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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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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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住在日野早苗隔壁病房的坂本一郎(五十六岁)
的证言指出,他在半夜听见日野早苗房里有脚步声,还听
见类似女性尖叫的声音。坂本曾想通知护士,但懒得下床,
后来就睡着了。他当时没看时钟。
    另外,两名住在南栋病房的患者听见有什么东西掉落
的声音。两人都说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五、日野早苗的身份
    日野早苗在七年前被送进该院,送她住院的人是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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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股份有限公司时任社长瓜生和晃(三年前殁)o瓜生
称,日野早苗的父亲对他有恩,因此代为照顾她,但她可
能有智力方面的障碍,因此拜托交情甚笃的上原雅成院长
为她治疗。上原一口允诺,为她在南栋四楼准备了一间个
人病房,展开治疗,直至今日。
    日野早苗的户籍地在长野县茅多郡,父亲死于战事,
母亲也因病去世。询问她故’乡的人,也没人知道日野家。
有一名据说曾住在她家隔壁的妇人,只知道早苗在念初中。
    向瓜生和晃的儿子直明打听他父亲如何与早苗相遇,
得知和晃似乎是在因缘际会之下发现在闹市乞讨的她,得
知她没有像样的住所后,决定带她回家,照顾她。但她在
日常生活中出现了许多问题,于是和晃决定让她接受治疗。
    至于和晃从早苗的父亲那里受过何种恩惠,直明和上
原都没听说过,但直明尊重父亲的遗愿,继续支付治疗费
用并接下监护人的义务,上原则继续为她治疗。然而,历
经七年的治疗却没有出现显著的效果。早苗智力障碍的原
因依旧是个谜。
六、日野早苗的为人与生活
    她个性敦厚,老实害羞,虽然智商只相当于小学低年
级学生,但个人的大小事宜大部分都能自理。她不擅长阅
读,几乎不会算数,平常会打扫庭院。她对大人抱有强烈
的警戒心,但似乎喜爱与孩子接触。院长默许附近的孩子
在院子里玩,因此她每天似乎都很期待他们的来访(勇作
好像也经常去)o
    她七点起床,九点就寝。据说不曾打乱这种日常作息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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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密密麻麻记录在笔记本上的内容无不冲击着勇作的心,
内容翔实地传达着早苗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
    勇作想起,第一次看到这本笔记时,令他格外震撼的是
“她每天似乎都很期待他们的来访竹。当时的勇作也同样期待去
医院玩耍。
    不过,这本笔记里有些内容令人无法一味沉浸在感慨当中,
不,该说令人起疑的成分居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早苗和瓜生
和晃——或许该说是和瓜生父子之间的关系。
    读过该部分记录后,也就不会奇怪于瓜生直明和早苗的离
奇命案有关。毕竟,他是早苗的监护人。
    然而,勇作无法理解直明对命案的反应,他恐怕曾经劝警
方放弃调查这起命案。
    勇作还记得,兴司的上司曾经为该案到过家里,好像花了
好长时间试图说服兴司,却未果,悻悻拂袖而去。他当时或许
是这样说的:  “和仓,你就别钻牛角尖了,又没找到他杀的决
定性证据。再说,杀了那个女的,没人有好处啊。从早苗的智
商来看,即使自杀的可能性不高,也很可能是意外。那天夜里
万里无云,早苗可能半夜醒来,想打开窗户看星星,但身体向
外探得太多,以致失去平衡而坠楼。就是那样。你就那样告诉
自己吧……〃    .
    兴司在笔记本里提到,岛津警局内似乎从一开始便对他杀
说持消极看法。
    上司无法说服兴司。几天后,瓜生直明亲自现身。勇作认
为,之前上司会到家里来,便是瓜生家对警方进行劝说的结果。
    这次兴司接受对方的意见,停止了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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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瓜生直明究竟对父亲说了什么。对勇作而言,这也是
最大的谜。笔记本上也没有记载。
    但勇作确信,父亲兴司绝对没有放弃“早苗死于他杀〃的
看法。他在笔记本中间写了几个理由:
    早苗恪守就寝和起床的时间。护士们的证言提到,她
不可能在半夜下床。那么她可能半夜开窗看外面吗?
    住在隔壁病房的患者听见的是谁的脚步声?早苗在病
房里穿的是拖鞋。
    早苗打着赤脚。就算只是开窗看外面,一般也会穿上
拖鞋吧?
