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伦by净然(父子年下,受瘫痪.深情攻,虐攻心be 有第二部好像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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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伦by净然(父子年下,受瘫痪.深情攻,虐攻心be 有第二部好像坑了)-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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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拨开长过耳门的头发替他印去汗珠。
  整个晚上父亲都睡不稳,高烧退了又复现,我一直守在床边不敢离开。直待他安然进睡,终於稍稍宽心。
  替他盖好被子,肚子倏地传出响声,才想起自己没吃饭。


12

  我没有半点心情进食,只得随便弄点吃的果腹,便回到父亲身旁守候。
  清晨,父亲的烧还没全退,我向学校请假留在家照料他。父亲昏昏沉沉的,吃了几口白粥再次入睡。
  睡梦之中,他的眉头不时皱起,偶尔咿咿呀呀地说著含糊不清的话语。我心中盘算如果今晚烧还不退,便得到医院。
  幸好,傍晚时份父亲的体温终於慢慢回复正常,没有上升。
  他也清醒过来,不再沉睡。
  “小默……”父亲轻轻地唤我,眼中满是痛惜,“辛苦你了。”
  “不会辛苦的,我的身体很好很好,你不用担心呢!”我笑著回答。
  这一切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要起来坐坐吗?”我问。
  父亲犹豫片刻,最终点点头,“嗯。”
  当我刚按父亲的意思把他抱上轮椅坐起来,门钟忽地响起。

  “谁?”父亲和我同样感到奇怪。
  这时候不会是义工,不会是送信的邮差。
  那还有谁会来我们家?
  按错门聆?小孩子的恶作剧?

  打开门的瞬间,我不禁怔住。
  “怎麽……是你?”
  那一张清秀的脸蛋透著几分懦怯,清彻的眼眸中混合期待和害怕。
  “林、林默同学,打扰你了。”他边说话边向我深深鞠躬,宽大的校服随著他的动作微微晃动,让他的身材看来更瘦小。
  “有事?”惊讶略过後,我淡淡地问道。
  “我……”容楠脸颊开始发红。

  “小默?”父亲的询问声自房内传出,“是谁?”
  我皱眉头地一扫容楠不安的表情,回答的声音却没有不快∶“是……同学!”
  “哦?那别站在门口,快招呼他进来。”父亲的声音竟透著丝丝喜悦……还有热情?
  “是。”我看也不看容楠,自顾转身走回房间。
  待我把父亲推到客厅,容楠怯懦地站在沙发前,一动不动。
  父亲脸上难得有一点喜色,主动地说话∶“小默的同学吗?我是他的父亲。”
  “啊!是、是的,伯父您好。”
  “是吗?你……”
  “父亲,他叫容楠。”我接口。
  “容楠同学,你是小默的好朋友?”我也不知父亲为何有这联想。
  “我、我……”
  我笑嘻嘻地对父亲说∶“容楠坐在我前面,在班上和我最要好。我们不时一起吃午餐呢,对不对?”容楠先是吃惊地看住我,在我好几次对他眨眼,他才懂得顺著我的语气回答∶“是的,我们是好朋友,常常一起吃饭。”


13

  “你别客气,多来我们家玩。”父亲看住容楠说∶“我的身体不方便,很多事也不能陪小默,反倒要他照顾。”
  容楠羞涩地微笑,“别这样说,看得出来伯父对林、林默同学很好……”
  “楠,你不用客气,就像在学校一样直接叫我默。”我笑著说∶“对了,你找我有什麽事?”
  “咦?啊,默……”容楠犹豫片刻才道∶“今天你没上学,我问老师你的地址把课堂派的作业拿给你……”他从书包找出作业。
  “谢谢你!”我立时露出吃惊和感动的表情,自他手中接过作业。“其实也不用麻烦,我明天上学问老师便可以了,辛苦你送来。”
  容楠脸红红地摇头,“不不不是的,不是特意送来,我本来有事找你……”
  “哦?什麽事?”我笑问。
  “这个……”他忽然拿出一块精致的橡皮擦,“昨天你的橡皮擦烂成两半,我、我买了新的给你。”
  “不用啦!朋友那会计较这麽多?”我爽朗地拒绝。
  “但是……”
  “举手之劳,别客气麻。”
  正当我以为容楠放弃,他忽然说∶“林、不……默,我们交换好吗?”他把新橡皮擦放在桌上,“你把昨天那半块给我……这样可以吗?”
  我正想开口,父亲却代我答话∶“就这样好了,小默,容楠这孩子真纯品,你可别欺负他。”
  “我才没有呢!”我不满地争辩,然後对愣住的容楠说∶“楠,你来评评理,我什麽时候欺负你了?”
  “没、没有!”这次他倒答得极快。
  “你看,父亲,他也说没有呢!”我愉快地说,眉一挑,彷佛在表示自己获胜。
  父亲被轻松的气氛感染,眉宇之间也渐渐柔和。
  容楠也从最初的慌张呆滞到慢慢可以接过我的说话,一人一句在父亲面前谈起学校的老师、同学、日常事。
  我们就这样閒话家常起来,直到父亲脸露倦意,我才推他回房休息。
  “小默,你在学校的日子看来不错……”他合上眼前温柔地注视我,“可以遇到这麽好的同学。”
  我彷佛和应他的话,灿烂地笑起来。
  是的,父亲。
  请不要担心,我会做好任何你想要的事。


