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芳不自赏(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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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芳不自赏(6 )-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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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北捷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激动得无法言语。
  为何请罪?
  要求原谅的,不应该是我吗?
  「娉婷犯了一 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娉婷深深看着他,柔声道:「娉婷让深爱她的男人受苦了。」 她扬唇,逸出一丝苦笑:「只是,娉婷也为王爷伤透了心呢。」
  巧笑倩兮,佳人近在眼前。
  娉婷抿唇而笑。
  她笑得那般美,楚北捷终于忍不住,试探地伸手,握住了娉婷的手腕。
  掌心,触到了一片柔软温湲。
  温暖?
  楚北捷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实在不似魂魄的娉婷,松了手掌,又再度小心地握紧她的玉手。
   暖。 
  滑腻的肌肤很暖,暖得楚北捷隐忍已久的泪水,终于大颗滴淌下来。
  活着,她还活着?
  不是魂魄,这是活生生的娉婷!
   一股比暴风雪更猛烈的惊喜,撞得楚北捷狠狠一震。 「娉婷……娉婷,妳还活着?」他张开臂膀,不顾一切地将娉婷紧紧拥入怀里。
  这实在的感觉,能令任何人泫泪。
  娉婷乖巧地伏在他怀里,轻声道:「娉婷并没有葬身狼口,让王爷担心了。王爷生气吗?」
  「不,不。」楚北捷激动地摇头。
  喜悦充斥了每一个毛孔。
  生气什么?娉婷活着,她活着,她活着!
  这是世上最幸福的事,还需要为了什么生气?
  幸福在他四周欢呼雀跃。
  感谢天地,感谢山川森林,感谢天下所有冥冥神灵,娉婷还活着!
  楚北捷喃喃低语,虔诚答谢赐予他奇迹的上天。
  熟悉的,属于娉婷的香味飘人鼻尖,他紧抱怀里的纤细身躯,他彷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不知该用什么语言表达内心的快乐和激动。
  他用全身的力量,感受着怀里的娉婷,感受娇小身躯的每一丝温暖,每一下心跳,每一个小小的动静。
  他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努力控制自己颤抖的双臂,拥抱着心爱的女人。
  此生此世,再也,再也不会放手。
  云常都城上,旭日东升。
  在经过一个漫长的夜晚后,驸马终于进宫来了。
  王宫添加了不少新贡上的宝物,愈发美轮美奂。雕梁画栋,未曾改动,只是保卫王宫的侍卫里里外外都换了人。新来的侍卫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只遵从驸马的命令,谨慎小心地守卫着云常名义上的主人——耀天公主。
  「驸马爷。」
  「参见驸马爷……」
  穿过重重侍卫,最后到达王宫中最精美幽静的院落,何侠抬头,扬起英气俊美的脸。——
  他看见了耀天。
  高楼上,他身怀六甲的妻子倚窗而坐,摒弃了繁杂尊贵的公主服饰,代以简单飘逸的纯色绸裙,青丝瀑布般垂下,惬意地被在肩后。
  看着她,何侠心头泛起复杂难明的感觉。
  她是何侠权利的来源,在何侠最苦难的时候,给予了何侠一个崭新的希望。
  但,她也是何侠权利的阻碍。
  只要雪常王族一息尚存,何侠就绝无可能不动摇云常军心地提议建立新国。
  他将永远无法登上王位。
  打下的疆土更多,他也只能是驸马,或未来大王的父亲。
  他要对自己的妻子下跪,将来,也必须对自己的儿子行礼。
  何侠心情沉重,缓缓拾阶而上。
  「公主。」
  耀天听到他的声音,坐在窗前,许久才慢慢转头,露出半张美丽苍白的脸庞,低声道:「驸马总算肯来见我了。」
