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砍柴个人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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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砍柴个人文集-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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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满爷有时也很“坏”,比如说怂恿我们去挡住过路的大姑娘唱“黄”曲。有一次村里一个7岁的小孩看到公牛和母牛交配,就问甲满爷“公牛为什么爬到母牛背上?”甲满爷呵呵一笑,说:“你去问问你娘,你娘肯定知道”。过几天,那位小孩的娘看到他,就说:“甲满爷你这个杀千刀的,什么好的不教给小孩,尽教这些”,他还是呵呵一笑,说:“你说教哪些了?”

  我特别感谢甲满爷是他教给我一招“武林秘籍”。我小时候懒,母亲又常常要我去砍柴,完不成任务肯定是一顿饱揍。甲满爷对我说,你就说砍的柴太多、太重,挑不会去,放在山里晒干,几天后再挑回去。过几天,你就到山上大骂:“哪个短命的把我砍的柴捆走了?”这招果然奏效,但我用的频率太高,终于被母亲看穿了我的把戏,换来的自然又是一顿猛揍。我去问甲满爷为什么这招不灵了,他说:绝招不能常用。

  甲满爷对谁都是嬉皮笑脸的,唯有对我爷爷和我父亲非常严肃,我爷爷从不搭理他,后来才知道原因所在。我的三叔娶了一位漂亮的妻子,新婚不久三叔就病逝了。新寡的女人肯定让一些光棍产生想法。甲满爷因为长得瘦弱,又当过土匪,自然没有谁愿意嫁给他。他老来缠我的三婶,每次都被我爷爷用棍打出去,改嫁不是不行。我爷爷的意思,改嫁也得嫁一个良家子,哪能嫁给一个土匪,何况论辈分我三婶都叫甲满爷叔叔。但甲满爷毫不气馁,就在我家的后山唱歌,山歌唱来唱去,三婶终于和他走到一起来了。长大后我才明白,女人是怕“磨”的,

  这大概也是“好汉无好妻,赖汉娶娇妻”的原因吧。

  后来他和成了甲满娘的我三婶过得很好,他老婆很良善贤惠,生了一个儿子三个女儿,他的小女儿银莲和我差不多大,长得好看,唱得一口好山歌,惹得邻村的小伙纷纷来献殷勤。后来银莲嫁给一个自己看上的小伙,对女儿的婚事,甲满爷从来不管,只要自己喜欢就行。大概他自己就是“自由恋爱”,所以对女儿有乡村父母少有的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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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天茶舍 道德的强化与权利的保障(旧帖)

  (起7C点7C中7C文7C网更新时间:2004…3…21 18:51:00  本章字数:905)

  湖南某地教师发表的“美女金钱读书论”在社会上引起广泛关注,我认为虽然这位老师的教学方式有值得商榷的地方,但是我坚决反对据此解聘这位老师,因为解聘已经侵犯的这位老师的最基本的权利。

  对教师——为人师表者,自然有法律和道德上的要求。在法律上,已经有《教育法》和《教师法》作出明确的规定,而道德的要求,主要是指教师的人品,在相关法律法规中也有规定。

  《教师法》第三十七条规定:教师有下列情形之一的,由所在学校、其他教育机构或者教育行政部门给予行政处分或者解聘;

  (一) 故意不完成教育任务给教育教学工作造成损失的;

  (二) 体罚学生,经教育不改的;

  (三) 品行不良,侮辱学生,影响恶劣的。

  对照这位老师的言行,并不属于以上三项,达不到被解聘的程度。而且我们还要结合这位教师说这番话的具体语境和表达方式。这位老师说的是,要发愤读书,考上好大学,有一份好职业,能挣许多钱,娶上美女。

  对此说法,可以在教学方式上进行讨论,你可以认为他这种教学方式有不合适的地方,但只是方法上的讨论。但这位教师并没有违背相应的法律法规,他作为一名教师的权利理应得到尊重。

  中国几千年靠道德治国,是一个极力强化道德的国度。但道德的标准并非一成不变,往往是“横看成岭侧成峰”。孔子、孟子说过“不义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士不可不弘毅。”之类的话,自古儒家也勉励读书人为国为民,要有担当天下责任的意识。但多少年来读书人里面同样有这样的说话:“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这几句话无非是“美女金钱读书论”的古典版而已。

