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4-你走神儿不如我走神儿》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2204-你走神儿不如我走神儿- 第2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八百种的国度,“新”比“旧”其实是一个更冒险的评价。而且,尤其当我们将《阁楼人语》一书中的恁多闲言碎语唠唠叨叨换位为“当代学术思潮史索引”或“中国当代思想广告史”等视角去解读时,一个更大的“发现”也便轰然呈现:学者专家难道不需要广告?思想学术难道不需要推介?    
    而面对如此提问小心翼翼揣摩之余,也就发现,事实上能像沈那样与专家学者思想新锐吃川菜、品新茶、谈爱情,然后据此审时度势大力鼓噪之赞美之传播之弘扬之的人在全中国又有几个?所以我说,沈其实稀罕而外,也是无可替代。    
    截至二○○四年,沈已年届七旬。我个人感受是,这位德高望重的“不良老年”整日介风尘仆仆从饭局到饭局,不是在咖啡馆就是在去咖啡馆的路上,所为无非是传播新进提携才俊。他整个心肠乃至于《阁楼人语》中且坏且怪且酸且甜东拉西扯的平白文字都如空气般围绕着我们,它实在比我们想像的珍贵更有甚之——因为“空气”我们虽然感觉不到,可却无日可离。


第四部分 《乔伊斯与娜拉》第41节 《再见了,可鲁》

    石黑谦吾《再见了,可鲁》    
    南海出版公司    
    喂,你好    
    畅销书《谁动了我的奶酪》所传播的,是所谓“应对变化”的简单理念——而推出并包装如此“理念”的符号,却是一帮有名有姓古怪精灵的小耗子;跟随其后,畅销书《你今天心情不好吗》推出的是一种心理按摩式的“自助桑拿”,它告诉你,凡事要想开,就算厄运当头,也别只会鼻涕一把泪一把——而承载如许平民哲学的,依旧是动物——从北极熊,到企鹅,从沙皮狗,到袋鼠;而二○○三年的畅销书则基本锁定两只小猪和一条导盲犬:麦兜,麦唛和可鲁……谁说赵忠祥的“动物世界”已淡出市场?其实,它不过悄然转身,应时转场:从电媒移师纸媒?    
    上述所谓,确有说笑。不过,不说笑的是,尤其近一二年,在大众读物市场,“动物”成为主角、成为载体、成为蔚然成风的流行话题、时尚风暴,确属事实。如此局面形成,原因又复杂,又简单。复杂的是,其实无论“奶酪”,还是“心情”,无论“麦兜”,还是“可鲁”,都因其各自的鲜明个性俘获知音;而简单的则是,它们同样选择了“动物”作为其叙述符号——并且,它们一概都不是、至少最开始并不打算写给幼儿园撒尿和泥黄口小儿们看。    
    于是,这些写给大人们看的大众读物风靡书市,其心理原因,并不完全因为吃麦当劳、看卡通片长大的一代成为阅读主流人群,同时还因为,无论是那种一个男人与数个女人的故事,还是那种酒后施暴、继父强奸、少年行凶、手机爆炸之类血淋淋的社会新闻故事,不仅不好玩、不可爱、不可靠、不干净,甚至,它直接就是一种类似于“恐怖主义”的精神垃圾。    
    如此颇堪玩味,用“麦兜”作者之一谢立文先生也曾言及——在“麦唛:宁静的声音”后记中,谢立文写:“幼儿园同学,我碰到一个幼儿园时的同学!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的幼儿园同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临别时,胡子拉碴的脸上,我们都露了个幼儿的微笑”    
    ……也许,面对令人失语、无语、胡子拉碴的现实,“一个幼儿的微笑”至少可能给我们一点勉强的安慰?    
