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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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柳-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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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喜子上来继续上药,我听见十三忍痛的呻吟,我背对他,从背后把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你放心药是四哥送来的,是上好的伤药。”我点头,
  “你刚才说我的法子笨,那你说什么法子聪明。”他笑问
  我也笑,“看来是伤的轻了,您好生养着吧,法子有的是,等你好了再教给你。”
  正聊着,门外有人来报:“奴才柱儿,奉十四爷的命,过来看看十三爷有什么吩咐。”
  十三低声对我说:“是十四的奴才,大概有人来了。”果然,德妃娘娘来看十三,多亏我和秦二已随柱儿出来了。
  转过角门,十四正在等我,“您怎么知道我去看十三阿哥了。”
  十四微笑,“你的心思很好猜。”他不说我也不深究,这宫里说不得实话。
  “能告诉我,今儿个是为什么吗?”十四看我,“我不是搬弄口舌的妇人。”他决计不会对我讲。再说历史上他和十阿哥亲厚。
  我越来越郁闷,皇上不是都很忙吗?为什么日理万机的康熙皇上总是有空见我,作为一个格格我受到的关注实在太多,除了下棋。
  甚至有几次同众阿哥谈事,我都在,那位冷面四王爷被派出京办差去了,见着了三阿哥,九阿哥,十阿哥等人,虽然开眼见了许多名人,可是实在太危险了。
  再说没有了十四的帮衬,我低劣的棋艺全面暴露,康熙看我狗屁不同的棋局连连摇头
  我尴尬,“皇上,妍玉的棋艺七窍通了六窍,已经尽了全力了。”
  康熙无奈的笑,“朕给你找个师傅,好好从头学吧。”

  御花园

  对于下棋,我无比郁闷,十四师傅则表现的比我还痛苦。
  御花园里,他当着我的面向八爷九爷诉苦,“真真儿是没法子了。”
  八爷笑“又不是苦差事,抱怨什么?”
  十四苦笑:“不苦,却是件难上加难的差事,从热河开始学,到现在还是半点眉目都没有。”
  九阿哥还是不阴不阳的笑,他姿态俊逸只是眉眼间的阴沉,真是让人不舒服。
  我没好气,他教人总唠唠叨叨的,一句话里有半句是笑话我的,本来就觉得难学,现在还厌学,怎么学的好。
  “人说明师出高徒,何谓名师,因材施教者也,牙没了嫌饭硬,教不好就说学生笨,这要是带兵打仗,不是艳阳天就不打了吗?”
  十四气急反笑指着我:“听听,这又是哪来的一车怪话。”
  “有人学富五车,我才一车怪话,有什么可惊奇得。”八爷笑而不语,
  九阿哥忍笑:“十四,她说的也有理。”
  “对,朕也觉得妍玉说的有理。”康熙皇上从假山后转出来。
  无论如何他十四这苦差事是一定要做,我笑:“十四舅舅,这可是皇上任命的您就认命吧!”
  十四一脸严肃看我:“你有信心学好吗?”
  我也严肃认真的回答:“没有。”
  十四七窍生烟,康熙,九爷八爷大笑不已。
  十阿哥来见驾,走路有些瘸,还不时装痛苦表情,这应了一句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没好进宫作什么?”康熙关切的问,
  “下个月惠妃娘娘寿辰,额娘列了礼单给儿臣,让儿臣抓紧办来。”十阿哥答
  康熙点头,“你额娘就是细心。”又回头对其他的阿哥以及我道:“这次,大办办吧,老八你和老大,一起操办吧。” 八爷领了命。
  康熙对十阿哥道“以后约束行为,别让你额娘操心。”
  十阿哥应了,我笑:“皇上,妍玉想到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康熙很有兴趣的问,
  我看十阿哥一眼,似乎难以启齿的低头,“是说两兄弟打架的故事。”
  康熙看十阿哥微笑:“说出来朕听听。”
  “有两兄弟因一点琐事大打出手,从此不相往来,”
  十四微笑打断我:“不准编排十哥。”
  康熙未发话只是看着我,我不理十四继续说:“后来有一天,哥哥的仇家知道他兄弟反目,
  就趁机把哥哥给打了一顿,”
  我又停住,看十四,十四很配合,“卖什么关子,快说啊。”斗嘴斗出了默契,不错“
  这弟弟听了消息,怒不可遏,去为兄长报仇,哥哥的仇家问他;不是兄弟反目了吗 ?那弟
  弟说这世上除了父母和他自己,谁都不能动他的哥哥。这大概就是所谓‘打虎还靠亲兄弟,上
  阵不离父子兵’。”
  故事讲完,康熙皇上微笑,“是个好故事,老十即进了宫,就该去看看十三。”
  十阿哥应声 九阿哥笑着说:“皇阿玛,其实,十弟早就嘱咐十四弟,在宫里去看过十三弟,只是十弟怕十三弟仍在生他的气,才没亲自去看。”
  好你个阴险的九阿哥,我豁出去了,问道:“那十三阿哥还生气吗?”
  九阿哥知道我同他对上了,仍微笑:“那就要问十四弟了。”
  十四也笑“早好了,又不是小孩子,亲兄弟间生什么气。”第二句是说给我听的。