  义和利从来不是可以截然分开的,读书,使自己生活的质量更高,有何不可?郁达夫都说过:“著书皆为稻梁谋”。脱离“利”去空泛地追求 “义”,就是虚伪。

  我们应当教育自己的学生爱祖,为中华崛起而读书,但让学生好好读书,搏一个好前程又有何不可。即使校方认为该教师给年纪还小的孩子说那些话有些不适当,但只能在技术层面上给予解决,在教师没有违反相应法规的情况下,你解聘他就是侵犯人家的合法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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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天茶舍 闺中之事,有甚于描眉者——兼评家中看黄碟事件

  (起8L点8L中8L文8L网更新时间:2004…3…21 18:51:00  本章字数:506)

  延安市宝塔区居民张某在家和其妻子一起看黄碟被警方带走(后放回),此事在法律界引起较大关注,而最近张某又以“妨碍公务”嫌疑被拘留,更有人认为当地警方有公报私仇之嫌。

  对此我不想作过多的评论,倒想起了一个典故。古代有一个叫张敞的大臣,夫妻感情甚笃,有一天在卧室里给老婆描眉,被他一个同僚窥见(此同僚可能与延安张某的邻居有共同爱好:窥人隐私),于是这个同僚就到皇帝哪里举报:张敞身为人臣,本应有君子风范,但是在闺中为老婆描眉,败坏士林形象。第二天皇帝就此问张敞。张敞只说了一句话:“陛下,闺中之事有甚于描眉者。”皇帝听此言,莞尔一笑,就在没有责怪张敞了。

  我们在佩服张敞的同时,还得说这个皇帝并不糊涂。古代并没有公民隐私权、公权、私权的概念,大伙都认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皇帝都明白,闺房里的事,只要不在公共场所有伤风化,就是皇帝也管不住。夫妻敦伦,人间常事,何况是替老婆描眉,你皇帝不是也有三宫六院吗?

  可是今天有些执公权者,连这个道理也未必明白。其实只要不是贩卖、散布黄碟,夫妻俩看看,也许还增加夫妻感情,碍你什么事?前者是违法甚至犯罪,后者是隐私。用不着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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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天茶舍 争论没有意义,我只是怀念海子

  (起9A点9A中9A文9A网更新时间:2004…3…21 18:51:00  本章字数:1323)

  关于海子的争论注定还要持续下去。我觉得争论没有多大的意义,我只是怀念海子,在心中默默的怀念这个死去13年的赤子。因为他影响过我和我的同龄人。

  为什么要问影响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呢?这种判断是政治语言而非诗歌的。海子必定会是将来文学史讲述到20世纪80年代绕不过的一座礁石。

  生前寂寞与清贫海子,难道他会预见死后的喧闹与“显赫”吗?围绕死者一切的论争仅仅是还活着的人的游戏而已,死者已矣,这一切和死者有什么关系呢?

  有人说海子是一个时代的神话,将海子抬到神坛上,有人说海子的邪派武功害了一代人,似乎他是千古罪人。这两种说法我都不同意,海子无非是一个怀着赤子之心做诗的诗人而已。就象李商隐的空朦晦涩、典故堆砌等风格,成就了“西昆体”,影响甚广,也有人说流毒甚广。但毛病出在后人身上,帐是不应该算在李义山身上的。

  李白死后埋葬在当涂,这个地方离海子的家乡非常近。白居易一次经过此地时,写下了《过李白坟》“采石矶上李白坟,接天衰草绕田生。可怜荒垅穷泉骨,曾有惊天动地文。自古诗人皆薄命,就中沦落不过君。”诗人总是用生命在燃烧,才有动人的诗篇,所以自古薄命,海子尤甚。

  海子一生都献给了诗歌,我觉得没有必要苛求他的表述方式是否符合传统的语法,本来语法也是约定俗成的,大伙都这样说也就成“法”了。只要诗歌能打动人就行了。记得《龙的传人》刚刚流行时,专门有专家撰文指出,副词“永远”不能重叠为“永永远远”而只能“永远永远”重叠,而“快乐”之类的形容词可以重叠为“快快乐乐”。但是大家就觉得“永永远远是龙的传人”,唱起来感觉贴近心灵。司空图说诗歌“羚羊挂角,无迹可求。”关键在于能否撞击人的心,其他的不应该看得太重要。

