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沉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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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沉醉(完)-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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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一点打动你。那马骁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打动了她杨念萁? 
  是在电梯里对她的呵护?是在青岛海边晨风中对她微笑?是他每天早上为她买早点?不,这些都是温馨的时候,但真的让念萁心痛他,心痛得抱住他安慰他,是他沮丧地说:你杀人用软刀子,杀人不见血,我败给你。 
  原来她在为他痛苦的时候,他比她还要痛苦。他攻略的是她的身体,而她凌虐了他的心。他没有说他在为她伤心,但确确实实她伤了他的心。 
  男人丢盔弃甲彻底认输,女人抗拒不了这样的诱惑,除了爱上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   
  二八章 猥琐男女,痴心父母   
  一天晚上马骁对念萁说,后天是星期六,他们大学里的男同学约好了聚会,在一个同学工作的酒店包了一个套间,连女同学都不叫,更别说老婆或女友了。可能要玩通宵,你不用等我了。 
  念萁说,那行,那我就回家去陪我爸妈去。顺便收拾一下夏天的衣服带过来。马骁说,那我结束了直接去你家,帮你拿衣服。念萁说好。又问你们一大帮男人在一起玩什么?马骁说,拿几副牌来打,有人打大怪路子,有人打桥牌,有人打麻将。有人什么都不会打,就站在一边看。不过是找个借口喝茶聊天吃饭鬼混,你放心,我们人那么多,虽说是鬼混,但不会去那些场所的。 
  念萁啐道:“我说那个了吗?” 
  马骁说:“男人一夜不归,做老婆的一点想法都没有?”意思是你这个老婆不吃醋,有点叫人不放心啊。 
  念萁便说:“我才不担心那个,就像你说的,这么大一群男人,去了那种场所也不自在啊。哪有当着同学朋友的面干限制级勾当的?不过这世上,除了黄还有毒和赌,在公众场合聚众吸毒那是蠢人才干得出来的事,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境界,你们一群社会精英自然不会这么无聊,那么三项里面就只剩下赌了。打牌不赌钱,牌神都不现。你妈妈在家搓搓小麻将都要输赢个二三十元,你们打多大?” 
  马骁说:“小杨老师,我一直当你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想到你连黄毒赌都知道。不但知道,还有顺口溜。我们吗?输赢比我妈他们加个零再翻个倍就是了,不算多。你要知道,男人结了婚,钱包就不是自己的了。” 
  还房贷,基金股票的投资,日常开销,衣服鞋子化妆品,马骁把两人的收入都做了合理的安排,开始念萁还被他在金钱上的独断专行吓着了,有点不习惯,这些时候下来,才发现不用管钱是多少省心的事。 
  念萁有意避开这个话题,问他:“那你是输得多还是赢得多?你们都是学经济的,打个牌怕是一直在算账。” 
  马骁说:“我当然是赢的,并且赢得很巧妙,我从不做赢得最多的那个人,赢几把输一把,打完了结账的时候就不用找我了。”念萁笑他小气,马骁说:“你不知道那帮流氓,输急了直接动手抢的。有次我明明说了没带钱输给你们,有个家伙硬要拉我下场,我就说那就对不起了,这不是逼着我赢吗?那晚我赢了,乖乖地去把账结了,那家伙还叫,说是我埋单他付钱,他才是可怜人。你看,有这么无赖的人吗?” 
  念萁被男人之间的兄弟江湖之气引得笑了,说:“怎么你们这么好玩啊?我们女生聚会,或是班级聚会,才没这样的趣事。” 
  马骁说:“那是,男人在女人面前总要维持一下形象的,我们全班聚会,也不会这样乱哄哄又骂人又抢钱的。” 
  念萁点头说:“原来男人比女人更能装。” 
  马骁嘿嘿一笑说:“也不尽然,看是什么样的关系,和什么样的女人。我说的那个家伙,一惯喜欢信口开河,开起玩笑来不分男女。他在学校里是个瘦子,到现在成了全班最胖的一个,上次全班聚会,有个女同学和他在学校一向比较熟,就摸了他一下肚子说,胖哥,几个月了?” 
