躬身施下大礼:“奴婢叩见公主。”

  “起来吧!”

  一声“起来吧”,大公主带着花三郎往里行去。

  转过“影壁”,好大的一个院子,东西共六间厢房,三间上房两边还有月形门后通,显然另有后院。

  才过“影壁”,两名青衣少女迎了过来,年可十六七,一般的美貌动人,盈盈一礼,齐声叫道:“公主。”

  大公主道:“我有客,告诉他们,没事不许打扰。”

  “遵旨。”

  大公主带着花三郎及一名青衣少女直上堂屋。

  另一名青衣少女则留在院子里没进来,不过花三郎听见她那轻盈的步履声是往后去了。

  显然,后头住的还有人。

  进了上房,家俱摆设不带皇家气势,但比一般的大户人家有过之无不及,一几一椅,讲究是讲究,却不失典雅。

  大公主微抬皓腕:“坐。”

  花三郎欠身道:“卑职不敢。”

  “不跟你说了么,出宫来我就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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