    于是,动物世界里的鸡、鸭、狗、猪、小猫、小羊开始重新成为成人阅读中的主角,也就大致算一种历史必然:人心思和、人心向善、人心渴稳——尤其在一个动荡不安的世界格局中,它无疑异常脆弱,但同时,它也异常强烈。于是,在麦兜和可鲁们的肩膀上,不仅扛起了安全、和平、忠诚的旗子,也肩负着在一种极度脆弱、绝少信任感语境中的假想性幸福:当婚姻情感成为“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的伪善与冷漠,一头小猪便远比一个亲密爱人更能赠予我们温暖与爱意;而当“互不谅解、互相轻视、互存敌意,越走越远”(谢立文语)成为势力、残酷的陌生人社会的人际景况,麦兜和可鲁们的责任也自然不仅仅是开心、解闷那样简单,而成为一页可能随时翻开的“心理咨询”,一个可以随时拨打可供倾诉的电话……    
    斯宾塞·约翰逊《谁动了我的奶酪》    
    中信出版社    
    用一条白毛巾擦去镜子上的污迹,从容不迫    
    广告文案称,该书是一本“同时引起首席执行官和12岁少年兴趣的书”。如此说法的“国内版”则称,有人发现在公交车上,一些下岗大嫂也兴味盎然捧读该书……这后一个版本其实只是玩笑?当然,这玩笑匠心独运。    
    不过,如此“玩笑”倒正是该书深度畅销的一个脚注。一个只有92页、不少页码仅止两行提示、即便慢条斯理阅读也可在半个钟头阅读完毕的小册子风魔成这般模样,其中一定有某种道理……哪怕那道理其实不是道理——不是道理,常常也是道理呢。    
    说起来,“奶酪”其书居然难于归类——在Amazon网站,它被划入工商类,而在内地卓越网站,它被划在“励志人生”义项之下,在该书中文版版权页,它被标明为“个人修养、通俗读物”,而在旌旗网站,它又被划进“企业管理”类。甚至在当当书店网站,该书主页面显示称,凡购买这坨“奶酪”的用户,还会购买《孟子旁通》、《中国诗史》或《禅宗与道家》……    
    如此怪异的传播实况,意味颇多。它至少说明,“奶酪”在普遍的误读中延伸着自己的读者半径,并最终成为无法预测和控制的超级畅销书。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它必须经得起误读。在一个商业社会,“经得起误读”这种“无聊”,已成为一种重要的品质。以“奶酪”而言,它可以被概括为“应付动荡与变化的良方”    
    ,也可以被减约为“快速跳槽的直觉训练”;可以被解释为“人生励志的另类思维”,也可以被阐释为“工商管理的人性化视角”,它可以被附会为“中国加入WTO心理准备指南”,也可能被说成“安慰全世界普遍存在的软心理(正常人的心理困惑)现象的一叠快餐式配方”……如此这般,知识背景相距悬殊的各色读者纷纷捧读这块怪异“奶酪”,无非是各自切下完全不同的一块,并同时添加自我人生经验作料,以期调配出适合自己的酸、甜、苦、辣……它就像那些已被普遍改良的川菜一样——有人要5棵辣椒还嫌不爽,而有的人,一棵也不要。    
    于是,围绕该书,各种针锋相对的见解多如牛毛也就全在预计之中——与其它畅销书一样,“争议”从来是最好的助燃剂。连作者约翰逊自己都说,有不少读者“对这本书恨之入骨”。一个书虫在Amazon网站上说:该书“一文不值,胡说八道”,是一本“糊弄小孩的简单玩艺儿”。一位加州的读者更是直接断言说:“如果你想进一步证明我们这个社会已经不可救药了,这就是证据。”    
    中国记者王洪梅说:“我喜欢这本书,因为它是一个可爱的故事,轻松愉快地便澄明了混沌的生活。当一位被变化所困惑的人坐在一面肮脏的镜子前,希望看清自己的真面目而不得时,《谁动了我的奶酪?》就像一位智者,用一条白毛巾从容不迫地擦去镜子上的污迹,让困惑者真正发现自己的问题所在。”    
    美国西南航空公司负责营销的董事达纳·威廉斯(DanaWilliams)说:“我把这本书给了12岁的女儿,她很快就读懂了。这本书不仅行文简单,而且寓意也很简单,简单有什么不好吗?人生主题其实刚好要这种简单——对超载的信息进行筛选,从中精选出少数几样真正重要的东西。”如此眼花缭乱让人明白,正如家居装修忽就盛行“极简”一样,对于日益不堪重负的现代人来说,“简单”正在成为一种十分凑效的商业原则——情感如此,生意如此,恋爱结婚跳槽下岗穿衣吃饭旅游泡吧等等,莫不如此。我们或许根本无须判断其是其非,因为它的“有效”已被“回款”证明。    