  我在80年代末期第一次读到海子的诗歌,当时我还是一个高中生,80年代末,正是中国诗歌回光返照的时期,中学校园里诗风很盛行。我一读到海子的《亚洲铜》、《麦地之瓮》、《在昌平的孤独》等诗歌时,觉得有一种魔力在抓住我。“拉到岸上还是一只鱼筐,孤独不可言说。”心想,诗怎么能这样写呢?因为课本里的诗歌,不是《周总理,你在哪里》就是《天上的街市》,或者《大堰河,我的保姆》。但是就感觉这样写好、好极了(当时还没有“酷”这个词),就像红楼梦里的香菱读“大漠孤烟直”一样。

  去年我去了一趟青海,海子在这里写下了“这骄傲的酒杯,为谁举起,荒凉的高原。”我突然想起海子离开这个世界已经12年,一轮岁月了。当时写了几段怀念的句子:

  十二年,

  一轮灿烂星辉。

  十二年,

  偷去少年爱情的,

  还是当年那条白蛇?

  十二年,海子已长成,

  湖边那个牧童,

  名字叫着旺堆。

  夏日,格桑花染红

  他的牦牛皮靴;

  秋夜,他枕着三眼笛声入睡;

  冬天,长长的鞭儿一挥,放牧的,

  是唐古拉山的暴雪。

  碌碌红尘中,当年的少年早已长大,为生计奔忙打拚,诗歌离我们很遥远。但偶尔想起海子的时候,心中仍是谢意,因为海子的诗陪伴过我们的青春,海子的诗提醒我们,我们有过为诗歌不眠的年月。好书尽在cmfu





  关天茶舍 第一次进京——北京记忆之一

  (起6M点6M中6M文6M网更新时间:2004…3…21 18:52:00  本章字数:1391)

  一转眼在北京已经生活了十个年头了,在这里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然后,在我心中,我依然不是北京人,北京似乎只是我偶尔落脚的驿站。

  这种感觉很大程度源于我第一次进京的经历。

  1993年我大学毕业分配到北京东郊的一家企业,一个农家孩子能够分进北京,那种兴奋劲别提了。我和另一位分到同一单位的校友一起下了火车,坐地铁从东直门站出来换公共车。

  当时是早晨5:30左右,街上只有清洁工人在扫马路,我呼吸了一口首都夏日早晨的空气,感觉真好,这时我俩背后响起一声断喝“站住!”

  我俩一回头,看见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叉腰站在后面,盯着我俩:“说你呢?干吗的?”他随手掏出一个本本晃了晃,“警察。”

  我俩被吆喝惊住了,再看看自己,两个农家子弟面黄肌瘦,坐了40个小时的硬座来北京,脸黑发乱,再加上提着几个破包,确实像作奸犯科、负案外逃的流窜犯。

  我俩连忙解释“我们是刚分配来北京的大学毕业生。”

  “甭废话,看证件。”

  学生证已经没有用了,最管用的就是派遣证,这可是被我们视为宝贝的东西,放在包的最里面。好不容易两人把派签证翻出来,替给人民警察。

  这位便衣拿着派遣证瞥了一眼,觉得没什么问题,随手就把派遣证扔到地上,“你们走吧。”

  这可是关系到我俩报到、落户的派遣证,就这样被人民警察视若敝屐!我们俩很伤心地捡起派遣证走了。

  坐上公共汽车,听到售票员报站。我的自信心又受到了打击,学了四年的汉语言文学,硬是听不懂售票员的北京话,这位大妈报站好像舌头在开水里滚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后来才知道这不是个案,这是北京售票员的标准语。

  我们两个乡下人害怕坐错车,怯生生地问“这车是到某某地方的吗?”这位大妈白眼一翻:“没看站牌?你不识字?”

  My God,刚成了流窜犯,这回又成了文盲。

  后来我和我那位一起进京的校友很长时间心里不痛快。我安慰他和自己,当年沈从文从湘西来北京时,从前门火车站下车,碰到一个拉黄包车的,告诉他给他找一个舒适便宜的旅馆,最后拉着他绕了半天,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了个破旅馆,沈从文说这是他进北京的“第一课。”毛泽东第一次进京时,七个人睡在三眼井胡同的一个破房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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