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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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补偿-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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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略特笑着说:“对不起。嗯,你认识克兰德尔有多久了?” 
  “一年,半年,嗯,差不多就那么长吧。时间长短有什么关系?”她满脸怒容,和上次见面时大不一样。 
  “嗯,依我看,被告方面有可能在贾斯廷越战时负过伤的问题上做文章。你知道他弹伤的事吧?” 
  “弹伤?” 
  “对,伤口在腹部,正好在肋骨下面。被告方面的医生可能会说,弹片有可能进入血液,从而造成心搏停止。可我们方面的医生认为,克兰德尔在那之前应该会注意到症状的。他向你说过伤口疼痛的事情没有?” 
  “我——他妻子是怎么说的?” 
  “她记得他没有说过。可是,你和他的关系不一样——” 
  “没有,他遇病是不叫疼的。” 
  “伤疤上的组织怎么样?那天晚上那部位是不是很敏感?我们的医生说,如果弹片移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嗯,不,我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你有把握吗?你当时——嗯,碰过他的伤口没有?”他说罢尴尬地笑了一声。 
  “嗯,当然碰过,可是没事。”她肯定地答道。 
  “伤口是否发红,发炎?” 
  “没有,”她忿忿地说,“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 
  “好的,好的,”艾略特合掌道,“嗯,就这样吧,谢谢。” 
  她送他到了门口。“希望你不会再来找,我已经有些烦了。” 
  “对不起。我会尽量注意的。” 
  “拜托了。” 
  她关上了门,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梅利莎在撒谎。她不可能和克兰德尔亲热过,贾斯廷·克兰德尔身上没有留下任何弹伤。 
  艾略特心想,可是梅利莎的一位邻居说克兰德尔去世前一天去过那所豪华公寓。他在那里干了些什么呢? 
  艾略特回到自己的车里以后,又拨通了里德家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他心情沮丧地自问:如今谁的家里会没有录音电话呢? 
  他坐在车里向外看。街道的尽头就是波托马克河。他拨通了兰迪的号码,听到录音电话的信号,于是留下了口信。 
  接着,他试了试西蒙的电话号码,也是录音电话的信号。这次,他没有留言就挂上了。 
  他发动了汽车,挂上了排挡,可是却没动离合器,随即又换成了空挡,拉起了手闸。 
  去他妈的。他心里很不愿意这样做,可是却别无他法。他抓起电话,拨了他父亲的号码。 
  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洪亮男中音:“你好。” 
  “爸,是我,你忙吗?” 
  “艾略特?哦,不忙。刚从俱乐部回来。有什么事吗?” 
  他连“喂,你过得怎么样”这样的话都没有,只是一句“有什么事吗”。艾略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请求道:“爸,我需要你帮一个忙,我能不能到你那里去一下?” 
  过了许久才传来回答。“当然可以。” 
  “我在乔治敦区,一刻钟以后就到。” 
  在华盛顿的社交界,参议员韦斯利·克里夫顿在水门的豪华套房是一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方。许多社会名流都以能够出席在那里举行的小型盛宴为荣——多位总统、外国元首、摇滚乐歌星都在那间装饰着镜面的宴会厅里留下了自己的身影。 
  在国会休会期间,大多数参议员都回自己所在的州里去了。来自附近弗吉尼亚州的克里夫顿却可以驱车往返于华盛顿和自己的家乡。这并非因为他对自己的地位不放心:实际上,他已经是一个终身参议员了。 
  克里夫顿示意艾略特在书房的椅子上就座,随后将自己硕大的身体挤进了一张躺椅。他身材高大魁梧,长着满头灰发。一名仆人悄然进来,听候他们的吩咐以后出去备酒。“你长得很像你父亲。”克里夫顿对艾略特说。 
  艾略特清了清嗓子。“哦,是的。参议员,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您能同意见我,而且又是在星期六的晚上,我非常感激——” 
  克里夫顿耸了耸肩膀。“今天见面并非只是因为受你父亲之托,你的大名我也早有所闻。我一直关注着克兰德尔案件的进展情况。” 
  那名仆人端着酒盘走了进来,克里夫顿让他斟酒以后问艾略特:“说吧,我能帮你些什么?” 