  念萁一听,顿时笑得咳起嗽来,马骁拍拍她背,接着说:“胖哥就说,你这个人哪,叫我说你什么好?你自己干的好事你不知道吗?那女同学不明白了,问我干什么了?胖哥说,嘿你这个人,穿上裤子就不认账了。把那女生窘得说不出话来,一晚上都没理他。我们叫他跟人家道歉,胖哥还一本正经说,是她先逗我的,开不起玩笑就不要开嘛。你取笑我胖没有关系,总不能把我的性别也改了,还让我有了身孕。我还是处男一枚呢。” 
  念萁笑得岔了气,捂着肚子直叫嗳哟。马骁端一杯水给她喝,念萁忍着笑喝了半杯,忽然想起来,又是一阵大笑,又不好把嘴里的水喷出来,一边闭嘴一边忍笑,憋得脸都红了,额头上也有了汗。 
  马骁看她笑得打跌,装作不解地问:“很好笑吗?” 
  念萁呸他说:“不好笑你讲给我听?”拿了纸巾印一印额头的汗,说:“下次你要把这个胖哥介绍我认识,真是太有趣了。他真的还没结婚?” 
  马骁说:“你是不是想问他真的是不是处男?” 
  念萁恼道:“我有这么无聊吗?我是觉得没准胖哥和那位冒失的女同学有戏,有时候冤家偏能成夫妻,红楼梦里贾母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嘛。” 
  “啊,这是那老太婆说的?我一直以为是我妈说的。” 
  不是冤家不聚头,开始时他们也是一对冤家,像乍了毛的猫一样躬着背竖着毛张牙舞爪虚张声势,其实不过是一对小夫妻在磨着彼此的爪子,磨来磨去爪子磨秃了,就可以和平共处了。两人可以处得这么好,这让念萁在最初的时候是想不到的。现在的她非常享受婚姻生活,自己幸福,就想着撮合人家,才会有把猥琐胖哥配给冒失女生的念头。 
  念萁回家陪父母吃饭聊天散步看电视,做一个乖女儿。又把父母和自己的衣橱抽屉都清理一遍,不要的衣服打成一包,送到居委会去,居委会会集中起来消毒打包运到边远山区。念萁妈妈说没有萁萁在家,这些事都没人做,我是没精力清理衣橱了,你爸又什么都不舍得扔。你看这两床床单,洗得要穿洞了,你爸说不要扔,将来好给萁萁做尿布。 
  念萁笑问:“我要用尿布?”念萁妈妈说:“嗨,是说你将来的孩子要用。我说现在的年轻父母都用纸尿裤的,尿布怕是用不着了。你爸说,纸尿裤不透气,哪有旧棉布做的尿布好?他们要是不想洗尿布,我们去帮他们洗。我看你爸是想当外公了。” 
  念萁不好意思了,叫了一声妈,念萁妈妈说:“你们现在怎么样?”念萁红了脸点点头,念萁妈妈说:“那就好。我看你们最好再过一两年才要孩子,这样你的年龄不算太大,生的时候不会太吃力,也不用马上就和尿布奶瓶打交道。他们男人不知道养孩子的辛苦,生下来就是三四年没有好觉睡,女孩子最好的年纪也就这几年,好好享受一下。我就怕马骁他父母那边会有催你生孩子的意思,你自己怎么想的?还有马骁是什么意思?” 
  念萁支支唔唔地说:“我们暂时还没这个想法。”念萁妈妈说:“那就好,你自己要当心,有什么不舒服早点看医生,有时候孩子会在你想不到的时候有的。万一有了你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念萁只好说我知道了。念萁妈妈说:“其实按我的私心是你最好早点生,趁我现在精神还好,可以帮你带。不知道马骁他妈妈愿不愿意带孩子?听你说她喜欢打麻将?那该不会有时间和我抢孙子吧?”说着脸上笑眯眯地望着一个盲点出神,“再过一两年,最多再过一两年,你就生吧。” 
  念萁看得眼睛发潮,揽住妈妈的肩膀说:“嗳,好的。” 
  念萁爸爸摘好了豆芽,洗好了鳝丝,在叫萁萁妈妈,过来炒鳝糊,才算把这个尴尬的话题给忿开了。 
  念萁和马骁都没想过这么快就要孩子,两人关系才进入蜜月期,正是水乳交融的时候,才不想这么快就有个孩子来打扰他们的两人世界。那次以后,两人的避孕方法改为念萁吃药,这样不会在要紧的关头停下来戴套子破坏气氛,没有凸点螺纹,念萁一样很快乐。 
  念萁在家过了夜,等马骁来接他,一直等到十点多,马骁才来了,一副熬夜面孔,黑里泛青,胡子拉渣的,念萁妈妈看了心痛,说去睡一觉,睡醒了吃了晚饭再走。马骁也不客气,马马虎虎洗了个澡,躺在念萁的小床上就睡着了。念萁便挽了妈妈的胳膊和爸爸一起去买菜,中午随便包的鸡毛菜馄饨,晚上才由念萁妈妈下厨,做了念萁爱吃的茄汁鳜鱼,马骁爱吃的炸猪排。 
