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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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行歌-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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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目瞪口呆地看着怀中行歌。这‘良人楼’好象是临州有名的男娼馆吧!行歌你这是救人还是杀人啊!
  众人瞬间散开,仿若恶疾避之不及。
  冉还在呆怔,感觉怀中人用的指戳着自己的胸口低语:“都走了吧?!你还呆着干嘛,还想在这儿现眼!快拥着我出园子。”
  为防众人认出自己,行歌仍将脸埋在冉肩上。冉恍惚觉得怀中温软,鼻间若有馨香,抬眼见四周众目神色各异,顿时红潮涌至耳根,步履僵硬地携着行歌出了园子。
  接着十来日,二人结伴游玩临州地界,过得逍遥自在。行歌这才发现,那日冉居然并非故意为难,这个绣花枕不是一般得讲究加挑剔,梳洗加用早膳,一个时辰还很紧张哪!不出游的日子冉便要求行歌扮出各种模样来画像,行歌惊喜发现冉的画竟极好,有张侠士图最得行歌喜欢,拿回来向如意自夸,更挂在房内最显眼的地方,以慰被老狐狸气结的心灵。
  中秋日,在如意的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下,行歌一身红衣在醉东风当舞娘,顺便扣了冉做乐师,行歌特地为冉设个纱帐,不必抛头露面。
  冉隔着纱帘望着台中行歌初为霓裳后六么,广袖展红云,莲步摆柳腰,眸中妩媚秋波似扫过每个人,又好象只是望向远方……这行歌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无父无母,无牵无挂,倚天拔剑观沧海,斜插芙蓉醉瑶台。行歌啊行歌,那偶尔的落寞的眼神又是为了何人何事,你也有牵挂的人么?!不由唇下一颤,走了一个音。红影旋到帘前,回身做了个鬼脸,冉不禁一笑,又跑一调……
  醉东风晚宴摆完,客人都到园子里赏月,楼内灯火已昏暗,冉在柜前角桌喝茶歇着,见行歌从里间跨出,身上仍着红舞裙,发上钗环尽卸,只散散披在肩上,面上的脂粉也洗净,红衣乌发中显得尤为鲜明清丽。印着明暗的灯火,让冉想到夜间寻书生的千年狐妖。行歌手里提着坛酒,另一手抱着‘离骚’,向冉招招手,“带你去个月亮最亮最圆的地方!”
  行歌的马已被如意牵去使唤,二人一骑在沿湖的林间小路行进,暗尘随马,明月逐人,间着行歌清朗和冉沉沉的笑。转出一片密林,豁然见湖边一片石滩,二人下马跃上最大的一块青石,冉才发现他们已绕湖大半圈,来到醉东风隔湖对面的山脚。四周靜宓,月光泻在湖面石滩,泛着淡淡的莹光。
  “以前被如意奴役得受不了,就会来这里缓口气,呵呵,洠苏业玫剑 
  二人盘腿坐下,行歌从怀中取出两个酒碗与冉对饮起来。
  “冉哥哥,中秋是团圆之日,为何一人在临州?”
  “往年无论多远,都得回家,父母叔伯,长兄幼妹一堆吵闹,早就听说江南临州的月夜之名,今年索性玩过再回家讨罚吧。”
  “家人哪舍得罚,不过徒增他们挂念!”
  “……歌儿往年中秋如何过得?”
  冉听出行歌话中有些落寞,不想再谈自家的中秋,可这话刚说完,又觉更加不妥,懊恼!
  “我啊,这几年天南海北,每年人事皆不同,常换常新啊!”
  冉听得心中难过,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冉哥哥,你不是一直想听那曲《天涯行》吗?,今日清风朗月,正是应景,我们何不合奏一曲?”
  琴声海艟啦テ稹
  冉以前也曾奏过此曲,可今日似被魔力牵引,不能自控,仿佛合的不只是曲,而是行歌的心!眼前佳人素手抚丹琴,眼帘低垂,神似緲游,乌发红裳迎劲风飞扬,宛若几欲飘飞的嫡仙人,只想如此与之相伴,地老天荒……
  冉这才惊觉,眼前人,已入了眼!入了心!
  曲终,行歌久久垂目静默,冉目不转瞬地凝视着。
  “歌儿,今后天涯行走,我与你作伴可好?”冉缓缓低语。
  行歌不语,只侧首看向冉……忽然展颜一笑“好啊!不怕我又将你拿去抵银子!”