  艾略特开门见山地说:“参议员,我在克兰德尔部长的记事簿上发现了您的名字——他原定在去世的那天与您见面。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见您。” 
  克里夫顿手里举着杯子,观察着艾略特。“事到如今才问这个未免有些太晚了吧,对不对?我是说,案子的庭审已经过了一半了。” 
  “我知道。可我是今天才了解到这个情况的。” 
  “明白了。”克里夫顿揉了揉耳朵。“不过,我无法帮你。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见我。” 
  “他预约时没有告诉您吗?” 
  “没有。” 
  “这不是——有点反常吗?我的意思是,您通常会在不知道原因的情况下和人见面吗?” 
  “我这不是在见你嘛。” 
  “说得对,”艾略特咯咯笑了。“不过对此我深感遗憾,参议员。我原以为您一定能帮助我。” 
  克里夫顿啜了一口佩里耶酒。“我需要了解事情的详情。” 
  艾略特心里一惊,嘴里答道:“好的。”他说罢停了一下,考虑着该讲些什么。在华盛顿,克里夫顿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地方派:为了弗吉尼亚州的利益,他可以不择手段地干任何事情。他曾经为弗吉尼亚州争得了高达数百万美元的军方定货合同。但是,据艾略特的父亲所说,克里夫顿倒也是一个直爽人,一旦认了账是不会反悔的。 
  艾略特决定冒险一试。他给克里夫顿讲了有关里德博士和克罗姆公司的情况,讲了杰基的猝死,讲了去见琳达的情形。“这就是我在克兰德尔的文件中发现的东西。”他说罢从运动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从中抽出一张纸条,然后交给了参议员。 
  克里夫顿大声念道:“克罗姆——CBW——哈克——抽出档案——里德博士。给巴亚尔打电话。约见克里夫顿。”他点了点头。“嗯,有意思。当然,我了解我们的CBW计划,而且也认识詹姆士·巴亚尔——他是一名优秀的记者。这么说,你认为克兰德尔那天实际上去了克罗姆公司,并且和这位里德博士谈过?” 
  “正是如此。可能正是他的克罗姆之行促使他想与您见面。另外一个名字——哈克呢?” 
  克里夫顿慢条斯理地说:“这个名字听起来的确耳熟,可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时书房门开了,一名年约50、艳丽迷人的女人探头进来。“没忘记吧,亲爱的,半个小时之内你得做好准备。” 
  “好的。”克里夫顿说,那女人向艾略特点了一下头,然后关上了房门。 
  “抱歉,”克里夫顿说,“我们要去肯尼迪中心听国家交响乐团的演奏。嗯,你刚才说克兰德尔可能找我谈有关克罗姆公司的事情?是因为这张纸条提到了这点?” 
  “对。” 
  “不过,纸条上的最后一项——约见我——可能和上面写的其他事情毫不相干。”他说着把纸条还给了艾略特。 
  “嗯,有道理。但是相关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嗯。哦——你和别的人谈过这事吗?” 
  “只有兰迪·伊斯特——他是陆军助理部长。您认识他吗?” 
  “可能在五角大楼见过。他应该有办法帮你。” 
  “怎么说呢,他也在努力。不过,克兰德尔想要见的是您,我觉得这一点非常重要。” 
  “我也是这么想的。当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此这样感兴趣。你发现的东西是不会影响你办案的。” 
  艾略特耸了耸肩膀。“您说的可能是对的。但我可以肯定,国防部掌握着某些我不知道的东西,这使我感到非常不安。” 
  克里夫顿盯着他沉思起来。后来,他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您能帮帮我吗?” 
  “看来行吧。我的委员会里有几个人负责调查国防部固定班子人员。我设法了解一下,好吗?” 