  吃完了饭,念萁妈妈把中午便速冻好的剩下的馄饨用一只保鲜盒装了,让他们带回去当早饭,念萁说不用了,我就要放假了,有的是时间做饭,早上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时候。念萁妈妈就说:“那马骁不要上班了?他要吃早饭的。你放了假可以爱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你可不能饿着马骁。” 
  念萁唯唯诺诺,不敢讲他们家的早饭,早就是马骁在管了。   
  二九章 横眉冷对,愁肠百结   
  念萁的经期迟了,迟了不是一两天,而是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把她急得上了火,嘴角都有了泡,直到确定是来了,才放下心来。她一直都在心里嘀咕,不会吧,不会吧,药不会失效吧?又想不会那么巧吧?那一次是没有戴,可那一次不是在安全期内的吗?她清楚地记得那一次是在她月事完了两天之后才做的,如果那个时间都会中,那就真没天理了。 
  念萁不是不想和马骁生个孩子,但是现在就生,她还没做好这个思想准备,虽然她妈妈有这个意思,她也理解妈妈的寂寞,可那不能代表她的意思。马骁的态度比起前一阵又有了些变化。他对她不再如饥似渴,连懒洋洋的抚摸都少了,但下了床,却对她好得不得了,回两边的父母家,殷勤得像是在对一个公主。有时念萁去撩拨他,他也会狠狠地吻她,热烈地□,但念萁不想老是由她去主动,这和他们一贯以来的情况有误。不是说就不能由她主动,而是什么事情超出了相处模式的范畴,那就一定说明出了问题。念萁被这个事情搞得精神紧张,等她的好朋友珊珊来迟,她松了一口气,可以正大光明地不做什么了,那估计马骁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念萁不想开口问,马骁如果想说,总会说的,如果不说,依他的脾气,闷在肚子里烂掉也不会说,而偏偏念萁也是这样的性格。两人平时会说点笑话调剂一下情绪,但触及内心的那一层还没有达到。没有就没有,她也不着急,两人花了三个月工夫才明白了什么是鱼水之乐,别的慢点跟上,怕什么呢。 
  放假后一周,念萁学校里主办的夏令营开始了,这个夏令营名叫封闭式英语强化班夏令营,除了本校的学生可以报名,也接受外边的学生,带班的老师有本校的英文老师,还有招聘来的打暑期工的大学外语系的学生。作为主办方,念萁代表学校行政系统出任督导,那是非去不可的。 
  马骁听了哼哼说:“本来以为你可以陪我去出差的,这下倒好,你比我还要先离开。” 
  念萁听了一愣,问:“你想带我去香港和泰国?”马骁是去参加公司的例会,4A公司财大气粗,今年选在了芭堤亚,途中要在香港停留,是以马骁在不久前说要路过香港,问她想要什么,他给她买。那个时候他还只是想给她买东西,怎么才过了不久,他却说想带她去出差?他是真的想带她去泰国和香港,带在身边,不舍得分开吗?那这一阵儿的情绪波动又是怎么回事?还是自己想得太多?也许男人过了那三个月的狂热期,对性事的热情餍足了,所以才懒洋洋的?还是觉得他已经得到了她的身和心,就不用再那么勤奋?还是自己初尝情味,不懂事理,还以为蜜月会一直持续下去? 
  马骁把念萁的一顶牛仔布太阳帽盖在脸上,横躺在床上,声音透过帽子传出来说:“是啊,不然你一个人在家干什么?每天把衣柜整理一遍?” 
  念萁学他的口气,“那我跟你去了,你去开会,我一人在酒店干什么?把每个电视频道换一遍?”把整理出来的衣服放进一个大手提袋里,揭下他脸上的太阳帽也放进袋里,看见他一脸的落寞。是什么让他烦恼?念萁但愿只有因为她的离开, 而不是因为别的。 一颗心软得要化成水,拎开包放在一边,趴在他身上,把下巴搁在他下巴颏上,双肘撑在他两边耳朵旁,抱着他的头说:“怎么啦?不高兴?” 
  马骁抓住她一绺荡到脸上的头发,横放在唇上装胡子,“我这个样子,像不像鲁迅?” 
  “像,横眉冷对的,板着脸就更像了。再把头发剪短,眉毛加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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