  刺绣

  晚间,“你总是帮着十三哥。”十四奉旨教我下棋时,抱怨我。
  我冷笑,:“您如何得知没娘的苦楚。”
  十四呆一下,看看我低下头去,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真这么简单?”
  我装作没听见反问他:“您说什么?” 他笑一下,却不答言,只是低头看棋盘。
  李德全派赵顺送来皇上赐的晚膳,十四笑:“到底我有口福。”
  我让兰珠,芳龄把御膳移到花园水阁去,又派秦二去请十三,十四又低声抱怨,“从来请客就不真心。”我不去理他,。
  十三来时看步伐已大好了,我带了厚坐垫来,请他坐了,他笑向我抱拳:“我听说了‘打虎还靠亲兄弟’的故事,多谢。”
  我摆手指着十四“别谢我,都是师傅的功劳。”
  十四也笑:“十三哥,我并没做什么,出力的是她。”
  我果然没看错他,十三道:“别客气,都该谢。”
  那餐饭后十四就派柱儿说,最近忙,棋个一阵子再教。十四实在是个非常好的蓝颜知己。他不在不免寂寞。
  十三一切如前,从书房下了学忙完自己的事,总是来看看我,不拘早晚总是要见上一面的。
  我劝他何必如此,他只是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也只得随他,正好皇上赏的御膳,就归他解决,他问我“为什么,不吃。”
  难道告诉他保持身材吗?只得用身体不好怕积食为借口,好在关于我快挂了的传闻他也听过,就不难为我。
  最近最头疼的还是惠妃娘娘的寿礼,虽然李公公说寿礼,皇上准备,可是毕竟是我的外婆,总要诚心表示一下,
  可是毕竟算是我外婆,总要准备点我自己的礼才好,正好十四暂时不教我下棋了,我开始跟芳龄学刺绣,小有所成,在帕子上绣了一株兰花。
  想到她提到纳兰性德的神情,想在花旁再绣句纳兰的词会更好。
  只是我的字堪称一般,十三的字,好是好只是阳刚之气太重,十四不出现 ,不过料想,大将军王也柔和不到哪里去,那日在康熙那儿看到八王爷的字迹,觉得十分合适,他的字有一种柔美之气。
  于是去求他赐墨宝。他也不问作何用,就应我所求挥笔写了:“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只道是寻常。”三句,
  写完问我:“你读纳兰的词,”
  “是,”我应, 他微笑,“还读什么书。”
  故意答:“没特定随便读罢了,不过最近在看佛经。”
  他好奇“佛经?”
  “佛经中有大道理。”他看我示意我说。
  我也想提点他一下,:“其实也就明白一个大道理‘无欲则刚’。”
  他微笑:“已经明白的很多了。”
  回去把三句话让人画了样子,开始刺绣,整整花了三十天,在芳龄和兰珠的协助下方绣完,三条帕子,都是兰花,分别绣了三句话,反而不知送那条好,正自踌躇,十四来了。
  皇上责怪他不用心教我,他便来摆样子,依然笑模笑样的,我放下心来。
  他看到案子上的帕子问我,“你绣的?”
  芳龄上茶道:“十四爷,快给咱们格格拿个主意吧。”
  十四笑,“什么主意”
  我嗔瞅芳龄一眼,芳龄笑不作声,
  兰珠从旁却接口:“这帕子是给惠妃娘娘的寿礼,摆在这都看了几天了,不知该送哪一条。”
  十四笑了,芳龄接着道:“绣的时候也没见格格这么为难。”
  我假装着恼“越发纵的你们不象话了,从开始绣就笑话我,上瘾了是怎么着?”
  十四笑着对我说:“你也别恼,我来给你想个办法。”说着将那条绣着“人生若只如初见。”的帕子拿走,放入袖中,“好了二选一,总好选些。”
  我无奈只得由他。

