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情匪 作者: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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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情匪 作者:杨飞-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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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丁们看大胡子跑过去拿枪,四五个人一拥而上,赶紧又把大胡子死死抱住,说:“大哥,有话好讲嘛,何必动家伙了!”

  “你们放开他!他今天不把老子杀了!他就不是人养的!”伍铁砚说。

  “姓伍的,老子问你!你昨日夜里去哪儿了?!”

  “你算个鸡巴毛!老子去哪儿还跟你请假呀?!”

  “老子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当着大家的面,你说!昨日到底去哪儿了?”大胡子怀疑伍铁砚知道要出事。

  “老子昨日——”伍铁砚本来想说昨日老爷派他送人了,免得兄弟们误会,但话刚要出口,他又不说了,推开抱住他的人就朝外跑!刚出门就遇到了二保。二保说:

  “伍哥,不好了!出事了!我们那边的人全被人给绑起来了!”

  “先别说了,快跟我走!”

  伍铁砚一把拉住二保就朝三太太那边院子跑,伍铁砚猜老爷一定在三太太房里睡。他俩一进院子就喊:“三太太,老爷在吗?三太太!三太太!”伍铁砚见没人答应,可是房门开着,他对二保说:“快,我们进去看看!”

  刚进屋,一眼就看见了圣步堂和三太太,他们一丝不挂,被绑了扔在床上。伍铁砚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让二保解开三太太,自己七手八脚就把圣步堂解开了。由于三太太什么都露着,二保有些不好意思,说:“伍哥,三太太她……”

  伍铁砚已经把圣步堂嘴里的布拿掉了,绳子也松开了,可是二保这边还没开始动,他嫌二保动作太慢,说:“都什么时候了?还顾这顾那,让开!”伍铁砚又是三下五除二。圣步堂一动不动,他有些发蒙!给他把绳子解开了,他却还愣在那里不知道穿衣服,伍铁砚抓起圣步堂的裤子递给他,说:“老爷,你的衣服。”他又抓过三太太的衣服,往她下身一扔,说:“动作快点!”圣步堂把裤子穿上了,东张西望找裤腰带,伍铁砚又赶紧递给他,说:“老爷,我回来晚了,让您吃苦了!”

  圣步堂突然好像清醒了,他一边接腰带,一边激动地说:“谢谢你了!谢谢你们!”

  圣步堂穿好了衣服,看了一眼三太太,三太太除内衣穿好之外,外衣还没穿,这时,圣步堂完全恢复状态了,包括他的姿势,说话口气,都是原先的圣步堂了,他问:“那个无赖送到了?”

  “送到了,老爷。我们回来晚了。”伍铁砚说。

  “你们回来不晚,算快的。”

  “老爷,昨日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家丁们也被绑起来了,张玉田死了,二保说长工那边的人也都被绑了!”伍铁砚说。

  “大胡子自己也被绑了?”听口气,圣步堂怀疑大胡子。

  伍铁砚赶紧说:“我把他们都松开了,大胡子说我昨日是有意躲了,他还要杀了我,不是兄弟们把他抱住,我怕现在就不能为老爷你解绳子了。”

  “他放屁!我派谁出去还要跟他说吗?!”

  大胡子本来是圣步堂最信任的人,昨日发生这事他对他的态度变了。本来为圣步堂松绑的应该是他大胡子,可是,偏偏他没来,来的却是伍铁砚,危难之中见真情。家里出这种事就是他的罪过。

  昨日吃宵夜时,伍铁砚还提醒大胡子和兄弟们少喝酒,大胡子不但没听,反而还开口骂伍铁砚:“滚!你没口福还不准别人喝!”当时圣步堂就在旁边,给大胡子留了面子,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伍铁砚的确不能喝酒,在整个家丁中,他和张玉田滴酒不沾。昨日如果不是家丁们喝醉,王金柱也许不会那么顺利地得手!圣步堂见三太太的衣服已穿好,转过脸对伍铁砚说:“走,去别的屋看看!”圣步堂首先来到堂屋,他停住脚,犹豫了一下,扭身刚要大步朝大太太那边走,大胡子急急忙忙地跑来了,并且带着哭腔,说:“老爷,您没事吧?昨日……”圣步堂扭过脸来愤怒地瞪着大胡子,问:“昨日你酒喝得还尽兴吧?!”说完连头都不回,直接走到院子中央,突然又站住,吩咐说:“铁砚,你跟我去忠义那边看看!”

  “是!老爷。”伍铁砚马上向后转,并一拉二保,说:“快,跟我走!”