  “谢谢。”尽管克里夫顿的话听起来并不令人乐观,艾略特还是起身致谢。 
  “不要期望过高,”克里夫顿说着慢慢地站了起来,“除了种种偶然巧合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记事簿,写了几个字,撕下纸条以后递给艾略特。“这是我的私人专线。拨它可以直接和我通话。如果你发现新的情况,请一定向我通报。” 
  搞政治的人一旦对人诚恳,便具有常人难以抵挡的影响力。艾略特觉得克里夫顿并不是在简单地打发他了事。这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还是克里夫顿真的愿意帮他?“好的,参议员,我会的。”艾略特说着和克里夫顿握手。“谢谢您。希望您喜欢今天的音乐会。” 
  克里夫顿做了一个鬼脸。“实际上,我讨厌古典音乐。但是,我已经学会了睁着眼睛睡大觉。”他冲着艾略特使了一个眼色——那是一个意味深长、充满热情而且具有政客色彩的眼色。 

  
  
26



  “你不应该整个周末都闷在家里。”梅格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说。 
  梅格刚才敲门时卡伦正往微波炉里放一份速冻火鸡肉正餐。现在梅格坐在厨房的凳子上,苦口婆心地劝卡伦和她一起出去度周末。 
  “我没那情绪。” 
  “那当然啦。”梅格从厨房的长台子上的一个碗里拈起一截芹菜,咔嚓地咬了一口。“你心情不好嘛。”她一边嚼一边说。 
  “对。” 
  “好,这就是为什么你应该出去走一走,喝上几杯,找个男人调调情,然后跳几圈舞,彻底放松放松。朱利安走后你从来都没有那样玩过。” 
  “我不和男人调情,自从上初中以后就压根儿没那样的事。” 
  “可能你应该试一试。” 
  卡伦本想一口拒绝,可话到嘴边却被咽了下去。她心里想,对呀,干吗不呢?她后来低声说道:“好吧。” 
  梅格见卡伦如此爽快地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心里不禁一惊,放下了手里的半截芹菜。 
  “我去把衣服穿上。”卡伦说罢朝浴室走去。 
  “要性感一点的。”梅格冲着她的背影说道。 
  她们两人步行来到乔治敦,在一家收费昂贵的海鲜面食店就座,一边吃一边聊着熟人的情况和梅格的爱情生活。她们回到M街时,人渐渐地多了起来。 
  星期六晚上,乔治敦总是十分热闹:M街和威斯康星街两侧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酒吧和餐馆,人行道上游人如织,很多人走到了街沿下面,使路上的车辆挤成一团。这里的游人大多是二十来岁的未婚者,当然,在闲逛的人群里也有一些年龄较大的已婚夫妻。 
  她们两人横穿街道,走进内森酒吧。这里灯光幽暗、人声嘈杂,光顾的客人全是些雅皮士。她们在吧台边找到座位,然后要了两杯酒。卡伦端着朗姆酒猛地喝了一大口——她是在参加医生协会组织的度假旅游时学会喝这种酒的——顿时觉得浑身暖烘烘的。酒吧的音响里播放着一首比尔·乔尔当年创作的曲子。一名模样英俊的男子坐在吧台一端,正用目光打量着卡伦。 
  卡伦这时才意识到,她们离开公寓之后她已经把官司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你刚才说得对,”她对梅格冒了一句,接着又唱了一口酒,然后说,“这正是我需要的。” 
  她俩在噪声中大声交谈着。过了片刻,坐在吧台另一端的男子付钱以后离开,卡伦目送着他远去。梅格说:“别急,我们还有一整夜的时间。” 
  卡伦忿忿地低声说道:“我并没有要他来找我。” 
  “当然没有,”梅格说,“而且,你喜欢单身生活,对吧?” 
  “对!”卡伦说罢不禁笑了起来。当然,梅格可以轻松地谈论这样的话题——她拥有一个稳定的男朋友。他是医生,和人合伙开业,这几天到外地开会去了。事实上,卡伦对异性的冷漠态度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从婚姻生活结束以后就开始了。 
  然而,她内心暗暗承认自己对刚才坐在吧台另外一端的那名男子感兴趣。 
  她俩喝完第二杯酒以后离开了内森酒吧,然后在M街上一家一家地逛酒吧。卡伦大肆放纵自己,这与她几周以来所过的艰难日子形成了鲜明对照。 
  11点半,她俩来到一家拥有宽大舞池的夜总会。一名令人觉得有些讨厌的音响师正在播放60年代的老歌。有人邀请卡伦和梅格跳舞,她们先后跳了扭摆舞、希米舞和曳步舞。卡伦觉得异常兴奋,甚至对几个男人的轻浮举动也没有表示反对。 
  凌晨1点左右,她俩又不知不觉地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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