  生日快乐

  十四刚走,十三来了,“四哥出去办差,带了礼来。”
  “这么多?”墨纸砚,精巧玩意,
  “有些是我的,我都拿来给你了。”他待我真是实在的过分,
  我笑,正好让他给我解决难题,他挑走了那块“当时只道是寻常”的帕子。
  惠妃生辰,我早早就去她宫中伺候,康熙传旨大办,一早宫妃,阿哥,格格,福晋,络绎不绝,我看的眼花缭乱,只得捡‘著名’的几位记住,
  德妃,宜妃,良妃,荣妃,这宫里真是,怪事一箩筐,惠妃那样的斯文人,生了个武夫,德妃温良贤淑,儿子是冷面王,宜妃呢,漂亮,且聪明,儿子却是个莽撞人,良妃身份低,人前分外不声不响,却有个那样高调的儿子。
  他们聊天,我自始,静候一旁,宜妃看着我:“到底是姐姐的外孙女,一瞧就是伶俐人。”
  惠妃微笑:“可怜孩子,没了额娘,当然要伶俐些才好。”
  我心中暗自喝彩,明说我暗里却说十三,高手中的高手。
  德妃笑道:“有了皇上和惠姐姐的爱护,怎能说可怜,是有福的孩子。”好,也是高手,装糊涂的高手。
  正聊着,有太监报,“太子妃,和福晋们都来了。”太子妃沉静守礼,四福晋看来同德妃一样贤淑,最跳脱的是八福晋,这位著名的母老虎。
  我看着高傲是有的,神采飞扬的神态倒是颇有王熙凤的意思,我是喜欢她的,能在古代约丈夫,是个了不起的 女人。
  八福晋笑着说:“知道娘娘们最爱听谢玉村的戏,今儿了个的戏,就是庆喜班的。”
  宜妃笑:“这样一个明白人,也说错话了。”
  八福晋笑问:“娘娘,媳妇年轻识浅,错在何处,还望明示。”
  宜妃瞧着我笑,好,冲我来了,
  我微笑,:“宜妃娘娘,言重了,臣女初来京中,八福晋如何得知臣女名讳,记得在家时,额娘就说名字多些人人叫,才能添福添寿。”
  惠妃娘娘点头:“说的是,小孩子家,不必讲究那么多。”
  八福晋也笑:“儿媳疏忽了,科尔沁草原来的美人,就是不同,不光人好看,性子也大度。”
  德妃也接口,:“惠姐姐的外孙女,这行事就惹人疼。”
  真是郁闷,我还是找借口出来 实在不想应付这些女人。
  男人之间的斗争,不过是成王败寇,女人之间的战争就绵长残酷的很。
  我遣开了兰珠,芳龄,一个人转出了角门,我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回廊边上,看满眼绿意一时沉醉,不禁轻声哼唱起来,“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唱的正开心,身后树叶响动,
  “什么人,?”我起身回头,只见有人隐身在树丛中,“是哪个宫里的?我不怪罪你,出来吧。”
  树后有人犹豫的走出来,却是个男人,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男人,他跪倒在地“草民不该乱走,贵人赎罪。”
  “你是谢玉树。”我问, 他惊异的看我,我笑“刚才才听了你的大名。”
  “别怕,你走吧,这宫里可不能乱走。”“是,”他跪谢起身退走。
  我复又坐回去,他让我想到逍遥,我有多久没想过他了,我不敢想,我极力压抑思念是怕思念不可收拾,我现在没有掌握自己命运的能力。
  十三找来时,我眼中正含泪,他一声不响递帕子给我,更是伤情‘当时只道是寻常’
  十三在我身边轻轻坐下,我把脸靠在他的背上,久久的流泪。
  他轻声问我:“就在这里哭一哭,就好了,千万别让别人看见。”
  我嗯一声,又笑了:“我把您的衣服毁了,让人看见要笑的。”
  他也笑:“一件衣服,换个笑脸也值得了。”
  我微笑说:“那好,再让我哭会儿,”他认真点头,一副你请便的架势。
  我却哭不出来,只是把头靠在他的背上。
  开戏了,我坐在惠妃娘娘身边,戏是听不懂的,曲高和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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