14

  在父亲的要求下,我把容楠送到车站才回家。父亲的身体还没全好,容易疲倦,没有吃晚饭便早早睡觉。
  今天他的心情出奇地好,睡梦中的脸微微舒展开。
  在意外後,父亲基本很少外出,更别说和人接触,想不到容楠的到访竟然有这麽大的作用。
  我把精致的橡皮擦放在手心,看了半晌才放进笔袋。
  半夜,我靠在父亲的床边凝视他平静的睡脸。没有血色的苍白,薄得几近透明的皮层隐隐可见底下深绿的血管。
  缓缓起伏的胸膛,是唯一证明他活著的痕迹。
  我伸手轻轻摸上他的冰凉的脸颊,顺势摸上他的眉……沿著笔直的鼻梁来到软软的唇瓣。
  父亲每晚睡前喝的那杯水,都渗入少量安眠药。
  可以帮助他睡得更沉,更安稳。
  他的唇形很美,薄薄的两片却凌角分明。笑起来牵出漂亮的弧线,两颊泛起浅浅酒窝。
  小时候我最爱装模作样做各种逗笑的表情,期望引他发笑。
  父亲很含蓄,只会看著我微微地笑。
  那是让人温入心窝的笑容。

  有多久了……有多久再没看过父亲的笑脸?
  父亲,父亲。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只有我陪在你身边也不足够吗?为什麽?为什麽?
  当我以为再没有人可以插入我们之间,上天却夺去你的笑容。
  是惩罚吗?
  父亲,父亲。
  我可以把一切都给你,只愿换回你片刻的微笑。
  所以请把惩罚加诸我身上。

  我小心地靠近,用抖颤的双手拨开他额前碎发,深深凝望那张熟睡的容颜。
  终於忍不住俯身吻上那诱人的浅红,眼泪不自觉地从流出,滴落他的脸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两年前。


15

三、


  这一切都发生在两年前。

  那一天,我如常放学回家。家中无人,父亲要差不多晚上九点才下班,我伏在桌子上安份地完成功课。由於已接近学期未,快进入考试阶段,功课量不算多。
  我对电视上演的连续剧没有兴趣,那些感情戏码、伦常剧集并没多大吸引性。
  所以,家中静悄悄的,只有笔尖与纸页磨擦的沙沙声响。
  肚子不饿,我已经习惯等待父亲回来一起吃晚饭。有时候,我会有一种错觉,认为自己每天睁眼爬起床,努力地呼吸空气著,就是为了那一顿饭的时间。父亲上班时间比我上学更早,我都是独自吃完早点步行回校,晚饭才是我们一日相聚的时刻。饭桌上的父亲不多言,他会默默地夹菜放进我的碗子,听我诉说学校的事情。
  我从来没有对父亲说,其实,我很讨厌说话。
  也许是遗传?
  我不清楚。
  母亲不喜欢说话,父亲不喜欢说话,我也不喜欢说话。反正我生命中的人彷佛都不太热爱张开嘴巴,吱吱喳喳说过不停。那时我们三人挤在夹小的室内,母亲抽烟,父亲抱著我凝视她,我静静地呼吸他的气息。
  只是相比说话,我更厌恶二人之间挤满让人发慌的死寂。
  父亲的眼神总是空空的,好像什麽也没有,又好像什麽也藏得下。
  那漂亮的黑色眼珠子,没有反映出任何人的身影。
  母亲在的时候,偶尔会浮现忧伤,然而在她离去後,只有凝望我时才会有一点点波动。

  蓦地,一阵尖锐的聆声响起。
  在寂寥的晚上,显得格外刺耳。
  谁?
  我从来不把家中电话号码给同学,父亲也没有多少朋友。如果可以,我觉得我们根本不需要与外界有接触。
  有什麽藉得我们眷念?
  这电话不过是这没有摆设的家中一件装饰品。
  死板的聆响声震耳,我彷佛在再三确认是否我家的电话在响。
  谁?
  我的心倏忽一跳。
  没来由的紧紧地抽搐一下。


16

  谁,在恶作剧?