    听说从前有人带早苗到医院的屋顶时。她大哭大闹。
她是不是有恐高症呢?如果有,就不可能从窗户探出身体。
    命案发生当晚,有好几个人目击医院大门前停了一辆
大型黑色轿车。那难道不是凶手准备的交通工具吗?
    从这几个疑点一路看下来,勇作能充分接受兴司坚持他杀说
的理由。更令人怀疑的,是为什么当时警方不更深入地追查呢?
    勇作看着这个笔记本,决心要设法找出真相。他觉得,兴
司也希望自己那么做。兴司虽然没有在警界出人头地,但对每
一件案子总是全力以赴,以自己能接受的方式办案。他唯一的
遗憾,恐怕就是这起“脑外科医院离奇死亡命案竹。
    然而,勇作拿到这本笔记本时,早已不可能重新调查那起
命案了。时至今日,还有多少人记得那起案子呢?
    勇作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向瓜生家的人打听,或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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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知道事情的真相。但要采取行动却不容易,就算要向他们打
听也无从下手。若突然登门造访,要他们说出早苗死亡的真相,
只会被当成疯子。
    勇作左思右想苦无对策,后来因为每天忙于繁重的工作,
不知不觉间,彻查真相的心情渐渐淡了。
    他没想到,这次的命案竟然会扯上红砖医院。
    勇作想,试试看吧。不知道这起命案和早苗一案有多少关
联,但尽最大努力吧。
    “这起命案是我的案子,它和我的青春岁月大有关系。竹勇
作紧握手中的笔记本,在心中呐喊。
第四章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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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勇作心中那幢充满回忆的红砖医院早已面目全非。令人怀
念的红砖建筑成了全白的钢筋水泥房子,简直像一栋高级饭店,
而从前绿意盎然的院子大部分已辟为停车场。
    勇作绕了一圈,试着找寻遇见早苗、美佐子和瓜生晃彦的
地方,却遍寻不着。
    不知是经营方针改变了,还是只靠脑神经外科无法经营,
或者兼而有之,医院的名称也从“上原脑神经外科医院铮变为
“上原医院竹。    ·
    这天早上,勇作一到岛津警局,马上去找西方,要求去调
查昨天从须贝家回到警局后,让西方看的那张照片中的建筑。
    “我总觉得见过那栋建筑,但昨天怎么也想不起来,就没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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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什么看法。竹
    “你现在想起来了?竹西方将照片拿在手里问。由于还不清
楚照片和命案之间的联系,目前还没决定如何对这张照片展开
调查。
    “我想那大概是位于昭和町的上原脑神经外科医院,在我老
家附近,所以我有印象。竹
    H哦,是家医院啊。听你一说,的确像医院。好,你就去走
一遭。〃西方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
    勇作想,幸好西方没有哕里I罗唆问一堆问题。
    他到医院前台报上姓名,表示想见上原院长。
    “您跟院长约了吗?竹身穿白袍的前台小姐一脸诧异地问。
    勇作回答:  “是的。竹
    他来这里之前打过电话,这才知道,当年的上原雅成院长
已经去世。接电话的是他女婿、第二代院长上原伸一。
    等了一会儿,另一名护士带勇作到院长室。护士一敲门,
室内马上传来浑厚的声音:  “请进。〃
    “和仓先生来了。竹
    “请他进来。竹
    勇作踏进院长室,迎接他的是一个肥胖的男人。此人脸色
红润,头发乌黑茂密,但应该已经四五十岁了。
    “不好意思,在您百忙之中前来打扰。我是岛津警局的巡查
部长,敝姓和仓。〃勇作低头行礼。当他抬起头时,发现房间中
央一组待客的沙发上坐…『一个女人,约莫四十五六岁,体态和
上原正好相反,苗条修长。勇作也向她低头行礼,她立即点头
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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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内人晴美。竹上原向勇作介绍,  “你说要询问从前医
院和我丈人的事,我想光我一个人可能无法详尽回答,所以找
了内人过来,应该没关系吧?竹