  何侠朝她郑重地行了一礼,向前几步,坐在耀天对面:「公主身体还好吗?」
  「我很好。」耀天徐徐答了一句,视线落到何侠肩上,神色变了变,瞬间又回复没有波纹的平淡,问:「驸马身体还好吗?」
  何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淡淡道:「则尹向我下书挑战,真不愧曾为北漠军队最高统领,竟能伤到我。公主担心我吗?」
  耀天答道:「驸马已经是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了,何须找来担心?」
  何侠与她的明眸轻轻一对,瞧见里面掩饰不住的失望伤心,还有意料之中的恨意。
  「公主在恨我?」何侠叹气。
  「如果我说是,驸马会杀了我吗?像杀了丞相,还有其它人一样。」
  何侠俊美的脸露出一丝怜惜,长身而起,将耀天也扶了起来:「公主请起。」
  他领着耀天,站在高楼露台上,远眺四方。
  「公主请看,我们的战马已经踏遍天下,再没有可以阻挡它的关卡。四国都将入我囊中,何侠向公主许下的诺言即将实现。公主和我是夫妻,难道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耀天垂下眼睛,许久才动了动红唇:「驸马,我是该为驸马快得到天下而高兴,还是该为我云常王族的末路感到伤心呢?」
  「公主……」
  耀天忽然抬头,一把握住何侠的手,柔声央道:「如果驸马真的对耀天还有爱意,请驸马向我立下誓言,绝不妄动建立新国的念头。答应耀天,我云常王族,不会消失在这一场胜利连连的大战中。」
  她盯着何侠的眸子清澈明亮。耀天虽然已被软禁,但毕竟是云常最高贵的王族,手握得到所有人承认的王权,何侠一时竟不敢与之对视,情不自禁挣开她的手,转身用背影对着她,叹道:「公主为何这样想不开?我们是夫妻,就算我成了大王,公主必为王后,身份一样尊贵。再说,公主怀里已经有了我们的骨肉……」
  「驸马不会成为大王。」耀天在他身后愕然片刻,再问口时,声音已经变得冷硬。
  她一字一顿道:「我腹中的,才是未来的大王。」
  何侠听她语气变冷,转过身来,放软了声音:「公主…」
  「驸马不用说了,请回吧。」耀天态度坚决地打断了他的话。
  何侠微愕。
  耀天脸色平静,尊贵地站着,天生的从容和骄傲从骨子里渗出来。何侠在这一刻,离奇又深切地感受道,他美丽温柔,总会被他用言语打动的妻子,确实代表了,一个古老的王族。
  第七章
  百里茂林,小木屋中充满喜气洋洋的生机。
  虽然很安静,但欢乐的空气,让人难以忽略地流窜着。
  木床上,躺着两个被幸福缠得太紧,压根睡不着的人。
  「今晚的星星特别亮。」楚北捷抱着失而复得的娉婷。
  娉婷轻轻笑起来。
  「有什么这么好笑?」
  「王爷总算会开口说话了呢。」
  她柔美地笑着,见楚北捷眼睛停在她脸上,瞳孔黑得发暗,不由自主羞涩地敛了笑容,轻声问:「王爷看什么?」
  楚北捷看了很久,才叹:「娉婷,妳真美。」
  娉婷心里感动,低声道:「王爷瘦多了。都是娉婷不好。」
  「这与娉婷无关,本王心甘情愿的。我喜欢娉婷,所以才愿意为娉婷做任何事,愿意把每分每秒都放在娉婷身上。」
  娉婷沉默半晌,幽幽道:「男儿大志,不是应在四方吗?」
  「能一心一意,百折不挠,就是大志。」楚北捷轻轻摩娑掌下青丝,慨然适:
  「我的大志只有一个,就是让妳变成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娉婷抬头,眸中水波荡漾,轻声问:「王爷真的这么想?」
  楚北捷朝天竖起二指,正色道:「我楚北捷对天发誓,刚力说下的话,今生今世,一字一句,绝无更改。」
  娉婷感动地瞅着他,泪在眸中似坠不坠,垂下眼:「那…王爷可愿意为娉婷做一件事?」
  楚北捷柔声道:「别说一件,一万件又如何?只要是娉婷的心愿,没人能阻上楚北捷为妳实现。」
  娉婷抬起眸子,静静凝视心爱的男人片刻。英气的眉还是那样浓黑,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都和梦中思念的一样。
  他的举手投足,原来从不曾离开心田方寸。
  这是她深爱的男人。
  三生中,恐怕只有一世,能有这般的深爱。
  爱深,痛也深,受够了苦,却忍不住飞蛾扑火般,又转了回来。
  她伸手,从床边的包袱中取出一物。
  「王爷曾将此剑留在隐居别院,以保护娉婷安危。」娉婷双手捧着宝剑,徐徐问道:「如今,王爷可愿再以此剑扫荡荒乱,统一四国,给娉婷一个可以安逸度日的太平天下?」