  握著电话柄的手忽然一软,整个电话摔落地上,发出巨大声响。
  但我没有听见,因为耳边突如其来响起很大很大的耳呜声,像一只蜜蜂停留在我耳门,不断发出尖刻的呜叫,把一切声音都盖过。

  ——父亲重伤,昏迷不醒,正在医院抢救。

  一滴血缓缓滴到地上。
  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指甲把掌心划破却没有痛楚的感觉。

  我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反应过来,如何赶到医院。只记得站在医院手术室外,长长的走廊彷似没有尽头,我的眼中只馀下那亮起的红灯。
  女人坐在门外长椅,雪白的衣裙沾满斑斑血迹,她的脸上是深深惊惶和悲伤,抖颤的手向我的脸颊摸来,我假装没看见避开了,靠著洁白的墙在地上屈膝卷缩起来。

  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


  灯熄了。
  像过了一个世纪,我才慢慢意识过来。
  我听不见医生说的话,只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一张一合。
  女人的表情彷佛看到世纪没日,连仅有的脸色也退得一乾二净,她掩著耳朵激动地摇头,指著满脸疲惫的医生不知道大吼什麽。

  他们像在我面前上演一幕默剧。
  耳呜声愈来愈大。
  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父亲。

  父亲身上插满轮送用的喉管,脸苍白得没有血色,宛如沉睡般静静躺在置有多部医疗仪器的病房之中。我贴著透明的玻璃,喷出的气息在上面凝成一层薄薄白气,父亲的身影变得模糊。我赶紧移到另一个位置,反覆来回,直到眼睛酸涩得睁不开,才被医院的男护士架开。
  女人早已离开。
  她没有勇气留下来。
  没关系,父亲,我在。
  几天後,耳呜声渐渐减弱,头颅缠住厚厚绷带的父亲,却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我回校办休学,每天都到医院守望。
  沉睡的他,像个永远贪睡的孩子。
  两人住的家,剩下我一人,二百多尺面积竟显得过份宽敞。我把日常用品装在背包,原本打算在病房外留宿,却屡次被医院的人赶走。後来把地点改在医院不远一个小公园,长椅有点硬,但总算可以与父亲靠得更近。

  父亲,你一个人躺在那儿,会寂寞的吧?

  有时候,我会在半夜惊醒,彷佛感应到父亲坐在我身边,手轻轻抚摸我的头,睁眼却发现是满身酒味的陌生人。
  公园的空气很好,比那夹小的屋子好得多。
  一个人的时候,我会想起母亲那双不甘心的死白眼。她一直待在那屋子,看著我们生活。我知道的,她死了也把父亲困禁起来。
  不怕,父亲,我来接你回家了。


17

 不怕,父亲,我来接你回家了。

 

  父亲沉睡的第一个月,女人天天到来,她总是伏在父亲身旁哭哭啼啼,眼睛肿得像核桃。
  第二个月,她已回复以往的妆容,眉宇之间又有生气。
  第三个月,她烫了新发型,淡淡香水味弥漫整个病房。
  第四个月,她匆匆而来,静看父亲片刻,接到电话後匆匆离去。
  第五个月,她已经不再出现。

  父亲父亲,那女人终於放弃了,你为什麽还在睡?
  我边替父亲抹身子,边低声问。

  你会回到我身边的,对吗?

  父亲沉睡一年终於醒来。
  他的左手手指微微一动,不到几天,便重新张开眼睛。
  世界没有因为这样变得美丽,医生之前已曾说,父亲脊椎受到严重创伤,纵醒过来双腿也会终生瘫痪,恢复无望。
  情况比他的预测更坏。
  除了脊椎,父亲头部亦深受重创,他醒来後医生检查半天,发觉父亲对右半边身子肩膀以下的肢体也失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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