  只想冉是看出自己的落寞,出言相慰,得良友如此,心里甚是温暖。可冉听了自己调笑的话,并不与自己说笑,只含着温柔的笑凝视自己。凤目中烟波潋滟,深处闪着星点的火光。行歌对上这目光,又似不经意得将脸移开望向湖面。
  “在云游四海之前,我有件事要去做,时间不会短。”不知怎么想到老狐狸,行歌黯然得低语。
  冉眼神暗了暗,伸手自颈间解下一物,递给行歌,“这个给你,办完事去找临州知府,他与是我旧识,见了这个就会与我联系。”
  行歌伸手接过,仔細打量着手中晶翠温润的玉坠,想必戴了有些年头!心头暖意更浓。
  “冉哥哥,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这有也有不少宝贝!”说就怀里一摸索,“这是荆州开元商行大小姐的绣帕,这是襄阳昌隆钱庄二小姐的玉簪,这是番州沉香楼红袖姑娘的镯子,这是白州白庄少公子的…。这个不合适你,还有这个……”
  “好了好了,谁稀罕你那些宝贝,你只须记得办完事一定要来找我!”冉哭笑不得,有些气恼地答。
  “一定一定,这才是冉哥哥嘛!刚才那付要死不活的样子吓坏人!呵呵!”行歌在冉肩头击一老拳,“来来来,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谁?!要死不活?!昏倒!
  结果仍旧是烂醉的冉,不省人事地被行歌扔回客栈。
  次日再去醉东风,行歌已启程。

  5。 久如

  两个半月后,帝京城门口,等着入城的人长龙蚁行,行歌在马车中拥被而坐,隔着窗纱向外探望,帝京的冬天冷得早,与西苍很相似啊!靠回枕上,思绪飘回三个月前。
  那日与老狐狸分手后,回到一別三年的醉东风,没耽误,径直按纸上的地址见到老人家吴婆婆竞是婉姨的乳母!老人家与婉姨感情深厚不免絮叨,行歌只捡有用的听了。
  婉儿小姐自幼丧母,由吴婆婆一手带大,父亲是位书院的院长,忙于书院之事,只可算个严父而非慈父。婉儿自幼聪颖,但不愿随父从文,反而钟情于剑术,学成后巧有机綠,得了名剑“朝丹”,从此天南海北,连吴婆婆一年也难得见她几回。有一年,婉儿带回一位风度翩翩的泽公子(老狐狸风度翩翩?!)婉儿只以泽公子为良友,可在吴婆婆眼里看得出,泽公子对婉儿是极为喜爱的。后来经泽公子介紹,婉儿又识得一位澜大哥,三人结伴五湖四海!吴婆婆未见过这位澜大哥,言语之间却极为怨恨。连吴婆婆也不明白为何婉儿洠в醒≡裨蠊佣悄俏焕酱蟾纭5浜笠灰梗穸朐蠊游鹈丶遥剐馄牌拍闲小J迦蘸螅吮焕酱蟾缗衫吹暮谝氯宋ЮВ穸俺ぁ痹朐蠊樱笤蠊哟迪制缴碓福簧硭胬慈硕ァ4文晟乱蛔用健萌纭T蠊又簧泶馄牌沤纷嗄辏笫芤晃挥讶酥祭吹搅僦荨N馄牌乓簿驮诹僦莩ぷ∠吕础R彩窃诹僦荻ň雍螅馄牌挪胖劳穸趧e后的第八年已抑郁而终!死后被追封为……
  行歌开始只觉是个痴男怨女的悽婉故事,可听到“生下一子名唤‘久如’”就心惊肉跳起来,再听至“死后被追封为……脑子一片空白!后面的话一字也未听到,最后跌坐在椅上才回过神来。
  “婉儿小姐必是放不下小少爷的,即然泽公子请了你来,你定是个能人,连小姐的剑都给你了,就请你替婉儿照顾小少爷了!”
  不,不是吧,那个小少爷比我还大好几岁,又尊贵!哪里需要行歌来照顾啊!
  行歌沉默,脑中却飞转!哼哼!死后被追封为孝端皇后!老狐狸!你就是当年侠名在外只爱江湖不爱江山的十三王爷司马泽呀!澜大哥就是当今圣上,当年的太子司马澜!婉姨是独得圣眷八年的丹贵妃,也就是孝端皇后!小少爷不就是当朝的‘青王’司马久如!那小王爷要雨得雨要风得风,除了那件事,还会有什么需要帮忙?!老狐狸啊老狐狸!你明知我虽遭父亲放弃,但对祖训还是有所顾忌的!再说侯门一入深如海,有几个名臣良将能得善终?考验我作游侠的决心,犯得着用这招来试练吗?! ‘朝丹’迟早都是我的,居然用这个诱我发毒誓!老狐狸,我与你不共戴天!