    “当然没关系,感谢您想得那么周到。竹勇作再度低头致意。
    “来,请坐。竹上原摊开手掌,伸手示意勇作在沙发上落座,
自己则坐在夫人晴美身旁,晴美看起来只有他一半大。
    勇作和他们相对而坐。皮沙发比想象中的还要柔软,整个
身体几乎都要陷进去。
    。真是吓了我一跳,没想到刑警先生竟然会为了那起命案到
敝院来。竹上原从茶几上的烟盒中拿出一根烟,用台式打火机点
着。这一带大概无人不知须贝正清遇害一事。
    “目前还不知道命案和贵院是否有关,但哪怕可能只有一点
关系,也要调查,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嗯。警察也真辛苦。对了,要不要喝点什么?白兰地,还
是苏格兰威士忌?〃
    晴美立刻从沙发上起身。
    勇作连忙挥手阻止。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们执勤的时
候不能喝酒。竹
    “是吗?可惜我有好酒。〃上原的表情有些遗憾,或许是他
自己想喝。
    “请问,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呢?〃晴美问。她大概觉得,
如果让丈夫接待勇作,话题会进行不下去。她的声音在女性中
算低沉的,感觉和她瘦削的体形不太相称。
    “其实,我是想请你们看看这张照片。〃勇作取出那张照片,
放在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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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原用粗胖的手指捻起照片。  “这是从前我丈人身体还硬
朗时,这里的建筑嘛。”
    “当时叫红砖医院,对吗?竹
    晴美一脸惊讶。  “你很清楚嘛。〃
    “我从前就住在附近,念小学时经常在这边的院子里玩。竹
    “嗅,是这样啊。竹她说话的语调有了变化,似乎很怀念过
去般眯起眼睛。她一定很久没听人提起这件事了。
    “这是一栋颇有古老韵味的漂亮建筑。要改建时,好多人都
很舍不得。可它实在残破不堪,不得不改建。〃上原的语气听起
来像在找借口。
    “改建是八年前的事了,对吧?当时前院长还……〃
    “他老人家还在世,可是罹患了胃癌。他大概也知道自己不
久于人世了,所以对我说:  ‘医院的事就交给你了。’当时我还
在大学的附属医院,因为这个缘故而接下了这所医院,一咬牙
来了一番大改造。除了建筑,也改造了内部结构。在那之前,
这里脱离不了个人医院的体制,那样无法维持下去。身为经营
者,我们必须有所察觉,将医院也视为企业经营。”上原大幅偏
离了正题。
    晴美大概察觉了勇作的困惑,从丈夫手中接过照片,说:
“这张照片好像是很久以前拍的。〃
  “哪里不一样吗?〃
  “有的,旁边这是焚化炉。我想,这应该是在快二十年之前
拆掉的。竹
    “嗯,没错。我也依稀记得。嚣上原也从旁边过来凑热闹,
“居然还有这么旧的照片。竹
    “是从遇害的须贝社长的遗物中找出来的。”
    上原睁大眼睛,哦了一声。
    “今天来倒也不是特别要问什么,只是想确认一件事——须
贝先生为什么拥有这样的照片呢?〃
    “这个,竹上原侧首不解,  “须贝先生没来过这里,我们也
不认识他的家人……竹
    “前院长呢?您有没有听他说过什么?竹
    “没有,我几乎没有跟丈人聊过从前的事——你曾听他说过
什么吗?〃上原问晴美。
    她也摇头。  “据我所知,父亲没有说过须贝先生的事情。竹
    “呃……〃如果是其他刑警到这里来,问话可能就此结束
了,但勇作手中还握有一张王牌。
    “就算不清楚令尊和须贝之间的关系,令尊和前社长瓜生也
应该是很亲近的朋友。竹
    乍闻此言,院长夫妇有些惊讶地面面相觑。
    “我父亲吗?〃晴美问。
    “是。二三十年前,这里曾发生一起患者从窗户坠楼身亡的
意外。竹
    晴美无法立即反应过来眼前的年轻刑警在说什么。她迷离
的视线在空中游移,双唇微张。  “是不是发生在……南栋的四
楼?一名女性患者坠楼……∞
    “正是。竹勇作点头,  “当时那名女性患者的监护人应该就
是瓜生直明。竹
    。嗅,〃她在胸前拍了一下手,  “我想起来了,确实有那么
一回事。一开始她的监护人是瓜生先生的父亲,他父亲死后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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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他接下这个重担。〃
    “正是如此,您记得很清楚。”
    “这对我家可是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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