  老爷的态度使大胡子都傻了,他心里一下凉了大半截,想:“老爷把这事儿怪在我身上了?伍铁砚这个王八蛋不知在老爷面前讲了我多少坏话。”他跑过去追上圣步堂哀求: “老爷,昨日我们……”

  圣步堂连头都没回,直接奔大太太的屋,刚跨进门槛,一眼就见大太太的手被反捆在背后,他急忙喊:“梅英,梅英!”可是梅英没有反应,圣步堂慌了!他两大步跨到床前,站在踏板上,一手将半截盖在大太太身上的被子扯开,把她翻成脸朝上,伸过手去一摸,大太太的身子已经发凉了,圣步堂慌了神。他用要哭的声音喊:“来人啦!来人啦!”

  “老爷我在!”大胡子跟他身后说。

  “老爷,您别急!”三太太伸手把圣步堂搀扶住,说。

  “赶快把大太太身上的绳子解开,看她怎么了?”圣步堂吩咐。

  大胡子动作极快,绳子解开之后,他将大太太的身子摆平,接着他又把手背放在大太太鼻子边,过了一会儿,说:“老爷,大太太她……”

  圣步堂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弯腰下去一把抱住大太太哭出声了,说:“梅英,我对不住你!连你的命我都没保住,我还算是个人吗?!梅英,梅英,我……”

  圣步堂抽泣不止,伍铁砚跑过来还在院子外面就喊:“老爷,不得了了!新郎那边也出事了!”

  圣步堂不哭了,他一下把腰直起来,可是他起得太猛了,踩在踏板上的一只脚一滑,差点摔倒。大胡子赶紧伸手抱住他,圣步堂把手一甩,推开他,而对伍铁砚跟三太太说:“我们过去!”三太太赶忙扶住圣步堂往新郎新娘那边跑,一边跑,圣步堂还问:“忠义那边到底出什么事了?”

  伍铁砚和二保都并未看见新房中的全部情况,进门后,他们一见新床上乱七八糟,而且新娘一丝不挂,仰面朝天,两手分开被绑在床头,那姿势,比三太太光着身子露得还彻底。开始,新娘那姿势在伍铁砚脑海里闪了一下,他还以为那是新郎干的!但床上并没有新郎,他接着又一想:不可能!所以,伍铁砚扭头就跑出去喊圣步堂。

  圣步堂来到新娘房里,新娘已不是刚才伍铁砚和二保来时的姿势了,她双腿并拢,整个下身扭成侧身,面朝里背朝外,她在用力挣脱手上的绳子,此时,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被捆绑的地方都弄破了,枕头上尽是血。圣步堂一见如此场面,赶紧把脸背过去,让三太太赶快拿被子先把新娘的身子盖住,又吩咐伍铁砚,赶紧把新娘绑在床头的双手解开。紧接着,他又吩咐都出去,让三太太看着新娘穿衣服。穿完衣服,圣步堂重新来到床前,问:“若文,是什么人捆的你呀?忠义哪里去了?”

  若文抱住三太太抽泣不止,说:“来的人全都蒙住脸,忠义是和我同时被捆的。”

  “忠义!忠义!”圣步堂心里似乎有种凶多吉少的感觉,他朝伍铁砚和二保一招手,说:“快,赶紧别处找找!”

  伍铁砚和二保满院子喊,不见答应,后来又进屋里找,最终还是圣步堂自己在床底下看见了。当伍铁砚跟二保从床底下把他弄出来,新郎早已断气,身子都凉了。伍轶砚惊慌地说:“老爷,少爷他……”

  “少爷怎么了?”圣步堂问。

  伍铁砚直起腰说:“老爷,少爷的身子是凉的。”

  “忠……!”新娘用极其悲伤的哭腔只喊出一个字,就晕倒在床上了!  。

  就在这同时,只见圣步堂脸色惨白,身子一晃,又一屁股坐在新娘床前的踏板上,身子一歪,又从踏板上滚到了地上,一个四仰八又,像要不省人事。刚才新娘倒下时,三太太的左手正搭在新娘肩上,刚喊:“若……!”一句话还没喊出来,听到动静扭头一看,是圣步堂,三太太立马就成了哭腔,嘴里的内容也换了,“老爷!”

  二保和伍铁砚也同时转过身来喊:“老爷!老爷!您怎么了?”

  顿时,新房里喊声一片。

  圣步堂与新娘一样,也都是因为新郎之死而过于悲伤,突然一晕,身子失去了平衡,但圣步堂比若文醒得快,三太太刚把上身俯下去,他的右手就伸出来搭在三太太脖子上了,要起来。二保赶紧伸手拉圣步堂,说:“老爷,您慢点!”三太太让他坐在新娘床上。

  圣步堂看新娘还晕着,赶忙让三太太掐若文的人中,让二保去弄开水。之后,圣步堂带着哭腔自言自语:“老天爷呀!我们圣家祖上到底造过什么孽啊?你这么下毒手报应我?!”