  吴婆婆眼见行歌脸由青变黑,牙关紧咬!似是愤怒已极,便停了口,坐在一旁等行歌开口。
  行歌在心里将老狐狸骂入十八层地狱,还是得回到现实来!这账自待今后与老狐狸算,答应婉姨的事也一定会做到。
  心绪渐渐平抚,行歌也冷静下来,结合世间的传闻,当今圣上必是和婉姨一同征战南彊的‘夜赤’剑侠(比那老狐狸只知风月强多了!),婉姨当时应该并不知其太子身份,待到其要入主皇城,婉姨自然左右为难,按吴婆婆的说法,她和老泽应是想隐于江湖又被圣上请了回去,是什么使婉姨甘心被宫囚以至抑郁而终?行歌不由想到江湖中另一个传闻,转身讪笑地对吴婆婆:“婆婆,行歌听过一个江湖传闻,但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是听闻婉儿生小少爷时早产近两个月,有人传言小少爷并非龙种是吧?”吴婆婆无所顾忌得笑答。
  “小少爷难道是老--,老泽的?!”
  “实话说,老身也不知道,倒希望真是泽公子的,那圣上害婉儿终身,要他的骨肉做甚!”
  行歌觉得这婆婆真情率性!甚合胃口,便笑哄说:“只要是婉姨的骨肉,我定当倾力相助,婆婆请放宽心!”心中却叹气!连吴婆婆都不清楚,想来小王爷自己就更难清楚,比起自己被父亲放弃,不知道亲生的父亲是谁怕是更让人难过!
  接下来就是请相熟的武庄收集资料,很快有了结果,足足几十张。
  司马久如,当朝九皇子,也是圣上最小的皇子,亲母孝端皇后,生于天元初年,今年二十有四。自天元八年亲母亡故后,由贤贵妃代为教养。十二岁进封‘青王’,十四岁起匿名行走江湖三年。后不忌王爷之名,辅职于尚书省六部,二十岁又入中书省求教。因其母孝端皇后当年深得圣眷,其自幼颇得圣上喜爱。知书复礼,年少持重,朝中多有赞誉……
  行歌仔细阅读了所有的资料。
  无懈可击啊!为子聪颖孝顺,为弟亲厚有礼,为臣谦恭尽责。哼哼,小王爷你一定忍得很辛苦!如今万事俱备,就让行歌来作那阵东风吧!
  思绪回到眼前,行歌的马车已挤进城门。行哥含笑眺望宫城。
  小王爷!你心思猜疑顾忌,我要如何取信于你?行歌送的见面礼你可满意!
  青王府,书房,久如坐于案前,手指轻扣桌面,神似凝思。
  十日前,洛阳天裕钱庄同室操戈,一夜之间烈火焰天,钱庄被焚!
  本朝除了司马皇家,就数王,江二家。王,江二家的祖上皆是开国时的元老。本朝二家老爷分任中书令与尚书令,皆是股肱重臣,共行承相之责。二家与皇家多有联姻,太子之母淑贵妃、太子以及长皇子历王之正妃皆出自王家,而后宫之首贤贵妃则是江门之女。
  天裕钱庄是洛阳陈氏兄弟所开,这两位兄弟恰是王家外戚,朝中皆知天裕钱庄实为王家洗钱和中转的银库。据探子来报,二个月前洛阳魂销楼一位舞娘初次登台献艺便被天裕钱庄大当家看中,将其买回庄里,这舞娘一进庄便恶疾不断,后查出是当家夫人所为,大当家一怒要严罚当家夫人,这当家夫人与弟二当家早已有染,一阵挑唆后,二当家率亲信夜袭其兄,后演变成两派厮杀,最终一庄人皆死于非命,那个禍水舞娘自然也是葬身火海。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但对自己的确有利,久如心中虽乐,却也只打算和大家一样当个笑话看了。
  可今日收到个物件,说有位叶公子求见。将这个笑话变得不那么好笑了!久如本不想见,免得牵扯不清,又觉蹊跷,思虑了很久,还是约了在书房见面。书桌上摆着那物件,是一个腰牌的泥拓片,拓片上四个字清晰可见“天裕钱庄”!

  6。 初见

  行歌差人送了物件,料那个素来少年持重起码要考虑十天半月,不想次日清晨青王府的人便将正在冬眠的行歌请了起来。
  进了青王府,行歌跟着老管家沈伯曲径绕行,明白这是要避开前厅直接去后院,穿过一段长廊后,竟见一片水域,水面上有架起而建的两三间房,靠行歌这面接了片露天的榭台,近岸的那面隐约有连岸的步廊。人在房内不仅可以赏水景,也可以看见任何一个方向的来人。再绕行小半圈来到连岸的步廊,廊边栏登上坐着个丫鬟,近门处站着位青色劲装的青年。
  “老奴就送到这了,王爷在书房内,叶公子请自行进去吧。”
  “多谢沈伯领路。”
  行歌踏入步廊,行至门前,青年举手拦下行歌,行歌将配剑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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