    斯蒂芬·金《凯丽》    
    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    
    最大恐惧在于他们是人,是同胞    
    作者遭遇车祸那年,传媒再次将他炒作为“新闻人物”。而斯蒂芬·金在美国,其实更像“长效新闻”——他的一举一动总会引发金迷关注。年过半百的斯蒂芬·金一九七四年写出成名作《凯丽》时年仅二十七岁。    
    至今作者已写出接近四十多部畅销小说。美国《福布斯》杂志说,金是全世界收入最丰厚的作家——自一九九六年至一九九七年,他的收入高达约8400万美元。在“金迷”人数尚嫌寒酸的国内,也已先后有了《凯丽》、《黑暗的另一半》、《死亡区域》、《神秘火焰》、《厄兆》、《危情十日》、《末日逼近》、《闪灵》、《撒冷镇》等十余部。    
    在关于斯蒂芬·金作品的介绍文字中常见诸如“一个黑漆漆的城镇、一片邪恶、沉重的安静、一声令人窒息的爆炸、一团尖利的、甜甜的、邪恶的笑声”之类的“商业文案”,可其实,斯蒂芬·金笔下真正令人恐怖的是人性的凶险——因为那种种凶残与卑劣,均非妖魔所为,其制造者是人,是和我们一样五官俱在的同类。    
    宋铁军《e童安安旅行篇》    
    21世纪出版社    
    后来,小蝌蚪发现妈妈改嫁了    
    作者原来当记者。其叙事方法尤其贴近现实。网络是这部童话传播的载体,也是其叙事主题。它不参照传统童话文本中诸如“小蝌蚪找妈妈”、“小花小草咪咪笑”之类的思维惯性,而用一种扁平的深度去谐调“童话文本”中“烟火气”与“信息过滤”等颇费捏拿的紧张与分寸感,在童真与世俗之间构建出一种平衡,让叙事自给自足,饱满圆润。


第四部分 《乔伊斯与娜拉》第42节 《疾病的隐喻》

    苏珊·桑塔格《疾病的隐喻》    
    上海译文出版社    
    隐喻是另一套逻辑严谨的恐怖故事    
    作者的文字由“冷隽的情绪”和“翔实的资料”这两种力量相互推动着往下走。前一种所谓情绪力量被桑塔格控制得相当节制;而后一种力量却以视野阔大取胜。此二者像拧麻绳一样将出自文学作品、社会思潮、医学认知、名家言论之中与疾病隐喻相关的繁多信息秩序井然地扭结在一起,制作出一中叙与议相互牵引也相互激荡的讨论式语感。以至于她的句子,尤其那种给出判断或结论的句子常常拥有一种谶语般的肃穆与绝望,如:“正如《魔山》中的一个人物解释的那样:‘疾病的症状不是别的,而是爱的力量变相的显现;所有疾病都只不过是变相的爱。’正如当初结核病被认为是源自太多的热情,折磨着那些不计后果、耽于情感的人,现在很多人相信,癌症是一种激情匮乏的病,折磨着那些性压抑的、克制的、无冲动的、无力发泄火气的人。这些看起来似乎彼此对立的诊断,实际上是同一种观点的大同小异的翻版(在我看来,它们同样为人们所深信不疑)。这是因为,对几的这两种心理上的描述全都强调活力的不足或障碍。”(P20)……在这段文字中,作者的结论因为资讯的密集性援引而获取了强大的力量。全书首篇“引子”部分即第一自然段亦如此:“疾病是生命的阴面,是一种更麻烦的公民身份。每个降临世间的人都拥有双重公民身份,其一属于健康王国,另一则属于疾病王国。尽管我们都只乐于使用健康王国护照,但或早或迟,至少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们每个人都被迫承认我们也是另一王国的公民(P5)”……这段寥寥数语的开篇语旨在提示人类自古至今绵延不绝的对于疾病真相、疾病事实的“选择性遗忘”,但其形象生动已是可触可摸。由“王国”二字引发而出的全部结论亦尽为“隐喻”。当然,其所“隐”之意不在刻意制造晦涩,而在于让观念的呈现更丰满,更自由。    
    可见“资料”的力量在桑塔格的文字中变成一种真正的力量。阅读者常常不难领略桑塔格“思想”之锐,“观念”之魅,但却很容易忽略其“观”其“念”其“思”其“想”从资料、资讯之巨中渐次剥离与蜕变的过程。显然,这种忽视情有可缘。在本书中,仅“文学”这个作者的本行,其人物、细节之类信息的援引已近海量。而面对海量信息的剥离之功,也正显现出作者的过人之处。对桑塔格而言,萨特《恶心》中的罗昆廷、莱蒙托夫《当代英雄》中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