  楚北捷一直与外界隔绝,不曾听说战乱的消息,不禁一怔。以娉婷的心性,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王爷不愿吗?」娉婷低眉轻问。
  楚北捷一生戎马,最不怕的就是上场杀敌,何况提出这个请求的是娉婷,哪会不愿,一怔之后,朗声笑道:「给妻子一个安逸太平的天下,这是所有男人都该做的事。」
  当即接过宝剑,熟悉的感觉涌入掌心,当日被丢弃在灵堂里的「神威」宝剑,又回到了昔日主人的手上。
  沉甸甸的,冰冷的「神威」宝剑,他仍记得剑柄上每一道花纹。这柄宝剑曾经指挥千军万马,杀得敌人丢盔弃甲。
  一旦出鞘,天下震动。
  这是,镇北王的剑。
  楚北捷眸中,再度问烁傲视天下的光芒。
  他的剑已在手,他心爱的女人已经回来。
  他的壮志,已起。
  百臣茂林赐予了他一个奇迹,他要还这个世间另一个奇迹。
  他将用手里的剑,为世上最动人的女人,征服天下。
  东林王宫虽然已被焚毁,但东林王族一日尚在,这个国家就未曾真正灭亡。
  何侠的大战开始,马不停蹄,四处奔走,指挥各地战役。他对付敌人手段利落,毫不犹豫,但想起怎么处置耀天,却非常踌躇。
  回到云常都城几天,飞照行已经连提了这事几次,何侠只是不耐烦地把此事推后:「目前不急,等对付了东林和归乐的王族再说。」
  飞照行再三劝道:「驸马,此事可人可小。不早点处理了,恐怕将来会成大患。」
  何侠何尝不知。
  他麾下四处讨伐的大军,除了少数收服的降兵和新征入伍的散兵,其余都来自云常军队。假如耀天被软禁的消息外泄,或者耀天带头否认何侠的统帅大权,那将会动摇目前胜利局面的根基。
  难道真要对他的妻儿下手?
  何侠为这事烦恼,人不在战场,闻不到熟悉的血腥和硝烟味,光对着笙歌美酒,反而更心焦气躁。看见他可怕的脸色,朝中大臣人人自危,不知是否暗中得罪了这位驸马爷,生怕贵家修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幸好没过几天,军报又送了上来。
  「发现东林王族藏匿的地点,我们的军队已经把他们团团包围。」
  「好!」何侠笑道:「东林王族苟延残喘了好些日子,这次绝不容他们再逃掉。
  传令,把他们围得紧紧的,但先别动手。本驸马要亲自收拾他们。」
  遣退了传令兵,何侠立即点兵出发。他想得周到,知道云常都城中有的大臣只是怕死,但并未真心臣服,需要留点心眼,命令飞照行留下,和冬灼一同看守都城。
  不料带军奔出部城力行了两百多里,不到三天,飞照行竟一路快马赶了上来,在路上截住何侠的人马。
  「驸马爷在哪?」
  何侠勒了缰绳,回头一瞧,飞照行满脸风尘,身边只带着几个亲卫,顿时知道不妙,扬声道:「照行过来!」
  遣开众人,将飞照行领到偏僻处,何侠下马就问:「京城出了什么事?」
  事情紧急,飞照行没功夫抹脸上的灰,从怀里掏出一份书信,脸色凝重地递给何侠。
  何侠接过书信,打开扫了两行,脸色已经变得难看异常,往下看,眉毛渐渐纠结成一团,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沉声道:「这是王令。是……公主的字迹?」眸光一沉,冷得慑人。
  「是。字迹已经找人对照过,不是临摹,确实是公主的亲笔。」
  「哪来的?」
  飞照行禀道:「在一名偷偷出宫的宫女身上搜得这到书信。」
  何侠恼道:「公主身边的宫女不是都不许离开公主一步的吗?这么多侍卫看守着,怎么还能让一个宫女出了宫?身上还带着这样的信?」
  「驸马爷息怒。」飞照行冷静地道:「这事已经查清,是一侍卫收了贿赂,那侍卫已经被关押起来了。因为担心还有隐情没有揭出来,正在继续审问。」
  「要仔细地审。」何侠眸底像结了一层冰,脸色却恢复了几分平和从容:「那宫女拷问了吗?说了些什么?」
  飞照行道:「宫女胆小,没动大刑就吓得全都说了,这是公主写好交给身边的贴身待女绿衣,绿衣交给她,命她暗中交给掌印大人,再由掌印大人交给其它一些官员传阅。」
  「一些官员?」何侠冷笑道:「到底是哪些官员敢不要命,名单呢?」
  飞照行躬身道:「掌印大人手中一定有名单。我离开都城前,已经派人将掌印大人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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