  二保弄来热水,新娘已经醒了,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哭着问:“忠义他到底怎么了?”

  “他,他……”伍铁砚不敢直说。

  “他到底出了什么事?”若文又追问。

  “他已经不在世了!”三太太说。

  “我的天了!忠义,你……”若文又一次悲伤得背过气去!新婚之夜,新郎死了!的确是女人一生最大的不幸!

  圣步堂不知是不愿听哭声,还是不愿坐在儿子的尸体旁,他起身对伍铁砚和二保说:“你们分别去通知所有的人,马上到院子里集合,一个人都不能少!”说完了,他回头看一眼哭得死去活来的若文,对三太太说:“你陪若文晚一点去!”到门口,圣步堂又回头对伍铁砚跟二保喊:“你们俩尽快到客厅来!”

  伍铁砚跟二保很快到了客厅,圣步堂已在等他们。他俩刚进门,圣步堂就吩咐二保去请道士,并交待快去快回,同时又叫伍铁砚找几个家丁卸两块门板,把大太太和少爷的尸体摆在堂屋,又交待伍铁砚转告大胡子,让他远远地找地方挖个坑,把张玉田给埋了!布置完了,他让佣人上水洗脸。洗完了脸,圣步堂烧纸,装香敬菩萨。

  平日,圣步堂一般都是过节时敬菩萨,偶尔也有天天敬的时候。往日圣步堂敬菩萨,他都是先敲磬,再烧纸,点香,然后再后退两步,站在离神龛六步的地方,微闭双眼,双手放在眼前,静静地不知是在许愿,还是在听菩萨说话。今天却不同,他只装香烧纸不敲磬。明显能看得出,圣步堂今天是对菩萨不满。在湘西的石门,敬菩萨敲磬,就等于是晚辈去看长辈见面时的问候,烧纸烧香等于是给长辈带的礼物。今天圣步堂敬菩萨不敲磬,就等于他来看菩萨,进屋喊都没喊菩萨一声,把带的礼物往那儿一扔,自己气呼呼地朝那儿一坐,连句话也不说。圣步堂今天对菩萨一肚子的不满,这也在情理之中。平日,他圣步堂是欺负别人的人,他打死一个人就如踩死一棵小树苗。今天圣步堂真的是伤心了!他在菩萨面前五体投地,长跪不起。不过,他还有不知情的事,这个爱财如命的老东西,若是知道火坑下的宝贝没了,他还不知道会气成个什么样子! 

第 七 章
 
  太阳又出来了,没早也没迟。圣家出的事,她不知清楚不清楚。太阳太忙了,即使她知道,我认为她也不一定管,东边西边那么大个世界,她管得过来吗?她那善良、充满爱的灿烂笑容,撒在圣家的院墙上,使圣家有种亲切的辉煌感。她的笑,让竹叶上的露珠折射出光芒,湿得精神、充满生机而且调皮。看得出,太阳的心情很好,昨日夜里她一定休息得不错。

  圣家的四条狗也都醒了,尤其两条大狗精力很充沛,每叫一声就往前扑一下,把脖子上的铁链绷得咣当咣当直响。只是那声音极其疹人!石门老百姓说,狗是惟一能看得见鬼魂的动物,圣家大院一下子死了三个人,三个鬼魂在到处游荡;一定使四条狗眼花缭乱,够它们叫一阵子的!圣家屋后的楠竹,别看它们忠厚老实,始终低头不语,实际上它们心里都有数,圣家干的那些事,它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今天,它们终于原形毕露,一大早就招来一大群喜鹊叽叽喳喳幸灾乐祸!这一下把个圣步堂惹火了!他叫佣人赶紧给每个狗一钵饭,堵住畜牲的嘴。接着,他吩咐家丁拿枪把歇在楠竹上的喜鹊通通打死!他下命令时,气得声音发颤。圣步堂心里说:“喜鹊啊喜鹊,有喜事你叫,我家有了这么大的难,好几条人命都没了,你还来凑热闹!”大胡子顿时心中一喜,觉得他露脸的机会来了。他想:一定要让老爷重新信任我!大胡子马上把十多个家丁在心里认真地过了一遍,筛出平日枪法好的三个人,加上他自己,四条枪来到前院一齐开火。的确,喜鹊立马不叫了,但一只也没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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